两人一只脚才踏出门,又立马缩了回来。
随着通报者哒哒哒下楼的脚步声,整个疗养院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趁着那些人还没赶过来,两人迅速将房间内自己的痕迹清除,随后从靠近大厨房后门那边的楼梯走了下去,准备躲在拉菜的货车里。
可到到了厨房后门两人傻眼了,地上空荡荡,货车没了!
那师傅明明跟她们商量了等她们回来了才发车,而且走了竟然也不通知她们一声!
送菜车是近期唯一能自由出入的车辆了。
无法,两人只好找了间屋子躲起来,毕竟这间疗养院里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善,被抓到了,她俩说不定会像之前的记者一样被关在这儿,走不掉。
两人躲进去的房间里堆满蔬菜、大米,还有个装着禽肉的冰柜,看起来应该是疗养院的粮食储藏室。
沈嘉文将门锁起来,“在这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林漾在屋内转了一圈,“我们得好好想想该怎么逃出去。”
送菜车是不会来第二遍的,她们也不可能正大光明从大门口出去,其余地方又都围有铁丝网,出去了也掉层皮。
“不是有送工作人员下班回家的小班车吗?”这儿的人半月一休,会有专门的班车把他们送回市区,“等他们把蔡蓉关回病房,我们再联系买通的那个员工,悄悄跟他上班车。”
这是她们之前就想好的备用方案。
“行不通的。”
“应该没事,我听说那车一般坐不满人,而且都是晚发车,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林漾抬起眼眸,淡淡道:“你没发现吗?”
“什么?”
“刚才把人招来的巡楼护士,就是我们买通的人。”林漾说出那个她也不想承认的事实,“他出卖我们了。”
“什么!?”
沈嘉文差点破了音,但又很快回平复好情绪,“没事总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头顶上病人们躁动的怪叫声此起彼伏,而楼层间叠加的急促的脚步声、慌乱焦急的对话声,似乎离她们这边越来越近,令人不禁心跳加速。
林漾却觉得现在反而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
“阿文。”
林漾轻唤了声,沉浸在思绪中的沈嘉文闻言抬头。
不耐烦道:“干嘛,快想办法,现在不是你入院治疗的好时候。”
“我有事想问你。”
“能不能等我们完好无损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再问?”没过两秒沈嘉文败下阵来,“呃呃呃问吧问吧。”
林漾从冰柜里拿出块冻好的巧克力递给沈嘉文。
“你的?怎么在冰柜里。”
“天太热,融了,放进去冻一会儿。”
沈嘉文点点头掰了块儿扔进嘴里,小声道:“高档巧克力确实不错哈。”
“你当初什么都不和我们说,是因为青吉吗?”
意识到这是容易误解的点,沈嘉文抿起唇,深吸口气,倏地一笑。
“其实……直到你出现在棠家的葬礼上,我才知道青吉是他们的孩子。”
“……”
林漾反应不过来,“什么?”
沈嘉文不是经常去棠家补习吗,怎么会不认识青吉?
不怪林漾懵掉,这件事沈嘉文想起来都离谱,去补习的时候她确实知道棠闻声有个女儿,但从未见过他女儿真容。
一般来说学习小组很晚才开始上课,因为棠闻声需要先去补习班授课,再用剩余时间教他们。
而上课前,他们都会提前到棠闻声家自习,写作业或自由讨论。
通常他们会在棠家从七点待到十点半、十一点这样,可在棠家呆了这么久,那间据说住着棠闻声女儿的房间一直锁着门,里头的人也从不出来走动。
而高中生活太压抑、痛苦,有时她们也想找点刺激,因此趁棠闻声和蔡蓉不在家的时候,几个女生悄悄打开了那扇门——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大家私下里都猜测是因为他们俩没有子女缘,但太想有个孩子了,比较迷信,因此给自己未来的孩子准备了个房间,并不断心理暗示自己有孩子,期待这样就会有孩子来到她们家。
那之后大家还是偶尔会进那个房间里冒险,也会祈祷老师早日有自己的孩子。
然而,突然有一天蔡蓉对着那间房间说:「桌上给你留了饭」
里头居然真传出了道年轻女生应好的声音。
——可明明半小时前她们才进去过,里头根本没人!
而这半小时里,她们一直在客厅,不可能有人不经过客厅进到那间房里!
众人顿时后脊发凉。
再看向棠家那些年轻女生的衣物、用品,大家只觉得恐怖。
下补习后,一个酷爱灵异志怪的同学同她们说——棠家夫妇这是在养小鬼!
小鬼只有养她的父母能看见。
自那之后她们再也不敢进去探险了。
“那会儿吓得我,完全没听出来是青吉的声音。”沈嘉文不禁唏嘘。
谈及棠青吉,林漾轻笑一声,“我倒忘了跟你们说青吉回家不喜欢走门,总是翻墙。”
“怪不得。”
“那,那天你不是已经跑了吗,而且他们其实没有得逞。”林漾目光悠悠落在一颗大南瓜上,漫不经心问:“为什么你这么恨他们。”
恨到即使搭上自己的前程也一往无前。
“大概是因为……”沈嘉文顿了顿,眉头随着眼珠向上移,喉咙发紧,“我曾经真的太在乎他们了。”
林漾默默看向她。
“你可能觉得难以理解。”沈嘉文轻声说,“但我从小就一个人生活,那种事我不是十八岁才碰见,所以其实我并不在乎、也不害怕那件事。令我难过的是……做出那种事的人,竟然是我最尊敬,平时对我最好的老师和师娘。”
“如果那天我没有想问问题去他们家,没见到那一幕。”沈嘉文仰头看着洁白无暇的天花板,“他们就是我今生最敬爱的人。”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崩溃,不能接受,换做其他人。”
一滴泪珠从沈嘉文眼尾一路滑进了鬓角,却因她平静的语调,波澜不惊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下雨了吗?这屋子怎么漏水了?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看久了天花板脑袋有点晕,沈嘉文忍不住板直脑袋,却一下子倒在了林漾肩上。
刷。
林漾托住她的脑袋。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掩饰得太好了。”
林漾抬眸直视前方,黑眸阴鸷而坚定道:
“放心,我会把一切变回原样的。”
将沈嘉文移到米袋堆起来的小墙后面后,林漾把剩下半袋加了安眠药的巧克力带到厨房,扔到了可以直接销毁厨余垃圾的水槽中,一键销毁冲进下水道。
做完这些,林漾贴着门,听到门外动静小了点后才开了个小缝,贴着墙走了出去。
疗养院乱做一团,监控室内却空无一人。
也许是无作为太久,病人走丢了,疗养院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查监控找人,就单靠着体力,满疗养院无头乱窜。
不过这恰好方便了林漾,林漾操作一番,将所有监控打开。
林漾一目十行在几十个监控画面中扫了一圈,余光落在其中一个监视器画面中,眸光不由一暗。
但很快她就在另一个监控画面中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随后林漾离开监控室避开人群马不停蹄朝那个地方跑过去。
但她再一次失策了,疗养院的人了比她快一步,林漾立马用柱子形成的盲区隐藏身形。
只见靠近树林的一角,五个男护士将一半身体爬出了防护网破洞的蔡蓉拖了回来——那个洞是蔡蓉装听话伪装了很久的心血。
蔡蓉疯狂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要爬出去,最后还是被拖了回来,由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士架住她。
“你们两个把她带到电疗室喂喂药好好给她治治,什么毛病真是,害得我牌都输了……”年纪最大的男护士给了不安分的蔡蓉一巴掌,给其余几人下了指令,“你们两个把这洞修好,真有人跑出去大家谁都别干了。”
五人带着蔡蓉往理疗楼走,趁着他们取工具的时间,林漾扫了那个狗洞一眼,又迅速回头跟上他们等待时机。
毕竟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蔡蓉。
林漾不担心他们把洞封上了,她和沈嘉文出不去。
从发现疗养院收买的人暴露蔡蓉逃走,林漾就猜测也许戚洋方有什么安排,毕竟池特助可不会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找个一点信用都不讲的人。
而刚才在储藏室监控中看到的两个熟悉身影——付春泽和江渝,更加深了她的猜测。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疗养院应该很快就会被戚洋的人控制,所以趁着出去前,她必须把事情都解决掉,但沈嘉文要是知道林漾想做什么,一定不会同意,林漾只能把她弄晕。
不过一想到付春泽和江渝这两个莫名其妙跑来这里的家伙,林漾就一顿烦躁。
该死的,出去了一定把她们俩暴揍一顿!
……
五分钟前,刚得了被收买者指引的付春泽和江渝连忙跑到了储藏室。
可找了一圈,里头连个老鼠的影子都没有。
“不是她俩来这个鬼地方干嘛?”江渝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也不放过嘴她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神经病,打算收拾行李住进来?”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她们跑到这来的?又为什么跑过来?”
江渝一脸疑惑和警惕地看向付春泽,觉得她不对劲得很。
几个小时前江渝正在付春泽心理治疗室里哄小孩呢,一旁玩手机的付春泽突然说要找林漾和沈嘉文玩,结果就把他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快到疗养院付春泽才把林漾和沈嘉文到这的原委跟他说,令江渝疑惑的事,她既然早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阻止她们?为什么要进来送死?
付春泽挑眉笑了笑,“秘密。”
“秘你个鬼啊!”类似性质的地方江渝不是没去过,很难跑的!他打骂道:“我们俩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
“放心我有后手。”付春泽拍了拍他肩膀。
江渝没注意到她意味深长的笑容,暴躁道:“什么后手?”
你在就是后手,付春泽心想。
“斯帕……”
“啊秋!”
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也恰好搜到米堆围成的墙,随着那双脚凑过去一看,看到了个熟悉的人脸。
“沈嘉文!”
两人冲了过去。
江渝忙着把沈嘉文弄醒,根本没注意付春泽的回答。
……
另一边,眼见三伙人在楼梯口分开。
找工具的穿过楼道,要去楼后面的工具房;最年长那个往右手边的警报室,似乎要去把警报关了;架着蔡蓉的则下负二楼去电疗室。
警报不关,大部分人都在楼外找人,楼里就是她的天地。
林漾当即有了决断,立马掏出兜里的电棍,利落而轻巧地冲过去把那个去警报室的给电晕,捂住他的嘴拖到了个房间里绑起来,全程不到十五秒。
做完这个,林漾又迅速出门下了楼,瞥见他们差三阶台阶抵达电疗室的门,她直接单手一撑,在扶梯上借力纵身一跳抵达负一层。
如法炮制再一跳,这回脚飞踹在其中一个男护士后背,踹得他踩空崴了脚。
“谁?”
没被踢中的男护士回过头应对林漾,让崴脚的把蔡蓉带进电击室。
这男护士似乎也学过点功夫,能接林漾两招,但也仅是两招,两招过后就被林漾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但实在难缠得很,他一把冲过来抱住林漾的腰,将林漾摔在墙上,想靠蛮力让她被禁锢不能动弹。
眼见蔡蓉快要挣脱崴脚那人的束缚逃走,林漾速战速决,一手锁住那人后颈,并曲起膝盖不断猛踢那人腹部,让其吃痛松手。
解开桎梏的林漾一个抬脚飞踢把蔡蓉踹进了电疗室,迅速关上门。
为了让俩男护士失去行动力,避免他们太快把人招来。
林漾快速掏出防狼喷雾对着他俩的脸一阵乱喷,又电了他们两下,看他们彻底倒下才转身进了电击室。
进门后察觉一楼多出许多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林漾锁上门后又把拿东西抵上门。
嗡。
手术无影灯亮起白光。
蔡蓉不适地眯起双眼,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死里逃生的喜悦,再睁眼便就对上了林漾藏在阴影中闪着寒光的眼睛。
蔡蓉倒嘶一口凉气,忍不住往床底下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女人刚才可是想杀了她,落在她手里比电疗好不了多少!
林漾站着不动,扫视了圈房内的物品,只有门没有窗,房内一张医疗床,一个医疗推车,还有台电疗的仪器,立在桌上像两个大熨斗,却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家用电器的温馨,多看眼都让人心颤。
不过林漾不会用,也没打算用。
她一把将蔡蓉提起扔到床上,床上有束缚带,但蔡蓉挣扎得厉害,林漾废了点功夫才将她手脚绑住。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放过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蔡蓉蠕动身体哀求着。
林漾不答她,只是坐在床边,像在讲睡前故事一样语调温柔。
“你见过从高处坠下的人是什么样的吗?”
蔡蓉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然紧缩,惊恐失语般大叫起来,“啊啊啊!”
“你想知道那种感觉吗?”
林漾抚上蔡蓉喉咙的手逐渐收紧,另一手攥成拳头,一圈一圈砸在蔡蓉脸上。
“唔……”
蔡蓉偏头吐出一口血,疯狂转动脑袋,想将脖子上那如毒蛇般到冰凉触感甩掉,“不!我不想!求你别打我……”
“林漾!”
江渝和付春泽赶到门口,透过副窗看到了林漾疯狂的举动。
“你想做什么?快出来!”
她们发现门锁上了,只能不断拍打副窗想让林漾别做傻事,但林漾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什么都听不见。
“既然你不愿意向她们赎罪。”林漾高举拳头,“那就去死吧。”
“不!我愿意!我愿意举报棠闻声!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砰。
砰。
一拳接着一拳。
“呕……”
面部被打到流血变形的蔡蓉顾不得疼痛,缺氧的窒息感令她双眼翻白、无法思考,她伸长舌头嘴角不断流出白沫。
“来不及了。”
有时死人比活人有用。
等到蔡蓉在疗养院被虐待致死的消息传出去,也许会成为射中棠闻声最致命的一枪。
“砰!砰!”
……
整个红杉疗养院都已经被池特助带来的安保人员控制住了,现在在收拾残局。
林漾、江渝搬了个椅子,围坐在还昏睡的沈嘉文旁边,隔得老远,跟两军对峙似的。
林漾手关节处干涸的血渍,时刻提醒着江渝她刚才是真杀红了眼。
过了许久,江渝才忍不住开口:“林漾你又犯病了是吧?”
“我很清醒。”林漾语调冰冷:“打一开始,我就想让她死在这儿。”
“那可是犯罪!”江渝刷地站起来。
“难道我之前是在做慈善?”林漾对上他的眼睛反唇相讥。
江渝心头一跳,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明白林漾到底在想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早就想好自己的结局了。”林漾如同人偶般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而且蔡蓉也想赎罪,我只是帮她一把。”
“什么结局?”江渝大声质问她,“你想像高三那次一样自杀吗?”
“我不会再逃避第二次。”
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将偷听的付春泽给提了进来。
“总之你们今天不该掺和进来。”
林漾刑讯似的凌厉眼神朝他们身上飞去,各剜一刀,像是势必要个说法。
房内气氛瞬间跌倒谷底,可江渝找谁说理去?
“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戚洋做事?”
林漾倏地看向付春泽。
因斯帕奇安保的到来,江渝被林漾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但付春泽的行为才更加可疑。
明明林漾没跟付春泽说过蔡蓉的事,江渝跟付春泽也没什么联系,发现林漾不对劲也不可能把她带来这儿。
戚洋产业下的私人医院,付春泽工作的地方,初级心理治疗师却有的超大工作室……
林漾一直以为那是戚洋给江渝朋友的优待,但现在发现……
“一毕业我就给戚先生打工啦~”付春泽环胸倚在门边,交叉跷着脚,漫不经心笑道:“唉~大环境不好,戚先生给的工资最高,走不脱。”
“多高。”
林漾问的是这次付春泽把情报给戚洋的钱。
付春泽脸上笑容同窗边夕阳褪去,敛声不语。
“哼。”
林漾冷笑一声。
江渝听出了她们的暗语,发现付春泽的戚洋的人震惊不已,但他还有一堆问题没搞懂。
“啊付春泽你搞什么鬼?所以是戚洋派你来的?不对他又怎么知道……”
突然间,门外响起高跟鞋敲击瓷砖的声音,打破了林漾和付春泽无声对峙的局面。
池特助径直朝她们走来,最后递给付春泽个文件夹,并说:“付小姐,往后这间疗养院就属于你了。”
林漾和江渝齐刷刷看向付春泽,沉沉的眸子好像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洞。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微笑接过文件夹的付春泽内心OS:不是,这交易光彩吗?不知道背着点人说啊?
付春泽简直是如站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履薄冰……
然而下一秒林漾像把开封的利刃将矛头指向了池特助,她似笑非笑:“贵司安保人员就这样随意泄露雇主信息?”
池特助不慌不忙,端着个微笑,像被输入指定程序的人工智能。
“斯帕奇安保没有违反任何条约。”
林漾却没忽略她眼神故作不经意多在付春泽身上停留的几秒。
“那再来聊聊你们帮我收买的那个护士吧。”林漾极具压迫性地上前一步,“他突然反水把所有人都招来,还我们差点被抓,这就是贵司的业务水准?”
“那男护士是编外人员,私自和他人达成协定,我方无法控制。”
池特助眉眼流露出歉意,嘴角却依旧挂着道若有若无的微笑,像是**裸的嘲笑。
林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屁的无法控制,第二道命令不就是池特助下的吗,责任倒是撇的一干二净。
“嗤……”林漾被气笑了,讥讽道,“无法控制?管不好人就趁早回家,开什么安保公司?”
被白眼的江渝不明所以:又看他干嘛?他和戚洋早分手了,早说不关他事了。
池特助不卑不亢,走之前对林漾鞠躬笑道:“斯帕奇安保,您最好的选择。”
江渝想了想追了出去。
房间内醒着的人就剩付春泽和林漾。
“可以好好说说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付春泽张开手,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我和戚洋做个了交易。”
付春泽不断对沈嘉文的身体捣乱,又是掐脸,又是捏手的。
“他觉得你做的事太危险,怕你连累到江渝,就让我密切关注你的动态,前几天我发现你和阿文的状态不对。”
“趁阿文精神松懈,我给她进行催眠,套出你们的行动,然后告知戚洋,部署了这一切。”沈嘉文睫毛轻颤,有清醒的迹象,付春泽直接捏住她的鼻子,“作为交换,他搞定这家疗养院的交接手续,给我用作观察研究基地。”
所以林漾、沈嘉文和他们那些人的恩怨付春泽都知道了?
“呼——呼——”
呼吸不畅的沈嘉文腾一下直起身,眼神迷茫大口大口呼吸。
“不止吧。”林漾说。
“呵。”付春泽笑得顽劣,“那我说我不想你们两个作死,你是不是高兴点啊~”
林漾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真不像你能说的话。”
沉默了很久,付春泽突然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没有一个人喜欢看到自己的研究对象死太早。”付春泽说,“人类行为模仿者。”
“催眠的时候阿文说这是你们俩私下给我的称呼。”付春泽笑道,“我挺喜欢的。”
林漾直视着付春泽幽黑的眼睛走到床边,一把抓住不停转动脑袋茫然听着她俩对话的沈嘉文的手,拽着她直接走出病房。
“没有一个人喜欢被研究。”林漾头也不回留下一句,“希望我们最后不会出现在你的研究基地里。”
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后,付春泽一向散漫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眸垂落,眼中浮现出困惑,隐隐觉得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超出她的预期了。
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所有人。
突然。
林漾回头:“你还要坐他们的车走?”
“嘤嘤嘤~”
江渝和池特助已经在疗养院大门等她们了。
见一路走来付春泽不停贱兮兮地对林漾撒娇,江渝撇撇嘴,掌心有点痒,很想打人。
付春泽不走,她要处理这件疗养院的事宜;林漾和沈嘉文单独一辆车,她们本想叫江渝过来的,江渝却跟着池特助上了车。
林漾上车前,江渝摇下车窗对林漾说。
“林漾,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帮你了,相反我会竭尽全力阻止你。”
“你这是被他们卖了。”
想半天,直到江渝上了池特助的车,林漾摸清了戚洋的如意算盘。
江渝是个自尊心强的人,但更重感情,他不会为了任何东西出卖自己,除了朋友。因此在林漾忽悠他,她已经站稳脚跟,不需要江渝再向戚洋出卖自己之后,江渝果断离开了。
戚洋清楚江渝不想林漾出事,就引江渝看到今天这一幕。
他这么做,就是明白江渝会为了林漾的安全,寻求他的力量牵制林漾而就此再次回到他的怀抱。
真是好手段!
她这是被资本做局了!
“总好过你把自己卖给仇恨。”
江渝摇上车窗,垂眸低声自言自语道:“青吉不在了,我只有你们这几个朋友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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