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11几乎没等到宣布完结算分数，就急匆匆地摘下了头盔。
反正评分他大概也能猜到，大家的分数应该相差不大。
除了王11手握一些稀有工作证因此获得高分外，结算时阿辉的分数也很高，因为那些被发到观众席的小卡也有同样的积分功能。
阿辉很自然地在疏散观众时，趁观众出门把小卡回收了。不同的小卡积分不同，虽然她拿到的大都是积分不高的，但胜在数量多，还分了一些给其他人。
嘴上说着让王11学学藏私，自己倒是对队友很慷慨。
混在观众席内的B组则早就在发放小卡时就换走了大部分稀有小卡，因此也获得了还不错的分数。这就是当时换小卡场面尤为混乱的原因。
哎，有点没意思。王11想着。
可能是被虐惯了，这个副本对他来说算是无惊无险，没什么太大难度，甚至也没什么过于恐怖的戏份。
唯一的心理波动大概就是在故事的结局时，他会觉得有点遗憾。
没抓到坏人，也没真正获得什么大团圆。
最惨的是他们最后还死了！要不是系统黑屏得早，他们将无一幸免要体验一下被炸飞的感觉了。
亏得游戏前还正式给大家分了组，最后也并没有斗到你死我活，现在这不是都……
等等，王11再次环视了一下周围。
好像这次也有零星两个员工消失了。
他们不可能是自行离开，因为王11是卡着头盔解锁的瞬间出了系统，不可能有人会比他快那么多。
所以，这些人是在游戏的过程中就解锁离开了。
之前王11以为，如果玩家在游戏中下线，就会提前被解锁，因此游戏结束时才没看到他们。
但是在刚才的游戏过程里，有玩家死亡……吗？好像没有吧。
进入游戏之前，王11刚刚得知钟平已经从这里消失了。
这个消失……会是永远消失吗？
王11在黎秋的办公室门口徘徊了片刻。
一般游戏测试刚刚结束时，大家都会去茶水间、餐厅或者茶歇室休息，补充体力。虽然规定不可以聊游戏里的情节，但劫后余生，看到熟悉的面孔还是会让大多数人感觉安心。
但王11只想见到黎秋。
他甚至在想，下一次进副本前，能不能死皮赖脸要求跟黎秋在一起上号。
想归想，脑子里可以很大胆，但现在看着眼前紧闭的门，他伸出手去又缩回来。
三次。
最后王11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终于决定敲门，抬起的手却一下子落了空，差点敲到黎秋脸上。
啊，看到黎秋这张脸真是令人心生愉悦。
“老大，”他佯装自然地收回拳头打了个招呼，“你去哪里？”
“你找我？”黎秋打量了他一眼，“有事吗？”
“有点事想……”王11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黎秋忽然站不住似的往后退了半步。
动作快过脑子，他直接伸出手拽住了黎秋的胳膊，另一只手从背后将黎秋扶稳了。
“怎么了？”他赶紧问，“不舒服？”
黎秋白着一张脸摇摇头，似乎是缓过了劲，又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王11这会儿却没心思说事了，一颗心都系在黎秋身上：“老大需要吃药吗？我给你倒点水？”
黎秋又是摇摇头，看神色恹恹的不想多说：“没事的话我走了。”
“你要去哪我陪你。”王11立刻跟在旁边。
“去吃东西啊，你不饿吗？”黎秋问他，“我都有点低血糖了。”
王11这才恍然：“噢低血糖啊，先给你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早就买好的巧克力递过去。
黎秋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他们在副本里耽搁了大半天，这会儿已经是半下午。
“老大你去哪吃东西，要不然……”王11鬼使神差地说，“我们出去吃吧？”
三十分钟后黎秋坐在王11对面，望着桌子上旋转的小烤串发呆。
“老大，你……不喜欢烧烤吗？”王11试探着问。
“你觉得呢，”黎秋语调平和地问他，“你觉得我喜欢吗？”
“啊？”
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11脑子里盘旋起“能给卑职一个明示吗”……
这时，他们面前的小炉子里有一串肉被烤出了油，滴到下面发出“滋啦”一声。
黎秋仿佛被这一声惊得如梦初醒，抬起头眨了眨眼。
“不好意思，”黎秋说，“我可能还有点没入戏。”
“不……不应该是没出戏吗？”王11不由对黎秋的精神状态产生了担忧。
“你才没出息。”黎秋立刻反唇相讥。
王11愣了愣，接着在黎秋的眼睛里找到了一丝笑意。
他这才觉得心里放松了很多，跟黎秋一起笑起来。
“老大，这个本我看你演得不怎么开心。”他递了串彩椒鸡肉串给黎秋。
黎秋含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将肉串一整个撸进盘子里，只挑其中的鸡肉吃。
“这个不是我写的。”黎秋有点含糊地说。
“不是？”
“嗯，”黎秋摊了下手，“本来也没打算参与，但是这个故事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开篇时只有一个开头。”
“那后面是……现玩现编？”王11还挺惊讶的，他以为这都是早就设计好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黎秋说，“就有点想看看，如果这样走下去，会有什么结局，于是就来了。”
说实话，这听起来不是很像黎秋会做的事。
但王11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测试的剧本吧，就像柯南动画片，好像玩家没什么参与感，而且居然都没有淘汰玩家。”
“也是有的，”黎秋说，“是末位淘汰。”
王11睁大眼：“什么？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如此冰冷恐怖的话？”
黎秋笑着摇摇头，那笑意却没到达眼底：“习惯就好了。”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里藏着某种难以言明的东西，让王11忽然觉得浑身都有点发冷。
王11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那个问题。
由于他们吃得比较慢，有几串烤串已经烤焦了，王11把它们取下来放在自己碗里。
“烤糊就不能吃了，”黎秋很认真地对他说，“会有致癌风险。”
“啊……哦，好。”王11答应着，乖乖将这几串有点焦黑的肉串又转移到骨碟里。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黎秋沉静地说，“但是很遗憾，我可能没办法回答你。”
“……是吗，”王11垂下头，专心地将待烤的肉串一串串放好，“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是钟平吧……我看了你的记录，”黎秋指了一下他的手腕，“你一直戴着手环。”
“啊这个？”王11指着自己手腕上那颗珠子，“你是说……这个是公司用来记录我行踪的？哇我还以为是生命体征监测！”
他立刻就把那颗珠子褪了下来。
“……也监测，”黎秋淡定地说，“其实没关系的，你身上的工卡，公司的红外摄像头……很多东西都可以定位到你，不必太担心。”
……更让人担心了好吗！
王11无语。
“我其实就是想知道，”最后王11字斟句酌地说，“他，死了吗？”
黎秋抬起头望着他，眼眸如墨，看不到一丝波澜。
“……好吧好吧，你不能说，”王11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怎么会有人能把“既不肯定也不否认”表达得如此毫无破绽啊！王11悻悻地想。
试探大失败，黎秋必定是商业上的谈判高手。
黎秋好像真的没有在游戏里那么喜欢烧烤，只吃了很少就说饱了。
外面天色已有些晚了，黎秋主动问王11用不用回公司打卡。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讯号。
“不用了，”王11按耐住心底的几分雀跃，“今天做了测试，弹性下班了我。”
“那……”黎秋继续问，“你怎么回家？”
“啊？”这是离开前的礼貌道别了吗……王11不免有点失望，“我我共享单车吧。”
“哦。”黎秋答道，半晌又问：“共享单车是不能载人的，是吗？”
王11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应、应该吧……”
他要载谁啊……等等，所以他是……
“老大，”王11立刻补救，“要不要去我家？”
这个问题从嘴里蹦出来再掉到路边上时王11依然觉得难以置信，不是说他没这么想过，只是他真的很难把黎秋的形象跟“出租屋”、“共享单车”、“跟我回家”之类的意象连接在一起。
黎秋怎么看都是那种随时整整齐齐三件套，每天要给头发做造型，家里佣人就有六个的类型。
但黎秋已经点了点头：“我想看那个……柯南动画片，可以吗？”
“当然！”王11划开手机叫车，“我们回去一起看吧。”
——虽然说两个人在家看柯南这个活动可能会有那么一点古怪，但是管它呢！这可是黎秋诶！
“但我不会骑车，”黎秋似乎有点苦恼，“这会儿司机也没在……”
“我打到车了。”王11给他展示手机里的打车页面。
他今天斥巨资打的专车，已经尽显诚意。
当然了，在家里约会并观看柯南动画片这件事，确实是有点古怪以至于诡异了。
特别是约会对象还十分学术地摸出一副眼镜戴上，一脸要认真研究点什么的态度。
“……老大，你没看过这个吗？”王11手忙脚乱地把门口的快递盒和家里乱扔的衣服塞到柜子里。
黎秋摇摇头，看架势似乎想做个笔记：“有没有你说的，关于剧院的分集？”
“啊有有有，等我给你找一下……”王11在手机里选择要投屏的集数，“不过，老大你对这个这么在意吗？”
“对，如果我们刚才玩的那个本子是抄的，”黎秋冷酷无情地说，“我会扣编剧的钱。”
王11瞠目结舌。
原来这人不是借着工作借口来跟他约会，是真的在工作？
王11默默倒了茶，又颇费心思地切了点苹果。
他家里实在没有要招待客人的准备，整个屋里就找到这么两个苹果，看来下次还是得多准备点。
——或者还是不必了。
一整集动画从屏幕上轰轰烈烈地演过去，黎秋专心观摩，一口都没有吃。
“十一，”片尾曲响起的时候，黎秋望着屏幕，忽然发话问道，“你现在是S级吧？”
“昂对，”王11正望着小茶几上有点氧化的苹果块出神，闻言赶紧回神答道，“这还是我升级以后领的第一个本。”
“哦……那你还没解锁新功能，对吧？”黎秋又问。
新功能？
王11紧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学习的各项规章制度，搜寻无果，这才弱弱开口：“什么……什么新功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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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整装待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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