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电脑屏幕的监控画面足以让每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心惊胆战,饶是眼神锐利如鹰的组织第一杀手琴酒,也实在没有那个耐心和眼力去将每个监控画面都细细打量一遍。
于是只打算盯睄重点人物的琴酒便仅粗略地扫了杂乱无章的众多窗口一眼——而这一扫,却也的确给了他一点意外惊喜。
察觉到他忽然停顿的眼神,原先也在大致掌握各监控情况的布什米尔顺势分出了部分注意力,望向了他的视线落点所在。
待看清琴酒所注视的事物后,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与琴酒同款的不屑表情,嫌弃之意溢于言表:“哈维斯些厘啊……”
老实的伏特加表现得就不同了,他直接顶着满脸的不解耿直发问:“哈维斯些厘?他现在不应该正和墨西哥德格鲁帮的二把手商量新品的发售吗?怎么会出现在舞厅里?”
“谁知道呢?”布什米尔盯着监控画面中正色咪咪的搂着个年轻女伴的矮小老头,语气散漫又随意,“或许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连正事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吧。”
“不过是组织的蛀虫罢了。”琴酒冷冷地评价道。
“虽然这其中有几分组织的试探在,但哈维斯些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上钩……”即使是一向都与琴酒对着干的布什米尔对此也无话可说,难得赞同了他的话语,“看来常年沉浸于美色和独揽大权真是把他的脑子都给侵蚀没了。”
“估计他剩余为数不多的价值,就是替组织再钓几条鱼上来了。”黑发男人轻飘飘地总结了一句,然后便收回了望向哈维斯些厘的视线,转而端起先前至于桌上的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对人命的漠然在三言两语间便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见两位大佬都对哈维斯些厘失去了兴致,非常有当小弟自觉的伏特加便识趣地将其出现的监控画面拖到了角落,争取不让他的丑陋姿态挡了两位干正事的步伐。
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插曲过去,三个人便重新投入到了繁忙且紧张的工作之中,卡座内一时恢复了最初的静谧。
“对了,”布什米尔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复又提起了先前的话题,兴致勃勃的样子活像一只喜怒无常的猫,“要赌哪个势力会先对哈维斯些厘下手吗?”
琴酒回答的不假思索:“中国。”
“啧。”黑发男人眯了眯眼,显然对这个因双方答案相同而丧失了趣味的赌局感到了不满,于是转头便拉了在场的第三人下水,“伏特加呢?”
还未等伏特加回答,琴酒就已经抬起头对他不干活还打扰别人的行为表示了谴责和鄙夷:“要发疯就滚出去。”
“谁叫我已经看过了所有视频,甚至还发现了几只藏头露尾的小老鼠呢?”布什米尔对他明目张胆的嫌弃视若无睹,是单手托腮笑盈盈地拉长了语调,“不像效率低下的某人,现在看来还是一无所获呢。”
“这么磨磨蹭蹭……”黑发男人表面上仍维持着调笑般的轻松语气,内里却在不知不觉地变了味,一番话怎么听怎么意味深长且意有所指,“该不会是在故意为卧底打掩护吧?”
听到这,哪怕是平日里总依靠大哥决策而不怎么动脑的伏特加也明白过来了——敢情布什米尔还在记仇大哥之前质量他是卧底的事呢。
理清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后,伏特加立即发挥了其作为小弟的高级素养,赶在布什米尔趁胜追击继续贴脸嘲讽前及时转移了话题。
“呃……”伏特加装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沉吟了一会儿,仿佛刚才什么话都没听到般不动声色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即使心里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清清楚楚,他也十分捧场地给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错误答案:“是越南?”
还没等布什米尔给出回应,琴酒就先骂出了声:“蠢货。”
“在说这话之前先审视审视自己。”或许是被伏特加的表现取悦了,又或许是单纯想跟琴酒唱反调,布什米尔这时反倒开始维护起了伏特加,“别的不说,人家的情商可是比你高多了。”
眼见着事态发展又渐渐不妙了起来,伏特加再接再厉,又一次转移了话题:“所以卧底是谁?是哈维斯些厘身边的那个女伴吗?”
“你觉得呢?”布什米尔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踢皮球似的将话题引向了琴酒。
不过他也完全没有听另一人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道:
“可能性不足一成”/“不是。”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几乎完美地重叠到了一起,而它们所表达的意思也是惊人的一致。
“呵。”琴酒显然对布什米尔保守的回答极为不屑,“连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事实都看不到,你真该去医院治治眼睛。”
“狂妄自大。”布什米尔冷笑着回敬了一个说是祝福更似诅咒的祝愿,“希望你永远不会有栽在自己武断判断上的一天。”
伏特加则依然尽心尽力地充当着“消防员”的角色:“那她是无关人员?”
“不。”琴酒给了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她是线人。”
得到自家大哥警告的伏特加顿时偃旗息鼓,瞬间回归原本的技术人员身份,老老实实地缩一边干自己的本职工作去了。
布什米尔这次却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反而一扫原先略显轻松的姿态,全神贯注地盯起了电脑上满满当当的监控画面。
琴酒也不再作声,锐利的绿眸同样移向了屏幕。
先前一直回响于耳畔的宏大乐声渐渐改换了曲调,从响亮的悠扬,到低沉的婉转,似是舞□□雅谢幕前最后的回旋,又仿若天边齐坠入夜幕的淡淡云霞。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谈笑风生或觥筹交错的权贵们也随之变换了姿态,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彼此间的社交活动,转如潮水般一同涌向了舞厅的中心。
好戏,正式开场——
————
早在变故发生之前,降谷零就已敏锐察觉到了这一切的预兆。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并没有随随便便地暴露出自己对此的一无所知,而是装着副淡定模样顺着人流一并朝舞厅中央走去。
一边走,他还不忘一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神神秘秘地把他引来来舞厅、却又在跳舞途中一把将他甩开、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的贝尔摩德。
可惜直到抵达了目的地,降谷零也没有寻觅到贝尔摩德的半分踪影,不得不收回分出的心神,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眼下的局面上。
此时此刻,原本空旷宽敞的舞池已被如幽灵般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侍者动作迅速地摆满了座椅,正静待着各位贵宾的临幸。
诸位权贵们对如此怪异的变动却是连眉头都没带挑一下的,只面色如常地踏入了焕然一新的舞池——或许称其为坐席更为恰当——之中,施施然地各自挑选了座位坐下了。
对他们之间仿佛约定成俗的举动一头雾水的降谷零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周边环境后,便模仿着周围人的样子,挑了个不起眼却又能将前方情况一览无余的位置坐下了。
在所有人都落座后,原本正稳定散发着光亮的、将整个大厅照得灯火通明的吊灯便倏忽一灭,四周霎时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黑暗之中。
而在灯光骤灭的一瞬,多年受训的卧底本能就立即驱使着降谷零绷紧了全身肌肉,如受惊刺猬般警惕地竖起了尖锐的防备,同时下意识的转动所有感官探知起了周边的环境。
与此同时,黑暗中的各处也传来了几声低低的惊呼,扰乱了原先的平静并带来了小范围的喧嚣和躁动——显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适应良好。
不过这阵令人措不及防的漆黑并未能持续多久,几乎是眨眼间,令人心安的光源便重新亮了起来,驱散了人们处于黑暗环境中时心中本能涌上的惶恐和不安。
而在这短暂的一明一暗之间,场上就多出了一个看起来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男人。
他立于众坐席之前的矮台上,哪怕沐浴着上百人的目光神色也不见半分慌张,反而表现从容地向前鞠了一个躬,不紧不慢地朗声道:“诸位来宾,欢迎参加今晚的慈善拍卖会!”
“能来到此次的拍卖会,相信大家要么早已是参加过多次的熟客、对整个流程了然于心,要么是经过我们的老朋友推荐、提前了解过了相关信息,所以在这里,我便不多费口舌再过多介绍,以免耽误了各位的宝贵时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跳过了拍卖会开场前的客套性长篇大论,转而直接开门见山地切入了正题。
“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笑着张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现在我宣布本次慈善拍卖会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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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辛西娅女神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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