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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怀疑

酒肆里座无虚席,桌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说笑谈声交织着雨声,断断续续地落入了耳畔,竟显生出了几分惬意之感。

尚怀卿和肖鹄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小厮上来招呼道:“客官,喝些什么?”

肖鹄问道:“上下兄觉得呢?”

尚怀卿不假思索道:“给我来壶梨花酿。”

“给我来壶清酒吧。”肖鹄自知酒量不行,梨花酿对他而言有些辛烈了。

“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个新都督昨日已经上任了。”旁边桌的对话声极大,尚怀卿听得清清楚楚。

那桌的另一人接话道:“怎么不知道,你说那新都督,会不会也被煜王殿下给踹进荷花池里,再被踹直接踹傻呢?”

伴随着一阵哄笑,尚怀卿若有所思的对肖鹄道:“我近日听闻一件事,前任都督刘旻刘大人,被煜王殿下一脚踹进了王府的荷花池里,然后刘大人就莫名其妙的变傻了,肖兄可知此事?”

肖鹄乐呵道:“当然了,浔州何人不知此事呢?”

尚怀卿继而问道:“那依肖兄之见,煜王殿下是为何那样做呢?”

“煜王大概是嫉妒刘旻才思敏捷,身体康健,而煜王自己却重病缠身,卧床不起,然后把刘旻也踹得疯傻,以解自己的嫉妒之情。 ”肖鹄说得一本正经,“我觉得很可信,大抵是**不离十的。”

尚怀卿无言,他就不该问的。

隔壁桌的四五个人还在议论着,都喝得吐字不清了,却不影响他们八卦:“据说那位信任的都督大人姓尚,是靖都来的大官,是皇上身边做事的人!”

“可是不是嘛,中书令位及宰相!”

肖鹄笑眯眯的:“上下兄,那个‘尚大人’和你是同姓呢,或许是本家。”

“那哪儿敢啊,岂不是我高攀了?”尚怀卿摇头,“你还姓‘萧’呢,难不成也是皇亲国戚?”

肖鹄顿了顿,旋即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清酒,又沉默了片刻,才正色道:“你可是误会了什么?我并非是与圣上同姓,我姓的肖是‘肖像’的‘肖’。”

尚怀卿扬了扬眉,亦抿了口酒,道:“原来如此。”

肖鹄又道:“我倒希望我真姓萧呢,做个天潢贵胄多好。”

这个话题被轻描谈写地揭过了。

那桌上的人压低了些声音,还在刚才的话题:“我听说,那位尚大人虽然位极人臣,可他却是个欺父弑兄,陷害忠良的佞臣!”

“这尚大人是昭定侯庶子,传闻昭定侯世子,也就是这位尚大人的嫡兄,并不是所谓的死于风寒,他是被这尚大人亲手割了喉。”

“还有,宣昌侯一家满门忠烈啊,被这个尚大人诬陷戕害,宣昌侯父子含冤而死,全族流放,天地为之动容。”

另一个人捂嘴笑道:“嘿嘿,我还听说他玩死了好多小倌。”

事实证明,浔州不愧毗邻靖都,这些无聊且失真的传闻,竟然也能成为浔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尚怀卿淡淡的没什么反应,肖鹄的笑容似有深意,道:“上下兄,你对这位尚大人怎么看?他是昭定侯庶子,又是个宰相,听起来倒是挺风光的。”

尚怀卿平静道:“不知道,可能的确如他们所说,是个奸佞吧。”

肖鹄用手拖着下巴,懒洋洋道:“我对这位尚大人倒是很好奇,有些传闻还可以理解,至于一晚上玩死七八个小倌,这真的可能吗?也不知道这位尚大人得长成什么模样了。”

尚怀卿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他都不知道这种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轻飘飘道:“谁知道呢。”

肖鹄看出了尚怀卿的敷衍,便不再追问,说起了别的,道:“你在浔州待了几天了,还顺遂吗?”

尚怀卿实话实说道:“很忙,毕竟我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肖鹄表示理解。

两人就这样的闲聊着,不知过了多久,旁边骤然传来瓷碗摔碎的声音。原来是旁边桌上的那些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尚怀卿和肖鹄俱将目光不动声色地投了过去,看到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年轻男子,他正站在那桌子旁边,和那些喝酒的人对峙。

尚怀卿知道那些人大概是在讨论浔州近日的一些趣事传闻,尤其是关于刘旻和萧鹤的那些流言。

只是他们聊得内容与现实相去甚远,多是捕风捉影之事,杜撰成分太多,尚怀卿只听了几耳便不再理会。

他们刚才聊的内容,好像是关于刘旻痴傻的,这些人喝得上了头,嘴上没个把门的,言语间甚是粗俗。

其中一个汉子站了起来,怒道:“老子聊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哪儿来的乞丐啊!?”

“你们本来就是信口雌黄!”怒吼的男子面色涨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整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活脱脱的一个小乞丐。

尚怀卿将他打量了一番,想了起来,这个年轻男子也是方才在酒肆里喝酒的客人,他形单影只坐在角落,而那个位置也能听到这桌的人瞎扯。

尚怀卿不自觉的出声问道:“这是何人?”

“他是刘旻收养的义子,叫刘彭。”肖鹄收回了目光,继续喝酒,“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这么落魄了。”

尚怀卿有些讶异,他不过随口一问而已,没想到肖鹄还真知道。

“他之前在闹市纵马,被刘旻所包庇。 ”肖鹄看出了尚怀卿的惊异,解释道,“他纵马那日在街井处大闹了一番,我恰好路过,记住了他的样子。”

尚怀卿思索着,既然刘旻当时包庇了他,那就说明二人至少是有感情的,现在刘府的主事刘夫人的性格又软弱无能,不是能做到排除异己,独吞家产的人物,那刘旻的养子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不过这些当然不能再与肖鹄讨论了,尚怀卿全神贯注地关注着那桌的争执。他们越吵越激烈,整个酒肆的客人都默默的投去了目光。

肖鹄见尚怀卿看得专注,笑道:“我竟不知,上下兄对这类争吵斗殴之事感兴趣。”

尚怀卿目光不动,讪讪道:“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我也是俗人一个。”

那桌喝酒的汉子毕竟人多,不一会儿,刘彭就占了下风。

“难不成刘旻是你老子?你这么护着他。”那桌的人讥讽哄笑道。

刘彭的脸涨得通红,道:“分明就是煜王把刘大人害了,你们怎么指责起了刘大人来呢?”

“那也不妨碍他刘旻现在就是个傻子啊,哈哈哈哈。”

其实刘彭完全是草包一个,方才的愤怒的嘶吼不过是酒气上涌的冲动,他并没有真勇气和人打架,现下酒气稍散,他不禁感到后悔,却又下不来台。

“你们这些莽夫真是不可理喻!”刘彭撂下这句话就打算走了。

谁知那些人不乐意了,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是个冲动的主,咽不下平白被人找茬的气,起身将刘彭狠狠一推,刘彭本就步履虚浮,经不起这么一推,整个人跟飞似的,往尚怀卿和肖鹄的桌上撞去。

尚怀卿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人跌撞了过来。

而肖鹄蹙了蹙眉,倏然抬起他的剑柄,直直地杵在了刘彭的肩上,再蓄力向后一推,刘彭便直接被推到了地上,整个人跌得颠三倒四,刚喝的酒水都险些吐了出去。

又是一阵讥笑,刘彭倍感尴尬,踉跄地起身,也不顾那些人在身后的挑衅谩骂,飞快地逃了。

尚怀卿看着刘彭的身影彻底消失,又看向肖鹄,觉得刚才肖鹄的那套动作行云流水,利落干脆,甚是潇洒。

若是个练家子来看,定能瞧出肖鹄这人有顶好的武功傍身。

肖鹄一身窄袖劲装,刚才的动作幅度略大,交领偏了偏,露出了里面的深色里衣。有一小抹雪白,格外显眼得粘在了那衣襟处。

是一小片梨花。

“肖兄会使剑?”尚怀卿早就注意到了肖鹄的腰间系着把剑,但大陈朝腰间佩剑之风盛行,并不见得佩剑之人都会用剑,而肖鹄刚才的动作过于流畅了,让尚怀卿不得不怀疑肖鹄会武功。

肖鹄收起了佩剑,矢口否认道:“我只会瞎比划几下,只是觉得腰间佩剑很威风 ,所以才系它的。”

尚怀卿基本可以肯定了,肖鹄绝对会武。

“上下兄,你觉得那些人说的有理吗?”肖鹄指的是那些醉酒汉子方才的胡言乱语。

尚怀卿直言:“我只知道煜王殿下是把刘大人踹进了荷花池里,但这与刘大人变得痴傻一事,似乎并不存在着必然联系,缘何他们都言之凿凿的确定,刘大人就一定是被煜王殿下踹傻的呢?”

“添油加醋的传闻听起来总是很有意思,而大部分人也只是听个闲罢了,没人在乎事实如何。”肖鹄看向尚怀卿,眼底的色彩晦暗不明,“上下兄,你会在乎真相吗?”

尚怀卿垂下眼帘,嗓音低沉道:“谈不上在不在乎,我只是个普通的百姓罢了,我的在乎与否又改变不了什么。”

肖鹄缄默无言,尚怀卿想起了刘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起:“肖兄,不瞒你说,最近有一件事令我很苦恼。我昨日遇见了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像是被什么诡异神秘的东西附身了,脉搏杂乱至极,我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怎么了。”

肖鹄沉思一番,才道:“我不通医理,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尚怀卿有些失望,肖鹄又道:“但我能肯定他不是中毒了。中毒者一定会表现出特定的症状的,如果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那是别的外力也未可知。”

尚怀卿随口问道:“你是中过什么毒吗?”

肖鹄身形一滞,随即矢口否认道:“你想的太多了。”

尚怀卿没多想肖鹄略显怪异的反应,只在心里提出一个猜测:刘旻可能是中蛊了。

数千年前,北疆古纥夏人创造了纥夏蛊术,纥夏蛊术千奇百怪,有的像是小打小闹,有的却很厉害的蛊可要人性命。

不过纥夏蛊术现如今大多已经失传了,尚怀卿活这么大了,还没见过有谁懂真正的纥夏蛊术的。

但刘旻的确可能因此而痴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滂沱大雨逐渐变得细雨如丝。

肖鹄见雨势减收,他点的清酒也喝得见了底,便起身道: “雨停了,上下兄,那我就先告辞了。”

没等尚怀卿有所回应,似乎只是一眨眼的事,肖鹄便如鬼魅般的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尚怀卿无不忧愁地想,肖鹄此人当真残忍,总是这样无情的离他而去。

留他一人结账。

两次了。

_

天空依旧滴滴答答得下着小雨,尚怀卿淋着小雨走回了都督府。

张小听都快急疯了,尚怀卿一个人出了趟府,谁知忽然间暴雨如注,而他家主子直接消失了几个时辰。

现下瞧见了尚怀卿除了身上被稍微淋湿了些,人倒是安然无恙,张小听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我真要被急死了!”张小听忍不住问,“你是去哪儿了啊?”

“去和肖鹄喝酒。”尚怀卿意识到张小听并不知道肖鹄是谁,便解释道,“肖鹄是我刚来浔州时遇见的一个人,我方才和他喝酒去了。”

张小听颇感意外,他的主子竟然会和一个刚认识的人喝酒。

对于尚怀卿而言,这在以往确实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这人几乎没有过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与朝堂之人的交往更是止步于公务。

虽然这并不代表肖鹄就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也仅仅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但与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聊这么多,这确实是头一遭。

“只是偶然碰见了,雨又下那么大,和他喝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避雨。”尚怀卿脱下了淋湿的外袍,找了件干燥的外衣披上了。

“主子,那肖鹄是什么来历啊?”

尚怀卿坐在了椅子上,扬起唇角,道:

“我猜他是煜王府的人。”

张小听惊异道:“啊?真的吗?”

尚怀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道:“上次与他喝酒时就觉得古怪,当时我猜测,他应该是知道我来浔州任职的人。这个范围很大,但知道我长什么样,又能清楚我抵达浔州任职的人。这个范围很大,但知道我长什么样,又能清楚我抵达浔州的具体时间,那人数就屈指可数了。”

“那也不止煜王府的人啊。”张小听提出了疑问。

尚怀卿又道:“你可还记得煜王府种了大片的梨树?”

“记得记得,那梨树开得真好。”张小听现在想起那漫飞的梨花瓣依旧觉得美不胜收。

“嗯,今日我见肖鹄身上沾了梨花瓣,那基本就能肯定了。”

张小听不解道:“主子,我不明白,浔州遍地种着梨树,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都有可能身上沾了一两片花瓣啊。”

“浔州的梨花酿声名远扬,梨树自然种得也多,但煜王府的梨树并不是普通用来酿酒的梨树,我曾在宣昌侯府见过那种梨树,梨花瓣白中带粉,这种梨树算是达官贵人用来观赏的,万金难求,极为罕见。”

“这个肖鹄一定是被萧鹤派来和我接触的。”尚怀卿笃定道。

张小听更疑惑了,问道:“那煜王不是染上什么邪祟了吗?他让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尚怀卿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来了浔州,左右避不开煜王,总有机会知道的。”

张小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尚怀卿也不欲再跟他讲这个了,吩咐道:“你差人去查一个叫做刘彭的人,他是刘旻的养子。把他抓起来,再绑进都督府,但别伤着他了。”

张小听连连应声,尚怀卿思索片刻,又道:“再去找找在浔州境内,有没有人懂北疆纥夏蛊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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