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接近!
就是她!
这句话在他梦里重复了无数遍,他不会记错。
林岘想要问她,但是舒楷已经悠哉悠哉地上楼了。
不可否认的是,林岘重新炒的那盘菜还是很好吃的,舒楷在心中肯定他。
没过几天,在舒楷高明的忽悠技术之下,她又成功骗到了一顿林大厨做的菜。
丝毫不辜负舒楷对他的期望,舒楷的胃被林岘的一手好菜俘获。
她不禁想:要是林岘能一直待在这给她做菜就好了,感觉林岘做的菜简直能穿越回舒楷十六岁时治愈她的厌食症。
只可惜这个想法舒楷并没有知会林岘,因为林岘是相当愿意的,他实在太想舒楷承认她是里昂街头那位“女战士”。
他们常常去冰场附近的中超买菜,即使总是互相沉默,却在厨房中逐渐成为默契的搭档。
在林岘看来,是自己的高超的厨艺慢慢改变了自己在房东心中的“倒霉精”形象。
自己做的不过是家常小菜,但是她每次吃饭的时候,沉郁的凤眼就会闪过鲜有的清亮,眼底像撒了碎钻,亮晶晶的。
她话不多,甚至不多说除了“好吃”之外的词,却总是在给自己正反馈。
即使只是在厨艺方面。
舒楷倒是觉得,成功收获一名无私奉献的大厨兼洗碗小工,全靠自己忽悠技术的高明。
但是你来我往之间,谁又说不能是互相愿者上钩。
林岘今天没来,上课的时间过得尤其漫长。
下班的时候,林岘帮过的卷毛小女孩,问舒楷,“Shu,Lin为什么没来了?他是不是以后都不来了?”
小孩子对于离别是很敏感的,舒楷知道。
舒楷耐心地说:“他今天很忙,待会我帮你问他明天还来不来好吗?”
卷毛小女孩点点头,满意地走了。
舒楷正想拿起手机帮卷毛小女孩问林岘,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是林岘的声音。
“舒楷?我是林岘,我好像迷路了,能麻烦你来接我吗?”
二十好几的人还会迷路?
果然是麻烦精。
舒楷委婉地拒绝,“或许你可以试试用谷歌地图导航?”
林岘好像料定她会这么说,把自己遇到的倒霉事告诉她,“我的手机......掉湖里了,我现在用的别人的手机。”
同时也是倒霉精。
舒楷直切重点问他现在的位置,“你在哪?”
林岘在试图找人捞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在附近走了几圈,很显然他并没有找到什么地标性的建筑物和路牌,并且越走越偏,后面连人都没见到几个,只有三个在钓鱼的老人,他问了一个人借到手机。
“我在湖边。”林岘如是说。
湖边... ...
多伦多的湖边那可多了,这要她往哪找。
麻烦死了,舒楷顿时想反悔。
对方沉默了几秒,以此掩饰自己无语程度更上一层楼,林岘像是猜到舒楷此时的想法,于是说:“你答应我了,别反悔。”
说罢,语气渐弱又补充道:“你应该不会吧?”
舒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答应了就得硬着头皮上了。
“你问问借你手机的人。”舒楷给出对策。
林岘解释道:“借我手机的人口音太重了,我不太听得懂。”
也对,他要是能全英自由交流也不至于回不来。
舒楷用肩膀把手机夹到耳边,边换冰鞋边说:“你把手机还他,我跟他说。”
事实证明,这个人的英语真的有非常重的印度口音。
不过据他的表述,舒楷猜出来位置大概在水上运动中心附近,那边她很熟悉,因为飞鱼俱乐部的总部就在附近。
舒楷找到林岘的时候,他正坐在栈桥边上逗鱼。
他竟然还有心情看鱼,真是心大。
舒楷走近他,纤细的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回家了。”
林岘知道是她,从她还没走近就闻到属于她的香味。
淡淡的茶香,属于东方的气味。
他仰脸冲着舒楷笑,双唇扬起很标准的弧度,被那双写满不耐烦的怒目看到之后竟有些化怒为喜。
林岘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说:“终于可以回家了。”
傍晚的多伦多越发冷了,舒楷双手放进羽绒马甲的口袋里取暖。
舒楷问:“你手机怎么掉下去的?”
林岘紧跟在她后面,“路上见到几只鸟,我发现它们不怕人便走近去拍它们,结果它们扑到我身上,吓我一大跳,手机脱手而出就掉水里了。”
舒楷听到他惊心动魄的经历觉得有些好笑,含笑说:“活该,不知道加拿大的鸟比人还生猛吗?”
明知不可能,林岘还是不死心地问:“那手机还能捞回来吗?”
舒楷给出了林岘心中的答案,“想得美,你以为这里是国内景区啊?再说了捞上来也没法用了,预算够的话换个新的,不够的话先淘一个二手的用着。”
舒楷提出先去附近吃饭,顺便买了手机再回家。
舒楷说的在理,林岘立马决定就这么干,“好。”
“下次出来玩拿好手机,防止掉水里还得防止被偷。”
“干正事呢,可不是来玩。”林岘维护自己的形象。
这附近只有飞鱼是滑冰俱乐部,它在业内名气大,有很多外籍选手来这里外训,还有一些选手仅仅来找编舞师安妮编赛季节目。
他出现在这,多半是跟去飞鱼外训有关。
舒楷感到疑惑:“这个赛季都过半了吧?”
一般选手外训都会选在休赛季处理好加入外训俱乐部的相关事情。
林岘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便如实相告:“还在养伤,这赛季本来也就比不了多少了。”
他24岁,在花滑运动员中算大了,在养伤说明是累积了很久的伤,或者说严重到没办法忍受才去动手术。
大家同为运动员,都知道有些话轻而易举地说出来,是因为已经历了一场大劫,涅槃重生。
舒楷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舒楷才问:“现在处理好了?打算回国?”
话脱口而出,舒楷突然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林岘回答她,“再待待吧,换个环境散散心也挺好的。”
其实林岘来加拿大一是为了外训,二是为了散心。
由于他这个赛季又是养伤休赛又是外训,国内网络议论他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些人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林岘有意远离这些争议的声音。
再强大的运动员也抵挡不了键盘侠四面八方、排山倒海的讨伐、责备,尤其是这些不理解、不支持还是源于自己的同胞。
十多分钟后,两人走进了一个购物中心。
舒楷常来这里买东西,但是这里的餐饮店舒楷没有吃过。
两人站定在一楼的商场地图处,像是要找某家店。
舒楷问:“你觉得三楼那家店名字好听?”
林岘一脸懵,细看三楼是餐饮店聚集地,随便报了个餐馆的名字。
林岘在想:舒楷看起来不会是那种会盲选的人。
舒楷波澜不惊地说:“好,今晚吃这家了。”
说完就去乘电梯了。
好吧,打脸就是这么快。
林岘跟上她,“什么?盲选?”
舒楷点头,“嗯,我没来过,你就当开盲盒吧,反正都不好吃。”
林岘哑言,不应该啊,舒楷看着不像挑食的人,前几天她自己做的菜全都吃光了。
那是一家意大利菜,坐下之后,舒楷点了店里标了一个火焰和“Hot”的意大利面。
林岘问她还想不想吃别的。
舒楷小声说,“建议少点,能填饱肚子就行。”
尝试其他国家的菜系,大概率会因为不习惯而觉得不好吃。
林岘不信邪,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决定试一试,应该不会难吃到那里去,于是他点了一个图片看上去特别绚丽的意式烩饭。
事实告诉他,尝试其他国家的菜系要慎重,在盲选的店吃其他国家的菜更要慎重。
舒楷的意大利面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味道实在太怪了。
以前她也吃过意大利菜,虽然味道不习惯,但是起码是好吃的,这家店实在是难吃得离谱。
对面的林岘吃下第一口就觉得味道奇特,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吃,直到舒楷对她自己的面犯难时,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林岘问:“意菜都这样吗?”
这是舒楷第二次吃意菜,她也拿不准哪次吃的才是正宗的。
“Maybe?”
“有点......”林岘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到一半两人默契地用口型道出后面的话,“难吃。”
说完,两人噗嗤一笑。
林岘问她还想不想吃。
舒楷摇了摇头,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吃不下去了。”
林岘站起来走到舒楷身边,“走吧,回家给你做。”
舒楷愣了几秒,他们之间说过好几次“回家”,但是今天这次她格外在意这两个字眼。
舒楷回了个“嗯”字,拿起自己的东西便和林岘并肩走出这家店。
走得不远,身后突然字正腔圆的中文:“老板好!”
舒楷和林岘不约而同地转头找声音的来源,是他们刚出来的店。
所以这是一家中国人在加拿大开的意大利餐馆。
这一搭配透露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又默契地对视一笑。
这一眼都很近,也很漫长,好像要把今天没见到的面都补上。
反应过来的时候,舒楷连忙别开脸假装咳嗽,试图通过这样降低周围灼热的气氛。
“我先去买手机,你在门口等我。”
说罢,林岘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
其实,刚刚那一瞬间他也紧张了,从来没有这么近看过她的脸。
好像她不品尝他的菜时,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很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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