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着“唯一关系户”头衔的秋应怜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绝对不能给霍欺寒丢脸。
新人培训为期三天，他每天披星戴月，甚至缩短了自己最喜欢的睡觉时间，不分昼夜地背书。
不管是霍氏的企业文化还是组织架构，甚至是培训时讲师说的话，他全都死记硬背了下来。
就连楚源都劝他，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背这些无用的东西。
秋应怜还是执着地背，反正他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做，背背书，看看霍氏创建至今的历史，倒也挺有趣的。
“秋先生很努力，是这一批新人里最刻苦的。”
总裁办公室里，高秘书低声汇报秋应怜的近况。
霍欺寒推开鼠标，回头看了一眼高秘书：“他就住在我隔壁，这种事情我能不知道吗？”
“哈哈。”高秘书尬笑两声，继续道，“不过这批新人学历都很高，虽然是应届毕业生，不过同行相欺，我担心秋先生他……”
社会和学校不同。
人是会吃人的，就像周谦泽这样履历优异、一点就通的新人，也会被老员工欺凌，更别提秋应怜了。
“你小瞧了他。”
沉默良久，霍欺寒淡淡出声。
高秘书一震，又听霍欺寒道：“秋应怜这个人，外表软弱，内心却很坚强。”
如果青年是一个被欺负就会哭哭唧唧的个性，现在就不是高秘书来汇报，而是秋应怜来诉苦了。
他明知自己有私人电梯的权限，只需要在众人面前不经意地透露一点，就能扭转形势，却不会狐假虎威。
整整三天，霍欺寒只看了秋应怜傻傻读书的背影。
努力可以改变前途吗？
当然。
霍欺寒抬头：“我记得新人培训有考试吧？”
高秘书应声：“对，考试主要是企业文化和培训课程的内容。”
因为每个部门的职能和工作内容不同，所以新人培训的考题，是以整个公司的信息和行业前景为基准来出题。
“把题量加大，题目设难。”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
高秘书不解皱眉：“可是这样，秋先生他……”
“你不是说他很认真吗？”霍欺寒挑眉，自信微笑，“既然那些人都是学校的精英，太简单的题目，岂不是凸显不出他们的优秀？”
高秘书立刻会意，兴奋地翘起嘴角：“好，我马上去办！”
*
“这次的新人培训成绩出来了。”
Rose走进会议室，举起手机：“都发到你们邮箱咯。”
“我看看！”吴俞迫不及待打开手机。
Rose双手抱臂，在众人看成绩的间隙笑道：“这一次的题目可是总裁办出的题，正好，你们当中成绩最好的两个人就是总裁办的。”
她意有所指，吴俞眉头一拧，他当然知道秋应怜和他是一个部门的，只不过……
“他怎么可能考到第二名？”吴俞嘴里满是不可置信。
Rose出声提醒：“你还是先看看成绩吧。”
秋应怜低头打开链接，网页还没刷新出来，就听见前面一声巨响——
“怎么可能？！我居然不是第一名？！”
吴俞指着秋应怜质问Rose:“老师，我怀疑这考试有问题！”
“……你要怀疑就拿出证据，谁质疑谁举证的道理不需要我重申吧，高材生。”
Rose一瞬间眉眼凌厉：“考试输给别人不要紧，就怕你输不起。”
吴俞咬牙切齿，几个要好的朋友也围过来开解他。
“这就是个测验，又不是实际工作，没关系的。”
“对啊，秋应怜每天上课最认真，考第一也很正常，下次努力就好了。”
楚源瞄了眼自己排在第三的成绩，斜眼瞥向吴俞，夸张地放大声音：“哎呀，没想到翎市大学的高材生，居然也有考这么烂的时候~”
“楚源，97分也算烂吗？”秋应怜疑惑发问。
“当然。”楚源一手搭在秋应怜肩上，“毕竟有人觉得自己天生就能拿100分。”
输给秋应怜这么个二本院校出来的人，实在让吴俞和其他人抬不起头。
“你，你肯定是提前知道了考题！”吴俞气得胡言乱语。
秋应怜平静地注视着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吴俞有些可怜。
吴俞被秋应怜淡如水的视线盯着，浑身起鸡皮疙瘩，恶狠狠地骂到：“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说了？！”
“哟，这是什么情况，新人开班会演戏呢？”
门口突然传来男人清润的声音。
众人纷纷回头，秋应怜望着高秘书和他身后的周谦泽，惊讶地眨了眨眼。
“高秘书。”
Rose走到高秘书面前：“不好意思，我没管住他们，让你见笑了。”
高秘书温和一笑：“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服管，你也辛苦了。”
他环顾周围一圈，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吴俞身上：“听说有人质疑我们总裁办出的题？”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无人发声。
总裁办是什么地方，换成古代那里头全是天子近臣，光是高秘书，霍氏所有管理层哪一个见了他不要笑脸迎人。
如今吴俞质疑的已经不仅仅是秋应怜这个人，而是总裁办的专业程度，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可吴俞偏偏还要讲话，他梗着脖子上前一步：“高秘书，就是这个人，他去你们总裁办偷了考题，你快把他赶出去！”
“哦？”高秘书笑看秋应怜，象征性地问了一句，“秋……秋应怜，你怎么说？”
秋应怜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没有。”
“不然你怎么考得到这么高的分数！”
吴俞越发大声，连隔壁会议室的人都过来敲门让他们别影响自己。
高秘书笑着托了托眼镜架：“也是，没有靠自己得到分数的人，当然不相信别人怎么可以考出这么好的成绩。”
吴俞听了前半句还在骄傲，听到后半句，整个人毛骨悚然地站在原地，脸色秒变惨白。
就连Rose也开始困惑：“高秘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秘书侧身：“小周。”
“那就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周谦泽拿着一份文件上前翻开，“吴俞，毕业于翎市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高考成绩599分。”
“599？！”楚源大惊，“我当年都考了六百多，599也能上翎市大学了？”
“不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吴俞，你不是说你是省状元吗？”
跟吴俞熟悉的朋友们不禁发出疑问。
秋应怜看着这一切，心里默默地想，599，果然是学霸。
“各位稍安勿躁啊。”周谦泽气定神闲，和说不出话的吴俞形成强烈反差，“这个分数确实不太行，但要是有加分呢，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我听说你从小到大是在翎市长大的。”周谦泽看向吴俞，“怎么高考就去玉木市了，那可是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啊。”
“我，我外婆是玉木市人。”吴俞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走到高秘书面前，“高秘书，我，我现在就离职，我保证不再出现在这里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高秘书没有说话。
周谦泽一把将吴俞拽了过来：“作弊恐怕另有其人，这些话，你还是警察说去吧。”
吴俞：“不！我寒窗苦读十二年！你们不能这样！！！”
最后还是保安将吴俞拖了出去。
场面轰动了整层办公室，据说吴俞鼻涕眼泪流了一地，求爷爷告姥姥嚷了一个小时，警察来的时候差点尿了裤子。
“各位同仁。”高秘书义正言辞，“既然来到这里，你们的起点，就是霍氏的新员工，作为霍氏员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诚实，希望你们能克己守礼，好好工作，好好做人。”
这些话本该由霍欺寒说的。
但霍欺寒一向不喜欢这种虚伪客套的场合，索性让高秘书代劳。
“好了，各自回部门去吧。”
高秘书摆了摆手。
Rose连忙把其他人带出去。
秋应怜懵懵地跟在楚源后面，被等待已久的周谦泽拉住：“我们都在这了，你还去哪啊？”
“啊。”秋应怜反应慢半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全场都处在一个茫然的状态，只看到吴俞愤怒、吴俞尖叫、吴俞痛哭流涕，但真发生了什么呢？
其实秋应怜没听懂。
不过确实挺解气的，吴俞每天跟个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原本他还挺担心以后要怎么工作，现在总算是安静了。
“回去我跟你详细解释。”
周谦泽双手放在秋应怜的肩上，笑嘻嘻地缓和气氛。
这种暗箱操作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很多知道内幕又有点家底的人都会去试试，可谁知道吴俞家里那么猛，不仅改户籍，还改了民族。
而秋应怜这样的人呢，听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高秘书走在秋应怜身侧，轻声宽慰他：“没吓到你吧？”
“没有。”秋应怜诚实摇头。
两人把秋应怜带到总裁办，一个崭新的工作早已为秋应怜准备好。
秋应怜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的工作都满满当当，只有他的位置除了电脑空无一物。
周谦泽在秋应怜对面坐下，兴高采烈地冲他招手：“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喊我一声。”
“欸。”秋应怜点点头。
“小秋，以后我就叫你小秋，亲切一些。”高秘书把工作手机放到秋应怜桌上，“新人报道，跟我去一趟霍总办公室。”
秋应怜忙不迭应声：“好。”
他猛地想起那个“关系户”的传闻，紧张地观察大家的动静，发觉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特别在意自己。
“每个总裁办的新人霍总都会见的。”高秘书一拍秋应怜的背，“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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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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