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有归长吁了口气,不再追问,看向靳尚元道:“现在该如何?结界一直开着,也不是办法。的确如他所说,还有很多人要来办事处办事。”
不过这么一会,办公室外已经有好几个人左右徘徊。不过因为时间还不长,办事处也常有因为种种原因暂时封闭的时候,秩序尚不算混乱。
可一直封闭,怕是要人人都知道出事了。
靳尚元皱着眉,片刻后道:“我有一计,不如让无界师叔祖过来一趟。”
无界非人,而是通天灵宝,又不在学院担任教职,便不能称“先生”,而是以“师叔祖”代称。
昆仑之中,若以修为论辈分,则元神真人为“师叔”,天仙真君为“师叔祖”,半步金仙总共就那么几位,直接以道君相称,或者喊职务即可。
“如何为之?”
花若兮是才回昆仑不久,还不熟,商有归就更不必说了,成就金丹一共也没几天,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到处乱跑,更没功夫了解这些不算重要之事。
“我们手中持有所持的昆仑学生证明,或者说昆仑通行证,正是无界的子器之一。可以通过此物直接联系无界师叔祖,让师叔祖将身外化身投影过来,正如身外化身之法一般。不仅在九州大世界,就连那些与九州不太远的大千世界,同样可以如此为之。不过离开九州大世界要耗费的能量更多,一旦师叔祖投影过来,通行证就会当场碎裂,之后要用,就得回学院重办了。”
说罢,他便将神识注入其中,沟通起通行证里潜藏的一抹意识。片刻后他睁眼,便有一道光华投下,正是无界的虚影。
“何事?”他眉目冷淡,并未注意到在地上的林南,而是带着些质疑的语气道:“月光城?怎么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回师叔祖,此乃……”靳尚元上前一步,将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无界喟叹道:“难怪……吾分明记得,千年前月光城并非如此。此事好办,你们自去即可,吾会再分出几个身外化身,随你们一同前去。至于这边的事务,吾来处理,不必担心。”
几人都是大喜过望:“多谢师叔祖!”
·
既然月光城中每个学院的办事处都有掺合,那自然得每一处都得跑一遍。还好这些个办事处的办公室都离得比较近,抓起来不费事。
当然,这个过程里少不了抓其他学院派来的考官当壮丁,断没有他们几个干活,别人看戏的道理。
不需多时,各学院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都被抓了个干净。负责人被抓到一处集中看管,而剩下那些则由无界的身外化身们一一审讯。
不得不说,效率很高。也不知无界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没过多久就将人分成两批。一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占了多数,一批则是知道并且掺合了的,虽然占比不大,实际数目不小。
知道却没掺合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毕竟柿子要捏软的,见不得光之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越中心越不可能背叛越好。”无界淡淡道,“吾已上报道君,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前来处理。云丫头那边,也有结果了,你们可过去一观。”
·
寥尘那处。
饶是有张云松引路,幕后人藏身之处依旧难寻。
张云松领着寥尘七拐八拐,找了好几处藏身地都没找到,称之为狡兔三窟也不为过。
不过好在只是两人运气差了些,总是扑空,却不是幕后人已经提前得了风声逃走。在找了五处藏身点后,终于在一间张云松自言老板很少去的小黑屋中找到了他。
那间小黑屋比另外五处藏身点都更老旧更不引人注目,简直不像是靠做黑教培发家致富的教培头子的居处。
寥尘隐匿了自身气息,稍微将张云松放开一些,神识传音道:“去开门。”
“我……”张云松咽了口唾沫,克制住自己想逃跑的冲动,在小黑屋门口分为三长三短、两长两短地四组敲了十下,又咬破手指,将一抹血色涂上门缝,窄门应声而开。
小黑屋中无光,十分昏暗,以修士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清屋内陈设。
与外在看上去一模一样,十分破旧。
“张云松?”有个听不出年纪的声音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没事别来找我吗?还是今年的考题已经卖出去了?别毛手毛脚的,声音小些,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成功什么?
寥尘不敢随意动用神识,只运足目力凝神一看。小黑屋正中,一个灰袍人左手执了一杆符笔,右手则是一支普通灵珠笔,正左右开弓不断写着什么。有淡淡灵气萦绕在他身边,但寥尘品了品,又下意识觉得这灵气波动……很奇怪。
不太像是什么正经东西,但也没有那股一下就能看出的神修味道。
他到底在做什么?
寥尘起了好奇心,并未上前打断,而是选择了旁观。这源自她的好奇,也源自她的自信。
不论幕后人搞出什么东西来,她都能以一己之力解决的自信。
张云松趁着束缚放松,还想挣扎一下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这念头一起,就立刻被寥尘掐灭。他又回到了什么都做不了的状态,唯一的区别只是身上没有了绳索。
这样无用的挣扎,寥尘甚至不屑于多看一眼,只是一心一意盯住正写写画画的灰袍人。
握着灵珠笔的手似乎是在推导演算什么,而符笔则随着灵珠笔的演算而动作,一个又一个似五纪灵文又非五纪灵文的晦涩文字从他笔尖流出。
灵气的流动变快了,隐隐约约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种“势”。
寥尘如何看不出,他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成功了!”他忽然道,一把将符笔扔开。
灵气裹挟着信仰之力汹涌而来,却不按照神修法门进行运转,五彩的、象征信仰之力的光点在他身后汇聚,仿佛一件羽衣,轻轻搭在他肩上。
寥尘看得分明,张云松虽被束缚,身上亦有光点冒出,组成那羽衣的一部分。
·
“说罢,来此为……谁!”他正要挥散羽衣的手一顿,毫不迟疑,劈手便鼓荡起五彩薄纱,毫不留手便是一击!
很纯粹,又很驳杂。
寥尘在一瞬间判断完毕后立刻将张云松扔出去,两根薄雾似的飘带抬手出现。飘带末端拴着两支短锥,一前一后,如灵蛇吐信,往灰袍人身上袭去!
“我是谁不重要,你坏了规矩,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才重要!”寥尘轻喝一声,短锥便刺破五彩薄纱,“笃笃”两声,刺在灰袍人身上,将他掩盖身形气息面貌的灰袍打下!
那竟是个身量不高、面似少年之人。只是身周气息十分诡谲,虽走的也是元神正道,却给人一种不妙之感。
“呃!”灰袍人似是少与人争斗,没什么经验,寥尘一击得手,他便口中禁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阴神期?!可恶!”他往后急退两步,口中法诀极快念动,转眼便召出一口灵光湛然的飞剑。
飞剑上同样沾染了信仰之力,光华吞吐不定,似乎蕴含着极可怕的气息。
“去!”飞剑疾飞而至,转眼便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将寥尘团团围住!
每一口飞剑上的力量均是一般无二,一齐攻杀而来,让人难以应对!
寥尘手中两根飘带飞舞,化作不可捉摸的渺渺星河,每一颗星辰亮起,便投射下一束星光,与飞剑狠狠撞在一起!
“咦?”寥尘忽地出声,皱了眉头,原来那本皎洁无瑕的飘带竟有一块被玷污,变得焦黑起来。这焦黑还在不断扩大,连带着她体内法力循环都有些不畅。
当是时,灰袍人手中招来一支大笔,“刷拉”两下,便极快地绘出数个五纪灵文,似要形成一个阵法。
“你的法器已被我所污。若无我出手,再过片刻,便要无可转圜,就此崩毁,还不束手就擒,乖乖认输!”他呼喝一声,又以某种状态寥尘不认识的笔法绘出数个五纪灵文,这些符箓文字在他身周转动,似乎顷刻便要成阵,将寥尘围杀其中!
“有意思。”寥尘不慌不忙地笑了一笑,本命法器被污,她却丝毫没有紧张之情。
灰袍人看得心头恼怒,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不知死活!”
话音才落,那万千飞剑飞得更急,一道道剑光与星光相撞,薄纱上的焦黑迅速扩大。而灰袍人手中大笔挥舞更快,一个又一个文字转眼即成。
连寥尘也不得不承认,她在符箓一道上有些见解,但让她自己来,哪怕她修为比这灰袍人高上半筹,也未必能有灰袍人的绘制速度。
快!实在是太快!
灰袍人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飞剑不断变化阵势,将那些似乎越发虚弱越发不堪的星光击得粉碎!
“结束了!”灰袍人道。
“结束了。”寥尘道。
灰袍人正要落下最后一笔——
寥尘振臂,焦黑的飘带就亮起濛濛清光,重新变得光洁如新。
飘带舞动成残影,两支短锥飞动,一瞬间便破了这无数剑光、无数飞剑残影,将灰袍人未写完的最后一笔直接打散!
这不过是在兔起鹘落之间发生,灰袍人仍执着符笔,不能反应过来。
“你也是上品金丹自然突破的阴神,竟如此不堪。”寥尘平淡地说,“同样是剑术,你晋级阴神许久,竟还比不过才入金丹不过几日的商师弟。”
“你——”
飘带霎时将灰袍人紧束,并将那口飞剑一同毁去,灰袍人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
而同一时间,三人也恰好赶到小黑屋前。推开半掩的门进去,便是一个寥尘悠然擦拂着短锥,张云松生死不知地倒在一边,身着灰袍的修士面色青白交加,气息十分紊乱。
商有归先探查了一番张云松,确定他只是气息微弱但还没死后便走上前去,问道:“寥尘师姐这里结束了?”
寥尘一手拎起灰袍人,摇了摇头:“结束了,只是甚是无趣,我尚未来得及审问,你们就到了。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无界师叔祖在管着,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大事。”
灰袍人被擒住,并不挣扎反抗,只是白眼看着几人,冷笑道:“你们是——学院弟子吧?让我猜猜你们出身哪所学院……南鹤宫?不,南鹤宫可比你们废物,是昆仑学院?那我可真该称一声‘荣幸’啊!”
寥尘冷冷扫了他一眼:“呈口舌之快毫无益处。我要带他回昆仑受审,三位师弟,你们须得与其他学院的考官商量重新出题。不论如何,之前那套题都有泄露风险,不能用了。”
靳尚元闭了闭眼,无奈叹气:“这可真是……会给我们找事做。”
之前那套题他们整整扯皮扯了十天才算正式定稿,现在却要在半天之内将之完成,然后再刊印出来,不能耽搁明天的考试……可谓工作量骤增。
换了谁都不会给灰袍人好脸色的。
灰袍人嗤笑起来:“考试!考试!你们居然还会为考生着想,居然还有公平可言,真是能笑死人!”
不甘与恨意如毒液一般流淌而出,他似是与所有学院和学院学生,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既然得不到公正,他就干脆将这表面的公正撕下,谁也别好过!
靳尚元挑眉道:“招考如何不公正了?你都是阴神了,上品金丹晋升来的阴神,居然因这种问题郁结于心?学院与你们散修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可脑子清醒些吧。”
商有归拉了他一把:“阴神第三境,虚妄缠身,本心沉沦,不可自拔。尚元,多说无益。”
“如此,我去了。”寥尘拎起灰袍人衣领,又将一只灵囊交给商有归,“仔细审问。如何处置,你们自己斟酌着办就好。”
“不必。”又有一人的声音响起,不是无界,而是一个几人都十分熟悉的男子,“交与我来就好,此处缺人,你的三个师弟经验不足,都少不了你点拨。”
来人穿着一身星光重紫之色的道袍,正是仅在青崖之下的聆剑宫执掌人,游川泽。
他闲庭信步地走入小黑屋,有些讶然道:“……咦?竟是你?”
他又叹了一声:“竟然是你。你果然修行有成,却走上了歧路。”
灰袍人抬头,并无一丝迟疑,喝骂道:“是你!怎么是你!偏偏是你!你居然还记得我!大道……何等不公!”
四人都懵了,寥尘试探着问:“游先生,这是……?”
“既然是旧人,那便就地审问了吧,不必再回昆仑调取档案资料,也不必推算什么了。”
游先生声音淡淡,并无什么起伏,给四人解释:“这也是三百多年前的旧事了。三百余年前,我带着几个弟子来监考,也顺便巡查各地办事处的情况。他正是那一届的考生,目标学院……昆仑。姓左名自知,我一直记得。”
左自知神色有一瞬茫然,旋即大笑,笑得眼角都溢出了晶莹之色:“你记得!你还记得,你为何还记得!明明我并非昆仑弟子,是你将我一票否决,连再来的机会都没有!你凭什么!”
“我不该记得么?”游川泽摊手,“当年你来面试,初试分数在众考生中位列第一,不要质疑元神真人的记性。”
“第一又如何!”他的话反而激发了左自知的狂性,虽不挣扎,却咆哮出声,“我初试第一,复试表现同样不差,与你同行的三人都予我高分通过,只有你——你何敢言及公平!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元神真人!生杀予夺,只要一句话就能将我黜落,将远逊于我的第二名录取,不论我表现如何!游真人,你怕是从没体验过散修的日子,到底有多艰辛,我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我要让你们知道,当年被你们抛弃的弃子,如今已——”
他狂性上来,双目发红眼珠暴凸,尽管身上有束缚,却让四人都不太敢靠近于他
“看来我并未忘记你,你却忘了我当年之言。”游川泽不进反退,屈膝下蹲,与左自知平视,“我当年曾说,昆仑不是你的去处。于大而言,你并不适合学院的培养模式,只适合当个散修。”
“如今再看此言,若收你入昆仑,你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不说阴神圆满,可能连金丹都无法顺利结成。且你虽考试分数十分漂亮,却用心不专,于小而言,昆仑不收这样用心不专的学生,也无力教导。”
他捡起左自知的符笔,又看了看写满左自知狂乱笔迹的纸张,捏一捏笔头,就能激发出十分明显的灵力反应,显然是跟在左自知身边许久的老物件。
“你用心不专。”游川泽将符笔抛回去,温和地说,“我记得,你是剑修,你也说你心慕剑术,誓要以剑证就大道。可你如今在做什么?你的剑何在?你的剑道何在?”
一口失了灵光的飞剑落在地上,游川泽指尖摩挲着锋芒不开的灵剑,有些感叹道:“你早已失了剑道之心。本命灵剑不过十六重禁制,竟还不如这杆符笔。灵剑蒙尘,三百年来,你不仅未有反思,反而变本加厉。”
“你不知,你不知——”左自知声嘶力竭地喊,“秘境难寻,资源难觅,我不过是个散修,没有好的功法,也无学院供应修行资费,一无所有,无技艺傍身的散修何其艰难!”
“你可以骗别人,但唯独不能骗自己。”暗淡光线照在游川泽面上,让他神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到底如何,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功法不好?你已修成阴神,距元神不过一步之遥。元神之后,可自行推演后续功法,亦可上昆仑来,请道君出手推演。甚至可离开九州,另寻一方大千世界,寻一方势力成为客卿,寻求安定与庇佑……”
“散修的日子的确艰难,但你前路并非一片茫然,毫无出路。”游川泽低语,“说谎说多了,就连自己也信了不成?”
左自知往后倒下,胡乱地摇头,神色混沌眼神茫然,口中不断呢喃着种种含糊不清的字句。
这下可好,就这状态,想审问也不成了。
不知他到底听明白了多少,又想到了什么,以上品金丹磨砺之后的坚定心性,神志竟也已溃散大半。
游川泽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怜悯,闭目道:“我来搜魂。”
他伸出一指点上左自知眉心,须臾后指尖便多了一个五彩光球,正是左自知一生的记忆。
游川泽自是在瞬息间已将左自知记忆看完,这一团光球记忆无非是方便四人传看,之后也能送去各学院做个例证,证明昆仑行事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据。
四人无意探究左自知前半生都经历了什么,只略略将这二十多年间的事看了一遍,看完后脸色均是惊疑不定。
外道元神之法,左自知手里的确有,这法门却是他在偶入一处上古神修洞府后得来。他如今所学符阵炼器之术,也大半是从那神修洞府遗留的残篇功法中衍生而来。
散修日子难过,他各种杂学原本只是学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只图一个生计,还会将心思花费几分在剑道上。得了那残篇遗留后,却是彻底将剑道修行荒废,反而将他的符笔重炼了好几次。
如今符笔与他那本命剑正是一个境界,俱为十六重禁制圆满。可须知,本命法器本就是十分特殊之物,与主人同心同命,不生元灵,与修士终身相伴,修士身死则器毁,祭炼禁制的速度更是普通法器的一倍!
不仅如此,本命法器还能随修士进阶得到滋养,无须祭炼便自然生出禁制,又能极大省了功夫。
饶是有这如此种种便利,左自知的本命剑却与符笔一般,俱是十六重禁制,便能看出他有多不上心了。
不过四人震惊,却并非因此而惊,而是……
“上古神修遗府?”寥尘眉心微蹙,“九州上古神修传承……似乎并非如此。”
九州大世界曾经也在宇宙中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完全处于隔断内外独立发展的状态。
尽管因为不与其他大千世界沟通,灵气也日渐稀薄,上古九州的修士数量少不说,平均修为也很不够看,各种道统却保存得很完整。时至今日,仍隔三差五就会有上古洞天遗府出世,其中自然也包括神修道统。
几人未必亲眼见过神修遗府,也不知九州上古神修究竟是何模样,却在上课时接触过一些,知道九州神修走的是神修正统的普渡或奴役之道。
若修至半步金仙,要再往前一步,便是凝结普渡、奴役两条后天道种以合道,成就金仙。
左自知偶遇的神修遗府,却似乎并非二者其中任一,似神修非神修,似道修非道修,竟让人一时无法分辨究竟是什么了……
商有归因自身已经遇到了好几次这不太寻常之事,心中想得更多些,十分怀疑这根本不是九州上古神修遗府,而是外界大能修士随手捏来,扔进九州刻意制造出的一场“奇遇”。
总之,不太像是九州原生产物。
游川泽收了光球,嘱咐道:“此事重大,你们看过便罢,不可随意外传,可明白?”
“是!弟子明白!”四人一致道。
他又抬手,手中出现一口亮着淡淡明紫星光的灵剑,如水般清澈皎洁的光华荡漾,剑身铭刻着玄奥难言的禁制铭文。
他并未用什么深奥剑术,只是抬腕,浑不受力般平平挥出一剑。
瞬间,哪怕是昏暗无光的小黑屋中也能看见星河涌动,澎湃浩然却温和的灵气一刹那将所有驳杂的异种灵气清除。
月光城环境变得更适合生灵生活,尽管这种“适合”可能再过几百年就会被时光消磨殆尽,但几百年的环境改善,就可能造就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同时,他身边之人也觉得心神为之涤荡一清,心境平复不少。再仔细探查,却又觉得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润物无声,了无痕迹。
只有整座月光城重新开始有序运行的灵气循环彰显着,他曾来过。
圣德剑,为圣人之剑,为护佑苍生之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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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上古神修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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