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蓝色的光芒随之散落在空中化为几缕青烟盘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宝塔边缘悬落着几座庭台,庭台之间云海入席,烟雾袅袅。
那是狐族举行楼台大会的地方。
楼台大会仅仅只是小辈们之间的较量,多年以来狐族因此会上出现了许多杰出的人物,所以才极受人重视。
听说曾有人单枪匹马在云霄之高的楼台上出入自如,而且还与同辈之人竞争的同时夺得了楼内的顶级法宝,从此平步青云,名声四起。
笛风小的时候其实挺想要出名的,并且想着楼台大会虽然有年龄限制,但自己又不太弱,就算与魁首无缘,也不至于落成倒数。
那时的孩子大半部分都轻功不太成熟,却因抱着勇敢的心直上云霄让他们有些小名气,他其实挺自信他能够完成的。
他不顾二叔的反对报了名,不顾家族的反对坚持要试一试,哪怕会有不好的结果。
其实他太小了,根本不够格去,二叔劝了他很久都没结果,当笛风以为他要偷偷去参加时三叔这边却惊奇的松了口,他看着笛风开心的背影一言不发,在笛风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低声叹了一句。
“他不就是想要有人在意吗……”
二叔听着这句话,有些惊讶的张口看了对方一会儿,最后看着笛风远走的背影长长地闭眼低叹了一声。
那天骄阳似火,几十个个头差不多的大的孩子借着楼台撒下来的缥缈的丝线在云霄中穿梭,手间打转着各自的道法将那些团起的云撕成密密的细丝,五彩绚烂的光束与云霄相交叉构成一幅幅绚丽的画卷。
尾端的几个孩子挣扎在对方的云丝中,化作了彩云中的山峦,上空展翅翱翔的是几个拿云彩当翅膀的孩子,乃为白云化青点以数鸟聚空,上穷之境焉有才者云中当仙,脚踏祥云直入云霄,随后与云霄中的群仙厮打起来,从下往上看,这不失为一幅术灵精通的云中山青卷。
几个争斗的孩子早早的引起了人的注意,众人都争先恐后的一涌上前,试图将着精彩的时刻尽受眼底。
宫灯玉铃响动间,一束蓝光穿云而入,点燃了楼台间的灯盏,有一抹身影随着灯的指引指尖运转着长笛化以云霞浮路,点脚踏过。
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个从未出现在视线里的小孩,感叹他着惊人的天赋。
其实对于笛风来说这些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他其实知道只要他能够展现全部的实力足以让他名声鹊起。
这些年来,很多人都说他是灾星,他会克死所有的人,下人都不待见他,长辈们感叹他那惊人的天赋,却又有些惋惜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要承受这么多的谣言,虽然狐帝极力压下了这些却还是治不了根本,他想要让这些谣言因为他惊人的能力与天赋而打破。
正当他的一切都要实现,要听见那些他曾等待了多年的那些其他的话之时,有一束光打穿了云浮之梯,随后将梯上的笛风狠狠的震了一下,随之云散人落。
不知是上天嘲笑他 ,想要打破他的幻想,还是感知到了什么想要…保护他……
正在众人尖叫的同时笛风脚尖点了一下,瞬间蓝光四起,坐在座位上的几位长诧异的站了起来。
他抬眼看着云中的那副画卷,手间长笛盘旋处偷偷绽放出一束隐藏在云中的花束向东方发去,作成一种奇怪的有潜伏期的毒药,随后他叹了口气,听着那些人的话语脚尖的蓝光不收自散,他轻笑着闭上双眼,自甘坠入浓密的云霄中。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都觉得他就是自甘服输的。
只有二叔意味深长的看了东边的皇后一眼。
那是楼台大会第一次发生坠楼事件。
旁边的长老只是笑笑,一边安抚众人不要担心,说他们早就做好了措施,不会有事。
却不想那原本在穿过云霄间生出的千万条云丝密织的网凭空消失,也不知是否与那束光有关。
笛风其实知道这群人要至他于死地,从那束光击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那宫搂四处传播的楼台大会消息,那云霄画卷中的对他的忍让和避开,那束光震开的云霄中的束缚,为的不就是让他死吗?
他轻笑着,笑着那些人的愚蠢与自大,嘲弄自己着让人仇视的一世。
他们筹划了这么久干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毫无痕迹的杀掉他,只为了杀掉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他……
倘若时光从来都是和这些无知高傲的人打交道,自己又何不随了他们的意,反正他早就了无牵挂了。
他想着这些,手间抓了一把缥缈的光。
庭台上的人急成了一团,所有的人都希望现在那个少年能自救,只有二叔手间捏了个符在碧落云烟深处结出一个网,却也只是杯水车薪,随之而来的的云海将那网冲的稀碎,他惊了一下,随后也不管那庭台有多高是否能来得及救人就这么跳了下去。
狐帝捏了捏拳头唤出一条金色的丝线却无法将两人拉扯上来。正欲闪身去帮忙。
台上的人紧紧地盯着两个人,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冲击力速度太快,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让它停下来,那可是上天界的云啊!
传说那些能控制云的人们这场大会并未到场,就在所为人都觉得没有办法之时,絮云缥缈间托了笛风一下,将他安放在了陆地上。
后来狐帝恢复了大会的措施,并承诺说会给人一个交代,可查了好久只得到了一个皇后因为楼台大会而受惊一病不起的结果,后来楼台大会就没有那么受人瞩目了。
笛风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干着奇怪的事,听着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叹了口气,他如愿得到了许多其他的声音,却发现自己并不快乐,渐渐的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他揽袖提笔间无意回忆起他落下时瞥眼探望到云霄,他才大概明白,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束光。
×
传音楼中笛风捂着灀卿的手,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回想着梦中的一切,半闭着双眼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愧疚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发现灀卿就是阿淮,不过他更奇怪的是为何灀卿变成了阿淮?
他注视着对方,忽然想起那时与阿淮初遇时迷失在湖中的灵魂,不觉紧紧地握住了双拳。
如果照灀卿这情况,那么他那次丢失的灵魂又变成了谁?
以单一的灵魂碎片变化的人虽说性格差不多,但样貌上会有一地的区别。
所以他也在想,如果他的那些灵魂在冰族见到了灀卿,那么灀卿是否已经认出了他呢?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床上的灀卿伸了懒腰,抬手在出神的笛风的两眼间晃了晃笑着道:
“醒醒,我刚做了个梦!”
笛风低着头看这别处,手间交错着低声道:
“我刚刚都看见了……”
“不是,不是那些。”
他急力的把头向前凑了凑,看着对方瞥来的眼眸笑了一下。
“我是说我梦见那年楼台大会的事情了。”
笛风顿了一下,随后惊讶的向灀卿看去。
灀卿撩了一下耳间的发丝,看着那人诧异地注视自己的模样手间捏了一下被角。
“所以那时的你是想赌一个结果吧。”
“是为了让一切都消散吗?”
笛风听着这些话,闭了一下眼睛,料到那人会猜到他心中的一切便也懒得否认,轻轻点了头承认了。
灀卿捏着被角注视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回想着刚刚在幻境中见到的一切,不觉叹了一口气,手间浮光捂住了笛风冰冷的手。
时间过的太快,让那曾经的少年消散的无影无踪,让他一时间觉着一颗心空落落的,好像有些东西已经逝去,他却没想好怎么去挽留。以至于心中杂念一直杂乘着一种寒清酸凉之意,让他久久不能解脱。
他看着那人霜雪般的眸子手间不觉一凉,轻闭下双眼,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困在黄金牢笼中的金丝雀,锦衣玉食却向往如寻常的鸟雀一般向往永痕的自由。
就这么一个冰冷的人,固执的紧,从不将心中的话表明,从小到大都只有一句“没事”,试图用那简单又让人放心的两字代替心底的藏匿着的难以启齿的千言万语,代替他那每一个心酸又悲凉的时节。
他抬眼回想着刚刚梦中的一切,压着心中的痛意轻喃了一句。
“阿笛……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笛风看着他张了张嘴语无伦次。
他叹了口气,理了一下刚刚梦中的未知问题,捏着对方的手指,温声缓道:
“能告诉我吗?”
笛风歪了一下头。
“那些事情一直压在心底里一定不好受吧,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你的想法吧。”
对面的人惊了一下,手间抽了一下。
“我知道你对于那些事情的想法,但我想要帮你…”
良久,他松了一下握指的手。
“若是你不想,我会一直等你。”
笛风凝眸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间心下一紧抓住了那只手,顿了一下。
大概是怕再次失去吧,他向前凑了一下,闭眼回念着儿时的旧梦。
“阿淮真的想吗?”
他轻点了点头,拂了下对方蹙起的眉尾。
夜有凉风透窗而作,碧落送以霜雪千里,寒酥纷飞间残透扶光半稀,星河泛光映与长街之上。
天有飞花与霜雪交舞,与清风徐来间在空中散开。
灀卿回味着那些入耳的旧念,瞥眼探去,他好像在那霜雪纷舞中看见了一抹蓝色的身影,他看不太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但大抵应该是笑着的吧。
他听着那些故事,闭上双眼,刹那间,周身伴风,岁月如雪。
今有清风徐来,自请附耳听一场纯真透亮的霜雪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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