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她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虽然豪华的装饰和不断衫过的凉风让身体舒适了不少,但一直有人盯着她向瑞云真的感觉快要窒息了,她几乎无法思考,柔软的沙发并没有给她带来过多的放松,她只得挺直身板,尽量不让自己看着很别扭。
客厅的茶几上摆有干果和糖果,壁炉上摆放着宰松一家的画像,虽然并未见过宰松父母,但不得不说,宰松的长相更偏向于她的父亲,当然遗传学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些,她并不意外。
一旁站着的仆人突然示意向瑞云可以先吃点干果或者饼干垫肚子,向瑞云紧张的摇头摆手道:“谢谢。”
但她始终都没有动盘子里的小点心,只是绷的更紧地坐在沙发上。
直到宰松这根救命稻草来了才让场面缓和了些。
宰松很随意地抓了一把干果便领着向瑞云往自己的房间去,在路上她和向瑞云说道:“我父母本想今晚赶回来,夜路难走,也危险,我便让她们明日再回来。”向瑞云点点头,但她似乎并没有在听。
宰松顺着她的目光发现此时的向瑞云正看着墙上的画看得出迷。
那是一幅风景油画,宰松也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添上得了,只记得一直有这幅画。
画面并没有精修,只能在恍惚中看到画中有一栋失修已久的草屋和满地的花草,而在这些前面还有大片大片的白桦林。
“所以这幅画有什么特殊的解读吗?比如买画的主人很有品位或者一定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如此美妙的画。”
“我对画的衡量只在于我是否能在其中读懂我和‘他’的故事。”宰松询问道向瑞云口中的‘他’是谁。
“画的作家,很可惜,我还没有到那种境界,我只对文字有十分敏感的共情能力。”向瑞云又继续说道:“我不能评判买画的人审美如何,也不需要评判,每个人对于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看法。”
“不用猜应该就是你父母买的。”向瑞云打趣道,宰松也学着向瑞云的样子端详起这幅油画,但她对这幅画并不是很感冒,只要她们喜欢就无所谓了:“走吧,先换换衣服。”
向瑞云一进屋子就看到宰松的被子还横着在床上,书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图书,几乎下一秒那些书将整张桌子淹没。
宰松简单地将书桌收拾了下,给向瑞云腾出一把椅子,随后将她的衣服递还给她,向瑞云刚要问换衣间在哪里宰松便很自觉地转过身去,向瑞云见状便脱下湿掉的衣服换上旗袍,她将湿的衣服整理好放在一旁后便扭头拿起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不得不说,自己今天是真的玩疯了,擦头发的手都是抖的不说,腰酸痛头还晕,向瑞云感觉已经将一整年的运动量都耗尽了。
头发擦到最后她已经懒得动了,干脆就葛优躺在凳子上继续擦拭头发,也不顾及形象了。
她尝试着站起来但椅子却一直拽着她不想让她走,直到向瑞云看到宰松的书桌上毛笔和钢笔四仰八叉地躺在书桌上,要骂人的力量促使着她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书桌旁开始将钢笔笔身和钢笔笔盖合好。
等宰松回来后向瑞云拿着毛笔开始兴师问罪:“你这毛笔……多久没洗了?”宰松一把夺过笔说道:“你猜。”
“还我猜。”下一秒向瑞云就开始了说教:“毛笔用完就洗,你这紫檀狼毫的毛笔我要用二十篇稿子才能换来一支,你这也太不爱惜了!”她尝试去抢宰松手中的毛笔,宰松使坏地一直将毛笔拿在手中高高举起,向瑞云已经贴在她身上也够不到。
向瑞云见硬抢不行便开始用损招,她尝试着挠痒痒,但宰松似乎并不怕痒痒,她依旧把毛笔举得高高的。
最后她还是将毛笔递给了向瑞云,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坏笑地看着骂骂咧咧洗毛笔地向瑞云。
镜子里不仅有雾霭,还有宰松的身影,宰松很享受这样,本还带有笑意的眼角突然就沉了下来,向瑞云透过镜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将笔用毛巾擦干后问道:“怎么了?”
宰松还未着急开口说话门外的仆人便着急的打断了对话敲门道:“少爷,餐已经备齐了。”
“走吧。”宰松不在靠着椅背,走过来将刚洗好的毛笔随意挂在笔架上,不顾向瑞云的吵嚷便带着她往楼下去。
她就在她身后跟着,向瑞云依旧是满眼星星地看着屋内的装潢,对那些不曾见过的事物保持着新鲜感,宰松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仆人简单介绍过今日的食谱后便离开了餐厅,一旁的侍从也都被宰松请了出去,餐厅里终于只剩下了两人。
向瑞云好像是吃到了调味品,她的脸皱成了一团:“怎么了?”宰松问道。
“终于……都走完了,那些人再多待一秒我就要嗝屁了。”上的虽然都是西餐,但向瑞云用起刀叉并不困难,反倒是十分熟练。
“你平时可没这么羞涩,之前那次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刚好碰到你们的任课老师,你拿着一牙西瓜就冲上前和人家打招呼。”
“诶呀,那是因为当时那位老师身体不好,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只偶尔代课,我当时给她惹的也有挺多不高兴的事情,这可跟刚才不一样,我不太习惯别人伺候。”她吃下几乎爆血浆的牛排,并没有排斥。
宰松用拿有刀的那只手托起下巴,她道:“往好的方面想,我们为这些人提供了差事可以养活自己,双方都有利可图,这并不是什么很差的举措。”
良久,餐厅里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宰松和她说起前段时间看到的一本书,向瑞云笑嘻嘻地看着她,似乎对刚才的争辩并没有在意很多,宰松也没多想,继续说着。
到最后话题一直由向瑞云提起,似乎外面局势动荡不安也不阻挡她对生活的憧憬与喜爱。
见到流浪猫走不动、看到不平的事情总想上去说道、在看到有人无辜受伤后也不顾那人身份就要上去救,但有时也会碍于家人而不敢上前。
不一样的是宰松早已看透这个**坏的社会,她有时也想劝向瑞云不要每次都救济流浪汉,那么多流浪汉她一个人怎么救助完。
仗要是真的打起来,向瑞云想就也救不完。
“宰松?”向瑞云注意到宰松游神了:“有心事吗?”
“没事,今天和你闹了一天有些累了”
“那你吃完就早些回去休息,一会我自己走路回去就好了。”
“一会我送你回去吧。”她又加了一句:“我单独送你,池杭把车开走去接我父母了”
“你回来怎么办?没人陪你的,晚上又这么危险。”
“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你天天说得我跟三岁小孩子似的。”
“你不就是小孩?比我小不说,长得也像个小孩,奶里奶气的。”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向瑞云为了恶心宰松的。
“是吗?”宰松面不改色吃着盘子里的牛排,似乎对这种玩笑见怪不怪。
见宰松不为所动,两人又挨着坐,向瑞云能清楚地看出宰松脸上的表情,她准备和宰松闹闹玩,但不等向瑞云想出怎么逗她,宰松不安分的手有开始动起来。
这次不玩弄她的头发了,改成捏脸了,宰松一边捏一边说道:“我是小孩那你是什么?小小孩?”向瑞云对这次的捏脸不再忍了,她放下刀叉也开始捏起宰松的脸。
向瑞云也不敢用很大的力道,捏疼她了向瑞云也心疼,她自己皮糙肉厚第一时间还不会很疼。
宰松又问道向瑞云放不放手,向瑞云倔强地说道:“你放我就放。”
“如果我不放呢?”
“那就看看谁先求饶!”宰松听到后并没有立刻就加大力度,而是感觉向瑞云已经用到最大力度掐自己后她才加劲。
没加多大的力气向瑞云就松开捏宰松脸的手,搭在宰松的手上说道:“疼!疼!疼!!!”听后她才满意地放下手,她又说道:“我还没用劲呢,你就受不了了?”
向瑞云尝试着辩解,但不需要过多的辩解,被掐的那里已经有一小块泛红。
宰松叹气道:“叫人上甜点吧?补偿你下。”
“哼。”向瑞云几乎是把牛排当作宰松在切,一刀一刀不减余力余力地切下。
但等到甜品上来后,向瑞云又笑着吃完了蛋糕,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事情,见向瑞云怒气消了也就不再逗她,开始讨论起今晚上的去与留。
池杭被宰博延叫走不知道要做什么,在他临走前宰松和他以及仆人交代道:“今晚的事情谁都不要往外传,我知道一点关于向瑞云来府邸的消息我便要亲自挨个查,看看到底是谁的嘴这么碎。”
池杭回复后在他身后的仆人也齐声回答,池杭这才匆匆开车离开。
他离开了,府里面虽然还有司机,但宰松还是有些私心,想让向瑞云过夜后再回去,父母那边她也提前说过了,就看向瑞云是否同意了。
向瑞云还是回去了,理由是害怕父母担心,毕竟下午出来就没有说,在消失一个晚上可能就真的会让她们担心坏的,宰松听后便叫人送向瑞云回去。
走前宰松问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停了许久,站在台阶上地向瑞云才说道:“会的,我留级了。”
宰松没有过问原因,只是目送着向瑞云上车,她并没有让司机立刻离开,而是说道:“那我想我又要吃胖了,不是吗?”
向瑞云牵强牵强地笑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希望我的直觉不会错误。”
在临走前她趴在车窗上,还是问道:“你为何会如此信任我且相信我会解决穗音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直觉吧。”
“如果是我,一个仅仅只是和我聊了些关于世俗观点的人,我便能将一个秘密,一个既会在轻易间吞噬自己又能在权利的定夺下遏制住一人的秘密轻易便将它告诉我的'直觉'所信任的人,我想我会以为我自己在做梦。”
“所以你那会是想问这个吗?我洗毛笔的时候。”宰松并没有否认,向瑞云见状继续道:“我只是相信你,因为你的确在学生间风评很高,我不仅是认同你的实力,更是崇尚,我帮了你,这样既能在下去时给穗音一个好的交代,也能帮助到一个被冤枉的人,就算我并不认识你,我想我也会将这份证据交给你,毕竟我也想看着你洗刷干净自己的冤屈,而不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宰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敲了敲车顶示意让司机开车。
互相道别后,两人的这次见面宣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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