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带着黄莺不停歇地转悠着,一家商铺接着一家商铺,一家店面接着一家店面,又是吃又是喝,还买了好多喜欢的饰品,这天都黑了,才有要回去的意思。
黄莺的意思是雇一辆马车,但姜言却说难得天气好,不冷不热,走回去还能锻炼身体,又能看到京城的夜景,一举两得。
黄莺当然是支持她的,她们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往陈府走着。
在路过芙蓉楼的时候,姜言不自觉想起了之前来这里的画面,突然心中油然而起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感觉来。
那感觉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黄莺看她一直望着芙蓉楼看,以为她要进去,道:“主子要是想进去看看,奴婢陪您进去、”
“不必了,就是在想,天都黑了,他们怎么还不回家。”继续走了起来。
黄莺又看了眼灯火通明,映射着五颜六色的芙蓉楼,跟上她,道:“达官贵族都是晚上才出来应酬。听说芙蓉楼整夜整夜都是满客。”
“真是比现代人还能熬夜!”
黄莺听了太多她偶尔蹦出来的奇怪话语,已经是见怪不怪,道:“大家肯定都很忙。”
姜言笑道:“这个你说对了!是真的忙!!”
正走着,突然瞅到前方的一个茶摊前挤满了人,姜言是个爱凑热闹的,拉着黄莺急忙就跑了过去。
“。。。。。。怎么可能是假?皇上不知道把端王怎么了,却一直在拉拢肃王。肃王什么样的人,谁还没听说过他几件事?”
“我听说肃王之前跟敌国的国师走得很近,是不是真的啊?”
“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听吃饭的客商说的,也就隐隐约约听了这么一句,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真不真不知道,但边境的百姓已陆续往中原迁徙,也能说明一些问题的吧?”
几秒钟的沉静,大家又议论道。
“当官的都不在自己地盘为百姓做事,一个个跑到京城来干什么?不怕闹出乱子?”
“这还用猜?肯定是皇上的意思,要不然给他们十个脑袋他们都不敢!”
“会不会是重新选拔官员?”
“怎么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的臣子应该跟端王的关系匪浅,如今皇上才要给自己选得心的帮手,大概就是因这事。”
“哎,造孽啊,老夫总觉得大周要不安定了!”
又是一阵儿沉静,而后,不知是谁,突然用着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肃王会不会谋反?”
一石惊起千层浪,大家都惊慌,恐惧地沉思起来。
姜言没敢靠得太近,躲在临近的巷子口听着,听他们这么一说,心下当即觉得不妙。
上官泽玉难不成真的会被杀了?
这周国难不成真要变天了?
与黄莺快快离开,回到陈府,还未回到她们的住所,就被早已等候在半道上的陈润给叫住了。
“你还没睡呢?”姜言道。
“如意还未归来,我怎么睡得着?”
“那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睡了。”说完,姜言就要离开,但陈润却突然伸出右手拉住了她甩向身后的右手。
姜言一怔,回头看他:“怎么了?”
陈润又顿了一会儿:“如意心情还好吗?”
“我心情很好啊?怎么了?”姜言听得莫名其妙。
“如意,是我没有护住你。我应该与你一同出去的。”
听陈润这么自责,愧疚一说,姜言突然给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因为白天柳如烟的事啊。
“哎呀,你是听说了吧?也没什么,不过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罢了。都过去了。”想要挣脱开陈润的右手,但陈润的右手却像是钳子一样,牢牢地铐紧了她。
“我真的没事了!”
“你与她是姐妹,怎么会闹成这样?”
感情陈润一点儿都不了解她与柳如烟的事?
姜言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姐妹之间嘛,总有一些小事闹大的,不打紧。”
“真的?”姜言似乎感觉到陈润稍微使力捏了下她的手腕,然后稀里糊涂地又添了一句,“也就是为了上官泽玉。”说完,这才猛然大惊,她怎么把不该说的话就这样给说出来了。
“如意现在是害怕,还是心慌?”陈润的声音不紧不慢,不高不低,但听在人耳中却威慑力十足。
姜言突然发现她好像越来越不了解陈润了,陡然开始害怕这样的陈润来。
“怎么说呢?她喜欢上官泽玉,想让我牵线,但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侧妃,没有说话的分量,帮不上她,她就生气了,埋怨了,就成仇恨了!就这么简单!!”
陈润还是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而且双眸还死死地盯着她在看,像是想看出来她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姜言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她原以为她一个在现代社会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这个封建的国家,是可以轻而易举碾杀其他人的,却没想到,事实一次又一次证明,白痴的那个,其实是她啊!!
“陈润,太晚了,我要睡觉了!”姜言使足了劲儿挣扎,但那里想到,陈润已经松开了手,所以她的那使劲儿一挣扎就变成了一个人的独角戏,是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姜言心里不爽,深吸了口气,借着夜色,狠狠瞪了陈润一眼,才回去了。
姜言并没有想到,她被柳如烟作难的事,会变成一件大事,那还是五天之后的那个早上,她带着黄莺去早市的时候,被翠儿拦住,她才知道。
翠儿是柳府的婢女,与黄莺关系很好。
黄莺瞅到她徘徊在陈府,以为是来看望她的,激动得跑上前,拉着她笑嘻嘻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来看我我真高兴!”
姜言也以为翠儿是来看望黄莺的,很是欣慰,但翠儿一开口,她却懵了。
“你说什么?我父亲让我回去?”
“小姐,奴婢今早才知道您和黄莺在这里。老爷让奴婢来请您回去。”
“有事吗?”姜言顿感不妙。
翠儿为难地看了眼黄莺,才看向她:“不瞒小姐,是因为二小姐的事。”
“柳如烟的事?”姜言很诧异,“她又怎么了?不是成了肃王妃,还能有事?”
“小姐,此事说来话长,您还是回去问老爷吧。”
翠儿这么一说,姜言更加觉得不对,赶忙问:“到底什么事,你赶紧说,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一会儿该做什么?”
翠儿很为难,犹豫不决。
黄莺道:“主子是好人,你先说出来,主子绝对不会把你暴露出来的,你信我!”
翠儿又艰难地看看黄莺,看看姜言,才道:“二小姐被肃王休了!”
“休了?!”姜言以为她听错了,“怎么可能?我前几天才见她那么风光!”
黄莺也不信她说的:“是啊,我和主子亲眼看到的,二小姐那会儿很风光呢。”
“也就是第二天的事。这几日老爷一直在为二小姐奔波,但无济于事,这才让奴婢来找大小姐。”
“这又赖到我头上了?管我什么事?”姜言懵逼得不行。
“大小姐,您还是随奴婢回去走一趟吧!”
姜言不想回去。
她现在无名无分还是个罪人,回去干什么?
之前是上官泽玉的侧妃,回去的时候都看他们的脸色,现在,她回去还不给生吞活剥了?
她不回去!!
“大小姐,老爷说了,您要是不回去,就让奴婢一直在这里等您。您什么时候愿意回去,奴婢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那你干脆就不要回去了!跟着我吧!”
“大小姐,奴婢做梦都想跟着您,可是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奴婢那里都去不了!”
“这。。。。。。不要卖身契不行吗?”
黄莺:“主子您有所不知,下人的卖身契关乎下人的去留。卖身契在那里,人就在那里,就算跑得再远,也还是得回去。”
“你的卖身契呢?”
“奴婢的卖身契被大小姐已经烧了。”
“那你是自由身?”
“嗯。”
翠儿又急又怕:“大小姐,奴婢除了柳府再无容身之地。奴婢请大小姐垂怜!”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青石板又硬又凉,光是穿鞋站在它上面都觉得凉飕飕的,更何况她衣着单薄,跪在地上。
姜言到底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因她遭罪,一边拉起翠儿,一边道:“好了好了,不要这样,我跟你回去。”
“真的?”翠儿差点儿喜极而泣。
“真的!不骗你!!”姜言看着翠儿因为这点儿小事欢喜到想哭,心里很不是滋味,跟她一起回去的时候,问,“翠儿啊,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奴婢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母亲也还在。”
“那你想回去吗?”
“想啊!”翠儿是发自内心想回去,但顷刻,神色又黯淡,“奴婢这一辈子都得在柳府,回不去的。”
姜言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已隐隐有了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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