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记忆号(4): 邪门蛇袭恨
“收——”一道熟悉的女声窜入耳。
是珮欣!
柳舒绮也不知是否幻听,明眸一亮,期待愣愣。
一分又一秒,想象的声音未再出现,全身却开始不由自主左摇右晃起来。
地面一阵又一阵波动,从微弱到剧烈,持续不断。双耳和心脏承受着不得安生的痛苦,就同同一时间自家的四面八方都开启了近在咫尺的打地基打桩机折磨……
柳舒绮努力平稳住身形,灵魂也觉不可思议。
地震了?现在?活了快20年赶上的第一次!
地理上香城不是不是地震带吗!
离奇离谱离她远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蒙着口罩闷得难受,柳舒绮只感觉东倒西歪的,周围粉尘抖落似雪纷飞,要不是眼睛有用处,她真想眼罩来应付。
咚——
近在咫尺的撞门声,没来由心慌慌,慌忙远离。
啪咚——
堪堪退后一步,第二声石破天惊。
木门被撞出一个大窟窿,瞬间木屑飞溅,一根根针般弹射到她的手背衣裤,伤口不深不大,却刺痒难耐。
柳舒绮无暇他顾。玉片银屑在暖黄光晕里闪闪飞舞,神秘得无以复加。她鼓睛眼前,是那头似曾相识的可怖,可能由珮欣召唤来的蟒蛇。
此刻,它情绪显然很差很坏很变态,狂乱狂暴猛龙过江一般,比成百上千的脱水鱼群闹腾得都颠。手电光扫过,冰寒竖瞳阴云笼罩,又迸射出嗜血魔性的绿光。
柳舒绮大脑彻底不转了,她只知道蛇几乎无视力,靠热源捕猎。
此刻,蛇身两寸处正卡在荆棘般的木门间,两条木刺几乎贯穿其间,各种碎刺倒刺割破皮肉,裂开道道血口。
蛇头极力且疯狂挣扎,嘶嘶狰狞,丝毫不为这断头台的疼痛折腰。
它这般激动,柳舒绮就激动不起来了。她没像见到飞天大蟑螂、入室偷香小蜜蜂那般惊天动地得大叫妈妈和救命,她成长了!
实际上,她体似筛糠,忘记这天地也在颤栗。
阴森森的蛇头渗得她毛骨悚然,两颗尖利长牙大有不咬死人不罢休的怨念,它扭来扭去越离越近,带出的腥臭粘液即便再套上十层口罩都不能止消犯恶心的冲动。
造孽啊——不忍直视,直觉告诉她,不逃就站等被生吞吧!
艰难挪移遮挡小窗的储物柜,偏偏地震三番两次搞破坏,每每努力功成就功亏一篑。
埋怨时察觉正在复刻金毛扑街仔的诡异步伐,柳舒绮莫名好笑,又笑不出来。
下一秒,柜子一倒,肩膀一顶,腿脚一滑,左手一甩,冷不防就要摸到蛇精大口,拔凉拔凉的心肝脾肺肾。
……
窗外通向美丽的后花园,小窗宽度足够通过人,何况柳舒绮这般苗条。
下落高度五米多,或许不至于死,但受伤骨折残废估计在所难免……
万万没想到,跳马跳伞跳风跳大神都没试过,跳楼倒是赶上了新鲜日程……还是势在必行的行动事项……
她不想,她恨!叶头子这死人乌鸦嘴!
可不跳的话,要么把蛇杀了?……要命!救命!……
争分夺秒,以防万一。柳舒绮此时屁股已架在窗台,小腿在空中勉强地自由舒展,做着勇气大爆发的心理建设。
转头叹气,那怪蛇依旧狂躁嘶哑,拼命扭摆,冲撞动作着,似乎以搏尽无悔来作青春号召。光点对上疯癫耸人的眸光,隐约泛着三分睿智和七分的志在必得……
轰——的哧啦声,门框扯烂了。
(她脑海自动闪现门外蛇尾巧力拍打、挤压突破与合页炸裂的画面。)
砰——随即沉重闷声一下提神醒脑。是受力点作用不均衡,又或许大蛇力量透了支,大门直直倒下砸倒蛇头,顿时血色蔓延扭曲。
我的天!!!!!
柳舒绮惊魂未定不可置信,一动不动抓实手电筒照看。
它应该死了吧?可喜可贺不用跳楼了!
转念又想,大家都是苍茫大地的生灵,现在一条生命在眼前流逝黯淡,好人做到底,且为这头怪蛇默哀三分钟吧!
开始撒播爱的祷告,只听吱吱嘎嘎,门下压垮的它兴许还未死透,在做最后的苟延残喘。
她眨两下眼,犹豫着等动静结束后再祈愿往生极乐。
咻——蛇头猛带起大门突兀惊立起,眼神锁定,携着淋淋骨肉凶光袭来。
——哇啦啦老天爷——
柳舒绮大惊失色,忍无可忍,惊声尖叫。
在怪蛇扑咬过来之际,她开伞蹬腿屁颠一气呵成,丝滑飘柔,动作满分。
扑哒、哒——
天上掉下的不只有她,随之而来是几块玻璃碎渣。
夜色浓浓,柳舒绮以为自己免不了扭伤和阴暗爬行。万万没想到好运天使还是眷顾自己的,恰好落在橡胶充气等身比的大马背上,毫发无损。
感谢天感谢地(屈膝鞠躬礼)、感谢园林师傅(屈膝鞠躬礼)、感谢您(屈膝鞠躬礼),亲爱的白马公主殿下,粉色蝴蝶结和你超配的。(注:以上全在柳舒绮的一念之间,实际上她光想不做。)
拾起跌落的手电,往上一照,卡壳在窗边的蛇垂头吐舌,透着无尽怨毒。
……
心想: 怪蛇,又不是我害得你如此,相反,老娘我还发好心,没一开始就手把容量8.5加仑的红A铁挽胶桶盖你大头上就很给面子了!
心累余悸,以防万一,先拜拜了您。
拄着雨伞,扯下护膝毛巾和湿口罩,将毛巾叠放在观赏石上。擤了擤鼻涕,口罩文明礼貌放口袋里。
快步离开现场。
锦绣花园拱形长廊前,柳舒绮如无头苍蝇一时不知去往何处。
天旋地转的震动完全没停歇的意思。
找珮欣! 一定要找到珮欣!
无所畏惧,反正横竖一死,没见到珮欣就无法安心。
摇摇晃晃又踏上那死寂一片的老路,推想这种震法他们还窝在屋内的机率。
见鬼吗?蛇鬼?
万万没想到,狭路又逢那怪蛇。
只是,它看起来毫发无伤,健健康康。蜷在大厅中央,嘶嘶嘶吐舌,眼神和先前的大相径庭,表现得乖巧稳定。
难道不止一条蛇?
不会是幻觉吧?
柳舒绮忍住揉眼的冲动,心中暗叫不好,热源带着光源,这不明晃晃给大蛇送餐来着,要死啊。
缓缓蹲下,轻轻把手电筒放在地上,要继续保持光感。一边往大门轻挪脚步,一边留意蛇的动向。可蛇的反应奇快,雷霆万钧之势冲向的柳舒绮。她惊!她跑,她恨死腿快不了。
啪——咻——不知怎撞得她一个抛颠空翻,见她滑滑梯似从蛇头溜到蛇尾,然后哎哟就一个屁股蹲。
柳舒绮只觉忽的一道破风残影,身体短暂出走,回神方发觉已被牢牢捆绞,不得动弹。
风吹芫茜——衰到贴地。
紧闭双眼,阿弥陀佛。
直到发觉好似翩翩起舞重心不稳,紧绷的外力已荡然无存。
——???
恐怖怪蛇无影无踪。
她拍拍衣服找回精神。抬眼,黄家大厅泛着暖黄、青绿、墨绿、浅红、天青、金褐等如梦似幻的柔光,像闪闪汇集了几百只萤火虫,仿若置身仲夏夜之梦的童话仙境。抬眼天花板也化作夜空的星罗棋布,美妙旋律是流星雨划过。
伸手触及,那一抹橙光化作雪绒花,星散诡谲,丝丝凉,缕缕暖。
心跳不减,神摇意夺被眼前一幕所震撼,这些她从未见过的浪漫。
“睇来你好中意。”熟悉的声音打断回味中的柳舒绮。
楼上,利落上扬的眉下凤眼威仪,高挺精致的鼻映红唇皓齿。此刻脱去了宴席上木槿紫夹袄旗袍,换上纯黑修身皮衣裤,更显高挑霸气。那齐肩优雅的长大卷也变成清爽的蜈蚣辫。
“宝果同学,你点解仲系呢度?”柳舒绮略显惊讶问道。
“同学一场,见死不救唔系我作风。你够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喇。”陈宝果轻笑,诚恳温和,还是那样值得信赖的学生会会长。
“你系一个人单枪匹马来?我以为你会通知警方支援。”柳舒绮故意这么问。
“我有叫人,但系佢哋入到来就全部失去联络,冇哂行踪唔知点解。”
……
“嗯!系咧,宝果同学你有冇见到珮欣吖?”
“系。依家你快上来!珮欣唔舒服休息紧。无喇喇居然地震,我哋要合力将佢担出屋外先。”
“好啊!”柳舒绮扶着楼梯把手,小碎步尚算迅速地来到陈宝果跟前。两人一打照面,便安静默契的一同进入黄珮欣所在那屋。
屋内偏暗,烟雾缭绕,不呛鼻但呛眼 。床头柜一盏照明灯忽明又忽暗,房内瞬间是黑魆魆又亮堂堂,严丝合缝配合这地震频率,柳舒绮默默哀叹。
“好似停电,你去攞盏灯,我够大力嚟揹佢落楼梯先。”陈宝果说。
“OK!”柳舒绮应下。
床上,黄珮欣正闭眼打坐。
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嘴唇紧抿,脊背挺直。并未理会来人。
柳舒绮拿起灯转过头,登时瞳孔散大。
刚刚恍若隔世的喜悦相逢只让她聚焦于珮欣的面容,看她呼吸自然老样子,便暗自庆幸一番。全没注意到珮欣肚腹四边围成格格不入的黑与白。
兩圈相连紧密的人头汇成大小圆周,皆面朝圆心的黄珮欣。
有的还那般鲜活,有的皮肉渐溶露骨,有的已成生物头骨标本。
柳舒绮侧边一瞥,首当其冲就看到一张熟悉的工人姐姐的脸,想必当时她全不知情没有逃跑,还在黄宅忙活其他事。还有那些马仔……他们皆白眼相看,龇牙裂嘴。其中一个,是那位大人身板天真无邪爱唱歌的小弟弟,眼角泪花卡在面颊似迷宫密布的黑纹烙印上……
“哇啊!”低鸣痉挛,陈宝果同学安抚性拍了拍柳舒绮的背,不想竟吓到怔怔的她。
“唔驶惊,呢个系珮欣同学嘅传家秘法。虽然仪式做法睇落去好牙烟得人惊,但另一角度都叫为民除害无伤大雅嘅。”俏皮清脆声中缥缈着神秘莫测。
……?
“你知道?可唔可以同我讲少少件事,嘅嘢?”柳舒绮喏喏问道。
“当然!呢个法门叫抻念师。大概功能就系操纵动物神志。一旦受施术者驱役,便无可挽回终身为奴。得此法,高階者只稍起念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左右大局。有道是抻念有成,长驱直入,归同不灭,覆水难收,法则天地,天秤我手。木偶人会表示,傀儡师真系——小巫见大巫。”
陈宝果比柳舒绮身高一截,说时微微垂头,眼角含着一抹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嗯、嗯,多谢宝果同学。我比较愚钝,但大致都听明白咗啲啲。”
柳舒绮又补充道:“珮欣依家好辛苦,法门会损耗施术者?睇落去唔多清明,阴邪有余。”
“依家一颗颗人头系度,都系一条条人命嚟!事情究竟系点?人孰无过,草菅人命断不可取。我真系,真系唔相信珮欣会杀人!”
“仲有,你係警察世家,依家呢二十余起嘅人命关天,系冇花冇假嘅大案要案,你会点做?”
“呢件事除咗我哋涉事者几位,唔会再有人知。我发誓唔会对任何人透露任何信息,如有违背不得好死。”陈宝果正色庄严,右手的大小拇指挨扣,其余三指合并朝天。
……
柳舒绮咽了咽唾沫,感觉要被折磨疯了,她不明白,她什么也想不了,只想现在在地震中上蹿下跳,发泄到精疲力尽,然后一觉醒来,发觉这只是乱七八糟一场梦。
压制焦躁不安,她随口问:“我好好奇,点解得个头颅,佢哋嘅身体都去咗边?”
“紧仲驶问?陈大小姐嘅杰作你唔系亲眼睇见咩!”一把浑厚男声跳入耳蜗。
叶头子颀长的身影就在门口,斜倚在门框痞笑。
“你哋姑娘仔好似冇安好心呀!”
柳舒绮懊恼,暗想这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可别间接害得珮欣走火入魔。
“冇安好心?你黄鼠狼话自己咩?真系唱戏敲铜盆——唔着调!请你即扯!”柳舒绮冷声开口。
“背语系几叻,却系木独佬!我真系替契仔同乖孙喊屈呐,有个杀人唔眨眼嘅衰鬼同学!”
叶头子手指着柳舒绮。
柳舒绮:……?
“你就戆居居好大命,仲未成为下一个冤死鬼。”
“噢,宝贝果果来,不妨同哥哥再分享一下你折回黄家期间做嘅大功德?”他大手一转,挑动食指,对着陈宝果做勾引动作。
陈宝果面色如常,隐隐绽放出洋洋红光,即便有矛头对准了自己。
“混淆视听,清者自清。舒绮同学,依家无关是非对错,当务之急系保证珮欣嘅安危。有啲事就待珮欣通畅清醒后见分晓喇。”
“好好好,拖延时间等我哋真正嘅摄魂抻念传人陈宝果小姐功力更上一层楼。你话我哋会成为有价值嘅走狗?定系练手嘅沙包?横掂结果都系茅厕里开铺——隔屎(死)不远。”叶头子同步晃晃头,吐吐舌,摆摆手,像多动症发作。他的身板倒是在大家都因地动磕绊时,还能保持不动如山,柱天踏地。
柳舒绮觉得双方好像都在理,又都可疑……只恨自己不是侦探小说中的福尔摩斯。倒有忽而末世,赴而磨死的直觉。
本来和珮欣一起顺顺畅畅庆生有多好……现在只怕任何的行差踏错都会害惨她……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耳朵虚设的杨广,魔怔白痴晋安帝,死溺粪坑晋景公。叫花子做皇帝——不知怎好!
“就紧问你喇,黄德荣我契仔,你将佢抻念重塑成番狗仔,依家佢就瘟瘟沌沌系张床下底。系唔系呀?”
对哦!一语惊醒梦中人,柳舒绮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结合珮欣和叶头子之前所说的,确有传家宝,但是什么不明确。
如果抻念术就是传家宝,属黄伯父抑或黄伯母持有。假设黄伯父习得了抻念术,他所习年月可不是一年半载,情况便不至于此。
黄伯母病重,住院半年多一直昏迷不醒。设想她是,她曾提前委托或告知父女,观如今,珮欣早已悉得传承。但那时为何不在我俩落单时对叶头子用?就算不欲牵扯无辜,那也不对,珮欣一向自信得张扬跋扈,她之前的难过和绝望不是装的,她没有底气。如果说在这短短功夫,她就突然觉醒一口气大杀四方,那未免太一蹴而就了。
所以,正如叶头子所说,大概率陈宝果才是抻念传人,她确实了如指掌。可她为何不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跟我解答?叶头子好像也很了解此术法,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柳舒绮自知蝼蚁之躯,但她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于是立刻掀开床单,撑手伏低身,果然,床底有一只小哈巴狗瑟缩着!
是第一次见到,更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间房。她不得不信,软塌塌瘫坐地上,双眼通红地望着陈宝果,像是质问。
“恶胜佛,你真系有火眼金睛嘅神通喔。哈哈真系得意。嗯,唔玩喇,我想瞓觉。”陈宝果本就美艳,此刻亦正亦邪的笑容似天真幼稚,似老谋深算;似傲雪寒梅,似浮花浪蕊;似日月丽天,似昙花一现……千变万化最是动人心弦。
柳舒绮一时呆愣,一半为真相毕露的不知所措,一半为蛇蝎心肠的美人心计。
突然,房间亮起白炽。地震不再,她右眼直跳,好一阵耳鸣,好似如梦初醒。
“估唔到,仲以为要等天光吖,真系多得我嘅大福星绮绮你。”
柳舒绮闻言转头,见黄珮欣睁开眼,嘴上挂着一抹邪气的笑。
一颗颗头颅在她左右掐诀下原位快速自转,尽数燃起幽幽绿火,又顷刻灰飞烟灭。
空气飘扬着骨灰尘粉的焦味,是集体意识撒播的不甘怨咒,一点点快速流窜聚拢成一团蘑菇云,最后形成床一般大的菜罩子,一个泰山压顶将黄珮欣牢牢遮盖住。一时,床那头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灰扑扑,像极了黑白电视机的屏幕画风。
三人不语,紧密关注着其中人。黄珮欣安坐不动,六七轮喘息后,嘴唇翕动:“收——”。一股奇异的似曾相识撞入柳舒绮的眼波,愣怔中,圆弧形菜罩子的内内外外,开始闪现壁球大小的凹凸不平,此起彼伏,就像一拳一拳挨着揍,那厚重的黑灰色也逐渐转淡。
黄珮欣七窍似召唤出电锯一把把劈斩而上,负隅顽抗下的力量终究溃不成军,一缕缕怨念像被残风吹散,没飘多远,又纷纷纳入她的眼中,耳内,鼻腔,口腹。
直到一尘不染的她乍现精光,餍足贪婪跃上嘴角。
尘埃落定。
柳舒绮汗毛倒竖,冷汗淋漓,明明已经不地震了,却还是踉踉跄跄站不稳;气血上涌,泪水盈眶,明明重要的她已经清醒无碍,却还是怅然若失恨别离……
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个有点胆小,一声响雷就抱头惊叫泪汪汪震惊教室的珮欣同学;
那个非常仁慈,义工服务长者探访热心捐助要节衣缩食的黄大小姐;
那个友善体贴,纵使自己受苦委屈也毫无怨言不以为意的最好队长;
那个独一无二,天真烂漫聪明伶俐活泼开朗勇敢善良的知音闺蜜;好像都不见了……
好像每个神经细胞都不轻松,都在为散尽的回忆哀悼沉痛,黄珮欣,为什么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就消失不见了……
真的?她就这么成了什么破抻念的傀儡?
“你唔系珮欣,一模一样,但我知,你就系流嘅!还畀我之前嘅珮欣!陈宝果——点解要害人…衰人…”柳舒绮目光剜去,最后的语调诚如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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