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晓,江容澜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
昨夜睡得早,今日醒得也早。
她抬起手臂摸了摸一旁,却发现是空的,猛然睁眼。
江容澜坐起来,环顾屋内,却不见宓盈的身影,便唤了几声。
这时,屋门被推开,宓盈端着一盆水走进来,笑盈盈道:“小姐,你醒了,奴婢伺候你洗漱。”
江容澜从床上下来,捋了捋头发,走到水盆前,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淡淡一笑,闭眼将脸浸入水中。
一刻钟过后,她洗漱完坐在了铜镜前。
翠环推门而入,笑意盈盈,说要帮她梳个新发髻,绝对衬她的倾城容颜。
宓盈与江容澜彼此瞅了一眼。
她怎么敢劳烦翠环姐姐亲自动手,还是她给小姐梳头吧,她亦学了不少新的发髻。
“还是我来吧,你去把水倒了。”翠环夺过梳子,洋洋得意地瞅着她。
宓盈撇嘴,看向江容澜。
江容澜轻轻点头,宓盈白了翠环一眼,不情愿地端起水盆朝屋外走去。
翠环暗暗勾了勾嘴角,扭头笑语嫣然:“江娘子,奴婢今日给您梳一个当下汴京女子最时兴的发髻。”
江容澜打了个哈欠,轻轻点头。
翠环见状,直接上手。
起先,江容澜没发现不对劲,直到翠环将剩余的头发盘起,她才反应过来。
“拆开。”她沉着脸道。
什么?
翠环疑问。
江娘子不喜欢这个发髻?
这可是当下……
这可是当下命妇最时兴的发髻。
江容澜沉着脸,她若是梳了这个发髻,便是默认了这门婚事,那可不行。
“拆开。”她又重复了一遍。
翠环愕然:“江娘子,您……您……您毕竟也跟陛下拜过天地了,梳这个发髻也没什么的!”
没什么?
江容澜冷哼一声,起身将盘上的头发拆下来。
她怕不是想以此来讨好陛下吧?
三年前的成亲算什么?
如今册封礼一日未到,她便一日是未出阁女子。
“翠环,莫要再耍这些小心思。”她厉色道。
翠环扑通跪地,连连认错。
是她一时糊涂,望江娘子勿怪。
江容澜斜睨,又瞥向别处,让她下去,唤宓盈给她梳头。
贺桦衍派来的人,得时刻提防。
宓盈兴高采烈地踏进屋子,白了翠环一眼,夺过梳子,迈着小碎步,走至江容澜身后。
翠环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瞥了主仆二人一眼,咬了咬唇。
这个江娘子,真是不好忽悠。
宓盈拆开了江容澜的发髻,重新梳了头发,插上了两根玉蝴蝶簪子,将金耳坠摘下,换了一副白玉耳坠。
她仔细瞧了瞧,问江容澜今儿想穿哪身衣裙?
“天儿热了,把那身碧绿色的襦裙拿出来吧,不穿大袖衫了。”江容澜对着镜子,一边欣赏自己的发髻一边道。
宓盈应着,打开衣柜翻找着,抽出那身碧绿色襦裙给江容澜换上。
这颜色与她今日的发饰十分相配。
江容澜莞尔一笑,转了一圈。
“我家小姐倾国倾城,是大宁第一美人儿,穿什么都美!”宓盈咧嘴笑道。
江容澜抬手敲了一下宓盈的鼻尖。
这丫头嘴巴像是抹了蜜,齁甜。
“小姐愉悦便好!”宓盈傻笑着,“我觉得小姐的脸蛋儿不够红,再抹一些胭脂吧!”
她拿起胭脂盒,用手指沾了一点,作势要往江容澜脸上抹。
江容澜连忙躲开,二人在屋内你追我赶,嬉笑声不断。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嚷嚷声,二人停住,眨了眨眼。
江容澜微微蹙眉。
院子里怎么了?怎么听起来有好多人在嚷嚷什么?
“小姐莫慌,奴婢出去看看!”宓盈说罢,欲离开屋子。
江容澜跟上她:“一起吧,我也正好去院子里做一做五禽戏。”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站在正殿门口,望眼放去,目瞪口呆。
只见一群内侍扛着竹竿、梯子、铁丝等,爬上了椒房殿的宫墙。
仔细一看,正中间站着的正是御前内监康谷德。
康谷德瞧见了江容澜,连忙上前,恭敬道:“江娘子,奴婢们吵到你了?实在是陛下催得紧,还望江娘子见谅。”
江容澜怔然,记得那时进宫伴读,康谷德还是宗学的小太监,如今已经是御前内监了。
她感叹一声,寒暄几句,问他陛下这是作甚?
康谷德顿了顿,展露笑脸。
朝臣们十分反对陛下立她为后,陛下担心她的安危,便命人在椒房殿的宫墙上插上削尖的竹竿,再用铁丝缠起来,防止他们派人行刺她。
“陛下的良苦用心,江娘子可明白?”
宓盈耷拉着眼。
康公公管这叫……保护?
江容澜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她环顾四周,内心轻笑,这是有多怕她跑了?
不过,贺桦衍随意吧,她压根没打算翻墙逃走。
任由他加高围墙,也不会耽误她逃离皇宫。
忽然,门口传来呵斥声。
江容澜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的侍卫正在查验送水的宫人和水车,还有水桶里面,不放过任何地方。
她睁大双眸:“康公公,他们这是……”
康谷德扭头瞅了一眼,说是陛下吩咐,以后出入椒房殿的宫人和水车等都要仔细查看,生怕有心怀不轨之人混进去。
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什么!
江容澜身子一抖,险些摔倒,幸好被宓盈扶住了,她垂下眼眸。
“他可……真好,呵……”
这不是把她的后路断了吗?本想躲在水桶里跟着马车溜出宫,如今这办法是不成了。
贺桦衍当真很辣。
“我们陛下心里只有江娘子,他昨儿个还训斥了让他选秀的赵大人和王大人。”康谷德感叹,“江娘子与陛下青梅竹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容澜苦笑,忽然耳朵微动:“康公公,你方才说的赵大人和王大人是谁?”
康谷德解释,便是尚书令赵宏宵大人和刑部尚书王度之大人,王大人亦国舅爷,当今太后的亲弟弟。
江容澜回过神来,眯起双眸,原来是他们。
她记得三年前,赵宏宵想让他的小女儿做太子良娣,王度之则想让他的女儿做五皇子妃。
如今这二人怕是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攀附皇室,才反对贺桦衍立她为后的。
她想到这里,灵机一动,心里又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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