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带着一行人走至众人面前,笑着打招呼:“齐姑娘和乔二姑娘还好吗。”
齐姑娘爽朗道:“已经好了,冷大哥是不是来晚了,我们要回去了。”
冷冰道:“司中有些事拖着没来成,不过现在倒是不晚。”
齐姑娘细看才发现,冷冰身后之人抓着一个老婆子,那人看着好像孙夫人身边之人,冷冰来者不善:“我娘总与我哥念叨你,日后有机会,一定来我家坐坐。”
齐姑娘哥哥与冷冰小时候为一个先生所教,没少一起去齐家吃饭,连带着齐姑娘对他都十分熟悉。
冷冰含笑道:“好啊。”说罢便走至张夫人身边,颔首作揖道:“今日让夫人受惊为小妹之过,不日便会携妹妹去张府请罪。”
张夫人目光略过冷冰身后婆子,笑道:“冷大人言重,芷菡年岁小,母亲去得早,贵妃力所不及,有所疏漏难免,索性尽力补救,嫁人之后便会更加熟悉后宅之事,冷大人不必挂于心。”
张夫人淡淡几句话已给今日之事定了性,日后无人会再提起,也下了孙夫人面子,日后名声会更差。
冷冰笑道:“在下谢过夫人。”
张夫人领着众人纷纷离开,不远处看戏三人想离开,三姐对其二人道:
“大马收拾好东西去车上等我,我和芳子前去打个招呼”
芳子惊呼:“我也要去啊。”
三姐道:“今日之事多亏你,一定要去,大胆些,别害怕。咱们有始有终,一定要同孙姑娘告别,给她留个好印象。”
三姐说着便拉着她便向人群中过去,芳子看着那个挺拔瘦高身影越来越近,心跳地咚咚响,不断安慰自己:她变化这样大,冷冰应该认不出了。
孙夫人见人离开,脸色突变,怒目而视,开口道:“冷大人,为何要抓王妈妈。”
冷冰笑道:“今日各位夫人在家中被下药,此时关乎芷菡名声,自然要查清。不巧,正好查到王妈妈房中有此药,庖厨中做腌制鸭蛋的厨娘也指认王妈妈来过庖厨,因此要将她抓回问个明白。”
孙夫人心惊冷冰动作之快,语气软下来:“那也应该等老爷回来再办。”
冷冰哼笑:“孙夫人似乎没有弄清,此事已不是国公府家事,这些夫人小姐都是京城世家,随便一人告了官都是大事,到时长明府派人前来,国公府丢人就丢大了。”
“你....冷大人想将王妈带到何处?”孙夫人担心这件事弄大,更担心王妈受不了冷冰的逼迫将她供出。
冷冰转头看向不吐一言的王妈道:“王妈妈抓后一句不说,令本官很难办,只能放到牢中让王妈慢慢想明白。皇城司的牢王妈还进不去,但私牢不少,都差不多。”
孙夫人气得哆嗦:“冷大人好大的官威,只是大人好像忘了,十年前冷大人就已离开国公府,府中之事自有老爷来做主。”
冷冰踱过几步,走至孙夫人面前,轻笑道:“国公府之事确实与本官无关,可芷菡之事与本官有关,有些人自不量力,打错算盘,本官今日就告诉他,谁能惹谁不能。那个婆子若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我看在国公府面子上,留她一条命,若说不清,就用她的命来给今日的夫人小姐赔罪。她们想必也没意见,至于孙国公应该也没意见。”
周围之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下人来给这些人交代也不亏,可那是夫人之人,日后她还如何在国公府立足。
孙夫人眼见说不通,只能带着人离开,路过王妈身边时,心疼地落下泪,她要去找老爷,一定要救下。
冷冰让手下之人带王妈离开,下人纷纷散去,芷菡撇撇嘴,委屈一下子爆发,她都不敢想,若芳子没有发现鸭蛋有问题,今日会闯出什么祸事。呼得一下抱住冷冰:“哥,我和你回皇城司好不好。”
冷冰轻轻拍芷菡脊背:“说什么傻话,司规不让家属借住。”
芷菡委屈哭道:“可我不敢在这儿住下去。”
冷冰将芷菡拉起道,虽有心疼,但也无法让其离开,国公府再差,也能在嫁娶中谋个好印象:“芷菡,嫁人就能搬出去。”
芷菡目光斜视,低头不语,满脸娇羞,冷冰顺着目光看过去,方浩然像个柱子般楞在那里。
三姐在旁等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此时好像不恰当,但拖下去更不恰当:“孙小姐,小人向您请辞。”
芷菡想到外人在此,擦擦眼睛,转身对上芳子懵懂眼神,笑脸相迎道:“今日感谢三姐和芳子,明日我让桂香前去结账,天色已晚,路上慢走,今日谢礼也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希望喜欢。”
三姐得到小姐此等优待,笑地合不拢嘴,拉着芳子行礼便急忙退下。
“二位姑娘,且慢。”冷冰出声叫住前方欲要离开二人。
芳子低着的头微微一顿,跟着三姐慢慢转身,蜷缩在其身后。只是腰间的褐色香包晃来晃去,暗示主人不安。
三姐抬头,目光渐加深。桂香所言不虚,孙姑娘这个哥哥确实生的俊俏,令人眼前一亮,只是那双眼睛眯起时透出一股子寒气:“公子,有事吩咐?”
冷冰双手作揖颔首感谢道:“多谢姑娘今日相帮,日后若有在下可做之事,尽管开口。”
周围之人闻言侧目,噤若寒蝉,不禁羡慕这几人好运。即使京中官员也未必能与冷冰搭上关系,更何况令其出言感激。
三姐被众人盯得脸上像着了火:“其实....”
身后之人杵了杵她的腰,三姐本想将芳子拉出来,毕竟今日之事多亏她,她也就是比她胆大些,只是芳子不愿,她也只能作罢:“其实公子太过客气,小的福气薄,怕承受不起。”
冷冰眼眸弯起,戾气散去,笑道:“姑娘受的起。”
三姐轻拂耳边碎发,表面笑着附和,但心中紧张地怦怦跳,暗骂自己没用,瞅着冷冰转身的空隙便匆匆离开。
方浩然随之出声告辞,方书华还想多待一会儿安慰芷菡,可他哥着急走,她也只能作罢。
芷菡慢吞吞应下,冷冰见其深情,心中了然道:“你若喜欢他,到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芷菡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道:“哥...。”
冷冰哼笑几声,不再多言,芷菡看着时辰不早,另有一事涌上心头:“哥,爹快回来了,若要为她逼你要人,可怎么办。”
孙国公今日本想见冷冰一面,可等到快正午也没见其影子,便气冲冲出府,晚些时候必然会听孙夫人一道讲述,到时不知又会出什么乱子。
冷冰笑道:“他不敢。”
孙国公确实不敢,晚上回来便听到今日发生之事,孙夫人哭着求他让其开口向冷冰要人。孙国公问过宾客反应后便不再接孙夫人话,饶是她彻夜哭喊也不行,只留下一句,让冷冰办。
孙国公这么多年并非不知孙夫人不甘心,只是她不该算计道到芷菡身上,她一个小孩子承担不了这些,最后众人归咎于国公府,任何丢国公府名声之事都不行。冷冰虽然平日与他不亲近,但同他母亲一样,识大体,要不然国公府也不会安生这么些年。
冷冰不久就从江家借来几个功夫好的婆子和侍卫,替换芷菡原有的下人。王妈妈抵死不承认,冷冰不想费功夫,将其交给夜庭,其经营买卖下人营生,可许多人也因此莫名消失。
孙夫人听闻便差人想买回,可掌柜说已被买走,给多少钱也不告诉卖至何处。有一日孙夫人梦中见到王婆子,王婆让她放了找她的念想,好好给孩子谋出路,孙夫人猛然惊醒,发现一场梦,枕巾已经湿透,她明白王妈已经不在了。
京中世家听闻后,直道冷大人厚道,此等恶奴就应杖毙,冷大人留其性命,果然还是仁孝。
京城之事,向来传地快。盈满糕点铺的名子瞬间传遍大街小巷,“盈满”是三姐新取的名字,意味日后赚的盆满钵满,人靠衣服马靠鞍,店铺要想好,就要有个好名字。生意好到日日供不应求,大马捧星戴月做糕点手都废了,三姐喜滋滋地数钱,盘算着过年后多招些人,店铺再扩大些。
芳子分到手的钱翻了几倍,生活却没有什么变化,每日安安静静地干活,撑着下巴想新品配方,身上还是原来旧衣裳。
三姐每日看到她那身素净的装扮就觉得不得劲,今日芳子正在想新品,三姐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她一跳:“三姐,怎么了。”
三姐转身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小姑娘要多打扮,咱们最近生意好,多置办些衣服,同那些少爷小姐出去也好看。”
许多人知道她们与国公府关系密切,借着买糕点的由头打听几句,甚至还拉着她们参加活动。
芳子打开一看便知价格不便宜,连忙推脱:“三姐,咱们得省着花。”
三姐嗤笑:“人靠衣裳马靠鞍,方医官今日邀你吃饭,你就穿这身。同他商讨一下咱们糕点的新方子。他见多识广,想必意见很是中肯。”
芳子想到要去春聚楼,便不再拒绝,那个地方同福德楼一样有名,穿得寒酸确实会被下人看不起:“多谢三姐。”
三姐摆摆手:“这都是小事,三姐要谢谢你,咱们糕点铺的名气快要超过福德楼。”
芳子笑笑,店铺生意变好,许多人第一次都抱着凑热闹心来,可尝过后回购的也不少。许多姑娘更是四处宣扬她们胃口变好,皮肤变白,糕点铺一时风头无量。大家一说起来便道那家女掌柜厉害,其实三姐知道这一切多亏芳子。
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新品的开发要求,碍于冬季可用食材不多,芳子只能从药材上下功夫,一日逛药铺时遇到方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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