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故事走向。
英雄救美,美女没爱上英雄,爱上了英雄的佩剑。
“罗月子在云泽川身后索要了很多年佩剑,那把剑是云长期亲自选料为爱徒打造的,云泽川怎么可能同意给她。”
魏三明猫脸上都是不理解但这个故事必须讲完的复杂。
“后来云长期死了,云泽川开始发疯,云家把他赶走,他在外漂泊多年,因为十三教坊的事又被喊了回去,那时候他才知道罗月子在他走后备受欺凌,多年以后年老色衰的罗月子终于受不了投井自尽,罗月子死后,十三教坊的传说便也就开始了。”
季来之问:“后来呢?”
“后来他入了教坊,再也没能出来,十三教坊也离奇消失了。”
云泽川,这个天师门曾经最为传奇的人物,修正途时无人可望其项背,修邪术时又走在了所有邪修的前面,可他却死在了一个小小的十三教坊里。
黑猫在窗户上踱步,瞳孔里有什么东西浮现,魏三明望着窗户台上的红色指甲发了会呆,而后道:“云泽川进教坊前似乎就预料到自己出不来,所以他来找了我,把那本正版邪术集给了我。”
魏三明的猫爪拍在了罗月子的那一页,道:“这上面记载了,罗月子每使用一次能力,便会脱落一片指甲,似乎是与她的死因有关。”
季来之将前后几页都翻了,关于罗月子的记载很少,只有寥寥数语和一副画像。
“貌美性温,身世凄惨,死后化作魇鬼,可蛊惑人心,所在之处,皆自相残杀,无有例外。”
季来之叹了口气:“那我们也还是不知道怎么破除罗月子的蛊惑。”
季来之有些担忧:“再这样下去,这栋楼迟早会出事。”
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季来之和魏三明也找不到罗月子。
季来之只好选择先放弃,去了菜市场买菜,打算回来自己研究一下怎么做饭吃。
据说,大学生毕业之后的第一课是学会做饭。
瘦干都已经和季来之炫耀过好几遍自己学会了做饭这件事了,季来之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于他人。
季来之挑了几道简单的菜学,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炒火腿,西红柿炒腊肠···魏三明很不客气的吐槽了句,这是不如干脆一起放进去和西红柿炒,居然还延伸出了三道菜名,也是难为季来之。
季来之不听他的,执意随着教程切西红柿,放油热锅,下去翻炒,然后放入少许盐,因为魏三明口味问题,季来之没放葱姜蒜等调味菜,虽然西红柿炒鸡蛋本来就不用放。
魏三明全程惊心胆战地在厨房看着,他总觉得这栋楼没被罗月子干掉,会先被季来之炸掉了。
最后幸运的是,季来之没真把这栋楼炸了,他端出了三盘黑漆漆的东西,和魏三明面面相觑。
季来之在那张黑色的猫脸上看见了清晰可见的无语。
他沉默了片刻,把东西倒了,然后刷魏三明的卡去买了几道现成的菜,拿了一些分给了一些邻居。
其中还有刘父刘母。
刘父刘母是很普通平凡的夫妻,脾气不错,为人老实,偶尔会有些小矛盾,但也从来不叫外人知道,都是关起门来处理,是尘世里最为寻常不过的家庭。
菜园的那个奶奶就曾经和季来之八卦过,她说刘家是三年前搬过来的,说是为了女儿学业着想,希望刘诺诺可以在城区里读书,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但刘诺诺上学的学校没有本地户籍的话很是昂贵,刘家人背着压力一上就上了很多年,是很在意小孩成绩的家庭。
但刘家人除了这一点以外,邻里邻居的生活还算融洽。
倒是刘诺诺,十个提起她,都只有一个词,安静。
异常的,特别的,安静。
他们把这理解为小姑娘害羞,内向的安静,只有菜园奶奶摇头叹气,说刘诺诺压抑。
奶奶在大城市里生活了很多年,什么孩子没见过,她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楚,十五六岁的姑娘应当活泼开朗,叽叽喳喳的说话。
聒噪总比什么都不说来得快乐自在。
“小孩子总不能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吧,那多憋屈。”
这是奶奶的原话。
刘父刘母比较谨慎,没有收季来之的东西,推托寒暄一番,季来之便走了。
夜晚,安静。
即便是今早刚出过的事,然后该回家的回家,该做什么的便做什么,谁的生活都需要继续。
一点残肢,一个可能消逝的生命,并不能阻止其他生命的运转。
当这栋楼随着人类作息而陷入安静时,季来之也抱着猫入睡,巷子口却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其实夜间常有酒醉之人,所以有这些声响是正常的,季来之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听见过酒瓶被砸碎的声音。
只是今夜的脚步声很奇怪,是女人的高跟鞋,却一深一浅,一轻一重,走得歪歪斜斜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那脚步声听着像高跟鞋掉了一只,于是强撑着另一只脚还在走。
啪嗒,啪嗒,啪嗒。
季来之隔着隔音不好的墙壁听见了女人的大喘气,似乎走的那几步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他从床上坐起身,却不敢有大动作,怕自己吓到外面的人。
女人一步一步越过他的房子,往前走,听声音似乎又越过了奶奶的菜园,然后停了下来。
“呼···呼···”
她剧烈喘息着,似乎就要背过气去,但逐渐变得平稳起来,她似乎停在了某扇门前用手扣着什么,过了一会吱呀一声,门动了,季来之猜她刚才可能是在开门。
这似乎就是一个正常的酒鬼在回家。
但入住不到两天的季来之早已把自己的邻居摸清楚了,一楼的女性不多,大部分都是菜园奶奶那个年纪,这个年纪别说出去喝酒,就是穿着高跟鞋走几步都够呛,年纪合适的,只有菜园奶奶早上说的那对消失的夫妻。
吱呀,吱呀,吱呀,门扉开开合合,在黑夜里扰人清梦。
魏三明蹲在黑暗之中,眼睛略带一些迷茫,似乎正在辨别方向。
季来之看他这个样子,想起来那本日记里所说,黑猫被打坏了眼睛,夜间的时候视力不是很好,于是一把捞起床榻上的魏三明,小声道:“我们出去看看。”
魏三明沉默,季来之就当他默认了。
只是魏三明的沉默是在思考,其实他可以变成人形把莲花灯掏出来的,但季来之好像没想过这个方案。
于是魏三明也就默不作声,往季来之怀里安逸一躺,把那专门用来照明的灯忘角落里了。
季来之悄悄推开门,身子探出去一半,一楼有一盏昏黄的夜灯,此刻为季来之照明了眼前的情形。
一个穿着破烂裙子的女人趴在门前来回重复着开关门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动作迟缓又僵硬。
奇怪的是,开关门的声音那么刺耳,却仿佛没有其他人听见,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连昨日酒瓶碎裂后有人出声怒骂扰民的举措都没有。
这是不合理的。
仿佛这个声音只有季来之能听见。
魏三明抬起脑袋闻了一会,道:“不是人,她已经死了。”
季来之抱紧了魏三明,道:“是今天早上的那个?”
魏三明却道:“早上的那个是男的,这是女鬼吧?”
虽然魏三明看不太见,但他还是能猜出是一只女鬼。
突然,那个原本正在正常开关门的女鬼转过头来,她没有眼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季来之和魏三明,脖子嘎啦转了一下,季来之只是睁眼闭眼间,她就瞬间移动到季来之眼前。
季来之咽了咽口水,问:“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女鬼又嘎啦一下把脖子掰正,抬手指了指对面楼的某个窗户,正是季来之今天发现小月的地方,也就是刘诺诺的房间正对面。
季来之再低头时,那女鬼已经消失了,他心下一沉,抱着魏三明再次去到了那个毛坯一样的屋子。
白天来时,这个屋子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他想找的罗月子,可是现在再来时,一个女人在这里悬梁自尽。
一根红绫将她挂在了正中央。
她应当死了没多久,脸上的表情还鲜活着,季来之尝试摸了摸她的脚,发现还没有完全僵透。
女人悬挂的位置很巧妙,整个正面完全正对着窗户,又或者说是正对着刘诺诺,只要刘诺诺推开窗户,就能看见这具尸体。
魏三明绕着她转了一圈,下了定论:“自杀的。”
这女人是自己走到这里来,拿着这根红梁将自己吊死在了这里。
特意选了刘诺诺房间正对面的地方,说不是故意的谁也不信。
“按照人间规定来讲,现在我应该报警,并且不能挪动现场任何东西,但是…”
季来之看了看魏三明,又看了看对门的窗户,刘诺诺房间的窗户紧闭着,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她推开,什么时候她就会亲眼看见这具尸体。
季来之犹豫了一下,最后拨通了陈一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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