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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躬身之规

正当李昭明沉浸在那女子的赞誉声中,却听到一声明朗的轻笑,似是有意附和窗外之语:“大人果然不负重望!”

李昭明闻声,躬身急答:“下官惶恐!侯爷谬赞,全赖圣上恩德,下官岂敢居功。”

窗外清风徐来,裴瑾敛去调笑之意,面上沉静如水:“不必过谦。刺史大人——这出戏,看得如何?”

话音方落,李昭明躬身垂首之姿骤然一顿,悄然抬眼睇看其面。只见裴瑾双目如渊,喜怒难辨。

李昭明掌心沁汗,终究难测其意,复又垂首,默然如哑。

檐下风铃轻晃,室内静如死水。良久,裴瑾忽而轻叹,回首看向李昭明:“此番本侯前来,为的是贵公子的官司,而那女子亦应是为这官司而来。”

李昭明闻之,愈发疑惑,不禁启声问道:“何故侯爷远在江州,便知下官府衙后门处有为这官司而来的女子......?”

甫话一出,李昭明便惊觉冲撞,冷汗沁背。僵立如木,只待裴瑾回言。

裴瑾却浑不在意,只笑言道:“汝便当本侯有这通天的本事吧。”

说罢,便不再瞧窗外聒噪之景,转而将目光投向李昭明。接着话峰一转:“刺史大人,适才亦在观察那女子,汝觉得那女子如何?”

接连的无意转换话题,让李昭明有些招架不住。心中暗自思量:“这女子如何?这是何意?”

他喉间发紧,凝神细观窗外人影,终答道:“此女虽赞誉下官,颇有些嘴上功夫,或有阿谀奉承之嫌...”

李昭明虽此前也随侯爷关注府衙外一幕,但方才之举因时时揣度眼前人的心思,并未有几分留意在那女子身上,只觉得这女子赞誉颇受用,却不免有讨好之嫌。

此刻在侯爷询问下,再细瞧去,却比方才多一些感触来。这便向侯爷表述起来:“此女虽衣着麻布,却难掩其清秀气质,虽一介布衣,骨子里却自酝几分胆量和傲气。”说时,他带有几分欣赏的神色,语气中不自觉祥和了几分。

侯爷闻之,眉眼紧锁,不解道:“何以见得其有胆量和傲气?”

李昭明定了定神,答道:“这女子说话洪亮如钟,句句爽利且不怯场,非是寻常妇人扭捏之态。更奇的是她虽跪地求告,脊梁却挺得笔直如松,双目不躲不闪,直盯所求之人。这般不卑不亢的做派,便是许多男子都难做到,难为她一介女子竟有这般胆魄和气度。”

如此说来,李大人亦是欣赏于她这份难能可贵的品格?”侯爷此言一出,阔步迈向案几,掌心重重按上桌沿。他抓起茶盏,指尖因力道过猛而发白,掀杯盖时“叮”的一声脆响,似要震碎满室寂静。

李昭明本欲再赞言几句,却见侯爷忽而异常之举,顿时心神一顿,只哑然的躬身垂首。

忽而,他倏然转身问道:“此时那女子应是被带进府衙了吧?”

李昭明忙偏头觑向窗外,果然街巷空寂。他咽了咽干涩的喉,答道:“应是入府衙内了。”

侯爷忽问:“当初本侯走的急,问责这官司时,可留意有个叫吴良庸的,在汝府上任何职?何故牵扯其中?”

吴良镛?听此名字甚是陌生,却似曾听闻,李昭明眉头紧皱,思索这陌生名字的出处,却因眼前人的追问,思绪一时纷乱。

正欲无奈垂首回禀,女子所为的到底为何人。

侯爷却似洞察其窘境,道:“记不起倒也无妨,左不过那女子已到府衙,必是会陈述缘由,我们且去旁厅候着,答案自会揭晓!”说罢目光示意李昭明引路。

李昭明闻之,当下便领侯爷下了阁楼,朝府衙厢房而去。

此时韩文舒已被领进了府衙院内。她自进入这巍峨的大门伊始,便心无旁骛的尾随这男子。

绕过九曲回廊,穿过朱漆大门,又经过了两扇拱门,便来到了一处长长的石铺过道。

此时她虽并未左右打量,却能从眼角余光扫到一些气氛——这官家建筑肃穆规整,却让韩文舒无端的不适起来。

她总觉得踏入此地,似是踏入了一座无形的牢笼,莫名的一股压抑气息扑鼻而来,更怪道的是那旷日已久的发霉腐草味又尾随而至,直至灌入这鼻孔中。

她愈发思量起这霉味从何而来,往日在那穷乡僻壤之地,闻得这味便以为是地方不洁。何以如今进了这官府衙役这味道却又扑面而来?且这府衙内规整洁净,不似产生霉味之地...

正暗忖间,忽撞上一堵“墙”。正说这男子已将韩文舒带进了这府衙正厅前止步,欲行交代一番。转身之际,谁料这女子却自行撞了上来。

一时之间,二人皆怔愣了一瞬,韩文舒蹙眉,后退至半步,顷刻躬身低头道,“大人恕罪,草民无意冲撞大人。”

这男子本知眼前之人虽一副少年着装,却系一女子。猛然一撞,不免有几分尴尬,脸色顿时绯红一片。

闻得女子躬身恕罪,他即刻缓了缓神,以袖掩唇轻咳一声,方道:

“姑...汝可在此暂候,吾去禀报刺史大人,且吾非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说罢,不等韩文舒做出反应,便径直离去。徒留韩文舒在厅前躬身垂首,怔然伫立。

待那男子身影消失在回廊处,其才眼皮上掀,再见四周无人,故才挺直了背脊,方敢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来。

只说府衙大厅前对应的是仪门,东向是吏部礼房,西向则是兵刑工房,皆是四间厢房排列。

此时再看向那对向的仪门,与先前在府衙外的朱门截然不同,巍峨气派了不少。

韩文舒一时疑惑,这厢房内此时皆是寂静无人之状,莫非值此正是官家休沐之日,思及此,其不禁纳罕,这朝代官员竟也有休沐之制,倒与后世相似。

韩文舒见四周无人,正欲再打量一番这古时的府衙构造,却想起此番前来并非是游赏观摩,眼下是为父亲官司的底细而来。

思及此便收敛了四处张望的姿态,转身看向府衙大厅,侧身探头向内张望,内中亦是空无一人。

她收回张望的目光,在门前无措站立。

“前方是何人?”正在默然之际,东向吏房巷陌处走来一人。

其着绸缎暗朱色长衫,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年纪,蓄着山羊胡,细长深邃眼,脸皮蜡黄,却神情坚毅。音量不大,却低沉有力。

韩文舒见来人气质皆像为官者,自暗忖此衣着气度必是刺史无疑。当下双膝触地,双手紧扣地面,铿锵有力道:“草民见过大人!”

那年长者正踱步而来,忽闻清脆洪亮之音划破肃静,且气势逼人,着实惊愣了一瞬。

再见那跪地行大礼的样子颇为滑稽,转瞬引其想大笑。但念及暗房里的两人,终究忍住了笑意,嘴角微扬又压住,只缓和声调道:“起来回话便是。”

韩文舒闻言谢过,利落起身,双手拍了拍膝上尘土。跨门而入的官员闻声回首,见她这般市井举动,眉梢微蹙,却终是摇头轻笑,转身朝大厅而去。

韩文舒尾随入内,抬眼望去——厅内匾牌高悬“明镜高悬”四字,主座空置,高台如云,案牍如山。那官员却径自走向侧位落座。

韩文舒心下一沉:刺史断案,怎会避主座如避锋芒?当下躬身垂首,恭敬道:“敢问大人可是扬州刺史?”

“吾乃刺史大人的主簿,暂代大人处理此事。敢问阁下有何要事?”解释了其人的疑惑,主簿整理了衣袍,这才目光锁向堂前之人。

韩文舒颔首,当下向主簿大人陈述起父亲的官司。

主簿来此询问前,已被刺史大人提前告知,眼前之人是为父亲的官司而来。

但时间紧迫,其也只匆匆提及其是为其父可能牵涉反诗罪的官司,至于其父是何身份,并未详说。此番前来便是厘清这女子父亲是何人。

要说为何对此人身份多费神,无非是为此时正在暗厢旁厅的男子一个交代。至于其为何对此事煞费心机,刺史与他皆是一头雾水,只说照其吩咐行事便是。

“家父是去年腊月到府上担任的教书先生,只两月余前,家里收到一则噩耗,说家父牵扯到一桩反诗罪的官司中,只求大人明察,像草民这样的寒门书生,如何便会有悖逆之心,如何便因此蒙冤获罪。”言罢,韩文舒垂首静候主簿裁断。

主簿听闻,暗忖此事棘手。

这反诗罪本涉及刺史宗亲,案发后大人急召商议,唯恐消息外泄惊动圣听。当日入狱的宗亲子弟心绪不安,皆因府中封锁风声,唯亲信知晓内情。独这教书夫子凭空涉案,原非意料之中。

此案如何定夺,尚未等侯爷示下,何来给眼前人答复!

“此案干系重大,非我能私议。待案情明朗,自有定论,这几日...不便...”

韩文舒见其有意推脱,目光倏然冷冽,当即掷地有声道:

“大人!非草民不识礼数,实乃情急无奈!家母因父蒙冤,近日咳血不止,若再不知案情进展,恐熬不过这旬日!只求大人通融,告知家父所涉何罪,案底何罚!若得此言,草民立誓不再踏足此地!”

她深知府衙难进,盘缠将尽,若今日不得消息,下次再无机会,她有意将家里情形说严重一些。

“好一个伶牙俐嘴!”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便听得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其声音中透着一股威慑力,直令正伏跪在地的韩文舒浑身一颤。她茫然直起身,只见来人下颌如刀裁,鹰眸灼灼似寒星,竟似能洞察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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