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一块橡皮擦突然砸在程小瑞的后脑勺上，发出“啪”的轻响。他绷紧了肩膀，手指在课桌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感觉到身后周明轩那充满恶意的目光，像毒蛇般黏在他的背上。
“喂，程公主，怎么不理人啊?”周明轩压低声音挑衅道。
程小瑞没有回头，只是将脊背挺得更直。然而第二块橡皮擦紧接着飞来，这次正中他的太阳穴，尖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猛地转头，却正好对上老师严厉的目光。
看了看他，又看周明轩，“干什么呢?不听课就给我出去!”老师重重拍了下讲台。周明轩立刻换上无辜的表情：
“老师，程小瑞说他要出去站着!”他笑嘻嘻地歪着头，朝程小瑞做了个鬼脸。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程小瑞抿紧嘴唇，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胡说什么呢?周明轩，”老师皱起眉头，“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小瑞这次月考又是年级前十，你呢?”
“切，就知道偏心。”周明轩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老师气得放下书，“给我出去站着!”周明轩满不在乎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站就站呗，没意思。”他经过赵大坤座位时，后者冲他挤眉弄眼，周明轩回敬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老师转向程小瑞时，语气缓和了许多：“小瑞啊，别管他们，专心学习。”
程小瑞点点头，胃部传来一阵绞痛。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前开始发黑。十分钟过去了，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伴随着阵阵恶心。他终于支撑不住，颤抖着举起手：“老师……我能去趟厕所吗?”
得到允许后，他弓着身子快步走向门口，因为头晕而低垂着头。刚踏出教室，他就撞上了一堵人墙——是被罚站的周明轩。
“妈的，你他妈不长眼啊?”周明轩嫌恶地推开他，“滚开啊!
程小瑞踉跄几步，胃里翻江倒海。他顾不上反驳，捂着嘴冲向厕所。身后传来周明轩恶毒的咒骂声，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教室里，赵大坤目睹了这一切，偷偷朝门口的周明轩比了个手势。片刻后，他夸张地举手：“老师，我也要去厕所!
“事真多!”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一出教室，赵大坤就原形毕露，和周明轩勾肩搭背地朝厕所走去。
“有烟没?憋死我了。”赵大坤搓着手指。
“昨天刚买的万宝路。”周明轩得意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两人嬉笑着走过走廊，恰好遇见赵大坤暗恋的女生。赵大坤立刻整理了下衣领，摆出自以为帅气的姿势：
“Hi，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女生嫌弃地“啧”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周明轩笑得直拍大腿：“操，你这表情，跟吃了屎似的!”
推开厕所门，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更令他们意外的是，程小瑞正趴在洗手台边干呕，瘦削的背影不住颤抖。
“哟，这谁啊?”周明轩夸张地捂住鼻子，“跑来孕吐了?”程小瑞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过他苍白的脸。他试图绕过两人离开，却被赵大坤一把扳住肩膀。
“你他妈装聋是不是?老子跟你说话呢!”赵大坤手上用力，指甲几乎要嵌入程小瑞的皮肉。
程小瑞挣脱他的钳制，转身要走，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路子亦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两人视线相接的一瞬间，程小瑞胃部又是一阵痉挛，他猛地推开路子亦，再次扑向洗手台干
呕起来。
“哈哈哈!路哥，他是不是嫌你恶心啊?”赵大坤笑得直拍大腿，“一见你就吐!
路子亦耸耸肩，目光却一直锁定在程小瑞身上：“有烟没?”
“刚好我们也是来抽烟的，”周明轩殷勤地递上烟盒，“万宝路，尝尝?”
路子亦接过烟，却没有立即点燃。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蜷缩在洗手台边的程小瑞：
“感觉不只是这样呢。”
“就他这傻逼?谁稀罕啊!”周明轩嗤笑一声，“碰巧遇上的，话说这不没下课吗?你怎么刚好也来厕所了？”
“这不一抬头你俩就不见了。”
两人笑嘻嘻的为路子亦点上烟。程小瑞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校服衬衫。他强撑着直起身，想要离开这个充满烟味和恶意的空间。
“谁让你走了?”赵大坤突然拽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程小瑞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湿滑的地砖上，手肘撞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呃!”他痛苦地蜷缩起来，要不是胃痛，他真想给这两人一个耳光。
路子亦瞳孔微缩，周明轩夸张地捂住嘴：“卧槽，坤哥，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怕什么?”赵大坤满不在乎地踢了踢程小瑞的小腿，“就这点伤，老子赔得起。他这条贱命，能值几个钱?”
“吵死了。”路子亦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厕所里顿时安静下来。他蹲下身，香烟在指间转动。程小瑞试图爬起来，却被路子亦用膝盖压住了衣角。路子亦将烟头凑近程小瑞的脸，
“别走嘛，有事找你。”他的手指抚过程小瑞冰凉的脸颊，最后停在太阳穴上轻轻摩挲。
程小瑞拍开他的手：“滚开……”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挣扎着向前爬去，却被路子亦拽着脚踝拖了回来。路子亦跨坐在他身上，朝他的脸吐出一口烟圈。程小瑞剧烈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拿来。”路子亦伸手，刘大坤连忙递上那包万宝路。
“你说，”路子亦用烟盒轻拍程小瑞的脸，“你长得这么好看，抽烟会是什么样子?”他抽出一支烟，强行塞进程小瑞因喘息而微张的唇间。
“松手！”程小瑞偏头吐掉香烟，“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子亦低笑一声，突然凑到他耳边：“把这包烟带在身上。放学后，教学楼后的小巷见。”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教导主任不会查你，但我们这一身烟味，被发现就不好办了。”
程小瑞猛地抬头，正对上路子亦深不见底的眼睛：“?路少爷今天是抽什么风?你被查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
“嘘……”路子亦的拇指按上他的喉结，另一只手中的烟头危险地靠近他的脖颈，“再动一下，脸上留了疤可不好看了。”
程小瑞能感觉到滚烫的烟头距离皮肤只有几毫米，他真想撕碎眼前这人。程小瑞咬紧牙关，最终一把夺过那包烟，用尽全力推开路子亦，跌跌撞撞地冲出厕所。
赵大坤一脸困惑：“路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从来不怕被查吗?”
路子亦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今天不一样，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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