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你疯了吗？！药房烧了，秘方没了，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周慕云的声音在火焰中扭曲，他狼狈地退到门边，衣袖已经被火星燎出焦黑的痕迹。
江晚晴站在火光中央，素白的旗袍被热浪掀起一角，面容却平静得可怕。
「谁告诉你……」她轻笑，「秘方在药房？」
江雨萱没有去码头。
她站在江公馆的庭院里，望着药房冲天的火光，指尖死死攥着那张符咒——「愿与萱，岁岁常相见」。
「姐姐……！」
她抬脚就要往里冲，却被管家死死拦住。
「二小姐！不能进去！火太大了——」
可江雨萱根本听不进去。她甩开管家的手，猩红的旗袍在热风中翻飞，像一只扑火的蝶。
就在她即将冲进火场的刹那——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浓烟中走了出来。
江晚晴的发髻散了，苍白的脸颊沾了灰，手里却稳稳提着那盏琉璃灯。灯罩已经碎裂，但里面的烛火竟还未熄灭，微弱的光芒映着她深邃的眉眼。
江雨萱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扑上去，紧紧抱住江晚晴，声音哽咽：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江晚晴单手搂住她，指腹擦过她的眼泪，低声道：
「慌什么？我说了会去找你。」
江雨萱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忽然笑了：
「可我没答应要等啊。」
下一秒，她踮起脚，吻住了江晚晴的唇。
水浇灭了药房的大火，而周慕云被人从废墟里拖出来时，已经昏迷不醒。
他的手里死死攥着一份烧焦的纸页——那是江晚晴故意留给他的「假秘方」，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一行小字：
「情毒无解，唯心可医。」
记者们蜂拥而至，镁光灯闪烁，第二天的报纸头条赫然写着：
「百乐门周老板夜闯江公馆，疑似窃取祖传秘方未遂！」
而江家姐妹，早已不见踪影。
黄浦江的夜风带着潮湿的凉意。
江雨萱靠在轮船的栏杆上，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上海灯火，轻声问：
「姐姐，我们以后去哪？」
江晚晴站在她身后，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淡淡道：
「你想去哪，就去哪。」
江雨萱转身，仰脸看她，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吗？」
江晚晴垂眸，唇角微扬：
「你说呢？」
江雨萱笑了，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道：
「我要姐姐亲口答应。」
江晚晴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好。」
真相与归宿
「姐姐。」
「嗯？」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江雨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胭脂盒，打开暗格——里面不是船票，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年幼的江雨萱被一个少女牵着，站在雪地里。少女提着琉璃灯，眉眼温柔。
「知道是你把我从雪地里带回来的。」
「知道你给我喝的药，是怕我生病。」
「知道……你爱我。」
江晚晴静静看着她，许久，才轻声道：
「那你呢？」
江雨萱凑近，吻住她的唇：
「我只要姐姐。」
「我们曾互相试探，互相算计，互相伤害……」
「但最终，我们选择了相爱。」
海浪轻摇，星光洒落。
江晚晴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忽然开口：
「雨萱。」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
江雨萱轻笑，指尖抵住她的唇：
「那我也认了。」
「毕竟——」
她仰头，吻上江晚晴的唇，声音融化在夜风里。
「我甘之如饴。」
许多年后，香港的一家小药铺悄然开张。
老板娘是个妩媚的女子，眼尾一颗泪痣，常穿猩红旗袍，坐在柜台后哼着苏州小调。
而里间，总有一位素白旗袍的女子低头碾药，药香袅袅，经年不散。
偶尔有熟客问起——
「老板娘，你家这安神汤，怎么和别处不一样？」
江雨萱便笑吟吟地答：
「因为呀……」
她望向里间那道身影，眉眼弯弯：
「这是我姐姐特制的——」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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