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井葵后退半步,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徐夏曳。
这张脸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鼻梁高挺如峰,眉眼深邃如墨,唇角天生带着三分上扬的弧度,不笑时也噙着几分慵懒的戏谑。下颌线条利落分明,可偏偏笑起来那份锐气能化成了少年气的顽劣,整个人透着股漫不经心的蛊惑。
修长的身形被剪裁精良的西服包裹,宽肩窄腰的比例更显得挺拔逼人。这样的好身材,穿正装只会更帅气逼人。
徐夏曳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却没侧头看她,只单手插进西裤口袋,淡淡道,“看够没?”
井葵凑近,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腰线,“一想到这身西服下面藏着什么样的好身材,我就兴奋不已。”
他:“......”
她作势要摸他腹部,又遗憾地收手,“可惜衬衣扎进西裤里了,不然我早就......”
“待会回来能当我面脱衣服吗?”
徐夏曳垂眸瞥她,眼底带着几分警告。
“好帅好帅。”井葵仰头与他对视,一把搂住他的腰,又伸手替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弄出个三七分的造型,“穿正装真的太帅了。”
手指流连在他眉骨,她继续点评:“你这双眼睛,还有眉毛、额头,露出来才更好看,显得你特别......”
“钓系。”
他挑起单边眉尾,“什么叫钓系?”
“就是很会用眼神勾人的那种。”
“我?”
“嗯。”
“我钓谁?”
她眨眨眼,“我?”
徐夏曳:“......”
不是她一直在钓他吗?怎么反倒成了他钓她?
哦,他明白了。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连他随意一个眼神,在她眼里都成了蓄意勾引。
电梯到达一楼。门开时,井葵还挂在他身上喋喋不休,“下次穿正装能不能别把衬衣扎那么紧?我想摸......”
徐夏曳直接拎着她的后领往外走,“想得美。”
……
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出铅灰色的云层,偶尔有阳光穿透云隙,在高楼的棱角上镀一层转瞬即逝的金边。
咖啡厅里,负责人见到徐夏曳和井葵时眼睛都亮了。
徐夏曳直接开了张支票,数字额度让井葵在桌下偷偷踢了他一脚。
送走负责人后,井葵长舒一口气,“谢谢你啊徐夏曳。”
“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出手真大方。”
“不知道怎么谢?”他指向马路对面那栋摩天大楼,“请我去那儿吃饭就行。”
她顺着方向看去。
“......”
她瞪他,“你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讨厌西餐。”
他嘴角噙着笑,就这么看着她。
最终两人还是走进了那栋大楼。
电梯直达68层,井葵攥着徐夏曳的衣袖,一脸视死如归。落座后,窗外只有浓重的雾气,连城市轮廓都模糊不清。
服务生递上套餐菜单。
不能单点,只有固定搭配的套餐可选。井葵随便指了一份,徐夏曳也跟着点了同样的。
她盯着某处开始放空,他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微扬,“一副上战场的表情。”
她幽幽抬眼,“就非要吃米其林?”
他轻笑,“我想看你吃瘪的样子。”
她:“?”
服务生开始上菜,每道菜都郑重其事地揭开玻璃罩,详细介绍食材和烹饪理念。
井葵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白茫茫的雾。徐夏曳靠在椅背上,全程只看着她。
“请女士先用。”服务生微笑示意。
井葵硬着头皮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开胃菜。
“……”她用了毕生的教养才没当场皱眉,只死死抿着唇,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哈哈。”
服务生礼貌退下,徐夏曳低笑出声,她一记眼刀飞过去。
接下来的每一道菜,对面的她都吃得如同受刑,表情丰富得能演完一整出悲喜剧。
最后主厨亲自到场,用流利的英文介绍最后一道菜时,井葵已经灵魂出窍,只机械地点头。
徐夏曳知道,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徐夏曳提前去结了账,两人走出大楼,井葵立刻拽着他冲向路边摊,买了一串烤肠。咬下去的瞬间,她眼睛都亮了,“这才是真正的米其林!”
徐夏曳看着她这副活过来的样子,唇角不自觉上扬几分。这家伙,对路边摊才是真爱。
今天这顿饭确实不怎么样。能吃。
但远不如看对面女人变脸来得有趣。
回到公寓,电梯门刚打开,井葵就崴了下脚,好在反应快,一把攥住了徐夏曳的衣袖才没摔着。
徐夏曳嘲笑,“瘸了别叫我背你。”
她掐他手臂,“滚。”
晚上九点,徐夏曳坐在客厅处理工作邮件,对门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动静。
他皱眉发了条微信:[鬼叫什么?]
秒回:[打游戏呢。]
ye:[叫得这么难听?]
小葵花:[有点感冒。]
怪不得今天没来骚扰他。
他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
啧,该不会是怕传染给他吧?
那她还真是爱他。
“……”
对门的嚎叫又开始了。
徐夏曳合上笔记本,从药箱里翻出感冒药,又顺手拿了盒润喉糖。
门铃响时,井葵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嗓子哑得不成样还非要开麦指挥。她拉开门,迎面飞来一个塑料袋,她手忙脚乱接住,里面是感冒冲剂和喉糖。
“声音哑得像鸭子还打游戏?”徐夏曳站在门口,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吵死了,好了再叫。”
井葵扒拉着塑料袋,“你买的?”
“梦呢?”他转身要走,“楼下药店打折。”
“......”
打折?鬼才信。
她晃着药袋冲他背影喊,“少爷我爱你——”
爱他?
徐夏曳头也不回。
他不知道?要她说?
切。
“别鬼叫。”他反手带上门,“再叫把你嘴缝上。”
**
当晚一语成谶了。
深夜的城市,霓虹灯在远处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偶尔有车辆划过寂静的街道。
徐夏曳睡得正沉,电话铃声突兀地刺破黑暗。
他皱着眉,摸索着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阵沙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某种动物在叫唤。
他眯起眼,混沌的脑子迟缓地运转——哪儿来的鸭子?
视线落在屏幕上,备注赫然显示:小葵花。
哦,不是鸭子。
是井葵。
“……怎么了?”他嗓音低哑,带着未散的睡意。
电话那头,井葵的呼吸声沉重,像是费力地吞咽了一下,才哑着嗓子重复:“背我去医院,我发烧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难受。”
徐夏曳:“……”
还真要他背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穿衣,瞥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牛逼。
井葵家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她蜷缩在门边的小软凳上,整个人弓着背,双手捂着肚子,身上套了件毛绒绒的薄睡衣,像只病恹恹的兔子。
听见动静,她慢吞吞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却浮着一层不正常的薄红,连唇色都比平时艳。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掌心滚烫,“热。”
他蹲下身,手指贴上她的额头,触到的温度让他眉头一皱,“量过没?多少度?”
井葵迟钝地眨了眨眼,手指慢吞吞地探进睡衣领口,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支水银体温计递给他。
他接过,对着光眯眼一看——38.7℃。
“我给你的药没吃?”他甩了甩体温计,语气不善。
她声音细弱蚊蝇,“……我忘了。”
徐夏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牛逼。
这家伙能给他气死。
井葵朝他伸出手,固执地重复,“背我下楼,背我下楼,我们去医院。”
他放□□温计,冷淡道,“不背。”
“自己走。”
她哦了一声,扶着他的手臂慢吞吞地站起来。
徐夏曳转身去她房间翻出一件大衣,回来时见她仍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栽倒。他绷着脸给她披上,然后揽住她的肩膀,半扶半抱地带她出门。
电梯门合上时,井葵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灼热。徐夏曳垂眸看她一眼,没推开。
从医院回来,下车后,他倒是背着她了。
因为她已没了力气勾住他的脖子。
井葵趴在他背上,脑袋歪着贴在他脸侧,安静得像是睡着了。大衣裹着她,毛绒绒的领口蹭着他的后颈,有些痒。
进电梯时,她忽然轻轻唔了一声,含糊地嘀咕:“热……”
徐夏曳骂骂咧咧:“热个屁,烧成这样还嫌热?”
“能耐。”
“出息。”
“给你的药不吃怎么不索性扔了?”
她没反驳,只是伏在他背上,呼吸拂过他耳畔,小声嘟囔:“你凶起来也好……”
他耳根一热,恶声恶气道,“闭嘴。”
“病号没资格点评。”
回到家,他把人放到沙发上,低头翻看医院开的药。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撕开了退烧贴,啪地按在她额头上,又倒了杯温水,把药递过去,“吃药。”
井葵接过,仰头一口闷。
他收拾完药盒,俯身想抱她去床上,她却轻轻摇摇头,“不想睡。”
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她整个人贴过来,脸颊蹭着他的颈侧,鼻音浓重,“我热……”
井葵的长相本该配一副冷冽或慵懒的声线,可实际上,她的嗓音高频清亮,平时说话时脆生生的,能听得人耳根发软。
现在烧得糊涂了,声音里掺着鼻音,软绵绵的,像在撒娇。
再加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和烧得艳红的唇,怎么看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夏曳松了手,她仍不放,拉着他坐下,整个人黏上来。脸蹭过他的脖颈,又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最后干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窝进他怀里,手指还不安分地扯开他的领口,把滚烫的额头贴上他的锁骨。
“徐夏曳…”她迷迷糊糊地呢喃,“你身上好凉快…”
他僵住了。
完了。
徐夏曳你完了。
你不会栽了吧?
不会吧?你?
不。这。
完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神情冷淡,双手随意地搭着,一副任她折腾的禁欲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妈的,跳这么快干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脑子像是打了死结,他索性放弃思考。
怀里的人又动了动,脸颊贴着他的心口蹭了蹭,他抿紧唇,终于缓缓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然后偏过头,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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