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为卡特/阿方索,请不要站错]
[本章包含不健康情感表现]
[本章仅适合没有雷点的读者,可酌情跳过]
“我们这些人难道不是塔夫塔尔最大的金主吗?”
干燥得像蜡像一样的手轻轻从头顶抚过,对方的声音里含着笑。
“没有我们,你们会被卖到更远的地方去,那些地方的条件可不如地下大赌场好,你难道不会学着心存感激吗?”
这声音是认真的,好像在说中午时间到、该吃午饭了一样自然。
“笑一个。”
含在喉咙间的嗓音说。
“年轻又漂亮的孩子就该笑着迎接我们。”
“他们说你笑起来是这一批小孩里最好看的那个,如果确实如维塔所言,或许我会愿意让你的朋友早些回来。”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一切行为背后必有其目的。
区别只在于代价的多少。
拧上冷水开关,阿方索将所有头发都捋到后面去,露出前额与眉眼。
他静止了一会,然后又反向扭开热水档,把自己整个人冲热。
一般而言金主都不太喜欢冷冰冰的服务模式。
等到他弄干自己的头发,离开休息室,在漆黑的走廊里站了几分钟,才随手锁上了身后的房门。
小霍尔曼的休息室在正对面。
这栋建筑不算大,所以那些勤务兵只在出口和后门执勤,没有人上到三楼来。
这一次蓝眼睛的男人省略了讲礼貌的过程,直接推门走进去。
霍尔曼的家主还在面对那一大堆光屏发呆。
他忘记了对方说的半小时,只记得自己一个人被留在黑暗里,于是又重新开始盯着工作内容看。有点迟缓的思维令他反复琢磨一个收购案琢磨了二十多分钟,将资料上的数字算了三四遍。
每一次都没算对。
但是卡特不生气,他的脾气一向很好,耐性也很好,在意识到可能犯了错后就回过头去重新算一遍。
酒精只是影响了他的理性,而不是本性。
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时,他本能地侧一下头,模糊地辨识出去而复返的访客,并且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这次算对了,加西亚。”
可蓝眼睛的加西亚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走到他面前去。
那只粗糙的手伸出,轻轻地捏着他的下颌抬高一些,试探性地摩挲一下那里的皮肤。然后温暖的指尖又挨了挨他的脸侧,捻动那些散落下来的金发。
等到小霍尔曼愣神看过来,阿方索低下头,凑近一些去吻他。
这是个非常轻柔的吻,带着点浅尝辄止的迎合与引导意味。
发烫的双手捧着对方的脸颊,安抚性地揉一揉脆弱的耳根,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防备的颈项。
“张嘴。”
阿方索低声说。
卡特所剩无几的脑子直接宕机。
向来平静又温和的那双眼睛瞪得很大,如同受到惊吓的猫,长而密的金色睫毛抖得像是开了震动。
“加西——?”
接吻时最好别说废话,如果不想要这个亲吻更深入的话。
满脑子挣钱、挣钱,以及挣钱的霍尔曼家现任家主,在活到四十多岁的时候,迎来了一次关于认知和世界观的洗礼。
他喘不上气,手臂本能地抱着对方的肩颈,感觉到阿方索以一种摸索的姿态关闭了那些漂得到处都是的悬浮光屏,又按掉了他的智脑终端,轻而易举地抱着他躺在床上。
灵活的手指像真正的毒蛇,动作轻巧且赏心悦目地将外套整个脱下来,继而去脱他身上的。
全身都在哆嗦的小霍尔曼脸涨得通红,死死地抓紧自己的裤子。
可那只有力的手覆盖着他的,一点点地以柔和又讲道理的力气小心地分开他的手指。
“救、救命……”
缺乏挣扎能力的家主人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怀疑哈尼夫带来的酒里掺了致幻剂,才能进化出如此离谱的梦境,十颗红巨星集体爆炸也攒不来如此荒诞的场景。
“我得算账……账没算完!”
“正在算。”
阿方索轻声回答。
“先算利息部分?我可以先把叠加的利息付掉,本金得往后排一排。”
交扣着对方的手指坐上去的时候,小霍尔曼看起来快死了。他抓到对方手腕处的一些粗糙痕迹,却没能分辨出那是什么。
一丝不苟的金发全都乱糟糟地散落在枕头上,颈部和喉咙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在搅动的卡特仰着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那双蓝眼睛,连同眼角下方的泪痣,然后他在对方的腰部也发现了一颗小小的痣。
这个认知让他像是被放在火里烧。
“不行……”
“不行?”
微微皱着眉,阿方索发出轻笑,同时去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和反胃感。
“你们这些有钱的金主有时候挺难伺候的。”
他以玩笑般的语气说。
“是我哪里没有让您满意吗,霍尔曼先生,革命军现阶段最大的金主老爷?”
“还是说你更喜欢有防护措施的那种?放心,我的体检报告看起来挺健康的。”
这句话让小霍尔曼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个死人似的躺在那里。
一直面带亲和又温柔笑容的阿方索第一次停住动作,眉毛整个挑起来,眼神里流露出匪夷所思。
“你……”
他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功能障碍,这还没到两分钟。
但是这样的话绝不能问出口,高等人的自尊心比黄金还昂贵、比宣纸还脆弱,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们大多会恼羞成怒。
看吧,起码这不知人间疾苦的、难养又金贵的蛇已经开始哭了。
小霍尔曼哭得悄无声息,还试图从旁边抓一个枕头来淹死自己。
当阿方索掀走那可笑的遮挡物,凭借着休息室内应急照明的微光,他看见那双绿眼睛里带着湿漉漉的痕迹。
长长的金色睫毛全都变得湿哒哒的,没精打采地垂落着,眨动时吧嗒吧嗒地伴随着不受控制的细微震颤。
“别担心,你只是太紧张了。”
在放低音量的同时也放缓了语气,阿方索反复亲吻对方潮湿的睫羽和带着细纹的眼尾。
他的手指插在流水一样冰凉的金发中,以按摩的形式让太过绷紧的人放松下来。
“我们休息一会,然后再试一次,好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摇头。
说实在的,他很少遇到如此缺乏主观能动性的客户,又要人陪,又不配合。
心思有一百万个,但一个都不会说出口,总得让人去猜谜语。
然而断情绝爱活了四十多年的家主身体诚实得很,脑袋摇得再坚决,该拒绝不了还是拒绝不了。
趁着对方轻轻喘气,阿方索捧着上等人的脸颊,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
“现在你拿到了利息的报偿,能将你通过塔夫塔尔矿业集团带走的东西还给我吗?”
他问。
“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吧?我们是合作伙伴,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不需要再攥紧那些没用的事物。”
“你将它放在哪了?Ignis?还是哈默拉?”
循循善诱的语气节奏舒缓,但他的动作可不舒缓,让小霍尔曼根本来不及调整呼吸也转不过脑子。
“告诉我,嗯?”
绿色的眼睛含着泪水怔怔地看过来,好像根本没有理解这个问题的意思。
于是阿方索换了一种说法,他将那又烫又哆嗦个不停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
“将那东西还给我,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任何时候,任何形式。”
卡特的手本能地摸了摸对方腰上的那颗小痣,像是什么都没想。
“加西亚。”
那沙哑的声音喊着对方的姓名,给出的却是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我只想留你陪我说说话。”
小霍尔曼说。
“我不想做这种事。”
长长的泪水痕迹顺着他的眼角一直渗入到柔软的金发中去。
“我不想要这样。”
阿方索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静止在原处没再移动。
然而就在他迟疑不决时,小霍尔曼第二次没绷住。
虽然总体而言已经比第一次表现得好太多,但发生在此刻简直如同一份铁证如山的当场打脸。
“你……”
黑发的男人无声地叹气。
他想说无论想不想、要不要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兵荒马乱的荒谬夜晚以一种错误的方式开场,就绝不可能以一种正确的姿态结尾。
掌握主动权的一方说想要停下或是留下,对方就必须满足这一需求;可处于被动境地的人想要停下,总是没什么太多的选择权。
比起那些无用的细节,他更想确认被塔夫塔尔矿业集团带走的东西究竟藏在何处。
但这个问题终究没能被再一次问出口。
因为卡特发出低低的哭声,一旦被松开压制,便悄悄埋进被子里去。
就像一条躲起来、蜷缩起来的球蟒。
阿方索抱着对方轻轻地哄了一会,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沾湿睫毛的泪水擦去。
“好,不做了。”
年长些的家主整个人都在发抖,只有被抱在怀中时,才会稍稍平静下来一点。
“我也不问了,好吗?”
“很抱歉让你觉得不愉快,这一次是我表现得不好。别生气,我们忘记它。”
直到稀里糊涂地睡去,小霍尔曼都再没说过话。
阿方索带着疲惫的情绪站起身,随手捡起一边的衣服穿好,然后替对方关上门,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去。
离天亮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他去淋浴间冲了第二个澡,清洁一遍,然后坐在自己的床边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幕。
他轻轻地摸了摸左手的手腕,又数了几遍,那里有二十八道整整齐齐的伤疤。
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大多数伤痕已经不太明显,只有指腹按上去时才能感受到一点点凹凸不平的差异。
握着自己的手腕,阿方索没再移动,脸上既没有亲切又温和的假笑,也没有愤懑不平的阴骛。
他仿佛戴着一张平静的面具,缺乏正常的喜怒与爱憎。
直到黎明到来,直到临时驻军基地和星港的集合哨声开始响起,革命军的总指挥才缓慢地站起身。
他拉开临时休息室的抽屉,摸索片刻,从里面摸出一把不久前自武装带上拆卸下来的折叠刀。
阿方索做了个简易的消毒,用便携式酒精棉在刀口处草草擦拭两下。
然后他在自己的左腕处刻下了第二十九道伤口。
那伤口的长度只有半截,没能如其余旧伤一样贯穿出不可磨灭的长度与深度。
不久前小霍尔曼的眼泪落在他的手心中,绿眼睛的毒蛇说“我只想留你陪我说说话”。于是眼下的记号变得可笑起来,不伦不类,荒谬无比。
沉默着贴好一张止血贴,阿方索快速将身上的常服更换为正式制服,又把折叠刀插回武装带上,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配枪。
最后他从临时休息处的大门离开,换上温和的表情冲站岗的勤务兵打了个招呼。
“辛苦你们了。”
他说。
“去指挥中心。”
记错日期,周日有事。
所以周六提前更,周日未必会二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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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第三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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