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啊！”项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明野猛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脸上一片惨白，冷汗顺着脸颊滚落。
“你怎么了？”看出江明野状态不对，项蘅将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对夏芒多了一分警惕。
夏芒眼前蓝光一闪——
【检测到10米内存在灵能波动，“赤牙”已激活，功能请自行探索。】
夏芒：……
连个使用说明都不给，这让她去哪里探索？
回想起梦中白影的介绍，赤牙能吸收一切溢出的灵能为自己所用，说明现在身边有什么在释放灵能。
刚才她听到炸裂声回头，看到江明野在身后不远处僵硬站立，面部表情以两秒换三个的速度变换，导致肌肉痉挛抽动，十分痛苦的样子。
苍瞳敬业解析他的情感变化，滚动着夏芒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就看不懂了的内容。
她对这位神神叨叨的年轻处长有点发怵，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颇为敬而远之。
而项蘅进来后，江明野就肉眼可见地平静下来。尤其在项蘅搭上他的肩膀后，江明野的情绪迅速变得轻松淡定，甚至还有点愉快。
有意思！
夏芒目光钉在项蘅搭在江明野肩头的手上，直觉灵能溢出是从那里来的。
她对这个行走的草莓味开心果更有兴趣了，也就没在意她产生的些许戒备和敌意。
正巧这时外面一阵骚乱，铜枭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老大出事了！检测到一股强烈灵能波动，还有那个昏迷的人贩他……他生锈了！”
人生锈？这是什么诡异的说法？项蘅抬脚就要去查看情况，却被夏芒叫住。
“别去，那铁锈会生长。能长在一个人身上，说不定就能传染更多人。”
两人闻言一悚，江明野问：“你怎么知道？”
“我醒来的房间里满是锈斑，木头玻璃上都是，而且锈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然后我就跑出来了。”
项蘅扶额，这么重要的异常怎么之前不说。
江明野却出乎意料地淡定，要是存在夏芒所说的异常房间，已经把这废楼搜了个遍的队员不可能没有一人发现。他们可能接近这次异常事件的入口了。
他看着项蘅手里东拼西凑来的行动防护服，“项蘅，通知所有人佩戴好防护装备，我们很可能已经处在灵异场内。另外把你的防护装备给她，你带人退守工厂外围。”
“哦……嗯？你要带夏芒进去？”项蘅难以置信，任务中解救的人员必须迅速送往安全位置保护，怎么能重新带人进入灵能异常场（简称“灵异场”）。
如果平民在灵异区受伤遇险或被入侵，江明野是要以“谋杀罪”承担法律责任的。
江明野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面向夏芒，“夏芒，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长满铁锈的房间。你能否带我们去你醒来的地方？你也看到了，诡异锈斑如果继续蔓延还会感染人体，我们都很危险。”
“行。”营救民众的军警要求民众配合，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江明野在外部署行动时，夏芒换上了行动防护服。纯黑行动服轻便合身，细看可以发现表面呈细小的鳞片状，采用蛇鳞仿生技术，局部受到冲击时鳞片蠕动分散伤害。四层涂层防水防火防腐蚀，还一定程度上防灵能辐射。
戴上行动服兜帽后，帽檐伸出透明防护面罩扣在上衣立领的卡槽上，形成全封闭完整防护。
项蘅刚帮她穿戴好行动服，介绍完配备的装备功能，夏芒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夏芒！你怎么了？”
突发情况惊呆了项蘅，正要打开行动服检查时，夏芒忽然睁眼：“穿上这身衣服摔倒真的不疼。”
项蘅：……
“行动服有防护效果但又不是刀枪不入，像你刚才那种空中飞人的程度不死也得断条腿。”她帮夏芒检查好装备，说实话她更倾向这姑娘是真虎真傻，而不是憋着什么阴谋坏水。
“希望你能活着出来。”
夏芒带着项蘅不知是真是假的祝愿和一队灵伦中心的人上了六楼。
“如果发现灵异场入口，金蜗，灵异分析和路线规划就靠你了，但省着点用你的协议位，非关键时刻推演别动。金羯防护罩一定要迅速及时随机应变，陶狰随时准备急救，如果需要采样注意安全。”
年轻有为江处长简要安排，队伍智囊、防护、技术、疗愈齐全，夏芒安心不少。
随着走近走廊尽头，她很快轻松不起来了——尽头那间她逃出的房间，消失了。
她逃走时打开了门，没理由现在那里是一堵肮脏斑驳的墙。
“奇怪，门呢？”夏芒用手在墙上摸索，没什么感觉，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墙上轻划。
江明野握拳抵在墙上，“我理解人在精神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可能出现错乱的记忆。”
“那你们有在其他地方发现棺材吗？”
夏芒还在执着地刮墙，抽空抬头瞥他一眼，江明野微微耸肩。
明白了，这是根本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房间可能是她编造的，棺材自然也可以是，她被绑架受害者的身份亦然。
“江处，是你让我带路的，如果不相信完全可以把我抓起来，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呢？”她反手将匕首钉入墙壁，刀尖竟瞬间没入一条垂直缝隙。
夏芒：？
江明野：！
两人用了些力气沿着缝隙上下撬动，还真有门！
灵伦中心的人配合撬门，夏芒却挡在江明野面前：“江处，门找到了，是不是就没我事了？”
“不进去给我们介绍介绍情况吗？”
“不了，”夏芒眯眼假笑，“我觉得您似乎没打算让我出来。”
“哦？这样啊……”江明野语调拖得很长，笑意突然柔和，看得夏芒心里毛毛的。
咔——
融入墙体的门被几人合力拆下，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带着铁腥甜腐味的锈蚀气息扑面而来，即使隔着面罩也无法完全过滤，清晰的让人作呕。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压抑的咳嗽声、冰冷扭曲的广播声瞬间放大数倍，冲得耳膜嗵嗵跳动。
夏芒后颈被一股大力揽向前，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带进房间。
“你误会了，保护灵能案件中普通民众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
我信你个鬼……
然而夏芒已没有和江明野扯皮的心思，面前的景象让她大受震撼——
房间内其他杂物已被锈斑裹满，对面墙壁已被锈斑蚕食出一个大洞，只剩地面往上不足半米。墙的那边，露出一座正在生产的锈蚀工厂。
巨大的半废弃自动化零件工厂传送带蜿蜒扭转，锈迹斑斑的机械臂悬挂半空，巧妙地最大限度容纳工人又将他们隔离开来。
比照明灯数量还多的监控眼时刻监视工人动作，错综的红色射线遍布工厂，广播一刻不停循环播报工人绩效。
“躲开！”
几乎在看清对面工厂轮廓的瞬间，一道暗红色、带着低沉嗡鸣的射线毫无征兆地扫过他们所在的断墙区域。
江明野猛地将还在愣神的夏芒扑到，“金羯开防护！金蜗立即测绘路线和射线分布！”
同一时间，一层半透防护罩在五人周围撑开，射线擦着罩壁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罩壁表面泛起一层细微的、锈红色的涟漪。
涟漪逐渐扩散淡化，像滴入湖面的一滴红墨水。
金羯异能法拉第笼，可以改变空气的物理和电磁属性，从而屏蔽辐射，保护队伍不受射线侵蚀。
夏芒在江明野硬如铁的手臂下艰难转头狐疑搜寻，看到了那个刚刚在门外对自己面露怀疑的彪形大汉金羯——
以他为中心，正在释放某种奇怪的能量波，无形无色，但夏芒能清楚感知。那波纹如水波轻柔漫过，穿透自己时体内涌起一股暖流。舒适的同时，又勾起渴望更多的饥饿感。
没等夏芒思考出个所以然，身后响起金羯惊惶的提醒：“老大小心头顶！”
江明野和夏芒头顶的半截断墙，射线一来一去间在上面划出两道浅痕。
谁也没想到浅痕逐渐泛起黑红锈点，迅速连点成线往墙内钻。不过一个愣神，划痕处的墙壁已被从内到外完全锈蚀，下方几乎一人大小的墙砖瞬间脱落。
两人同时推开对方，向着相反方向翻滚闪避。
轰——
半面墙壁轰然坠落，碎成一堆砖石碎块。灰白尘烟四起，呈三角分布的几人一时都看不清彼此的现状。
“咳咳——咳咳咳——”
碎石堆抖动了一下，一只覆盖着黑色行动服的手臂猛地伸出，将几块较大的碎砖推开。江明野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撑起身，动作利落，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夏芒！报告情况！”
“还活着。”夏芒的声音从烟尘弥漫的另一侧传来，带着点呛咳。
她左前方是堆着杂物的管架，右边是断墙摔碎的砖石。身上也被碎石砸了几下，好在防护服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只有手肘和膝盖传来迟钝的闷痛。
夏芒挣扎站起，透过两个箱子之间的空隙观察管架后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沉重的、如同铁锤敲朽木的脚步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摩擦声，由远及近，穿透广播的噪音和机器的轰鸣，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脚步声停住了，与夏芒仅一架之隔。
空隙被一团阴影填满，比视觉先一步反应过来的是嗅觉——甜腥铁锈混杂着机油**的酸臭和金属被强酸腐蚀后的刺鼻气息从管架那侧飘来，像极了陈旧伤口化脓的味道，又像是大量血液在密闭空间里干涸发馊的死亡气息。
这股味道粘稠得如同实质，即使防护面罩也无法完全隔绝，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直冲脑髓。夏芒胃里翻江倒海，想去捂嘴却被面罩挡住，只得死死咬住下唇。
下一秒，她的呼吸陡然停滞——
空隙中露出了一只非人的眼睛，浑浊眼白边缘布满蛛网般的锈红色纹路。不同于用眼过度产生的红血丝，这只眼睛中的红纹是立体凸起、粗糙不平的。
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正从四周向瞳孔侵蚀。
那眼神空洞、麻木，没有生机也没有痛苦，甚至没有发现闯入者的敌意，却足以让夏芒头皮发紧，瞳孔仿佛
“入口十点方向出现灵体，夏芒我听见你还在喘气，注意隐蔽我来解决。陶狰接应金羯掩护。金蜗路线图速度速度！能不能把你的蜗速提高到牛速？”
耳边传来江明野戏谑而又沉稳的声音，夏芒一个激灵，她紧盯着那只眼睛，无声后退两步。
碎石堆后伸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管架旁的庞然大物，食指弯曲勾住扳机。
“上料029，工作效率即将低于警戒值，请立即修正。” 冰冷的广播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像一道无形的鞭子抽打下来，也像威严判官扔下的令签。
这道广播如同触发了某种诡异指令，江明野指尖松开，狐疑地望向灵体方向。
法拉第笼是一个由金属或者良导体形成的笼子，可以防止电磁场进入或逃脱。外壳接地的法拉第笼可以有效地隔绝笼体内外的电场和电磁波干扰，这叫做“静电屏蔽”。【以上出自百度百科】
生活中应用比如高压带电作业操作员的防护服，电器的金属接地外壳，还有在开车时如果碰到掉落在附近的电线一定不能贸然开门下车，待在车里由于法拉第笼原理不会被电击，但下车就会产生跨步电压。
安全小常识非知识科普，不严谨处请包容指正(￣▽￣)"peace and saf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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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锈蚀工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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