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木夕站在衣柜前,把衣服一件件地比了又比,试了又试,可没有一件可以完全遮住脖子上或红或紫的吻痕,失声骂道:“该死的,真该给他一巴掌!”
快到夏天了,总不能找个围巾或丝巾系上,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办法,木夕只好找了件衬衫穿上,把领子尽量立得高一些,“还好今天周日,否则被同事看见,得多尴尬......更不能让徐风看见......”
想到这里,木夕拿起手机,翻到徐风的名字,“电话拨出去之前,得想想今天不见面的理由......”木夕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看到徐风的名字,木夕吓了一跳,手没拿稳,手机掉在地上,“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木夕边想边捡起手机,接了电话。
“喂。”
“木夕,吃早饭了吗?刚才路上我顺便买了小米粥和小笼包,一点儿小菜,昨天喝了酒,今天就吃点儿清淡的吧?”
“啊,哦,好。”
“我快到了。”
“啊?!这么快......”
“对了,昨晚买雪糕的时候,你选了香草和巧克力味儿的,可你那小馋猫儿的眼神,呵呵,骗不了我,我待会儿就把红豆和酸奶味儿买了带去,做饭后甜品。”
“哦,好。”
“你还没起吗?”
“啊?嗯,我已经起床了。”
“哦,我听你说话好像还有点儿迷糊。”
“嗯,是。”
“我十分钟后到。”
“哦,好。”
“嗯,拜拜。”
“拜拜。”
木夕挂了电话,颓然坐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脖子上的吻痕......希望他不会留意......
木夕正在收拾房间,敲门声响起,她跑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焦阳,两人对视的目光中,都透露着尴尬。
“这是你昨晚掉在我那儿的发带。”焦阳递过来木夕的黑色发带,木夕伸手接过来。
焦阳看到木夕脖子上的吻痕,更是尴尬:“对不起,我,我昨晚弄疼你了吧?”
木夕也尴尬地捂了捂领口,说:“没,没,没事。”
说完,木夕的目光呆住,焦阳顺着木夕的目光扭回头,也一同呆住。
徐风站在楼梯上,还有三四级台阶,可他没走上来,双脚一上一下地站着,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似的。
木夕看着徐风哀怨的眼神,想着刚才焦阳说的话,墨菲定律!该来的误会,该有的解释,都逃不了,躲不掉。
木夕赶忙跑过去,想去抓徐风的胳膊,可徐风狐疑了一瞬,身子开始向后退,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下去,手下意识地去扶了栏杆,所以手里的袋子都掉了。
木夕没抓到徐风,手停在半空,担心地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吓到的男人,“你听我解释,不是......”
“不能怪木夕,是我,是我强拉她进了我家,然后,我就......”焦阳也走过来,急急解释道。
“你闭嘴!”徐风凶狠地打断焦阳的话,转而用酸楚的眼神看着木夕,用几近祈求的声音说:“你说,我听你解释。”
“我......我跟他......没......没有......只是......”木夕结巴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底气解释什么,有些事的确发生了,虽然没有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但是已经发生的那些,她也说不出口。
徐风的眼神告诉木夕,他还在等,等他希望听到的解释。
可是,木夕终是没再说下去。
徐风眼里的期待渐渐黯淡下去,他伸过手来,轻轻压低木夕的领口,深深浅浅的吻痕一直延续着,像是没有尽头,徐风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木夕彻底放弃了,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徐风苦笑几声,眼角落下几滴泪,红了的双眼盯着木夕,“我不在乎你曾经那么爱过他,我不在乎你曾经那么恨过我,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你这辈子都不会爱我,可是,陈木夕,我在乎的是,你还是不是你,你怎么能一边骗我说你爱我,一边跟他......”徐风的话哽住,再也说不下去,他看看木夕,又看看焦阳,再看回木夕,转身跑下楼去。
木夕突然醒过神来,也冲下楼,追出去,焦阳也紧随其后。
徐风已经发动了车,木夕一手拉住车门,一手拍着车窗:“徐风,你停下,你这样会出事的,停下!”
焦阳也喊着:“徐风,你停下!木夕,松手,太危险了!”
徐风咬了咬牙,可还是不忍心踩下油门,只好把车停着,转头看见焦阳怕木夕受伤而搂住她肩膀的手,气呼呼地把车门锁解开。木夕拉开了车门,一脚就窜上去,额头“哐”一声撞在了车门上方。
焦阳皱了皱眉,“你慢点儿......”
徐风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冲木夕冷冷说道:“坐好!关门!”
木夕乖乖照做。
焦阳伸手去拉后座的车门,徐风一脚油门,车开出去。
“徐风,你冷静点,别伤害木夕,木夕,木夕......”焦阳跟车跑了几步,终是不放心,转身开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车在路上狂奔,木夕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焦阳追上来的车。她看看车速,限速50的路,徐风开到了72!
她小心翼翼地对徐风说:“你超速了,你别这样,很危险的!”
徐风虽然又气又伤心,可想到木夕坐在旁边,还是松了松踩在油门上的脚。
木夕看着刚转过来的这条路,心里开始有些发堵,直到她看见火车站的标志才反应过来,快到妈妈当年出事的路口了。
“黄灯了!”木夕提醒徐风,可徐风刚才开得太快,一时之间来不及刹车,只能冲过路口。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巨响,木夕回过头,看见一辆车侧翻在安全岛旁,她突然意识到那是焦阳的车!
“停车!停车啊!”木夕嘶吼起来,手已经打开了安全带,正要去开车门。
徐风连忙刹车,车还没停稳,木夕已经冲下车,吓得徐风大叫:“危险!”,他打开双闪,下车去追早已跑出去的木夕,“陈木夕,你干什么,危险!”
木夕跑到出事的地方,安全岛附近已经围了很多人,有个大叔比划着说:“刚才这辆车闯红灯了,那边一辆公交车开过来,他为了避让,冲上了安全岛,然后就侧翻了。”
“人呢?这车的人呢?”木夕拉着大叔问,大叔摊开手:“我不知道,估计还在车里吧。”
木夕继续向焦阳的车跑过去,刚才的大叔一把拉住她:“姑娘,你别过去,已经有人打了120了。”
木夕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过去,她不管一地的碎玻璃,跪在地上去拉车门,叫着焦阳的名字,眼泪断了线。
徐风也过来帮忙,可往车里一看,根本没有人,便对木夕说:“木夕,车里没有人,陈木夕,你冷静点听我说,车里没有人,焦阳,在那边,他在那边!”说着指着马路边瘫坐在地上的焦阳。
木夕不再喊焦阳的名字,而是从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尖叫声,所以她根本听不见徐风的声音。她的膝盖、小腿、手臂、手掌上都是被玻璃碴划破的伤口。
徐风看着失控的木夕,用尽全力一把将她拽起来,木夕在他怀里又踢又打又哭又叫,徐风将她放在地上,双手钳住她的头,把她的头转向焦阳所在的方向。
看到焦阳的一霎那,木夕这才冷静下来,可是哭泣却是忍不住的。
焦阳看着木夕,眼中尽是深情。徐风看着两人,眼中尽是绝望。
救护车马上到了,焦阳和木夕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的一霎那,木夕才想起徐风,趴在窗户上找寻他的身影,却只能看见散去的人群。
医院里,护士继续帮木夕清理膝盖和手上的伤口,之前在救护车上已经有医护人员帮她把碎玻璃取了出来并消了毒,当时不觉得疼,此刻护士再次消毒和包扎,疼得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她才发觉,此刻的自己多么需要徐风的陪伴和安慰。
医生告诉木夕,焦阳除了身上一些皮外伤,头部还经历了撞击,所以可能存在脑震荡,需要做脑部CT,并且留院观察三天。木夕放下心来,打电话给徐风,可对方一直没有接听。
护士看木夕膝盖有伤,便推了张轮椅给她。
她不熟练地推动着轮椅,来到了焦阳的病房。
焦阳看见她就要坐起来,木夕连忙说:“我没事,你躺好,医生说了,你现在可能有轻微脑震荡。”
“你的腿和手怎么样了?”焦阳紧紧皱着眉。
“没事,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木夕轻松地说着,已经到了焦阳的病床旁。
焦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木夕搭在轮椅上的手握过来,轻轻地抚摸着包在上面的纱布,“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不”,木夕抽回了手,“焦阳,你误会了。我承认我刚才的反应是有点过激,很可能引起了你的误会,应该也让徐风误会了。一方面,我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只是朋友;另一方面,是因为那儿是我妈妈当年出事的地方,我,我应该只是混淆了什么,把一些当年的痛苦映射到了你身上,你明白吗?”
焦阳刚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头部的眩晕立马袭来,他又重重地落回到枕头上,连带着他仅存的最后的希望。
“你先好好休息吧。”木夕说完将轮椅调整了朝向,然后将自己推出了病房。
焦阳躺在病床上,看着木夕离去,当木夕从门口消失的一刻,他知道自己应该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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