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魔宫里坐着许多德高望重的长老，此刻他们整整齐齐噤声，生怕被主位上的战火波及。
“你是不是疯了？！”慕寒霜指着寒凛的鼻子骂，“为什么要把花铭的消息放出去？”
“给他们内斗的理由啊。”寒凛满脸无所谓，“很难理解吗？”
慕寒霜气到发笑，叉着腰平复情绪，“凭他？一个在花家光被捧臭脚几乎没有实权的长老？修真界到底谁在意？”
坐在最靠近大门位置的花铭弱弱开口：“慕小姐你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花家主很提防我的，我也带来了花家好几个能人异士，怎么能说……”
“细狗能闭嘴吗？”慕寒霜抽出空攻击他，“你带回几个能变花变戏法的人有什么用？没事就组个辣弟团研究怎么变美去啊搁这现眼？要不是万岱在阴邪术法上的造诣实在惊人你根本一无是处，临时给你加张椅子都快坐出门了还搞不懂自己的地位叭叭叭个没完，说句你很丑能把你赶出去吗？”
“啊？”
“前面的没听清我再说一遍重点，你很丑，丑得惊人，长得像后花园魔兽化脓的大脚豆，听明白没？”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这个魔宫要不要让你来做主？”寒凛抬眸，眼里溢满了冷意，“说话没有半分女人样，没想到人类也能恶毒成这样。”
慕寒霜有些惊诧地回过头和他对视，脸上的神情逐渐由惊转怒，“你在和谁论主仆？又是在以什么身份指责我作为女人怎么样？我要做什么竟然轮得到你一个男的教？”
寒凛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没想到你没有哭，不愧是我的下属。”
“怎么？又开始对这种不会被你攻击到的女人感兴趣了？”慕寒霜也笑，“是不是特别喜欢看女人被你指责然后盈着眼泪要哭不哭的模样？在脑补阮玲珑了？可是不好意思啊，这样不一定能证明她是个坚强的人，只能证明你很贱。”
“喂。”寒凛发出一道极为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发怒的前兆。
“你的怒火我可不怕。”慕寒霜眯了眯眼，笑得越发挑衅，“想找一个能够包容自己的女人又怕她太强大，转而向修为低于自己的少女寻求关爱，不愧是曾经被别人随手救下就恋恋不忘上千年的巨婴，果然没教养。”
台下的长老们整齐划一倒吸了口凉气。
骂爱美的人丑，说缺爱的人没教养，句句都往心口子上扎，嘴毒到哪天舔了下嘴唇喝口鹤顶红都以为是解药吧。
寒凛也确实被戳到心底最脆弱的部分，右手一挥放出一道灵力刃。
慕寒霜第一时间跳开，只见刚刚站的地方已经成了片小小的废墟。
她拿起冽雪链，脸上毫无惧色，“高冷小王子黑化了是比以前要有魄力，岩浆烧你的时候烧过火把冰烧成炭了吗？”
“慕寒霜，身为魔族这边的人，你似乎很有怨言啊。”寒凛手中举着一团寒气，一步，一步踏着台阶靠近她。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魔宫内压迫感十足，慕寒霜面色平静，左手放在空中，食指似乎正指着什么。
寒凛见她做过很多次这个动作，猛地停住。
“有的人总把暴力当成唯一震慑的方式。”慕寒霜勉强提起嘴角，“要比你引以为傲的暴力压制吗？我攒的积分可不少，眼看在结局是用不上了，不如现在就用在你身上吧？”
“别任性。”寒凛站在阶梯中段，依旧高傲，紧皱的眉头却透露出一丝不安，“大局为重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任性？想必下一步就是要说我发疯了。”慕寒霜转过身，把最脆弱的后背留给他，“等你学会站在低处再和我说话。”
寒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紧紧攥住双拳，想出手却没有资本，想挽留又放不下尊严，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慕寒霜离开魔宫，慢悠悠走向离开魔域的隐藏传送阵。
途中，君闻声和她迎面遇上。
“不是在魔宫商讨事宜吗？你一个出来了？”
“商讨什么商讨，我差点把你哥杀了。”
“因为花铭那件事？”君闻声在中间打圆场，“哥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万岱毕竟是从德生宗换来的，间接来说德生宗可是收了魔域的好处，继上次入侵之事还能再陷害他们一次。”
“你懂个屁，正派打反派就是既定的剧情走向，你们费劲搅乱的场面顶多短暂制约一会儿花蓉那个花家少主，阮玲珑两句话就能把大局和人心拉回来。”慕寒霜嗤笑，“花铭留在正派那边起码能当个间谍，凭他的长老身份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得到些信息。”
“你说的确实有理，但也别内讧嘛。”
“乐乐啊，你哥这么做就是故意的，暗示我别越俎代庖替他做决定。”
“这……”
“好了，做这么久搭档我知道你还算有点情商，稀泥活两下得了别真踩进去打滚。”慕寒霜有些无力地往他背上甩了一巴掌，“刚刚看万岱去了吧，找你哥汇报去，再拦着我直接弄死。”
君闻声讪笑两声，“行，你也别不好想，回卧房休息几天，随时在魔域待命。”
“嗯。”慕寒霜随口答应，和他分开后还是直直朝着传送阵走去。
她看着暗无天日死气沉沉的魔域，步伐轻得没在泥土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究竟在坚持什么呢。
——
“大饼。”
自助搓麻馆里，越子衿甩出一张麻将。
不同于魔界的猜想，这几天她们该吃吃该玩玩，日子比外出求药时可有意思多了。
“碰。”曲有晴把她的大饼拿过来码在旁边，“八条。”
“又碰，对子不少啊。”越子衿是她下家，对此并无微词。
阮玲珑看着桌上三张八条心如死灰，只能放弃本来想凑的牌，“嗯……九条。”
越子衿拿来一块麻将搓了一下底面的花色，直接推倒麻将，“多谢了曲有晴，四条，胡了。”
“可恶！”阮玲珑递给她一个铜板，心如死灰躺在桌面上，“花蓉不在只留我一人输钱了，花蓉不在的第四天，想她。”
“不还有我陪着你吗，虽然输得没你多。”曲有晴直接从越子衿兜里取了一个铜板又放回去，“花蓉家的事应该不严重，放心。”
越子衿无语地看着钱从左口袋进右口袋，用灵力把麻将洗了一遍，顺便掷骰子拿牌，“叛变的只是一个与家主不和的长老，他们已经第一时间割席了，虽然是会造成一些影响，但表明自己也是受害者不会受到太大舆论攻击。”
“不知道她能不能在我们下次出发前回来。”阮玲珑蔫蔫地抬起脑袋，伸长胳膊去拿对面的牌，“德生宗也受到了影响，真没想到万岱早就被放出去了，还是阎长老亲手放的。”
“她也是受黎千烨所托啦。”曲有晴说，“脏活干了好处是一点都没落口袋里，挺惨的。”
“我就是受不了阎长老这么公平公正的人得和他们同流合污！”阮玲珑一拳垂在桌子上，“不就是看她没背景好拿捏才让她主管德生宗刑罚，这样又能把累活推出去又能用脏活威胁她！”
越子衿捏了两下她的脑袋，“好聪明。”
“嘿嘿。”阮玲珑一秒被哄成向阳花，等所有牌都拿完了站起身，“奶茶应该已经做好了，我去找逢春姐姐她们拿。”
“一起吧。”
“我一个人去就好啦！”阮玲珑摆摆手，赶快关上门。
曲有晴拿出小本本，在上面记好今日战绩，“欠你八个铜板了。”
“这也值得记？”
“吃软饭的女人没有魅力！”
“那你买个钱袋和储物戒去啊倒是。”
“就不。”
越子衿向后仰头放松颈椎，“再打两局去隔壁和雁燕打，你们太弱赢得毫无悬念。”
“不行！”曲有晴伸长了脖子去瞄阮玲珑的牌，“下局我必赢！”
“不要通过作弊的方式可以吗？”
“那就只能收买了。”曲有晴举起小本本指着上面的八，“回去之后每个铜板换成十个上品灵石！”
“这个可以。”
这边两人正在进行邪恶交易，阮玲珑也刚好拿到奶茶开开心心回搓麻馆。
奶茶店和搓麻馆之间就隔了一条小巷，可就在经过这小巷的瞬间，一只手猛然伸出把她揽了进去。
“！！”阮玲珑的嘴被捂住，马上扔掉三杯奶茶，一掌反推向身后。
“闭嘴。”歹徒灵活地躲开，强硬把她两只手都扣住摁在墙上。
阮玲珑正要踢腿，在看清对方的瞬间又停了下来。
“冷静点，我是有事相求。”慕寒霜看她这样放轻了点力气，“我们可是敌对阵营，如果不是真的无助怎么会来找你呢？”
阮玲珑看她如此情真意切有些迟疑，但依旧警惕。
慕寒霜松开手，“听我说……”
“说什么？”
慕寒霜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赶快掐住她正张着的嘴，往里塞了一颗白色药丸。
阮玲珑被抬着下巴被迫把药丸吞下去，好不容易挣脱桎梏怎么扣嗓子眼都吐不出来，“你不是说有事相求？到底在做什么？！”
“是求啊。”慕寒霜笑得她浑身冒冷汗，“我离魔域出走了，求求你收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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