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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蝉鸣

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奢阔公寓,近校又显贵,一层仅两户,一眼便知非寻常居所。

炎昏平躺在床上,他眨了眨眼,脑子里还飘着刚才解到一半的数学题。刚要琢磨着起身翻书,客厅里“哐当”一声巨响。

又来了。

炎昏叹了口气,脸上没什么波澜,因为习惯了,没给家砸了就算好了。他坐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果然看见客厅地板上一片狼藉。

积木城堡塌了半边,遥控车翻在地毯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中间,手忙脚乱地想去捡滚到沙发底下的机器人,正是他11岁的弟弟炎宇。

“……”

“炎宇。”炎昏开口,声音平静得没一丝起伏。

炎宇吓得一哆嗦,回头时脸上还沾着点灰尘,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心虚,却还嘴硬:“我,我就是想搭个更高的城堡……”

不等他说完,炎昏已经走了过去。他比炎宇高出大半个头,透着股利落劲儿,弯腰一把揪住炎宇背后的衣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人直接拎了起来。炎宇手脚乱蹬了两下,嘴里嚷嚷着“哥放我下来”。

炎昏面无表情地把他甩到沙发上。力道不重,却足够让炎宇老实坐下。“第三次了。”他看着地上的狼藉,语气听不出喜怒,“再把玩具扔得满地都是,这周都别想碰。”

炎宇撇了撇嘴,没敢反驳,只是偷偷瞪了炎昏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他从小就怕这个哥哥,又离不开他。

炎昏从记事起,身边就有了这么个小不点,6岁后爸妈从不回家,只留下一张银行卡,家里还有个保姆,前几年还尽心尽力的照顾,后来发现这家的父母根本从来没回来过,压根不在意他们,于是胆子愈加张狂,仿佛她才是这家的女主人,自己饿了才做饭,再后来带着自己的孙子来玩,如果不知道的人来,会以为炎昏和炎宇才是来做客的孩子。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

直到忍无可忍爆发的那一天:炎昏放学后就听到弟弟一直在哭,他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鞋也没来及换就冲进了屋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保姆抱着自己的孙子,指着自己的弟弟骂“什么爸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说了很多难听话,但是炎昏只听到了这一句。

炎昏没有反驳,确实,死了有什么区别。

习惯了。

保姆的孙子才4岁说话都不利索,只是哭着摇头,好像在说“我没有”。

炎宇看到哥哥来就哭的更大声,哽咽的指着保姆的孩子说:“哥…他把你送我的玩具摔坏还说我们….爸妈都死了”

炎昏终于忍无可忍拿起自己的书包就准备砸向保姆,弟弟在这时却突然站了起来,抱着他说:“哥,我们走吧,不在这里了,我们不要保姆了,我不想呆在这了。”

如果炎昏当时转头看向炎宇,就会发现炎宇突然对着保姆的孙子笑了一下,转瞬即逝,仿佛刚刚的只是假象。

但是他并没有看,为什么?因为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了,他不想让弟弟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自己是弟弟唯一的依靠了。

炎昏几乎是拽着炎宇冲进卧室,指尖刚触到洗手间的门把手就猛地发力,“咔哒”一声落锁,将外面所有冰冷的气息隔绝在外。双腿骤然失力,他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与脆弱。

他死死抱住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大声——怕被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弟弟炎宇。

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膝盖上,晕开深色的水渍,鼻腔里灌满了酸涩的钝痛,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快要喘不过气。

是啊,爸妈明明都还活着,可对他和弟弟来说,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炎昏模糊的视线里,全是从小到大的碎片。妈妈的眼神永远是冷的,像淬了冰,参杂着毒。落在他身上时,只有不耐烦和厌恶,没有半分温情。他记得自己刚满7岁那年醒来头剧痛,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不懂察言观色,只是贪恋地望着妈妈的背影,怯生生喊了一声“妈妈”。话音刚落,脸颊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那记耳光又重又狠,打得他直接摔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妈妈当时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晦气东西”,便转身离去。那时候他还小,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妈妈不喜欢他,连那声简单的呼唤,都是一种罪过。

他原以为妈妈会对弟弟多些温柔,可没想到,弟弟也是妈妈厌恶的对象。他们兄弟俩,就像这个家里多余的人,小心翼翼地活着,连呼吸都要轻手轻脚。

没过多久,妈妈也走了。

洗手间里的空气沉闷压抑,炎昏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无声的痛哭几乎要耗尽他所有力气。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他不能哭,他是哥哥,还要护着炎宇,哪怕爸妈给不了他们爱,他也要成为弟弟唯一的依靠。

泪水打湿了衣袖,也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只有心底那道因母爱父爱缺失而留下的伤口,在一次次回忆中反复被撕裂,疼得无以复加。

冷水扑在脸上,刺骨的凉意终于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酸楚。炎昏扶着洗手台,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反复几次,才勉强稳住泛红的眼眶和沙哑的嗓音。

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苍白,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红丝,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坚定——他是哥哥,不能让炎宇再跟着害怕。

他拧开房门走出去,卧室里空荡荡的,没看到弟弟的身影。刚踏出卧室门,就见炎宇从厨房方向走来,小小的身子绷得笔直,手里还攥着个空了的玻璃水杯。

“饿了?”炎昏的声音还有点发紧,尽量放得柔和。

炎宇却使劲摇摇头,眼眶红红的,下唇咬得发颤,带着浓重的哽咽声:“哥哥,我们现在就走,我不想在这里了……这个房子也不要,我讨厌这里。”那声音里满是惶恐和决绝,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沉重。

炎昏的心猛地一揪,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好,我们走。”

他转身回卧室,从枕头下摸出那张银行卡——那是他父亲留给自己和弟弟唯一的东西。他拉起炎宇的手,“走吧,以后不回来了。”

兄弟俩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冰冷的家,辗转搬到了市中心一个安静的出租屋。

第二天午后,炎宇靠在床头沉沉睡去,小小的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带着不安。炎昏坐在床边看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个奥特曼玩偶。

那是妈妈唯一“送”过他的东西。记得那年他六岁,妈妈从外面回来,随手把一个有些旧的奥特曼扔在他面前,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嫌弃:“朋友的儿子不要了,给你玩。” 即便知道那是别人剩下的,即便妈妈的态度毫无温度,可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从妈妈手里拿到属于自己的“礼物”。他宝贝得不行,睡觉都要放在枕边,后来搬离时太过仓促,竟忘了带上。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勾着,又酸又空。炎昏轻轻掖了掖弟弟的被角,放轻脚步走出房门,按捺不住地往原来的小区赶去。

可越靠近,空气里的焦糊味就越浓重,远远地,就看到熟悉的楼栋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浓烟还在隐隐飘散,几个消防员正忙着收尾。炎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快步冲过去,拉住一个围观的阿姨急切地问:“阿姨,这里怎么了?”

“煤气爆炸啊!”阿姨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唏嘘,“12号那家,凌晨炸的,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听说家里就一个女人,烧得特别惨,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幸好她孙子,昨天被他爸妈接走了,不然真是不敢想。”

炎昏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12号,正是他家的门牌号。那个被烧残的女人,是那个保姆。

恶有恶报吧。

之前和后来都是他一手把炎宇拉扯大的:喂饭、穿衣、连炎宇第一次摔哭,都是他笨拙地拍着后背哄好的。

这么多年下来,炎宇的调皮捣蛋,炎昏早就习惯了。

他没再管沙发上扭来扭去的弟弟,转身给他的玩具装到箱子里,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映出淡淡的阴影,穿的短裤,腿直又长,在阳光下显的愈发显白。

炎昏弯腰将最后几件散落的玩具塞进纸箱,收拾着垃圾,准备出门倒垃圾。

刚转动门把手拉开一条缝,对面那扇厚重的实木门恰好也被推开。

两道颀长的身影先后走出来,个子都在一米八以上,并肩站着时挡了大半楼道的光线。

炎昏的动作下意识一顿,视线不经意扫过,看清了两人的模样:左边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恤黑裤子,眉眼清俊,下颌线利落,眼神沉静地落在他身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打量,右边的则染着浅棕色短发,耳尖钉着颗细闪的银钉,嘴角勾着点散漫的笑,目光直白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模样。

显然,两人也没料到会在门口撞见邻居,脚步都停了下来,两道视线齐刷刷落在炎昏身上,带着点初识的探究。

楼道里的空气瞬间静了几秒。

炎昏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本就不是爱寒暄的性子,此刻手里还拎着垃圾,更没打算多停留。目光没在两人身上多作停留,也没在意那两道打量的视线,侧身从门后走了出去,脚步平稳地朝着电梯口走去。

他按下电梯键,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面板,心里还想着刚才没解完的数学题,对刚才门口的短暂相遇,没太放在心上。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炎昏抬步走进去,转身时才隐约瞥见那两个少年还站在原地,似乎还在朝着电梯的方向看。他没多想,按下关门键,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两道身影隔绝在外,拎着垃圾径直下楼去了。

浩君恨铁不成钢:“把你迷成这样。一直看?电梯都不做了?快走吃饭去。”

白销笑了笑和他一起做了下一班电梯。

夏天,蝉鸣,新生活,邻居还是大帅哥,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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