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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病

州衙。

堂下,一身着鹅黄色罗衣的女子正气定神闲地甩着枚玉佛打发时间。

那玉通身洁白无瑕,光滑如镜,质地纯净,随便一眼就能看出此玉价值不菲。

按理来说,能拥有这枚玉佛的人,定是个贵人。

可是,面对贵人,站在上方的何越却没有生出丝毫的奉承之心,而是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身后的案上还堆了小山般的文书账册。

两人面对面,沉默不语。

与孙潜交谈过后,陆诚带着吴遥漏夜赶往州衙,本意是想找何越商量些事情,亲眼见证这一幕,感受到屋内诡异的气氛,两人心中不安,默契地放慢了脚步。

随后,他们屏气敛神,打量起这个女子的背影,眼熟,尤其是她手中那块玉佛,太过眼熟,就是叫不出名字。

再一细看,此人鞋上蒙着层黄蒙蒙的土色,鞋侧还有几道新刮痕。

应该是才赶到雲州的。

陆诚大致推测这位小姐的为人,贵气,低调,不爱打扮,嗯…从背影来看,或许是位亭亭玉立的美人,能在这种时候赶到雲州,那也应该很有胆色,并且十分善良……

等等!

陆诚突然想起一个人,激动无声地拍打身侧的吴遥,吴遥好像也想起一个人,死命按住陆诚的手,不让他发出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没错,他们的手都止不住地发抖,手心还冒出不少汗。

但陆诚还藏着点侥幸心理,惠宁公主爱打扮,尤爱艳丽物件,每次见她,都是光鲜亮丽,让人忍不住沉溺在她的美貌之中,而面前这人,光凭背影来说,打扮得很是清丽……

算了,他编不下去了,公主殿下违抗圣命出京,怎么可能大张旗鼓、招摇过市?

他当即拉着吴遥背过身,想赶紧跑路,逃避现实。

可惜这点脚步声没瞒过里面两人的耳朵,本来摇摇欲坠的何越抬头看到陆诚,如枯苗逢雨喜得救,两眼放光,朝他招手,硬生生拦住他们两个。

“陆大人!!您可算回来啦!!”

何越大大张开双臂,想越过那女子迎接陆诚,不曾想站得有点久,双腿发软,不小心打了个趔趄。

那女子也跟着何刺史转身,伸手扶了他一把,令他稳稳当当地落地。

何刺史被她搀扶着,一动也不敢动,欲哭无泪,颤颤巍巍道了声谢:“多、多谢殿下。”

那女子客气地笑笑,又松手将自己的玉佛妥帖收好:“何刺史无事就好。”

何越也僵硬地挤出一抹笑,生怕惹她不悦,小心翼翼地抽出她搀扶他的手,自己抱作一团:“不、不敢劳烦殿下,下官能站稳。”

一直站在门口,未能及时逃走的两人竖起耳朵一听,打眼一瞧,两眼一抹黑。

州衙正厅中央站着的这位身着鹅黄色罗衣、年轻貌美的女子不是惠宁公主又能是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真是造孽啊!

赵瑛却忽略他俩夸张的表情,奔溃的内心,心情颇好地挥手,同他二人打招呼:“吴大人,陆大人,好久不见。”

乍一见到公主真容,没有半分希望,陆诚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清楚:“惠、惠宁…宁、公主!”

吴遥比他好上一点,但也没好到哪去:“您怎么来了?!”

她都已经让赵琰在城门口蹲守,怎么还是让她溜出来了?赵琰肯定不会放她出京,公主这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吴遥还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赵瑛却对他们现如今的表现早有预料,摆出一副了然的姿态,双手叉腰,得意洋洋:“本宫说过,各凭本事。”

看这些人还敢不敢小瞧她赵瑛,就算是安太傅替她想出来的主意,那他们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身边有没有安太傅。

吴遥一直没小瞧赵瑛。

她走进来,大致扫了眼州衙大致的构造,没柱子,这才安心捞起袖子:“公主,快回去。雲州灾情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吴遥想把赵瑛往外面推,离雲州这堆破烂事越远越好。

“?”

赵瑛还在状况外,见吴遥一过来,瞬间猜出她心中所想,闪身躲开,打算与她商量:“吴遥,我都出京都了,这次你就别和我计较那么多,行吗?”

吴遥无动于衷,找准机会再次下手,这回赵瑛没刚才那么幸运,没躲过吴遥的魔爪。

被抓后,赵瑛仍不服输,她都找太后帮忙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不行,她绝对不要现在回京都:“我都出京都了,我不回去!本宫不回去!我留下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所有人都会忌惮,你们两个也会轻松些。”

陆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公主选择出京,不就是为了给他和吴遥两个没权没势的小官撑腰?

饶是如此,陆诚也不能将公主置于险境之中,他和吴遥苦点就苦点吧。

陆诚苦口婆心地劝她:“公主!您快回去吧!”

她一来,他这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但赵瑛就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才不肯轻易离开,她停下无用的挣扎,打算换一条捷径,说服这两人:“那本宫问你们,雲州灾情是天灾?还是**?”

吴遥松了力气,想听听公主高见:“是**又如何?”

果真如赵瑛所料,是**。

对于**,她自有一套计策:“我可以去病所与病人同吃同住,他们不会对我如何,你们也能安心追查真凶。”

这话从赵瑛嘴里冒出来,简直不是人话,把吴遥、陆诚和何越砸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砸得他们三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惠宁公主她疯了!!

吴遥默不作声,暗暗施力继续把公主往外送,最好没人知道她来过雲州。

陆诚在一旁干着急,疯狂糟蹋了一番自己的头发,又拍着大腿‘哎呦哎呦’叫唤:“公主!!您疯啦?哎呦!公主!我完了!啊啊啊——公主啊!您就饶了小的这条命吧……”

本来皇帝陛下都想砍他脑袋了,若是知道他纵容皇帝陛下的宝贝女儿不顾自身安危深入虎穴……

天呐!岂不是他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息?

赵瑛本以为此计天衣无缝,正沾沾自喜,结果这招不管用,吴遥比刚才更加势不可挡,目标坚定。

她被吴遥架着往外拖,环顾四周,发现没柱子给她抱,她不得不以权压人:“你们放肆!本宫乃大虞惠宁公主,本宫的决定岂容你们质疑?你们都得听本宫的!松手!啊——吴遥,你!唔,唔唔唔……”

她乃惠宁公主,入朝参政,大权在握,谁敢不听她的……吴遥居然敢捂自己的嘴?!

吴遥好歹也曾是她凤宁宫长御,虽然被她弃了,但也不该这么对她!

吴遥今日居然敢这样对她?!

“唔!唔!唔!唔!”

她!不!回!去!

赵瑛为了不被吴遥拖出去,慌乱中抓住旁边的桌子腿,然后单手抱住,死活不肯松手。

“我不走!”

吴遥站在原地犯了难,她以为没有柱子就能万事大吉,没想到今天公主改抱桌子腿,失策了。可她也不敢加重力气,唯恐伤到公主分毫。

陆诚看不下去,也上手帮着吴遥把她往外拖。但他也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就没帮上什么忙。

三个人在原地僵持。

何越站在一旁,不知从何下手,只好顶了陆诚刚才的位置,陪着笑脸,无措地搓手:“公主,此地凶险,咱快快回京吧。”

吴遥也开始劝她:“你想想阿荷,想想你公主府的奴仆,你一跑,他们定受你牵连。”

赵瑛担心自己被吴遥说动,闭着眼睛不去看她,紧紧抱住桌子腿:“临行前我请安太傅入我公主府,暂替我处理京中事宜,由阿荷照顾太傅起居,父皇看在太傅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他们的。”

陆诚:“公主曾在朝上许诺,定以自己安危为先。您看看您现在出了个什么馊主意?!”

此法所馊,胜在好用啊。

这下赵瑛开始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并且十分地理直气壮:“父皇不是没准我出京?我是偷溜出来的,那时说的话岂能当真?”

吴遥被她搞得无话可说,但转念一想,此次灾疫乃是**,没人敢动惠宁公主,她很安全。

于是吴遥歇了送赵瑛出雲州的心思,此人若是铁了心地不想走,哪怕她使尽浑身解数也赶不走。

真不知她这样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来这么多恒心毅力。

“你能留下来,但你不能靠近病所。”

赵瑛担心其中有诈,趁他们三人没注意,两只手都紧紧抱住桌子腿:“凭什么?!若非本宫纵容你们两个胡作非为,你们以为自己能放肆到几时?”

吴遥向她服了个软:“还请公主看在你我十几年的交情上,继续纵容下官胡作非为。”

公主:“……”

吴遥多少有些不要脸了,她都才二十岁,就有人摆出十几年的交情求她。

陆诚紧随其后:“下官知道自己能走到今日全仰仗公主的大恩大德,下官感激不尽,还望下官有幸能继续仰仗公主。”

公主:“?”

没想到还有更不要脸的,连十几年交情都没有就敢来求她。

不愧是同窗好友,同一年考出来的状元和榜眼,同一年入官场摸爬滚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嘴脸。

这一席话听下来,赵瑛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不过赵瑛也无话辩驳,自己纵容他俩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了,岂能半途而废?

赵瑛泄气,松开双手,以示妥协。

三人皆大欢喜,考虑到公主舟车劳顿,又请公主快快去刺史府休整一番,经过刚才的挣扎,她的形象已经和惠宁公主沾不上边了。

何越则是跟在三人身边鞍前马后,主要是向公主大献殷勤。

今日他算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传闻中那个城府极深、嚣张跋扈的妖妃之女,居然是这样的孩童性格。

人果真不能貌相。

.

翌日,陆诚蹑手蹑脚地往外走,路过公主房间时,还往下蹲,尽可能不让公主发现他们两人的行踪。

他们遇上同样蹑手蹑脚的何刺史。

何越单纯不想打扰公主休息。

两人心照不宣地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分别。

只留吴遥在一旁翻白眼,偏偏陆诚浑然不知,撅着个屁股,压着嗓子问她:“吴遥,咱俩单独行动,公主发现后不会生气吧?”

吴遥见他这般好笑,忍了又忍,忍下一脚把他踹翻的冲动,改成上去给了他一掌:“公主自有分寸,不会跑过来给我们添倒忙。”

后脑勺莫名其妙地被吴遥拍了一掌,陆诚捂着叫疼,刚想喊冤,扫到吴遥嫌弃的表情,迅速恢复正形:“那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这次换吴遥走在陆诚前面,她抬手摸着下巴,分析这次灾疫:“如孙大夫所言,第二种毒应当是解毒的关键。既然他都配不出解药,那么凭借我浅薄的医术,应该也配不出。”

那当然,也不看看人家孙神医是谁,江湖第一金针呐!岂非浪得虚名?

“据孙神医所说,我们可以从白降丹里的砒霜下手,抓到真凶,逼出解药。”

陆诚极其捧场:“好主意!”

吴遥自顾自地打了个响指,说:“好主意!我去找何刺史,调卷宗。”

我?

陆诚指着自己:“那我呢?”

“你?”吴遥指着他,“你继续待在病所照顾病人,不要打草惊蛇。”

陆诚拱手回:“下官全凭吴大人吩咐。”

商议完,两人分道扬镳。

吴遥去州衙准备大展身手,结果翻了足足两天的卷宗,除了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无所获。

她再一次身心疲惫地出府,沉甸甸地走在路上,心里压着不少事。

根据官府卷宗记载,雲州芜县近五年来,有来路不明的砒霜,也有突然消失的砒霜,其中好些可以和某些命案对上,对不上数的砒霜数量太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更不要说拿来毒害百余人。

白降丹中砒霜的来源多种多样,可能部分来自芜县,也可能与芜县没有半点关系,若她执意从砒霜下手,就如同大海捞针,就是钻牛角尖,对于眼下危急的情形并不可取。

芜县还没有闹出命案,她还有希望,她不能浪费时间,她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让躲在暗处的敌人得逞,她需要冷静。

这条路是错的,或者说这条路走起来会很麻烦,她没有时间走。

那么,现在她没有任何头绪。

天也已经黑透了,黑压压地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吴遥走在路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她不能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走着走着,她就到了病所破烂的木门前。

这里原是一连片荒废的宅院,太久没人管,荒得厉害,野草乱七八糟地长满一地,枯黄的、青绿的缠绕在一处,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

不过稍微打扫一下就能住进不少人。

现在的确有不少人挤在里面。

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带着惶恐,带着不安。

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的病情既没有加重的表现,也没有缓解的迹象。

一群将死之人在一片青黄交接的野草中等待死亡的到来,又将会在即将到来的死亡中爆发,不甘沉默一生。

吴遥犹豫地将手放在破败不堪的大门上。

她第一次清醒地知道,有这么多条人命压在她身上,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她都快喘不上气了。

以至于面对今天的失败、没有头绪,她一度想逃避。

场面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可她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保持镇定,越该承担起她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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