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尊石雕,僵在卧室冰冷的地板上,手机贴在耳边,烫得像一块烙铁。
录音里,那对狗男女的喘息声还未完全消散,李响那油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似乎就躺在我家的沙发上,用一种商量晚饭吃什么的语气,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友汉啊,我李响。」
「有个活儿,老地方见一面,带上你那不成器的堂弟。」
我死死咬着牙,听着电话那头的应答声。
我的大脑,此刻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友汉?王友汉?
村里那个总在外面躲债,几年都不见人影的王大山的堂哥?
我迅速抓过床头的纸笔,潦草地记下那两个字。
「行,晚上八点,北山废弃的砖窑,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
客厅里,李晓梅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
「就他们?靠谱吗?」
「放心,」李响的声音里满是自得,「王友汉欠了一屁股赌债,正愁没路子。给他点甜头,他能把亲爹卖了。至于王大山,就是个跟屁虫,他哥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我关掉录音,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
猎物?
不。
从这一刻起,我才是猎人。
……
夜色如墨。
北山废弃的砖窑,像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只剩下残破的轮廓。
冷风从四面八方的破洞里灌进来,发出呜呜的鬼叫。
一堆篝火在砖窑中央跳动,映照出三张各怀鬼胎的脸。
李响靠在一根断裂的柱子上,慢条斯理地抽着烟,一副大权在握的模样。
他对面,两个男人蹲在地上,一个面容阴鸷,眼神里透着一股被生活逼到绝路的狠劲,正是王友汉。
另一个,则是个矮胖子,畏畏缩缩地躲在堂哥身后,正是王大山。
「哥……这地方瘆得慌,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王大山搓着手,牙齿都在打颤。
王友汉猛地回头,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
「闭嘴!没出息的东西!」
他转过头,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对着李响。
「李厂长,您别介意,我这兄弟脑子不好使。」
「我只关心事办得好不好。」李响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轻蔑的表情。
王友汉的腰弯得更低了,声音里透着谄媚和急切。
「您放心!只要钱到位,别说一个韩志勇,就是天王老子,我也给您办妥了!」
他的眼神扫过畏缩的堂弟,闪过一丝不易察异的烦躁和杀意。
要不是为了那笔钱,他真想现在就掐死这个拖后腿的废物。
「说吧,具体怎么做?」王友汉搓着手,像一头闻到血腥味的饿狼。
李响将烟头扔进火堆,溅起一串火星。
「韩志勇是干嘛的,你们知道吧?」
「火葬场的,烧死人的。」王大山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响冷笑一声:「没错,就让他自己,把自己烧了。」
他顿了顿,享受着两人脸上震惊的表情,才继续说道。
「你们,找个机会,把他弄晕,然后扔进焚化炉里,伪造成一场操作失误的意外。」
「这……」王大山吓得脸都白了,「这……这是杀人啊!哥!」
「钱。」李响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友汉的心上,「事成之后,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王友汉的眼睛瞬间亮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二十万!
这笔钱,足够他还清赌债,还能剩下不少!
他一把捂住王大山的嘴,眼神凶狠地盯着他。
「听李厂长的!」
李响看着这对兄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落在王大山身上。
「就你这怂样,能干成什么事?别到时候手一抖,把自己给烧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王大山的痛处。
他猛地挣脱堂哥的手,涨红了脸吼道:「你他妈说谁怂!老子……」
「啪!」
王友汉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王大山抽得一个趔趄。
「跟李厂长怎么说话的!还不快道歉!」
王大山捂着脸,眼里的愤怒和屈辱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在王友汉杀人般的目光下,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蝇。
「对……对不起。」
李响满意地笑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王友汉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施舍的意味。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
「一个星期,我要听到韩志勇的死讯。」
「到时候,钱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卡上。」
王友汉点头如捣蒜,脸上满是贪婪的狂热。
「您就瞧好吧!」
黑暗中,三双眼睛在跳动的火光里,织成了一张通往地狱的网。
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猎人,已经磨好了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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