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传来微动，江寄余睁眼去看，盛霜寒正悄悄地蠕动自己的身体跨过他想往外走，江寄余抬手一揽将少年按回床榻。
“做什么？”江寄余缓缓抬起眼睑，语气带着些被吵醒的不耐。
“去给哥哥弄水洗漱”盛霜寒眨巴着眼睛看着江寄余。
“我记得我爹收养的是我弟弟不是给府里找了个侍从。”
盛霜寒低头握着江寄余的手臂往上抬想要钻出去“那我给哥哥去看着药。”
江寄余无奈，松开了压着他的手坐起看着盛霜寒道：“你要觉得不自在想找事情做的话，今日就陪我去街上取药，顺带熟悉一下附近，月余后的考核若是我考上了你也好照顾着爹。”
“哥哥考上不回来了吗？”
“一切皆等考取再道。”江寄余想了想补充道：“而且家里现在有你我也不必太过于担心。”
“公子，该洗漱喝药了。”门外传来柏川的敲门声，江寄余回了声好带着盛霜寒起身洗漱。
清晨雾未散，江寄余带着盛霜寒走在街道的青石上，盛霜寒的布履总被翘起的石板绊住，在江寄余第三次拎住他后领时，他索性将人提到临街药铺的台阶上。
檐角铜铃轻响，少年静坐在椅子上看着医师捣药，突然指着捣药的白玉杵："哥哥，那人手上的玉杵像你束发的玉扣。”
江寄余抬手轻敲盛霜寒的头道：“聒噪。”盛霜寒捂着头缩了缩。
少倾药童掀帘捧出江寄余常服的药包，黄麻纸透出星月纹烙痕。盛霜寒踮脚要嗅，却被兄长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糖堵了嘴。
“带你去绸缎铺子选些布料拿去制衣。”江寄余将桂花糕塞到盛霜寒怀里拎着药包出了药铺。
“我衣服够穿。”盛霜寒含糊道“在北海的时候爹爹娘亲给我买了挺多衣服的。”
“地域不同衣物不同，北海寒冷季节偏多，宽袍大袖的御寒，到了京城你这些衣物穿起来会热许多。”说罢便到了铺子门口“你去找伙计带你去盥手，随后过来挑你喜欢的布料，再去选一些成衣。”
盛霜寒将最后一块桂花糕吞咽后被伙计带去盥洗。
“江公子？”
江寄余寻着声源望去，齐惊棠抱着几匹布料在朝她招手。
江寄余看着眼前打扮似男子的姑娘，看着她的眉眼不确定道：“齐姑娘？”
齐惊棠点了点头道：“江公子，我们这么多的交情，帮我一个忙。”
江寄余颔首，紧接着看着齐惊棠叫一旁的丫鬟掏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到他面前。
“这世道女子不管做什么都被拘束，劳烦江公子帮我把这个送去书坊出版。”
江寄余勾了勾唇道“齐姑娘怎么不让小厮送去？还有，齐首辅不是禁了你的足不让你出府？怎的跑了出来。”
“你！”齐惊棠急的大声了些，周遭的眼光朝他们的方向投来她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及笄了，父亲相看了亲事，可你知道，我目前本就无意婚嫁之事，而且我南边的商铺出了问题我得过去。”
“南边？崔叙白不是在那里？”
齐惊棠闻言叹息道：“对啊，但是最近异族来犯，那星月阁的人又与我朝签订互不干涉条约，崔叙白强制被拉去参军，我当时被困家里过不去，他将铺子交给心腹，谁知那心腹转头就将铺子弄的一团糟。”
江寄余垂眸思虑道：“我记得我当初不是送了你一些人？他们没跟着崔叙白南下？”
齐惊棠抿了抿唇道：“他们跟了，但是近日我没收到崔叙白的来信，叫人去寻连着你当时给的暗卫都跟着崔叙白不知行踪，我这次南下也是为了去找他。”
江寄余看着齐惊棠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盛霜寒的声音打断。
“哥哥。”
江寄余侧头看向盛霜寒随即将目光转回齐惊棠道：“父亲认的养子。”
盛霜寒闻言朝着齐惊棠行礼，齐惊棠连忙回礼道：“不必多礼。”随后视线看向江寄余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劳烦江公子记得将书送至书坊找姓赵的先生，我的书以往都是有他来负责。”说罢，齐惊棠便抱着她的布料走了出铺子。
江寄余将书交给柏川放置好，一回头看见盛霜寒闷闷不乐的在一旁揪着衣角低着头。
江寄余好笑道“怎么了？”
“那是哥哥的未婚妻吗？”
江寄余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抵唇轻笑：“此言为何？”
“你们看上去很亲密。”盛霜寒嗫嚅道：“而且之前有听江叔…爹说你马上及冠，他要给你寻亲事。”
“……”江寄余无奈扶额“爹那是同你打趣，我过不久就要参加考核，入了星月阁后又怎能兼顾婚姻之事。”
江寄余叹息，拉着盛霜寒带到了布料前道“从前见你时没发觉你这般依赖，不要乱想，挑些你喜欢的布料，过一会我叫人送去裁缝铺替你制几身衣裳。”
“哦。”
两人从铺子出来江寄余便带着盛霜寒去熟悉这地方。
盛霜寒穿着淡蓝色的衣炮，明眸皓齿，在采购时总会被店家多塞些吃食，于是归家时，盛霜寒嘴里还鼓着包，怀里还抱着许多糕点。
暮色漫过将军府檐角时，盛霜寒正对着铜镜啃最后一块桂花糕。镜中映出江寄余在庭院焚烧药渣的背影，雾气渐渐模糊江寄余的身影，恍惚间化作了好久之前北海暴雪中护住他的少年。
"主公嘱咐的药枕。"柏川捧着青瓷枕进来时，盛霜寒正将市集得来的粗陶药碾藏进箱底。
江寄余推门而入时，少年慌忙将油纸包塞进被褥。甜腻香气却早已泄露踪迹——原是白日里店家多给的龙须糖，被他用枇杷叶裹着焐在胸口。
江寄余无奈的看着他道：“在捂下去要变成糖浆了。”他走向前将盛霜寒怀里的糖拿起来拿给外面候着的柏川让他放置好。
“主公。”在江寄余准备转身回去的刹那，柏川叫住了他道：“南边有了回信…”话道一半，柏川抬眸望向屋内看着他们的盛霜寒欲言又止。
“他屋内可收拾好了？”
“回主公，已收拾好。”
江寄余颔首让柏川在屋外等待一会转身进了屋内。
“你的房间已然收拾完毕，可以过去居住，今晚便收拾东西过去吧。”
盛霜寒听完低下了头，小声的嗯了声后起身向江寄余行礼“哥哥晚安，寒儿回房了。”
“我叫人给你屋内添多了些取暖的物件，注意别着凉了。”
“谢谢哥哥。”
江寄余看着小小的身影抱着给他的药枕从屋内走出去，显得有些落寞。
“柏川，进来。”江寄余收回视线将门外的少年喊进了门。
柏川将信件呈递给江寄余厚便在一旁站着。
“海域忽起风浪，疑似看见鲛人再现。”江寄余看着信中的话语眉心止不住跳了跳“哪条航线的？”
柏川道“应是南海到东海的那条航线，听伙计说他们船只感受到了强烈的颠簸出去看的时候发现了鱼尾”
江寄余问道： “海域的货物可有什么损失？”
“回公子，少了一颗夜明珠。”
“呈进宫的那颗？”
柏川点了点头，顿时，周遭气氛压抑。
江寄余垂眸思虑了会，抬手吩咐道：“将库房那颗夜明珠拿上来先抵上去。”
“主公，那可是大小姐生前留给你的…”
“无碍，我如今也用不上，先将他放到进宫的货物里罢。”
柏川叹了口气，应了江寄余。
江寄余看着挂在天上半边的月牙，风一吹，被云层遮盖，只剩月色透过云层，洒落人间。
[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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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弟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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