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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栉风殿府君观长生

殷漱远远看蓝阕走来,见他腰饰的银冠蓝象,先前笑口已闭合了。

蓝阕停了,笑道:“漱漱,终于找到你了。”

殷漱稍微思考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本来想找时不舞再聊聊,只是这里回廊太多,我失了方向。” 眼神掩了一切,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被咽回了。

蓝阕引她穿廊而行,不经心问:“若你想见那小子,我遣人送他来栉风殿。”

那人行迹诡谲,身份不明,不宜打草惊蛇,还是暂且不说。殷漱略一深想,决意先探那蝴蝶楼中虚实。若真有不妥,再报与蓝阕知道。来到怒都,本是寻找火泊的下落,岂能因旁枝末节而误了正事?

殷漱藏着说不出口的事情,某种亏欠感又让她的声音裹着歉意,在寻常问话里磕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办完事情了,比我想象中结束得快。”

蓝阕嘴角上扬,显出不屑笑容:“解决了。只不过是一些自找苦吃的跳梁小丑罢了。”

殷漱试问:“是那些使者们?”

蓝阕笑了笑,道:“他们那点心思,谁不知。每次派来的喽啰都是来送死的蠢货。连战舒眉都打不过,倒是在宴会醉酒的样子颇有他们主子的风范。回无望养得这些走狗倒是忠心,明知送死,还前赴后继往我地界上撞。”

两个行不到四五十步,殷漱见栉风殿的一头鬼车,探头在房檐上,再行一路,门一开,踏入里边,见到满楼乐器。

“哇,这里的乐器,可以碰么?”殷漱一边指着一只筚篥,一边转头问他。

“你随意,”蓝阕道。

殷漱走去,拿起一把筚篥看时,问道:“这些,都是上古珍贵的乐器。”说着,试吹了会:“这管子好,音色响亮、清脆、个性强。”又见一只埙,拍着道:“这埙……”

“你觉得如何?这些乐器,你中意吗?”

“嗯,好听,好看,”殷漱道。

“漱漱,你既然中意,那这些就全送给你了。”

殷漱一边执埙,一边摆手:“不用,管弦丝竹,能识其妙,未必都要精于其技。看看,听听就很好。”

“那我把这座‘听渊’一起送给漱漱,漱漱不用带走,有空就多来看看它们,” 蓝阕向前两三步说道。

“不用,不用,你的心意我领了,世间好物那么多,哪能样样都归我?遇见了,欣赏了,就是缘分。况且,这些老物件最是娇贵,畏潮畏尘。乐器需日夜理会,我会亏待它们,从前…” 轻轻抚过一把埙,容色有些恍惚,“我也有几把烧得不成品相的笛子……”突然收声,将埙放回原处,“过去的就不提了,眼前这些方是瑰宝,乃无价圣物。阿孽,可别亏待了它们。”

“小事一桩,我顺手就帮你把乐府收拾了。”

“让你来做?我怎么敢让蓝魔之尊做这些碎役杂活的道理?而且,这里也经不起我的‘薅’的,” 她侧头,看见一只木架上摆着一把 ,转头说道:“不过,阿孽,这些上古乐器都比不上你的离啼鼓吧。”

“漱漱,也听说过我这只鼓吗?”蓝阕看着她的后背问道。

“听说过一些,”殷漱摸着一张筝。

“我猜不是什么好的风言风语吧,譬如说我这只离啼鼓,是以生魂炼出来的,或者说,是只凶器,饮过至亲之血,缠着无数怨灵,他们的魂魄在烈焰中的啼哭,炼成世间最绝妙的魔音!”

“世人传言的,大抵就是那些了。信或不信,本就是块试音石。能筛出谁是可交之心。谣言祸害视听,倒也并非全无用处。”殷漱转头问道:“不知我是否有幸得见那传说中的离啼鼓。”

“漱漱,你没看错,你早就见到它了,” 蓝阕只手握着腰间鼓,向前一步,指着腰上绦子:“你看,它就是离啼。”

殷漱见那只银冠蓝象朝她眨了眨眼,蹲身倾来问:“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它真像一颗糖果。”

小蓝象转了转眼。

“漱漱,它中意你,”蓝阕道。

“当真?”殷漱抬头问蓝阕。

“当真,它不中意的,根本懒得搭理一眼,能入它眼的世上可没几个,”蓝阕道。

殷漱笑了笑:“离啼,能见到你,也是我的幸运。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眼光好的乐器打交道。”

小蓝象又转了转眼,大耳朵颤了颤,蓝阕抚闭了它的眼睛:“别闹。”

“它是什么意思?”殷漱问。

“它想跟你玩,我告诉它不可以,”蓝阕低声道。

殷漱眯着笑眼:“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她伸手管他要来了离啼。

殷漱一边摸着离啼,一边手掿锤子,轻敲鼓面,鼓面发出轻响。

平时招动物讨厌,未曾想,竟会招一只乐器的喜欢,这哪里是什么嗜血鼓,不详之器。

不多一时,离了听渊,回到攀龙窖。

“漱漱,感觉如何?”蓝阕同殷漱落座。

“享受,在一旁静静听,又见又听,已是享受,” 殷漱看着蓝阕道。

未几,就听见帷幔处传来足音,那些侍女引着时不舞来了。

时不舞穿着简装,束着头发,两腿重新敷药了,换了新鞋来,坐着低头。

殷漱问:“今后,你可有什么安排?可愿随我去西荒大洲求艺?” 遂将果盘推到他跟前,“那里仙泽干净,能缓解这个难愈的痼疾。”

时不舞蓦地抬头,眼中怔然,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蓝阕目光吓缩了。

殷漱道:“西荒虽清苦,却可保你免于流徙,不必偷生苟活。”

蓝阕疏疏看着他,时不舞脊背紧紧。

时不舞目中迟疑不定。

殷漱知道他一时难信,轻拍其肩,缓缓道:“不舞,此名甚好,只是尚缺一姓。时运亨通国以'时'为贵姓,不若今后唤你作'时不舞',可好?”

“时、不、舞,”少年突然一字一顿念出自己的新名字,声带也似生锈,点了点头。

栉风殿外起重重乐音,当时一群身着粉纱侍女手中托着酒盘绕着花池来。

“这杯酒,是专程为你备下的。”蓝阕抬手斟满酒杯,碧液在杯中漾开涟漪,他将酒杯至殷漱面前,若有似无的笑,“只是接风洗尘的心意,不用客气。”

侍女至长几前,俯身献盘,盘中摆着最鲜稀果。

殷漱也不推辞,一笑接过酒杯:“好!盛情难却,这一杯,我干了。”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底亮向对方:“果然是好酒,更难得的是你这份心意。”遂将稀果放到时不舞面前:“来,尝尝看!”

时不舞接来,拇指蜷吃起来,这指态伤疤与殷漱记忆叠来。雨中神女庙,当时被削去半指的破衣少年,扒在供桌上啃着神像前最后一根烛,一边啃一边刨蜡的拇指亦是这怪状。

那是旧年前的事。

蓝阕端过盘中盛了酒的两只杯子,转头:“漱漱,再喝一杯。”

殷漱接了杯,看了杯中酒,一饮而尽。

蓝阕从盘中拿一枚坚果,递到殷漱眼前:“尝尝。”

殷漱接了,咬了果,香在齿间泛开,袖中‘隐息符’突然传来一阵细微抑着担忧的声音来,只有她能听见:殷殷,听得见吗?你怎么样了?

听得游子吟声音的惊惶和关切溢出符纸。

殷漱轻轻敛法,双手紧紧攥住一颗花生。

游子吟安全且联系上了她,她的目光几不可察望望蓝阕。

蓝阕似乎并未察觉,依前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殷漱不敢冒险,若蓝阕察觉这微弱传音,游子吟存在就会暴露,后果不想设想。

殷漱内心惊动,只捏着花生转着,却被先前那一颗给噎了。

蓝阕轻拍殷漱后背:“慢慢吃,可是不合口味?”

“不是,好吃,我忽然想起近日开始辟谷,本不该碰这些东西了。”

蓝阕道:“是我疏忽了,没有考虑周全。” 蓝阕又命侍女扶着时不舞出殿去歇了。

殷漱看着时不舞点了点头,转过来看着蓝阕:“与你无关,我自己忘了。这花生,自是人间难寻。只是我一时难以领略花生妙味。”

袖中那声音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变得更加急促:“殷殷?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事了?你那边有危险?你应我一声啊!”

殷漱能想象游子吟在另一端是何等的煎熬。

殷漱对袖中那越来越急的呼唤,只能用全部的灵力去掩盖。

蓝阕道:“我始终认为,口欲断绝的辟谷,与健康不益,倒不如不辟谷,你以为呢?”

殷漱道:“道门万千,我修的神谷道,讲究吃素抱朴,不贪口腹之欲,方能......” 她顿了顿,“不染执念。”

“执念?”蓝阕眉形微动,听她接着说。

殷漱道:“譬如拳场里拳徒的执念,最易催生执妄。”

蓝阕听着,笑了笑道:“说的有道理。”

殷漱见角落的香几上面摆着香炉、盆景、奇果等,起身走近,问道:“还有炉火纯青的执念,譬如…阿孽的手艺,就连'生住异灭'四相都能刻进长生果。”

蓝阕哈哈一笑:“风吹来的好运,随便刻刻!”

殷漱拨着花生:“我就连剥果子都会剥烂,更别说四相雕刻,不知这稀罕的长生果是如何化生?”

蓝阕笑道:“术法确有其境,非一蹴可至,不若,你真的想学,我倒有一个取巧的法子。”

殷漱问:“什么法子?”

只见蓝阕掌中幻出一枚明艳果钿,“这算不上正法,但收效好使。保你用着顺手,就算突然要干架,也绝对不吃亏。 ”

蓝阕伸出手,对她道:“手给我。”

殷漱虽不解其中关窍,但见蓝阕愿意教授,当然坦然伸手。

蓝阕与她握了握,掌心果钿印来:“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松了手,再翻手道:“试试看。”

她心中一动,突然有所领悟,只觉脉门一热,依着方才感知的灵迹将花生抛了抛,果核在空中绽开幻象,先是抽枝发芽,继而开花结果,最终化作“生住异灭”四景,慢慢消散。

殷漱抬头:“没想到,我也能捻成‘生住异灭’四景。”

蓝阕笑道:“漱漱,若你下回想看,记得先来找我,不管你要看四景,还是五景六景,都随你。”

蓝阕从袖中取出一颗花生:“这一枚,若不嫌弃,也当见面礼送给漱漱了。”

“怎么会嫌弃,”殷漱抓过蓝阕掌中的花生,握成拳头,看着蓝阕道:“那就多谢你了。”

“再来看看,”蓝阕问。

“好啊,”殷漱道。

两人盘膝对坐,胡乱玩了几回“生住异灭”四景,蓝阕见殷漱眉眼间隐有倦色,主动辞别,起身送她至客房休息。

蓝衣身影渐行渐远,殷漱倚门而立,心中泛起愧疚,寻得火泊,向他坦诚缘由,好好致歉。

殷漱取出隐息符,灵识微动,感应到游子吟出现在攀龙窖附近。

殷漱推门而出,循迹寻去,找不到他,回了房中,甫一闭门坐下,听门外有人压低声音幽幽唤道:“殷殷…”

殷漱一顿,急步上前拉开门,那一道身影迅疾闪入,正是游子吟。

游子吟穿着鬼郎装扮,薄纱覆体,浑身粉液,才踏入瘫软在地,慌忙擦去身上粉液:“总算寻到你了!这鬼地方弯弯绕绕,转得我都头晕了!”

殷漱反手合门,敛了隐息符,回头见他一身粉液落地,手忙脚乱撕扯着面皮:“你不能隐身进来?”

游子吟一边擦,一边嚷:“我怕啊,在这地盘隐身,触动机关,岂不是明摆着叫鬼追着我打?”

殷漱无奈:“可你凃成这样,不是更加显眼,”又问百里浪等人踪迹:“你没同他们汇合?他们仍在宫外么?恐生变故。”

游子吟终于抖干净,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放心,我听说百里浪也来王宫了,还找到他当年的私生粉,做了鬼的私生粉,说不定好上了。”他边说边拢了拢松散的衣,总算坐得端正了些。

殷漱心下稍安,将方才在密门外的所见告知他,疑似火泊的密室。

游子吟道:“那人敢在鬼王宫中来去自如,恐怕来历不简单。你猜百里浪告诉我什么了?我知道他为什么来王宫?”

殷漱问:“快说。”

游子吟道:“百里浪来找独孤忘稔,我还告诉他,你来找火泊。”

殷漱道:“独孤忘稔?”

“不错,”游子吟正色道,“百里浪大师兄。他们那一门中,二师兄虽也势头正劲,但独孤忘稔是祈和仙尊座下首席弟子,地位无人可撼。”

游子吟略顿一顿,声音压低,“他为什么来王宫,若也为了火泊,此事更棘手了。”

殷漱忽然起身:“无论如何,火泊必须找到。” 她走向门边,指尖按上门扉,“你可要同去?”

游子吟笑道:“自然!没我带路,你怕是要在这宫里转到来年中秋!”

殷漱道:“谨慎。”

“知道,知道,”游子吟边说边将殷漱往后拦了拦,“我先瞧一眼外头,”

游子吟悄无声息推开门缝,过几眼廊外沉沉的夜色,继而回头朝殷漱轻轻点头。

两人一前一步,悄步踏入浓雾弥漫的宫廊之中。

殷漱吸取方才走失的教训,只一路凝神记路。虽仍凭几分模糊印象曲折前行,竟也在一个时辰后顺利寻至那面密门前。

她停步于石柱前,自袖中取出一枚从房中带出的花生,静置片刻后轻轻一掷。

“噔噔”几声清响,石门应声而开。

殷漱心下稍安,却涌起一阵涩意:“他待我以礼,我却在他属下的王宫行窃之事。”

游子吟看出她神色歉然,拍了拍她的肩道:“事已至此,且看开些。不过我瞧那覆巢蓝阴对你倒是真心实意。”

殷漱微微摇头。

游子吟终究不了解蓝阕,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殷漱想起樟木村的偶遇、姑姑似现非现的影子、疯癫的小书朵、突如其来的时不舞……这一切,真是巧合么?

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偶然。

阿孽,但愿你我终不必兵戎相见。

敛起花生,推开了门,已非先前所见房间,而是一条幽深甬道,那甬道前方的石桥,层层向下,不可见底之处,阴风自地底倒灌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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