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又惊又喜,她的呼吸有些凝固,又难以置信地再三确认,“女士,您是要清场吗?不过有些服装需要根据您的尺码量体和试样,中间还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
“没问题,这一季度最新款的包和饰品,也都要了。”她淡然开口。
夏洛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您之前提到过的经典款的翻盖包,我会尽快帮您调货。”
“好。”缪予甯浅笑着。
她迅速而专业地回应,“请您跟我来。”
柜台的刷卡终端发出一声极微弱的低鸣。
夏洛特恭敬地将签购单递给她,收据单上印着一串的零。
“女士,都办好了,我们会安排专人,到时候会把这些商品送到您刚才指定的地点。”她笑容满面。
缪予甯随意地将收据扔进自己的帆布包中,仿佛在丢弃一张无用的废纸。
“我们今年会举办高级珠宝限量系列展览,希望您能来参加。”她诚挚地邀请着。
“当然,没问题。”
金色盘发的中年女销售错愕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好像发觉自己意外地看走了眼,损失了一笔大单。
缪予甯不再看她,脊背挺着笔直地走出大门。
她随后又在大卫·莫里斯,伦敦顶级定制珠宝商店里买了一整套由珍珠和钻石构造的手镯,戒指,耳环,项链。
整个系列的作品都像是为她量身打造。
她一件一件试戴着,举手投足中,无不彰显着高贵、雅致。
每一件珍珠首饰都散发着高贵与典雅的气息,与她内敛的气质相得益彰。
珍珠的饰品,和她身上的旗袍来说是最相配不过的了。
不会过分张扬,但足够静谧典雅。
她安然地摩挲着这些珍贵的饰品,很是满意。
随后,她再次刷卡,没有丝毫犹豫。
云层在天空中燃烧成熔金色和玫瑰紫。
半天下来,她刷掉了卡里的百万英镑,在别的店铺里买了些零碎的物件,又在离牛津街不远的瑰丽酒店开了一间两万五千英镑一晚的庄园套房。
各色顶级品牌的购物袋,防尘袋,鞋盒,珠宝盒半开,随意地散落在套房内。
她慵懒地像只猫一样,躺在床上细数着今天的战利品。
逛街逛得有些累,她不想再出去吃晚餐,于是滑动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定了道爱吃的鳝鱼焗饭送到了客房里。
她小口慢咽,享受着片刻独处的清静安宁。
油亮亮的米饭上,酱色浓郁的鳝鱼段蜷着身子,有一些绿葱丝和黄姜丝点缀在上面。
外卖做得并不比堂食差劲,米粒颗颗分明,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鳝鱼肉软嫩鲜甜,像豆腐一样入口即化,米香油润饱满,简直是绝配。
在所有鱼里,她最爱吃的果然还是鳝鱼。
不管是软兜鳝鱼还是响油鳝糊的做法,各有各的美味。
她不禁感叹,这家店的烹饪技艺实属上乘。
手机的屏幕亮起,亮光映射在她娇俏的脸颊上。
她将屏幕贴近耳畔。
“想必你今天买了不少东西。”
电话里是熟悉的低沉嗓音。
“看到电子账单了?”她毫不意外,“今天可是大丰收了。”
“开心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宠溺的味道。
“想买的都买到了,谁花钱不开心呢。”她嬉笑着反问。
“你开心就好。”电话里一阵沉默,“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享受生活。”她停顿片刻,瞥了眼昂贵的手工地毯上,金钱堆砌而成的小山,“不是你说的吗,让我不要亏待自己。”
只短暂地享受这一天就好,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眼里并没有过多的兴奋,或者极强的满足感。
物质的极大满足,有时也会让人内心产生莫名的虚无。
“你忙吗,来陪我吧。”她撒着娇。
“你在哪里。”
“我在……”她沉思了片刻,调皮地打起了谜语:“写《失乐园》的弥尔顿住过的地方,你猜猜是哪里。”
“瑰丽。”电话那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你连这个都知道。”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你订房间的时候,刷的我的卡。”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想见我了?”
缪予甯轻咬着唇瓣,娇小的脸颊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语气带着倔强,“谁说我想见你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再说了,是你主动给我打的电话,是你想我了吧。”
“那我就不过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他的声音懒洋洋的。
但听起来,又像是故意和她作对。
缪予甯总有种自己反被对方吊着走的感觉,她心有不甘,还是想把主动权抢回到自己的手中。
于是她回嘴道:“好吧,那我找别人陪我了。”
“你敢。”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到。”
“把房间号告诉我。”
“九零八。”
她称心如意地挂断电话,但过了一个多小时,珀西尔人还是没有出现。
缪予甯百无聊赖,起身去酒店楼下的爵士酒吧,打算小酌一杯,顺便打发打发时间。
英国老牌的酒吧内,爱德华时代的风格,摆满了墨绿和橘黄色的天鹅绒座椅。
靠墙的书柜上是上千本的古董英文书籍,整体的布置透露着一股老钱的松弛感,一进去,仿佛来到了二十世纪。
人语低徊,现场音乐响起。
她坐在那,花了三百七十英镑点了一瓶最习惯喝的三得利威士忌,山崎十二年的响,就着橄榄果。
暖色调的光源照着她素净的侧影,双桶熟成的酒液在杯子里微微晃动。
她将杯子凑近鼻端,卷翘的睫毛微垂。
初嗅,是熟透果子被阳光晒透的甜暖,似梅子初黄,浅尝一口,是浅浅的蜜意。
随后能闻到一些木质的幽香,这也是她格外喜欢这款酒的原因。
烟熏气不如其他威士忌辣的咄咄逼人,而是宛如古寺廊檐下经年雨露浸透的木料,淡薄的浮在果香之上,温润的像远山暮霭。
她用酒杯抵唇,一团温火在舌尖铺开,温温柔柔,酒水里浸润着熟透的桃子、香草和柿子的清香。
有种黄油、椰子、丁香和橘子酱混合在一起的奇妙口感。
是款很有东方禅意的酒。
她快饮完了,也不见要等的人过来。
不是说好的很快到吗?
缪予甯有些不快。
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她正打算拨个电话回去,身旁坐下来一个身影。
“小姐,打扰你了,你一个人喝吗?”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坐了过来。
她打量了一眼,他的头发是枯草黄色,穿着休闲的条纹衬衫和深黑色长裤。
“介意我一起吗?”他问。
“不用了,我在等人。”她用英文礼貌地微笑拒绝。
男人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而是接着自说自话。
“你经常来这里吗?”他开口找着话题。
“没有,第一次。”她有些厌倦,敷衍地回应着。
“我经常来,我很喜欢这里的氛围,这里跟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他试图挑起谈话。
“有什么不同?”
他说:“以前这里可见不得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
缪予甯轻轻皱起眉头,她并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搭讪。
尽管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语气中已经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现在在等我的男朋友,恐怕不能陪您聊天了。”她试图结束这场对话,在说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调。
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悦,依然滔滔不绝地说着:“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士呢?”
缪予甯轻轻摇头,不想再多说话。
但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身份,他对酒的了解,他的社会地位,他新买的车和新装修的别墅,紧接着又讲到他最近进行的投资,随后又跨越到他旅行过的国家。
看着他孔雀开屏的样子,缪予甯不禁在心里骂起脏话。
最烦爱装的人了。
缪予甯实在是有点讨厌他。
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尽快摆脱这个男人。
目光却不时地扫向酒吧的入口,期待着珀西尔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
男人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邀请缪予甯参加他一会儿要举办的派对。
缪予甯心里越发不耐烦,看眼前的男人一副喝多了的样子,估计是酒劲上头了。
她决定采取一些行动。
“你该走了,先生。”她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人。
“好吧,真没意思。”他喊了一句,“无聊的人。”
原来哪里的男人都一样卑劣,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喜爱便开始贬低她,试图挽救他那个自卑又脆弱,破碎又敏感,但又极度高傲的自尊心,还有不值一分钱的面子。
他颤颤巍巍地走掉了。
“缪予甯。”
远处传来珀西尔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心跳便漏了一拍。
猛地回过头去,只见珀西尔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的西装,正朝她走来。他的面容在酒吧的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英俊,脸上带着令人心醉神迷的笑意。
“抱歉,我来晚了。”他走近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
缪予甯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娇嗔道:“你还知道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跟我走。”他微微一笑,透着勾人心魄的气息。
“我们去哪?”她吐字如呢喃。
“带你去看真正的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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