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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血色黎明

清晨五点十八分,我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梅梅站在很远的地方,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件白色连衣裙,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我拼命朝她跑去,可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要陷进地里。醒来时,枕头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窗外,京江的天色还沉浸在靛蓝与墨黑之间,远处高楼零星亮着几盏灯,像是迷途的星辰。我赤脚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看烟灰在晨风中簌簌落下。右眼皮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跳,老人们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向来不信这些,可此刻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六点三十分,我比往常提前两小时到了店里。卷帘门拉起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我机械地打扫着已经一尘不染的地面,把剪刀排列了又排列,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在崭新的地砖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分割线。

八点五十五分,我拉开玻璃门,将"营业中"的牌子翻过来。春风裹挟着花香涌进店里,吹动了挂在门后的风铃。那串贝壳风铃是梅梅去年夏天从青岛带回来的,她说每当听见铃声,就会想起我们一起看过的海。

九点整,门铃响了。

我抬头时,梅梅父亲站在门口,逆光中我只能看清他绷得笔直的轮廓。他今天没穿常那件旧夹克,而是一身黑色运动服,手上戴着露指拳击手套——那种我在健身房见过的、缠着绷带用的训练手套。

"叔..."我的问候卡在喉咙里。

他反手锁上了门。"咔哒"一声,像是子弹上膛。

下一秒,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第一拳砸在我右脸上时,我甚至没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指关节与颧骨相撞的闷响在耳膜内炸开,像是一记近距离的枪声。我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玻璃柜台,震得瓶瓶罐罐哗啦作响。

"贱人!"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第二拳接踵而至。

这次是左眼。我的视线瞬间模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血还是泪。我本能地蜷缩起来,双臂护住头部,却被他一把揪住衣领提起来。

"我警告过你..."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浓重的烟草味,"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女儿?"

第三拳落在鼻梁上。我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随后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我。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前襟。我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血滴在地砖上汇成一小片猩红的湖泊。

"昨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冷得像冰,"芙蓉宾馆307房,两个小时。"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昨天...那家藏在巷子深处的小宾馆,梅梅穿着那件新买的碎花裙,我们还笑说床单上有烟头烫出来的小洞...

第四拳砸在太阳穴上。我的耳朵里响起尖锐的蜂鸣,世界开始扭曲变形。我像一袋面粉一样瘫软在地,视线所及只有他沾着血的运动鞋和越举越高的拳头。

"我女儿才二十四岁..."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毁在你个变态手里..."

第五拳、第六拳...我记不清挨了多少下。疼痛已经变成一种麻木的钝感,像是有人用铁锤不断敲打一具早已失去知觉的身体。血糊住了我的右眼,左眼也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透过血色朦胧的视线,我看见墙上那面新换的镜子——里面那个满脸是血、面目全非的人,真的是我吗?

"老板!"

门铃伴随着阿亮的尖叫同时响起。我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有人扑到我身上,用身体护住我——是阿亮,他身上还带着街口包子铺的葱花味。

"住手!我要报警了!"阿亮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

梅梅父亲喘着粗气站在一旁,拳头上沾着我的血。他看了看阿亮,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我,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报警?"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好啊,让警察来看看,这个变态是怎么勾引我女儿的。"

阿亮紧紧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你...你这是故意伤害!"

"比起她对我女儿做的事,这算轻的。"梅梅父亲俯下身,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头,"记住,别再纠缠梅梅。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松开手,我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视线最后捕捉到的,是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和地上那串带血的脚印。

"老板!老板!"阿亮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我想说不用,却只吐出一口血沫。世界开始旋转、模糊,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刺眼的白。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提醒我这里不是地狱,而是人间。

"脑震荡、鼻骨骨折、面部多处软组织挫伤。"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念着什么,"右眼结膜下出血,需要观察..."

我试图开口,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老板!你醒了!"阿亮的脸出现在视野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吓死我了...医生说再晚送来半小时..."

我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所及全是绷带,鼻子部位鼓起一个奇怪的形状,轻轻一碰就疼得我倒吸冷气。

"别碰!"阿亮抓住我的手,"鼻梁断了,刚做完复位手术..."

我的目光扫过病房,落在墙上的日历上——五月十七日,距离挨打已经过去了一天。

"梅..."我嘶哑着嗓子,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梅梅知道了吗?她父亲会告诉她吗?她现在在哪里?

阿亮似乎读懂了我的心事,摇摇头:"没人来过...我...我没通知任何人。"

我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蛰得伤口火辣辣的疼。阿亮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去那滴泪:"要不要...告诉梅梅姐?"

"不。"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告诉她。"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凌迟。每天清晨,护士都会来换药,揭开纱布时的撕裂感让我浑身发抖。镜子里的我像个怪物——右眼淤青得几乎睁不开,鼻梁上固定着白色的夹板,嘴唇干裂结痂,脸颊上横七竖八地贴着纱布。

阿亮每天都会来,带着熬得稀烂的粥和店里最新的消息。

"小雨把店收拾干净了...招财猫又碎了,这次粘不好了..."

"梅梅父亲没再出现过...倒是有几个老顾客来打听你怎么突然关店..."

"对了,昨天有个叫陈默的人来店里,问你去哪了..."

第五天,我终于能坐起来自己吃饭。阿亮扶我到窗边,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让我恍如隔世。楼下的花园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在追蝴蝶,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梅梅..."我轻声问,"有消息吗?"

阿亮摇摇头:"我按你说的,没联系她...但她好像也没来店里找过你。"

这个认知比任何一拳都更让我疼痛。梅梅是不知道我受伤了,还是...被她父亲控制住了?她会不会以为我抛弃了她?种种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盘旋,让我夜不能寐。

第八天,医生拆掉了鼻梁上的夹板。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鼻梁歪向一边,像是某种粗劣的雕塑作品。医生说以后可能需要整形手术,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静养。

"有人来看你。"护士突然推门而入。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手中的镜子差点掉落。是梅梅吗?她终于找到我了?

但出现在门口的却是陈默。他手里拎着果篮,看到我的脸时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天..."他快步走到床前,"梅梅爸爸干的?"

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这副狼狈模样。阿亮识趣地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梅梅被关在家里了。"陈默压低声音,"她爸没收了她所有电子设备,连座机都拔了线。我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朋友',所以她爸允许我偶尔去看看她。"

我死死攥住床单,指节发白:"她...怎么样?"

"不太好。"陈默叹了口气,"绝食了三天,现在勉强吃一点流食。她以为你...不要她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插进心脏又残忍地扭转。我闭上眼睛,仿佛看见梅梅蜷缩在床角的样子——她总是这样,难过时就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告诉她..."我的声音哽咽了,"我永远不会不要她。"

陈默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她让我带给你的。"

我颤抖着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是梅梅熟悉的字迹,比平时潦草许多,还有几处被水晕开的痕迹:

"林芮: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我每天都在数日子,已经十七天了。爸爸说你终于想通了,离开了京江。我不信。

如果你能看到这些字,请给我一个信号——任何信号都可以。我会等着,一直等着。

你的梅梅"

纸条背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墨水已经有些模糊,像是被反复抚摸过。我把纸条贴在胸口,感受着那里传来的钝痛——不是来自肋骨的伤,而是更深的地方。

"陈默,"我抬起头,"帮我个忙。"

当天下午,阿亮带来了一束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灿烂得刺眼。我挑出最完美的一朵,小心地夹在纸条里,交给陈默。

"给梅梅。"我轻声说,"告诉她,向日葵总是朝着太阳的方向。"

陈默离开后,我望着窗外的晚霞出神。夕阳把云层染成血红色,像是那天店里地砖上蔓延的血迹。阿亮坐在床边削苹果,水果刀在暮色中闪着寒光。

"老板..."他欲言又止,"真的不报警吗?"

我摇摇头。报警有什么用呢?让梅梅父亲坐牢?那只会让梅梅更痛苦。更何况,从法律上讲,我确实"勾引"了他未出嫁的女儿——在这个小城里,这比任何罪行都更不可饶恕。

"那...以后怎么办?"阿亮把苹果切成小块,"店还开吗?"

我望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梅梅曾经说过的话:"有些战斗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告诉对方——我不会消失。"

"开。"我听见自己说,"等我出院,照常营业。"

夜深人静时,我偷偷下床,挪到病房的窗前。京江的夜景一如既往地繁华,霓虹灯在远处闪烁,车流像一条发光的河流。不知哪栋楼里,或许就住着梅梅一家。她现在睡着了吗?有没有做噩梦?有没有...梦见我?

我摸了摸歪斜的鼻梁,那里还隐隐作痛。镜子里的倒影陌生而狰狞,像是某个恐怖片里的角色。但在这具支离破碎的躯壳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愈合——不是骨头,不是伤口,而是比这些更坚韧的部分。

回到床上,我小心地从枕头下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就着月光一遍遍读着上面的字迹。梅梅的笔画像她的人一样倔强,每一笔都力透纸背,仿佛要把思念刻进纸纤维里。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我闭上眼睛,许下一个简单到奢侈的愿望:愿梅梅今晚能做个好梦,梦里没有暴力,没有分离,只有我们初次相遇时,那间洒满阳光的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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