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那天，林阳第一次成功维持人形超过十二小时。
他站在犬舍前，看着林阳蹲在阳光下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他的皮鞋——这是他们专属的暗号：两下轻扫代表“我爱你”。
“阳阳，过来。”冷锋在训练场上招手，手里拿着件防弹背心，“陈露破解了红玫瑰的服务器，虚拟监狱的入口找到了。”
虚拟空间的入口是台老式游戏机，插着的卡带封面印着褪色的红玫瑰。
林阳戴上神经连接头盔时，闻到冷锋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那人正紧张地反复检查设备。
“我跟你一起进去。”冷锋按住他的肩膀，“上次你差点没回来。”
“这次有你在。”林阳笑笑，按下启动键。
意识坠入黑暗的瞬间，林阳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开：“救救我！”“我是37号实验体，他们拿走了我的孩子！”“冷队，是我……” 最后一句让他心脏骤停，那是雷霆——不，是林建国警官的声音！
“林队？”林阳在虚拟空间中大喊，眼前浮现出老式警队办公室的景象，他穿着刚入队时的警服，对面坐着正在批改文件的林建国。
“阳阳，你来了。”林建国抬头，他的脸和雷霆的犬脸重叠，“红玫瑰用我们的意识训练警犬，让它们学会人类的思维……但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能双向融合的。”
办公室的窗户突然破碎，无数红玫瑰藤蔓钻进来，缠住林建国的身体：“去实验室找黑匣子，里面有所有实验体的意识备份……还有夜莺的弱点。”
林阳转身想跑，却看见年轻的冷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送的萨摩耶保温杯：“林阳，别信他们，红玫瑰的人都该死。”
“冷队？”林阳停下脚步，眼前的冷锋眼神冰冷，和初次见面时的“冷面阎王”一模一样，“你怎么……”
“因为你根本不该活下来。”冷锋举起枪，子弹穿过林阳的心脏，“你只是个实验体，我的任务是销毁所有证据。”
剧烈的疼痛让林阳跪倒在地，他看见自己的血变成红玫瑰花瓣，铺满整个地面。
远处，真正的冷锋（通过监控）正焦急地呼叫他的名字，而虚拟空间里的冷锋一步步逼近，枪口抵住他额头。
“这是红玫瑰的心理陷阱！”林建国的声音从藤蔓中传来，“他们知道你最害怕被冷队否定！”
林阳猛地抬头，看见虚拟冷锋的袖口露出半枚薰衣草纹身——这是红玫瑰成员的标志！他反手握住对方手腕，用犬类的力量捏碎虚拟身体，露出里面的机械骨架。
“原来只是AI。”林阳擦去嘴角的虚拟血迹，办公室的场景开始崩塌，露出背后的实验室。真正的夜莺坐在中央控制台前，她的身体半透明，显然也是虚拟投影。
“聪明。”夜莺鼓鼓掌，她的脸和陈露有七分相似，“但你以为毁掉AI就能救他们？所有实验体的意识都和我的脑波绑定，现在……” 她按下按钮，林阳感觉心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穿，“该让你看看真相了。”
场景切换到爆炸当晚，林阳看见自己（人类形态）被苏晴注射薰衣草试剂，而冷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红玫瑰的注射器：“对不起，阳阳，这是任务。”
“不！”林阳捂住耳朵，不愿相信眼前的画面。但身体的记忆比意识更诚实，他想起爆炸前冷锋眼中的惊恐是那么真实，想起重生后那人藏在枕头下的婚纱照——那是他们没来得及拍的结婚照。
“都是假的！”林阳怒吼，犬类的利爪从指尖长出，撕碎了虚拟场景，“冷队不会骗我！”
随着他的怒吼，虚拟空间开始地震。林建国的意识化作光点汇聚成黑匣子，夜莺的投影逐渐模糊：“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你才是红玫瑰最完美的武器……”
现实中的林阳猛地睁眼，冷汗浸透了后背。
冷锋立刻摘下他的头盔，按住他不断颤抖的肩膀：“是陷阱，阳阳，我发誓从未背叛过你。”
林阳抬头，看见对方眼底的血丝和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虚拟空间里冷锋的瞳孔是棕色的，而真正的冷锋瞳孔是深黑色。
他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在对方耳边低语：“我知道，你的薄荷糖是草莓味的，假不了。”
陈露在一旁咳嗽两声，举起黑匣子：“意识备份已经下载，不过里面有段加密视频，标题是‘给林阳的礼物’。”
视频里是年轻的夜莺，她抱着陈露，身后是红玫瑰的实验室：“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失败了。阳阳，你的心脏里藏着红玫瑰的终极秘密——那是用警犬闪电的心脏克隆的，所以你们才能共享意识。而真正的闪电……”
画面切换到犬舍，还是幼犬的闪电正在啃咬林阳的警号牌，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夜莺：“它才是第一个实验体，为了救你，自愿接受基因融合。所以现在的它，其实是你的意识容器。”
林阳感觉天旋地转，他转头看向闪电，后者也正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人类的温柔。原来从始至终，不是他附身在闪电身上，而是闪电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他！
“汪。”闪电走过来，用脑袋蹭他手心，林阳清楚地听见它在说：“冷队的皮鞋真的很硬，但他吻你的时候很软。”
冷锋的耳尖瞬间通红，林阳却笑了。他终于明白，无论是人还是犬，他们的灵魂早已在生死之间紧紧相连。而红玫瑰的阴谋，终将在他们的羁绊面前，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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