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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故地

“没、没多久。”谢初夏的声音细弱蚊蚋,手指紧紧攥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裙侧。

秦向松的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看向周围嘈杂的环境。“这里和以前比,变化不大。”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谢初夏却因这句话,心里的紧张奇异地消散了些许。她想起他小时候曾在这里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就在她外婆家隔壁那条巷子。那时他们都是被父母放在老人身边的孩子,只是他来得更短暂,像一阵风。

“嗯,”她轻声应和,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车站是前年翻修过的,不过……还是老样子。”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问,“你……你还认得路吗?”

“记得一些。”秦向松将手里一个简单的运动挎包甩到肩上,动作利落,“走吧,先离开这里。”

“好。”谢初夏连忙点头,转身走在前面带路,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每一步都走得有些僵硬。

谢初夏偷偷觑了他一眼,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观察着四周,目光偶尔在某些熟悉的标识上停顿——那家老字号的云吞面店,那个永远坐着一群下棋老人的街心小公园,那个他们曾经一起买过冰棍的小卖部……

“那个小卖部,”秦向松忽然开口,指向街角一个绿色招牌的店面,“还在。”

谢初夏的心轻轻一跳。“嗯,还在。老板还是那个陈伯伯,不过头发都白完了。”

“他家的红豆冰棍,”秦向松继续往前走,声音混在街市的嘈杂里,显得有些模糊,“味道变了吗?”

“没!”谢初夏几乎是立刻回答,带着一种确认般的急切,“还是五毛钱一根,豆沙很多。”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热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秦向松侧头看了她一眼,阳光下,她低垂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因为紧张和炎热,沁出细小的汗珠。

“去买一根。”他说。

“啊?”谢初夏愣住,抬头看他。

“尝尝。”他已经迈步朝小卖部走去。

谢初夏赶紧跟上。陈伯伯果然还坐在那把竹编的躺椅上,听着收音机里的粤剧。看到谢初夏,他笑眯眯地打招呼:“夏夏来啦?带同学啊?”目光在秦向松身上好奇地转了一圈。

“陈伯伯。”谢初夏有些局促地喊了一声。

秦向松已经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过去:“麻烦您,两根红豆冰棍。”

他的动作自然而从容,与这略显陈旧的小店环境形成对比,却又奇异地不显突兀。

拿着剥开包装纸的冰棍,两人站在店门口的梧桐树下。冰棍冒着丝丝凉气,红豆的香甜气息弥漫开来。

谢初夏小口小口地舔着,冰凉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开,稍稍缓解了她心头的燥热。她偷偷看秦向松,他吃东西的样子也很认真,下颌线清晰流畅。

“味道没变。”他忽然说,视线落在远处那个街心公园。

“嗯。”谢初夏应着,心里涌起一股微妙的暖流。他记得,记得这里的红豆冰棍,记得这里的街景。这让她觉得,他们之间那看似遥不可及的距离,似乎被这些共同的、细微的回忆拉近了一点点。

“你……”她犹豫着开口,“这次来南边,是有什么事吗?”问完又觉得像是在打探,连忙补充,“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秦向松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很直接,看得谢初夏几乎想躲开。

“没什么不方便。”他语气依旧平淡,“来看望一位以前的老师,顺便……”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她紧张抿起的唇,“处理点家里的事。”

“哦。”谢初夏点点头,心里那点微小的期待——他是特意为她而来的——悄悄偃旗息鼓。不过,他能“顺便”来见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走吧,”秦向松几口吃完剩下的冰棍,将木棍精准地投进几步外的垃圾桶,“带我去看看那条河。”

“河?”谢初夏微怔。县城边上确实有一条小河,叫青弋江,是他们小时候常去玩水的地方。

“嗯。”他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忘了?”

“没忘!”谢初夏连忙摇头,“只是……那边有点远,而且,可能没什么好看的了。”河水早就没有以前清澈了,岸边也杂乱了很多。

“没关系。”秦向松已经迈开步子,“想去看看。”

去河边的路要穿过几条老巷。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是斑驳的墙壁,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光斑跳跃。

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话。沉默却不显得尴尬,反而有种静谧的氛围流淌其间。

走到一个岔路口,秦向松忽然停了下来,看向右边一条更窄的巷子。

“还记得这里吗?”他问。

谢初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条巷子深处,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气根垂落,像老人的胡须。她心脏猛地一跳。

记得。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她刚搬来外婆家不久,被巷子里的几个大孩子欺负,抢走了手里的糖人。她蹲在榕树下哭得稀里哗啦。然后,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看起来干干净净却有些冷漠的小男孩出现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那几个大孩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那几个孩子居然悻悻地把糖人还了回来,然后跑掉了。

他把沾了点灰尘的糖人递还给她,依旧没说话。她抽抽噎噎地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他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走进了隔壁的院子。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子,叫秦向松,是从大城市来的,只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记得。”谢初夏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恍惚,“你帮我拿回了糖人。”

秦向松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你哭得很伤心。”

谢初夏的脸颊瞬间爆红。那么久远又糗的事被他这样平淡地提起,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那时还小。”她小声辩解。

“嗯。”他应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朝着主路继续往前走,“糖人很甜。”

谢初夏愣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跳再次失控。他……他还记得糖人是甜的?

她赶紧小跑着跟上。心里的雀跃却像冒泡的汽水,抑制不住地往上涌。

“时间过得真快。”秦向松望着河面,忽然感慨了一句。

“是啊。”谢初夏附和着。她想起他离开的那个夏天,也是这样一个傍晚,她站在巷口,看着他和来接他的父母坐上汽车离开,心里空落落的。那时候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谢初夏。”他叫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说过,我不至于连自己追的女孩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在她耳边炸开。

“那句话,”他顿了顿,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才继续缓缓道,“不是开玩笑。”

谢初夏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清冷和疏离,而是带着一种专注的、不容错辨的认真。

“我……”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晕眩。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这次来,看望老师、处理家事是借口,”他目光灼灼,“主要是想来见你。”

“为、为什么……”她几乎是凭着本能问出这句话。

“记得那里吗?有一片油菜花田。”

谢初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点了点头。小时候,春天那里会开满金灿灿的油菜花。

“那年春天,我外婆带我去看花。”秦向松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悠远,“你在田埂上跑,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哭得很厉害。”

谢初夏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细节却模糊了。她有些窘迫,怎么在他记忆里,自己总是哭哭啼啼的形象。

“我外婆给你贴了创可贴。”他继续说着,语气很平静,“你哭完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捂得有点化了的水果糖,非要塞给我和我外婆,说谢谢我们。”

谢初夏彻底愣住了。这件事,她几乎完全没有印象了。

秦向松转过头,重新看向她,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眼底,晕染开一片难得的柔和。

“那时候你眼泪还没干,鼻头红红的,举着那把黏糊糊的糖,笑得特别傻。”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尖上,

“但是,很亮。”

“像那时候,油菜花田上的阳光。”

谢初夏怔怔地看着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世界仿佛在瞬间寂静无声,只剩下他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回荡。

他记得。他记得那么多她早已遗忘的、微不足道的细节。他记得她哭的样子,也记得她笑的样子。他甚至记得,那把化掉了的、黏糊糊的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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