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穿过医院玻璃门,在沈南风腕间的星芒伤疤上流淌成河。傅西洲靠在摩托车旁抽烟,车身的星芒涂鸦被晒得发亮,后座绑着用绷带改造成的彩虹坐垫——那是三花母猫灰烬的“杰作”。
“磨蹭什么?”少年弹了弹烟灰,却在沈南风靠近时,小心翼翼地替他调整背包带,“老子把画室改造成星空舱了,比医院的破监护仪有意思多了。”摩托车轰鸣着窜进阳光里,沈南风听见自己的笑声混着引擎声,像挣脱牢笼的星芒。
画室的天窗被改造成星芒棱镜,阳光穿过时会在地面投下流动的银河。灰烬蹲在画架上,尾巴卷着出院小结——那张写着“康复评估良好”的纸,此刻正被改造成猫抓板。傅西洲踢了踢脚边的颜料桶,里面浮着用抗抑郁药瓶做的漂流瓶,“想扔什么随便扔,老子给你当垃圾桶。”
沈南风摸出住院时画的速写本,最后一页是傅西洲在病房打盹的模样,少年后颈的烧伤疤被他画成正在喷发的星芒。“出院第一件事,”他将本子塞进碎纸机,“销毁所有关于‘病人’的记忆。”银灰色的纸屑飘起来时,傅西洲忽然拽过他的手腕,在碎纸机的轰鸣中轻吻那道星芒伤疤。
“现在你是自由的星星了。”少年的声音混着纸屑,“想去哪?老子陪你烧遍全世界的裂缝。”他摸出焊枪,在墙上熔出两人的名字缩写,火星溅在沈南风手背,像场微型的星芒雨。
傍晚的天台,傅西洲支起烧烤架。松节油混着肉香弥漫,沈南风盯着火焰中跳跃的星芒,忽然想起住院时傅西洲说的话:“烧烤是疼痛的天敌,因为快乐会把痛苦烤成脆骨。”灰烬蹲在旁边,尾巴卷着瓶啤酒,偶尔用爪子拨弄烤焦的星芒棉花糖。
“看这个!”傅西洲忽然举起焊枪改造的烟花筒,银灰色的星芒烟花窜上夜空,在暮色中拼出“出院快乐”的字样。沈南风想起母亲的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夏天,只是那时的天空没有星芒,只有无尽的雨。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出院吗?”傅西洲递来烤好的棉花糖,糖丝在夜风里扯出星芒形状,“因为今天是老子从少管所出来的纪念日。我们的重生,刚好差了365天。”他忽然指向城市的灯火,“现在,你和老子都是被星星重新注册的人。”
深夜的画室里,沈南风在新画稿上写下《星芒重生录》。画布中央,两个少年骑着摩托车冲破医院的大门,腕间的星芒伤疤化作翅膀,脚下是燃烧的诊断书,头顶是用焊枪和绷带组成的彩虹。傅西洲躺在画架旁,用烟头在自己掌心烫出第100个星芒印记——那是沈南风住院的天数。
“以后每天刻一颗星芒,”少年举起掌心的伤痕,“直到我们老得画不动了,就把这些伤疤拼成真正的银河。”他忽然拽过沈南风的手,让两人的伤疤贴在一起,“疼吗?这是重生的硬度。”
窗外,流星雨划过。沈南风摸出薄荷糖盒,里面躺着医院的门卡、拆绷刀的刀片,还有傅西洲的第一根烟头。这些曾与疼痛相关的物件,此刻都在星芒的光影里,变成了时光的勋章。
“傅西洲,”他轻声说,“谢谢你教会我,破碎的灵魂也能成为别人的星星。”
少年的笑声撞在天窗上,震落一片星芒状的光斑。傅西洲摸出最后一颗薄荷糖,糖纸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响。他将糖塞进沈南风嘴里,自己叼着烟指向星空:“记住了,我们不是幸存者,是星芒的造物主——用疼痛当笔,以裂缝为纸,正在改写宇宙的剧本。”
夜风带来远处的蝉鸣,灰烬跳上窗台,尾巴扫过画稿边缘。沈南风望着傅西洲眼底的银河,望着自己腕间的星芒伤疤,忽然明白:真正的救赎从不是告别痛苦,而是与痛苦和解,让它成为照亮彼此的光。
于是在这个星芒绽放的夜晚,两个重生的灵魂相视而笑——他们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裂缝,都将成为孕育星光的土壤。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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