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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主动邀请

程中玉回去时,母亲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碎瓷片被扫进簸箕,铁皮饼干盒的边角瘪了一块,像她此刻耷拉着的嘴角。

“那小伙子是谁啊?看着跟你很熟?”母亲抬头看他,眼里的红血丝还没褪,“他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刚才听王阿姨说,那几张卡随便一张都够咱们……”

“妈。”程中玉打断她,声音还有点哑,“就是高中同学,碰巧路过。”他不想多说,郑砚深的世界对母亲来说太遥远,说多了只会让她更不安。

母亲还想问什么,程中玉却转身进了屋,反手带上门。他从枕头底下摸出那部二手手机,屏幕裂了道缝,是前几天进货时不小心摔的。他翻遍了通讯录,里面只有母亲、王阿姨和几个老家亲戚的号码,连个能称得上“朋友”的人都没有,更别说郑砚深了。

高中时没手机,毕业后更是断了联系。现在想来,他和郑砚深之间,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接下来的几天,程中玉像丢了魂。出摊时总往巷口望,收摊后就抱着手机坐半天,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始终没等来任何消息。他甚至开始怀疑,那天郑砚深说的“做小跟班”是不是随口一说,是看他可怜的施舍,转头就忘了。

这种不安在第四天下午达到了顶峰。他正帮母亲把摊子搬进屋里,忽然听见王阿姨喊:“小程,你同学来了!”

程中玉手一抖,坛子差点脱手。他转头,看见郑砚深站在摊位前,身边还跟着个戴眼镜的男生,两人正低头说着什么,男生笑得前仰后合,郑砚深嘴角也噙着点笑意。

是他的同班同学。程中玉的心跳又开始乱了,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围裙上的水渍,想躲又舍不得。

“阿姨好。”郑砚深朝母亲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程中玉时,停顿了两秒,“这是我室友,林宇。”

林宇推了推眼镜,笑着打招呼:“阿姨好,程中玉同学好。我听砚深说他有个高中同学也在北京,没想到这么巧,就在这遇到了。”

程中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看见林宇身上那件干净整洁的卫衣,和自己洗得发白的旧T恤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手指蜷缩起来,又开始觉得无地自容。

郑砚深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窘迫,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我们等下要去图书馆,路过买瓶水。”他顿了顿,看向程中玉,“你今天没课?”

“没、没有。”程中玉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帮我妈看摊。”

林宇在旁边啧啧称奇:“砚深,你这同学可以啊,这么孝顺。不像我们,除了啃老就是在宿舍打游戏。”

程中玉愣了愣,他分明听出了一丝轻慢。他看着郑砚深和林宇并肩离开的背影,两人聊着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笑声被风吹过来,轻得像羽毛。

手机还揣在兜里,沉甸甸的。他忽然想起什么,慌忙掏出手机,对着那道渐远的背影,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敢按下快门。

他连要个联系方式的勇气都没有。

第七天傍晚,他正蹲在地上捆纸箱,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明天有空吗?”

程中玉的手指在屏幕上抖了半天,差点按到删除键。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又看,确认发件人号码不是通讯录里的任何一个人,才慢慢回复:“有。”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第二天早上,程中玉特意换了件没洗褪色的T恤,又把额前的碎发梳得整整齐齐。母亲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去见同学啊?”

他“嗯”了一声,耳根有点发烫。

约定的地点在巷口的公交站。程中玉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又觉得太显眼,索性蹲在站牌后面数地砖。

“等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他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站牌底座上,疼得龇牙咧嘴。郑砚深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碰到他胳膊时,程中玉像触电似的缩了缩手。

“没、没多久。”他低着头,看见郑砚深今天穿了件白色卫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划的。

“带你去个地方。”郑砚深转身往公交站台走,“坐37路,两站地。”

程中玉跟在他身后,看着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一个长一个短,随着脚步晃悠悠地挨在一起。他忽然想起高中时,郑砚深总走在他前面半步,影子也是这样,偶尔会在拐弯时,轻轻叠上他的鞋尖。

37路公交来得很快,车厢里人不多。郑砚深找了后排靠窗的位置,程中玉犹豫了一下,挨着他坐下,中间隔着能再塞下一个人的空隙。

车窗外的景象一点点变了样。斑驳的老墙换成玻璃幕墙,狭窄的巷弄拓宽成柏油马路,路边的早点摊变成亮着灯的咖啡店。程中玉悄悄往窗外瞥,看见郑砚深的侧脸映在玻璃上,睫毛很长,随着公交车的颠簸轻轻颤。

“以前常坐这路车?”郑砚深忽然开口。

程中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嗯,进货时会坐。”他顿了顿,补充道,“从批发市场到巷子口,要坐四十分钟。”

郑砚深“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两站路很快到了。下车的地方是家乐器行,玻璃柜里摆着锃亮的萨克斯,墙上挂满小提琴。程中玉跟着郑砚深走进去,店员立刻笑着迎上来:“郑先生来了?您要的那把吉他已经调好了。”

郑砚深点点头,接过店员递来的吉他。深棕色的木吉他,琴弦泛着银光,他指尖拨了下,清脆的音符在店里散开。

“会弹吗?”他转头问程中玉。

程中玉摇摇头,指尖下意识绞着衣角。高中时学校有音乐教室,他只在窗外偷看过一次,郑砚深坐在钢琴前,穿着白衬衫,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阳光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

“试试?”郑砚深把吉他递过来。

琴身贴着他胸口时,程中玉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混着郑砚深身上干净的皂角味。他笨拙地按了个和弦,琴弦发出嘶哑的杂音,脸瞬间红透了,慌忙把吉他递回去:“我不会。”

郑砚深没接,反而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按在他手背上:“按这里,对,指尖用力。”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来,程中玉的呼吸都乱了。他能感觉到郑砚深的指腹擦过他的指尖,像有电流窜过,从胳膊一直麻到后颈。

“再拨一下。”

这次的音符总算顺了点。程中玉低着头,看见两人交叠的手落在琴弦上,他的手粗糙,指腹有常年搬东西磨出的茧,和郑砚深干净修长的手对比鲜明。

他猛地抽回手,往后退了半步:“我、我还是算了。”

郑砚深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把吉他递给店员:“包起来吧。”他付了钱,拎着琴盒往外走,程中玉赶紧跟上去,像只被牵着线的风筝。

“为什么带我来这?”程中玉小声问。

“之前说让你做小跟班,总得先让你看看我的‘地盘’。”郑砚深侧过头,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晃人,“明天上午跟我去图书馆,下午……”他顿了顿,“替我上课?”

他晃了晃手机,“先加个微信?”

程中玉的心跳又开始失控。他慌忙摸出自己的破手机,解锁时手滑了好几次,才调出微信二维码。

扫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程中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简单的头像——一片深蓝色的天空,忽然觉得,他和郑砚深之间的那道鸿沟,好像被悄悄填了块砖。

走出乐器行时,晚风卷着街边的槐花香飘过来。程中玉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那几块厚茧硬邦邦的,是常年搬货、刷盆磨出来的,边缘还泛着点倒刺。

他忽然想起刚才郑砚深扶他的那下,对方指尖也有茧,却是薄薄一层,贴在他手背上时带着点粗糙的暖意。那是练吉他按弦磨的,是打羽毛球握拍蹭的,和他这双浸过油污、扛过重物的手,根本是两回事。

就像他们的人生,一个在阳光里舒展,一个在烟火里蜷缩。

程中玉捏了捏手指,茧子硌得掌心发疼。刚才郑砚深握着他的手教按和弦时,呼吸就喷在他耳后,那种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皂角味的距离,让他心慌得厉害。

正常人会这样吗?会拉着朋友的手教弹吉他,会特意绕路来看一个摆摊的老同学,会认真地说要带他做跟班吗?

心里有个微小的声音在雀跃,像揣了只扑腾的麻雀。可转念一想,那点雀跃又被冷水浇灭了。

他算什么呢?不过是郑砚深高中时偶然认识的同学,现在过得狼狈,恰好被对方撞见了。郑砚深大概是心肠好,见不得人难堪,才不动声色地递水、递机会,甚至主动要加微信。

就像路边看到受伤的小猫,总会忍不住多喂两口粮。

程中玉吸了吸鼻子,把那点不该有的心思按下去。他偷偷喜欢郑砚深那么多年,从高中时看对方的背影开始,就知道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郑砚深是天上的云,偶尔投下片影子落在他这摊泥泞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再肖想下去,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

前面的郑砚深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程中玉赶紧跟上,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把那些翻涌的念头都蹭掉了。他抬头时,正撞见郑砚深眼里的笑意,像落了点星光,亮得他赶紧移开视线。

“没、没什么。”他小声说,快步走到郑砚深身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有些距离,还是守着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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