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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可怜冬景似春华(二)

赵祾习武是风雪无阻的,等到数九寒天、滴水成冰时,他还是坚持每天去庭院里练一个时辰的剑。

时值岁暮天寒,荆台比才入冬时更冷了,雪下了好几层,堆在墙角,连院中的枯枝上都挂着厚厚的一层莹白。

赵祾在飘着鹅毛大雪的院子里练剑,偶尔我没事,就坐在屋里捧着汤婆子看他。

百丈谷内虽说不是四季如春,但冬天也从没这么冷过,是以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什么雪花,仅有的几次,那白茫茫的晶莹还未来得及落地,就已经化在了半空,所以我实在是对这种独属于隆冬的事物感到万分好奇。

但鉴于几天之前的经历,我还是仅远观,不亵玩的好。

那天我们晨起时雪刚停,地上已结了一层薄冰,邢管家还没来得及让人打理,没什么见识的我头回见到这么多的雪,心里实在很激动,因此还没等赵祾阻止,就已经跑进了院子里。

这一进院子,就是我悲痛的开始。

我从未想过看上去薄薄的一层冰面会那样滑,几乎是转瞬之间,赵祾还没来得及捞我,我就已经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在院子里摔得生疼,连发梢都挂上了雪花和草叶,赵祾连同当时在院子里的奴仆霎时都愣在了当场。

更狼狈的还在后边,滑倒之后我根本无法站起来,但凡我动上一动,就又会以更加浩大的声势再次摔倒在地。且我觉得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实在太窘迫了,心底十分焦急,可越急偏越站不起来,还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脚踝,最后只能老实地放弃挣扎。

赵祾见状揶揄道:“你真是难得孩子气。”

我急得欲哭无泪,又没法反驳,只能抬眼去瞪他。

他在檐下叹了口气,然后才轻飘飘地落在了我身侧,我目瞪口呆地见着他稳稳地站在那层薄薄的冰面上,开始怀疑是不是荆台的雪和冰欺软怕硬。

他蹲下来小心地把我抱起,嘴角还带着无奈的笑,低头问我:“下次还玩不玩了?”

实在太丢人了,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气鼓鼓地说:“不玩了。”

当晚脚踝就肿了起来,我左瞧右瞧都觉得好像一只猪蹄,平月给我上药的时候都忍不住叹气。

这就导致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崴了脚的我都只能像现在一样,老实地坐在屋子里,任何地方都去不了,夜里睡觉都得小心翼翼,若是不小心压到,还会给我痛醒。

经此一役,我打心眼里觉得下雪实在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远远看着就好,靠近接触实在要小心。

赵祾还是每日在外间练剑,剑尖寒光冽冽,枝头飘落的枯叶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他的剑风扫到,霎时碎成了齑粉。

今日练剑的时辰结束,我眼见他收了剑,稳稳落在了廊下,不仅没有摔倒,反而姿态潇洒。感慨他武艺高超的同时,我再次觉得荆台的冰真是有点厚此薄彼。

他提着剑,看上去也没走几步,但就到了我窗前,双臂往窗棂上一搭,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道:“不是怕冷么,这样吹着不冷?”

“不冷不冷。”我嘴上呵呵笑着,心里却默默想,因为我想看你雪中练剑的样子。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我的真实目的,但赵祾没有戳破,只是将那雕花木窗一拢,只留出一线用来透气,然后拉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眼看年关渐近,府里开始清点过去一年以来的账本,同时还要为年节采买筹备,往年这些事都是邢管家在管,但用他的话说,今年少夫人已进了门,于是就全权交给了我。

按理我还得去瞧瞧各处的庄子铺子,走动打点一下,但因着这个扭伤的脚踝,我现在是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坐在这里算账。

虽然从前在家时,我跟着明姨专程学过这些,算盘打得又快又好,但赵氏同阮氏的账并不相同,所以我虽是知道该怎么做,但毕竟比不得邢管家清楚其中门道。

邢管家本人虽说着我有什么都可请教他,但我瞧他样子,很是开心我接过了他手头的这么大一桩麻烦事。

这些日子因着出不了门,又整日看账本,我简直算得头晕眼花。

本来若赵祾继续往下问,我还可以托辞账本看晕了头,屋里炭火又烧得太旺,所以想吹吹冷风透口气,但没想到他没再追究此事,反而擒了盏茶悠然在我跟前坐了。此时我若主动说起这个理由,反倒显得刻意了。

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得我有些奇怪,只能眼带疑惑地看着他。

“你继续。”他笑眯眯地瞧我,我只能硬着头皮接着拨我的算盘珠子。

大约是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所以我总是静不下心来,脑子里一团浆糊,算盘珠子打得越来越慢,期间手下还算错了几个数,导致我每一个地方都得多算几遍,一段时间过后,也没翻过几页账。

实在是再也承受不住他的目光,我毅然决然地抬起头同他对视,同时严肃地说:“赵祾,你如果对账本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唇角的弧度更大了,然后他煞有介事地回复道:“好啊。”

我的嘴角抽了抽,本来以为这样能委婉地暗示他别再看下去了,但没成想他居然真的就坡下驴地应了。

他放了茶盏踱步过来,站定在我身侧,而后俯下了身来,好方便我讲他听。

这离得也太近了!他的胸膛都快贴上我的后背,呼吸已拂过我耳郭,我突然觉得此情此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事已至此,便只能继续。

我看着本来就已经够磨人了的账本,又看了看赵祾,只觉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自己还没弄明白这么厚几大本的玩意儿,谈何教他呢?

我嗫嚅了半天,没嗫嚅出一句话,赵祾见状再也憋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主动给我台阶下:“被我盯着的滋味好受么?”

我连忙摇头:“不好受。”

他挑了挑眉,我依稀觉得这个答案好似有点问题,又赶紧补道:“也不是不好受,就是,就是……”

就是被你看得害羞紧张了!我在心里大声道,但嘴上却说不出来这等腻歪的话来,至少此种情况下,按我们之间的气氛,我说不出口。

赵祾了然点点头,好似非常理解我一样,正色道:“我同你一样。”

我有些呆滞,他怎么就同我一样了?我还没来得及就此事再问问他,他却煞有介事地站了起来,道:“查账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必逞强,问邢管家就好。你毕竟是头一回接手赵氏的事,我从前才接过代家主的事情时也花了许久才上手。醴京明日要来人,我先去做些准备。”

他说完,一刻也没多留,就扬长而去,徒留我疑惑地对着账本。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恍惚明白过来些什么。但这一明白,我不由得瞪大了眼。

他他他,刚刚是在说,他也觉得被我看着有些紧张,没法集中精神练剑?

赵祾什么时候学会说这样的话了?

年节近了,不光我忙,赵祾也眼见着更忙了,这一忙,日子便像被偷走了,以至于转眼之间,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崴了的脚已好了,年三十也到了。

赵祾今日有事去了马场,得到傍晚才能回来,晚间我们会去漪心园同父亲一起用膳守岁。

总算是闲了下来,干等着也无聊,我便开始绣香囊的纹样算作打发时间。前些日子见赵祾的香囊有些旧了,我便画了纹样,一直想找日子绣些新的,正巧春日快来了,绣些花样也合春时。

却没想到我绣到一半,平月就进来说赵祾已回了,正在院外等我。

冬日里天黑得早,府里灯便也点得早。我出去的时候天上还在飘雪,赵祾站在我们的院门前,正抬头仔细打量挂在门口的那两个红纸灯笼,他披着的头发和黑狐裘的大氅上已覆了一层银雪。

他见了我,就从灯笼上收回了目光,神色在莹莹灯火间温和得有些过分,我一下有些看呆了。赵祾便朝我伸出手,问道:“怎么愣住了?”

我撑开伞,快步走过去,遮在他头顶,同时道:“你怎么也不打伞?这么大的雪,再多站会儿,头发也该白了。到了屋内一化,湿漉漉的难受。”

他听了我的话,倒是笑了,本就较往常更和暖的眉眼一下便更温柔,像含了两汪春泉在里边,让我晃了晃神。

“你会让我等到那时候吗?”不知道是不是雪里太静,赵祾的声音也放得很轻柔,倒像在蛊惑人了。

我愣愣道:“不会。”

他拿过我手里的伞,又牵起我刚刚执伞的那只手,向院外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我赶着回来,比同父亲说好的时辰略早了些,我们慢慢走着去。”

外间很冷,但赵祾的手倒是火热的,他把我的手笼进掌心,因此倒比暖手筒更暖和。我悄悄看了眼我们相握的手,开始贪心地想让他把我的两只手都牵住了。

“我听他们说,院前那些个灯笼是你亲手扎的?”

我点点头:“在百丈谷,逢年节时每家每户都会做点小玩意儿,所以就留了这么个习惯。扎得应该没给府里丢人吧?”

他笑着道:“很好。”

我一时分不清他到底在说这个习惯很好,还是灯笼很好。

但赵祾也没说更多,另起了话头:“我有时候觉得天一冷,你就成了雪堆的,怎么都捂不热呢?”他说着把我的手放到唇边哈了口热气,但果然如他所说,没有什么作用,还是很快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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