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或许真的不在了。
陈惊鹊本来打算同温成玦出去逛逛的,可是这大厝出不去,是真的打开门空无一物,也是真的被围做城堡一般。
也不知道外头过了几天,姮娘伊们是在东京还是去别的地方了呢?
还有件事很诡异,自从上次伊觉得饿之后就没再饿过,身体也没什么问题,根本不用吃饭,跟无缘无故就能飞升了一样。很庆幸,也很可怕,伊怕自己渐渐就不再想着要出去了。
“云儿,看看我这次写得怎么样?”
陈惊鹊眨巴一下被光照射的眼,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然后转身过去看。
“嗯~工整不少,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再潇洒些~”
“有点难。”温成玦想象不出来如何能写得更潇洒。
“那就慢慢找你自己的风格吧。”
“呦,学什么呢?”
这声音一来,陈惊鹊嘴角的笑意落了,王三郎?他怎么又来了?
“写得……不如我,但勉强可以。才学这么几天,不错了。”
“那谁,你出去,我有话跟伊说。”
陈惊鹊没动。
“去休息会儿吧。”温成玦神色也不是很好。
“是。”
陈惊鹊坐在自己休息的屋里,手中水壶出水断断续续,伊正双眼发直地看着天花板。
就在三天前,不知道为什么那男人就接受了这个被送给他的妻子,然后像是对待自己想一起生活的人一般,承诺……“定予你圆满一生”。
温成玦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人才不到一旬的时间就变了这么多,陈惊鹊……伊没有证据。
……
“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王三郎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几上。
温成玦将被压在下边的纸张抽走,“芙蓉酥?”
“喜欢吧?”
“嗯……栗子糕也不错的,可以尝尝。”
“可惜我不太喜欢栗子,抱歉。”王三郎解释。
……
陈惊鹊已经不再搭理那些给自己分配任务的,伊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自己的徒儿。
“你为什么很不一样?”徒儿今天问。
“什么?”
“思索的方式?”
“这个……让我想想?……大概是因为我从被母亲生下来就在追求自由?”
“什么是自由?”
“自由,是想不做什么就可以不做。我是这么理解的。”陈惊鹊回。
温成玦点点头,有道理,“我也是。”
“那你得到了吗?”温成玦心不在焉地写字。
“一点点。”
“我也喜欢自由,为什么和你不一样?”
“每个人的本性确实不同,也有原本所受的教育影响,从前的你所受教育就是围绕别人的。但如果那些人都不在,你本性就如此吗?”
“……不是……但现在的我只是觉得去到哪里都是任人宰割,不如就这么活。”
陈惊鹊觉得温成玦这些天有些不一样了,像是被吸了血,明明仍旧年轻,可眼里越发忧愁了,和第一次见伊时一样。
“心里有事就和我说说。”
“说不出来写在纸上也行。”人不高兴的时候,也是不想说话的。
“好。”
……
温成玦蜷缩着身体,王三郎将伊揽在怀里,“我喜欢牡丹,我们在院子里种棵牡丹吧。”
“我的院子不好看吗?”温成玦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有了牡丹会更好看啊?”
“我……不喜欢。”
王三郎傲狡地嘟起嘴,“你怎么这样,我就这么个想法你都不同意。”
“玦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温成玦垂眸不言。
“就一株牡丹~”
“答应我嘛~”
“你种吧。”
陈惊鹊再来时,工人正在院子里。
“成玦?他们怎么拔了这么多花?”
“云儿,你给我带来的话本我看了。”温成玦捏着一个本子的角,“我是不是也可以写?”
“当然了。”
陈惊鹊说着,温成玦的眼睛便亮了。
“我想给我的角色起名。”
“嗯。”陈惊鹊点头,“当然。”
温成玦笑起来,“我已经想好了!叫盛春朝吧。”
陈惊鹊看着眼睛充满笑意的温成玦,面前这人的笑容也胜过春朝。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陈惊鹊看着窗外被种上牡丹,轻声道,“我要憋疯了。”
还有一事,伊没想明白,若这里只是一处幻境,为什么没有别的人醒过来?
……
好像……有些疼,嘴巴为什么发不出声音了?好疼!
“羽衣!又是羽翼!”一个丑陋的声音在一片朦胧的漆黑里响起。
醒来时,那个漆黑肮脏丑陋无比的影子还在面前,“嘿嘿,这样就乖了,这么独特又漂亮的娃娃,怎么能会说话呢?”
伊疼,疼得再也不受药物控制,血液好似一直在从伤口里流出来,将下半张脸染成红色。伊身体使劲颤抖着,眼睛憋得通红却没有流泪,一双倔强又充满恨意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
那影子似乎完成了任务,拖着身体便要离开。
或许是因为在幻境中,一切纲常都不能束缚伊,伊拿起被放在一旁剪断线的剪刀。
……
“鹊,你为何不说话了?”
陈惊鹊回神,伊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不摸还真的感受不出来那条缝线。
“云儿?”陈惊鹊的动作很慢很轻,一双眼睛红得可怕,好似受了巨大的伤害却无法调节,温成玦不知道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
陈惊鹊伸出手。
温成玦顺着伊的手看去,“剪刀?”
陈惊鹊摇头又点头,伊站起身。
“不是?”
温成玦随着陈惊鹊过去,看着伊从自己枕头下拿出那把钝了的刀。
陈惊鹊借了温成玦的刀,拿了磨剪刀的磨刀石和铜镜,去割开自己嘴上的缝线。
温成玦坐在桌几旁,等着陈惊鹊做完自己的事。
陈惊鹊再次看过来时,那双眼睛已经回到平时的样子。
“鹊,你嘴上……为何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现在我能说话了。”
那日,伊是从大厝外回来的,伊能出大厝了,宣乐还没找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醒过来的人,不能再什么都不做了。
“我需要去找一个人,得离开几天。”
“去吧,拿着这些盘缠。”
大厝外能走的路并不长,能遇见的人也不多,并没有伊想要找到的人。
“闽国又在内乱了。”陈惊鹊回来时,温成玦站在檐下。
陈惊鹊看着那些几乎占据了整个院子的牡丹,和屋子里富丽堂皇的帘子。
“我没在的日子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应该是正常的吧?”
“有找到想找的人吗?”
“没有。”
温成玦拿出被放在床下的碧地盒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把它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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