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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春光把水榭涂成一层薄亮。

风里拂着新叶的清气。

叶绾绾半跪在草圃边,指尖拨开露珠。

薄荷叶脉像一只细网。

她把两片夹在掌心轻搓,香气像一口凉水往鼻腔里漫。

旁边一丛迷迭香顶着细紫花。

她用指甲掐下一寸新芽,放进随身的小药罐里。

罐壁轻轻一响,像一枚小铃。

她把罐子举到光底下看。

叶片在罐中贴着,绿得发亮。

“鸡汤会乖一点。”她自言自语。

“先用薄荷把油气按住,再让迷迭香把香气挑起来。”

小荷蹲在另一侧,抱着竹篮,眼睛被春光照得发亮。

“娘娘,香不香?”她忍不住凑近。

“香。”叶绾绾把篮子拉过来,分门别类按柄朝一处摆好。

“香要会走路。”她笑,“让它先在汤面上走一圈,再下去住。就不吵。”

砂石小径传来极轻的步声。

是女官的鞋底擦过地面的声音。

又过一息,纱衣掠过花影。

沈清梧停在槐影下。

她的护腕今日换成细绢缠就的浅色绑带。

铁藏在里头,近看仍知分量。

她看了看地上的薄荷与迷迭香。

又看了看叶绾绾掌心那一点绿。

“这些草木。”她开口很平,“你竟懂得入菜?”

叶绾绾仰头,眯了一点眼。

阳光从她睫毛边缘落下去。

“懂一点。”她把薄荷放回罐里,“想着让饭多几分香气。”

“吃得舒服,人就少吵两句。”

崔嬷嬷看了一眼那小罐,耳坠晃了一下。

她把随身的折凳递给女官。

女官很快搬来一张石凳。

沈清梧坐下。

她把裙摆往里一收,像一手落子。

“你可有火?”她淡淡问。

叶绾绾一拍篮子底。

小荷会意,从篮底抽出一只巴掌大的风炉。

风炉里早垫好炭,火纳在里面,像一个没醒透的小红点。

她将小铜壶摆上去。

铜壶底很薄,热来得快。

她把一瓢清水倒进去,水声轻。

薄荷先下两片。

迷迭香捻一截头。

她用银勺背压一压,让草汁先在热里转一转。

清香很快立起来。

不是张扬的,是浅浅地晕开。

“清汤要先有气。”她说,“气有了,盐才肯听话。”

女官忍不住往前跨半步。

崔嬷嬷抬手,示意站定。

沈清梧看着壶口升起的白。

“盐听谁的话?”她像闲谈。

“听火。”叶绾绾笑,“火稳,盐就不乱。”

“人心也是。”沈清梧接了一句。

“人心更馋。”叶绾绾把银勺交给小荷,“馋了先喂胃。”

她从袖中摸出小布包。

布包里是捶碎的胡椒与一撮很细的盐。

盐色发白,像初雪。

“胡椒只要一点。”她伸指在布包里点了一点,“在舌边上打个哈欠就够。”

她把盐撒得很高。

盐像一阵极细的小雨落进壶里。

小荷盯着壶口,眼睫毛都不敢动。

叶绾绾把壶提离火半寸,又放回去。

她像给它顺毛。

“气过一遍,汤就会乖。”她说。

沈清梧看她手腕的动作。

不急,不抖,不拖。

像屋檐下的水,一直落,一点不歪。

“娘娘尝一口?”叶绾绾侧身,用瓷匙撇出一勺清汤。

她先在自己手背上试了温。

热不烫,刚好。

沈清梧接过。

汤到舌面,薄荷先是轻轻碰一下。

迷迭香随后伸出一根细针,点了一下鼻腔。

盐不露头。

胡椒在最后往后咳了一下,很轻。

“嗯。”她点头。

“清。”

崔嬷嬷也尝了一口。

她把唇边那点笑压回去。

“有规矩。”她道。

“它知道什么时候说话。”

“是它怕折。”叶绾绾认真,“让它在最后说。话短,不累。”

花影里传来细细的笑。

是两只宫燕掠过水面时扇动的风。

“你用草给汤做路。”沈清梧把瓷匙递回,“不同寻常。”

“少油。”叶绾绾把壶口遮住,“我怕腻。”

“腻了,人就不爱理人。”

“我做饭是图清静。”

她的语气像春风里的一片叶。

软,实。

一名小太监从曲径那头快步过来。

他手上端着一个漆托。

托上是一盅御膳房的新汤。

他跪下,喘息压在喉底,“启禀娘娘,御膳房新试的‘春芽笋汤’,请娘娘品评。”

崔嬷嬷的眉目一动。

沈清梧把汤盅接过。

盅盖一掀,香气涌得急。

笋香尚嫩,汤面却有一圈闪光。

叶绾绾往前一步,闻了一闻,又退半步。

她没多言。

沈清梧舀了一匙。

咸意比她刚才那口更直。

胡椒硬。

“口急。”她轻声。

小太监额上出了一层汗,“御膳房说——春气易散,所以重些。”

崔嬷嬷用指尖敲了敲漆托。

“叶娘子。”沈清梧转头,“你说呢?”

叶绾绾把自己的铜壶挪开,清清嗓子。

“给它一个慢的朋友就行。”她很认真。

她伸手从篮底摸出两片烤过的山药片。

山药薄如纸,边缘微卷。

她把两片放进那盅笋汤里。

山药在汤里浮了一浮,随后沉下去一点。

她没再动它。

“等半盏茶。”她道。

崔嬷嬷挑眉,“你这是哄小孩?”

“哄胃。”叶绾绾不改口,“山药爱把盐抱住。”

“被抱住的盐就不乱跑。”

沈清梧看着盅里的山药慢慢吸饱。

汤面的那层光淡了一些。

她又舀一匙。

笋还是嫩,咸意收了半步。

胡椒没再硬顶。

“好。”她点头。

“这盅可用了。”

小太监眼里像又有了光,“娘娘英明。”

崔嬷嬷瞪了他一眼。

小太监忙伏地。

“回去。”沈清梧吩咐,“告诉膳房,盐让山药替他们背一背。”

“胡椒收一半。”

“是。”小太监退了。

风从水面掠过。

薄荷叶有一片翻了个面。

叶绾绾伸手把它按回去。

“娘娘,您手暖了。”她笑,“姜枣水也该换成薄荷茶。”

“夜里再喝姜。”

“昼夜各有一口。”

沈清梧看她。

她的嗓音不甜,也不硬。

像把线穿过细眼,不拉不扯。

“你说‘各取所长’。”沈清梧把话头接住,“本宫的所长是理法与机关。”

“用格子把路分清。”

“你的所长,是随心。”

“用舌把门开合。”

“我随心。”叶绾绾点头,“但我不放纵。”

“我给它框。”

“比如这会儿,”她把迷迭香那枝从壶里捞出,放到石上晾,“香够了就出来。”

“它若赖着不走,汤就会吵。”

崔嬷嬷低笑,“她骂草。”

“我骂油。”叶绾绾更坦白,“油最吵。”

“吵得人头疼。”

沈清梧看着她把野草与盐当人对待。

她忽然觉得肩上的某个扣松了一些。

“你把本宫也当锅么?”她淡淡问。

“当火。”叶绾绾正经,“娘娘是火。火稳,锅就不跳。”

崔嬷嬷笑出了声,又含住。

“放肆。”她嘴里骂,眼里没气。

沈清梧伸手,拿起那只小罐。

她看了一眼罐底。

罐底刻着极小的字。

“寿”。

是那枚牌上的字。

她把罐还回去。

“你手很稳。”她道。

“我贪吃。”叶绾绾不装,“怕撒了。”

花阴下又有两名女官走来。

她们手上各提一只柳条篮。

篮里盖着白布。

女官屈膝请安,声音压得很低,“启禀娘娘,按早间吩咐,库房挑来的栗子与芝麻已至。”

“再加了一卷棉线。”

“搁这儿。”沈清梧指了指石几。

女官放下。

白布掀开。

栗子颗颗饱圆。

芝麻香一扑就散。

叶绾绾眼睛亮了一瞬。

“好物。”她忍不住赞了一句。

“你在本宫跟前,”崔嬷嬷咳了一声,“也知道见好。”

“见吃。”叶绾绾笑,“嘴先行礼。”

沈清梧没拦她的玩笑。

她看叶绾绾把芝麻抓了一撮。

她把芝麻放在掌心。

她不急着闻。

她先听。

芝麻互相摩挲的声音像极轻的沙。

她这才把手举到鼻尖。

香干净,没陈味。

“今晚你做两样。”沈清梧吩咐,“一样给太后,一样给你自己吃。”

“给太后的,收着做。”

“给你自己的,放开一点。”

叶绾绾应得快,“我给太后做‘芝麻山药’,筋要够。”

“给自己做‘蜜铺栗子’,甜留最后。”

她把风炉的火掐灭。

铜壶底温温的,像一枚烫手的印。

“娘娘还要汤么?”她问。

“要。”沈清梧把盏递过去,“再来一勺。”

叶绾绾把壶倾了半寸。

清汤落在盏里。

盏面轻微一颤。

这一颤像人心里的一粒灰被风吹开。

“叶氏。”沈清梧忽然收声。

“在。”

“明日你去看昭宁门廊的铃。”她道,“你说它会‘自己响’。”

“你去。”

“让我看人。”

“好。”叶绾绾点头,“我带一盅粥。”

崔嬷嬷分不清她是认真还是打趣。

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也笑了。

“你走吧。”沈清梧把手一抬,“别把草都拔了。”

“我留够它做种。”叶绾绾把篮子提起,“明年它自己长。”

她行礼,后退两步。

风自槐下穿过,吹得她鬓角一点碎发贴住脸。

她抬指拨开。

指尖凉。

她把小罐塞回袖里。

她走过泉眼边的石栏。

水声细。

像很轻的笑。

小荷拎着篮子跟在后头。

“娘娘,您刚才那句‘嘴先行礼’……”她忍笑,“奴婢记下了。”

“记了就别乱用。”叶绾绾回头,“别拿着白玉糕冲太妃说这句。”

“太妃会拿簪子点你脑门。”

小荷笑弯了腰。

“今夜我做栗子。”叶绾绾看了一眼天,“把芝麻也炒起来。”

“别糊。”

“我们自己也吃一碗。”

“是。”小荷答得响。

她们走到廊口。

风把帘角掀了一指宽。

远处的铃轻轻一动。

像在跟人打招呼。

叶绾绾抬头看它一眼。

她笑。

“它在等风。”她说。

“我也等粥。”

汤在小火上呼吸。

小气泡贴着壶腹往上爬,又在壶口碎成一圈白。

风从亭子四面钻进来,把薄荷的凉意带到袖里。

沈清梧取匙,舀了一口。

她先在唇边停了停,像试探一条不熟的路。

汤落到舌面,薄荷先轻轻碰她一下,迷迭香随后把香送到喉咙边。

她的肩微微松一线。

“宫中御膳繁复。”她看着盏底的光,“却少了这般清新。”

叶绾绾把铜壶托高半寸,避开风头。

“菜多,话也多。”她笑,“我怕吵。”

“就让草先说一句,再请它闭嘴。”

崔嬷嬷在旁边掩着笑意,“她这嘴,真会挑时机。”

沈清梧没斥。

她把匙放回盏边,指腹蹭过瓷沿,像把一粒看不见的尘抹平。

“本宫喜欢理法。”她收定神色,“喜欢在格子里推演。”

“每一步落子,都要有路可回。”

“回路重要。”叶绾绾点头,“锅里也要。”

“汤滚得狠了,先把火撤半寸,再看它自己肯不肯退。”

“它不退,再加一匙清水。”

“人不退,就给一口甜。”

小荷在旁边把风炉调小,火像猫把爪子缩回去。

“宫里哪来那么多‘甜’。”崔嬷嬷低声,“甜要换来的。”

“或是攒来的。”叶绾绾把袖里的小罐打开,又取出两片柠叶大小的陈皮。

她把陈皮在壶口晃一晃,并不放下,只让那丝微苦的清气在汤面上打一个弯。

“甜要省着用。”她说,“留在最后,大家都肯等。”

沈清梧看她的手。

不快,不慢,像在绣一朵很难的花。

“你把‘术’藏得很浅。”她忽然道。

“浅好。”叶绾绾坦然,“深了,喝的人要想。”

“我不叫人想,我叫人吞。”

崔嬷嬷“噗”的一声,忙把笑吞回去。

“你若早些来本宫身边,”沈清梧把盏推回去,“我少许多头疼。”

“头疼的时候别喝太甜。”叶绾绾认真,“薄荷两片够。”

“再多就抢戏。”

女官捧了一方小榻榻米过来,让皇后脚下落得踏实。

榻榻米的草味被汤气一熏,混在一起,像新雨过的院墙。

“你说吃饭不同。”沈清梧把话头拎回去,“何处不同?”

“不同在肯不肯听身上的话。”叶绾绾把勺背在壶壁缓缓一摩,“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

“别拿脑子管胃。”

“把胃管好了,脑子自己会停下。”

风把亭边的竹牖吹得轻响两下。

沈清梧看她一眼,“本宫的世界,一半是局,一半是人。”

“局里要算,人上要看。”

“你教我,不算,不看?”

“看。”叶绾绾摇头,“但先闻。”

“闻他今日身上的烟火气,闻他手上的油香,闻他话里有没有盐。”

“有盐,便知他刚吃过。”

“刚吃过的人,不爱吵。”

崔嬷嬷啧了一声,“她这是哄着本宫偷懒。”

“我哄胃偷懒。”叶绾绾一本正经,“人累的时候,别再逼它干活。”

“您要算,等晚上。”

“白天先给它一口汤。”

沈清梧把护腕下松了半寸,拇指在细绢上按出一条浅痕。

“你说话不立旗。”她淡淡,“却总叫人落下东西。”

“落下汤。”叶绾绾笑,“旗会倒,汤会暖。”

崔嬷嬷转头去看水面,像怕自己先笑出来。

亭外有两只黄蝶,从花坛上跳到栏杆,又飞过来,在铜壶上空绕了一圈。

小荷揪着裙角,“别过来,烫。”

蝴蝶听不懂人话,只在热气里掠一下就远。

“你在寿康来回几趟,也没问要什么。”沈清梧忽而把目光压下来,“真没所求?”

“有。”叶绾绾想也不想,“要一个能安稳煮粥的早晨。”

“再要一篮芝麻。”

崔嬷嬷轻咳,“她把心事都写在嘴上。”

“这样的人活得不长。”沈清梧接得平,“可她可能活得不苦。”

叶绾绾没接这句。

她把壶移开一指,火头藏得更深。

“娘娘试试这个。”她从食盒里夹出一小块“芝麻豆干”,芝麻在表面铺得细密,香用小火熬到最深,掀开就往外跑。

沈清梧用手指掐了一角。

豆干一口就是一声轻响。

芝麻在齿间“沙”地碎开。

盐仍旧躲在最后。

她看起来没有表情,指尖却不自觉按在案上,按成一个节奏。

“你这手艺,”她冷冷地夸,“在兵书里叫‘迟缓推进’。”

“我叫它‘留后招’。”叶绾绾眨眼,“留点好,自己也不至于没盼头。”

“你会不会恨?”沈清梧忽问,“恨那些把你食材扣下的人。”

“累。”叶绾绾想了想,“恨很累。”

“我不恨,我记账。”

“记账?”崔嬷嬷含笑,“记了给谁看?”

“给我胃看。”叶绾绾摊手,“它记得谁让我饿过。”

“饿过的人,下回吃甜,多给一口。”

“甜里有筋,筋里带盐。”她笑,“不打也能记得疼。”

沈清梧把盏里最后一口汤喝干,盏面见底,薄荷影子在瓷里晃一下,就没了。

她将盏放回案上,“你这样,会叫人以为你天真。”

“那就让他们以为。”叶绾绾落座不深,身子只坐边沿,“他们以为,我就能好好吃饭。”

“若哪日本宫要借你的‘锅’去暖别人的‘心’呢?”沈清梧把话挑明,“你肯不肯?”

“借锅,汤归我。”叶绾绾的眼神很淡,“我来把火守着。”

“我不去站在前头。”

“站久了,腰酸。”

崔嬷嬷把笑憋到嗓子眼,“她还挑明了偷懒。”

“她的懒,叫人不烦。”沈清梧拿起那只小罐,摩挲罐沿,“本宫今日便借你一回。”

“好。”叶绾绾点头,“借几碟‘安静’。”

“太后那边,先给她‘芝麻山药’。”

“嚼久了,气就慢。”

“再备一盅薄荷清汤。”她看天色,“午后风大,人的火也大。”

“用薄荷压一压。”

“夜里再换姜。”

“你连风也管?”崔嬷嬷笑。

“风不听我。”叶绾绾把口风压低,“可铃听。”

沈清梧抬眼。

“明日辰时。”她道,“你去看昭宁门的铃。”

“我看人,你看风。”

“我带粥。”叶绾绾一本正经,“看风的时候肚子会叫。”

崔嬷嬷终于没憋住,笑声从袖里漏了一点。

沈清梧也没压。

她敲了敲案角,“往后寿康用香草,便让你送。”

“库房不懂这些。”

“你挑,别大的,挑有味道的。”

“我挑会走路的。”叶绾绾把薄荷从壶里全部捞出,铺在石上晾干,“它们得先学规矩。”

“要不要写一张‘草木入菜表’?”崔嬷嬷趁热打铁,“贴在寿康厨房门口。”

“写。”叶绾绾爽快,“写大字。”

“第一条,薄荷三片就够。”

“第二条,迷迭香只用新梢。”

“第三条,陈皮在汤面绕一圈就走。”

“第四条,胡椒最后放。”

“第五条,盐分两次撒。”

她念得认真,像报账。

“你把‘格’也立了。”沈清梧把盏推回,“好。”

“格立住,随性才不成祸。”叶绾绾收拾火,“我怕自己贪嘴。”

“贪嘴的时候,人最诚实。”崔嬷嬷叹,“说的倒像理法。”

亭外一阵脚步,女官压低了声音,向崔嬷嬷耳边说了两句。

崔嬷嬷点头,把眼神递给皇后。

沈清梧的指尖轻轻一停,又恢复如常。

她看向叶绾绾,“春暖,花繁,虫也多。”

“虫喜欢甜。”

“你做甜的时候,收紧一点。”

“我给甜裹筋。”叶绾绾立刻会意,“甜会被筋牵住。”

“人吃了不乱跑。”

“去吧。”沈清梧起身,裙摆落回她的脚面,“今夜本宫要一盅‘不乱跑’。”

“我做‘蜜铺栗子’。”叶绾绾提起食盒,“蜜只铺薄薄一层。”

“最底下放一点盐。”

崔嬷嬷眯眼,“她连甜也要束。”

“束甜,放人。”叶绾绾笑,“不束人。”

沈清梧淡声:“你倒分得清。”

“分清好吃。”叶绾绾眨眼,“糊涂难吃。”

风把亭外的花枝弄得轻摇。

几片花瓣落到石路上,一片刚好落在叶绾绾的鞋尖,她低头捏起,夹在指间。

她抬头,“娘娘,风里有点潮。”

“明天铃会响得勤。”

“我把粥多煮一盅,省得等。”

“好。”沈清梧转身,“别太早。”

“太早会饿。”

叶绾绾笑,笑声浅浅,像汤面的一圈光。

她收了风炉,小荷把竹篮抱好,崔嬷嬷提醒女官收盏,亭里很快只剩薄荷和迷迭香的尾香。

走到亭阶,叶绾绾回头望了一眼。

皇后站在廊影里,护腕在袖下藏着,目光落在那口还带着热的铜壶上。

她轻轻抬手,像在空中落了一子。

“娘娘。”崔嬷嬷叫她,“时辰到。”

“嗯。”沈清梧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叶绾绾拽了拽篮子的提手,“小荷。”

“在。”

“回去把芝麻用小火慢慢翻,我听到它‘沙沙’唱歌就关火。”

“好。”小荷点头,“奴婢会把歌听完。”

“别听太久。”叶绾绾打趣,“唱太久会糊。”

她们沿着□□往回走。

花叶压在小径两侧,香气像细细的雾,一层一层窜到人衣襟里。

远处是一声极轻的铃。

像有谁在等风,也在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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