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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次日清晨,顾时珩方从西凉王府出来,骤然瞧见一身影矗立街边,似是已等候多时了。

他脱蹬下马,眼底亦是一惊,望向顾时霁那冻得发白的面庞,道,“你怎来了?”

“你又要走,是吗?”顾时霁吸了吸鼻子,身躯几近已裹成了一团,道,“你这才回来多久?!就又要走?!”

顾时珩心底一沉,轻叹了口气,手将顾时霁黑裘上的露水抹去,道,“八哥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陪他去求医。”

“他病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顾时霁猛地抬头,瞪着他,眼底有些红,道,“父皇十七个儿子,他这么多兄弟,轮得到你这个来路不明的皇子来管?!”

顾时珩知道自己跟他说不清楚,也没什么解释的想法,反倒是选择了沉默,顾时霁死死地盯着他眼,良久之后,咬了咬牙,道,“顾时珩,你他娘什么时候能为你自己活一次?!”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顾时珩啧了一声,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你哪日在陛下娘娘面前说出这种话,看到时候他们收不收拾你。”

“你别跟我转移话题!”顾时霁突然发火了,厉声说道。

直到此时此刻,顾时珩才觉得顾时霁还是像小时候的,那时他也是如此,喜怒无常,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沉默良久之后,缓缓低眼,道,“我无时无刻,都在为我自己活。”

顾时霁闭上眼,突然懂了。

顾时珩爱他,他从小知道,甚至敢凭此恃宠而骄;可他也知道,顾时珩纵使会为了他去挡刀子,但是还是不可能为他停留——他只做自己想做之事,一向如此。

突然间,顾时霁似是被刺了一刀,猛地一把摸向顾时珩的腰间,道,“把我的香囊还给我!”

“衔蝶!”顾时珩下意识拽住了顾时霁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动作,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送了人的东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说有便有!你爱去哪儿便去哪儿,爱跟谁一起便跟谁一起,把我东西还给我!”顾时霁咬牙切齿,手上力气骤然攥紧,竟看起来当真要跟顾时珩动起手来,顾时珩很累,不想武力跟他拉扯,突然间,手臂缓缓上升,圈住了顾时霁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倒仿似一个很浅的拥抱,突然间,顾时霁仿似石柱一般,僵在了原地。

“好了,我知道我才回来这么一会儿便要走,你不高兴也很正常,但是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十天半个月我就回来了呢?”顾时珩声音很轻,落在顾时霁耳旁,语气反倒是像哄小孩儿一样,等到他松开手良久,顾时霁似是都没缓过来,仿似雕塑一般,良久之后,才动了动手臂,道,“你小时候从来没给我这样说过话。”

“….”

“你原来从来不会哄人!”顾时霁又说。

“那我年纪大了嘛,谁长大了都会温柔的啊,若哪日你满二十,你便懂了。”顾时珩轻叹了口气,手落到顾时霁的肩膀之上,道,“如今我要忧心的事情太多了,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顾时霁没有说话,心底竟兀自生出一股念头,若他也像顾时承一般,时日无多了,顾时珩是不是总该能再来管他了?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按顾时珩所说,他现在要挂心的事情的确太多了…太多了。

顾时珩辞别顾时霁之后,与顾时承在越王府回合,同乘马车,共往池州。

虽顾时承多番表示自己若不动内力,实则并无大碍,他们二人大可骑马,但是却被顾时珩一口回绝,那日顾时承吐血倒在了他面前的模样,以及顾时沧的三言二语对他冲击难以想象,此时纵使顾时承看起来再高挑健硕,在顾时珩心底,皆仿似随风之浮萍一般了。

既坐马车,便走得慢些许,顾时承实则不想承认,他实则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纵使他不忍看到顾时珩如此紧张的模样。

他每次起身,略微咳嗽喘息两声时,顾时珩无论再做什么,哪怕小憩之中都会立刻睁眼,道 ,“你如何了,八哥?”

“没什么大事。”顾时承摇头,道,“继续看你的书罢。”

等到过了郑州,冬日也悄然而过,又是一年早春,马车之外鸟语花香,顾时承透过窗户,遥遥地看着窗外之景,道,“竟是又来了郑州了。”

“又来?”顾时珩坐起身,打量了一下顾时承身上的裘衣,确定这不会过于单薄之后,道,“为何称又?”

顾时承自是不想说,自顾时珩自刎之后,所有顾时珩去过的地方,他都走了一遍,此时这些话对顾时珩来说,除去束缚和压力别无所有,顾时承便不想再提。

可看顾时珩此时那股他不说,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轻轻叹了口气,反倒是说出了另一段故事,道,“建元十四年,我曾经随驾来郑州踏青,那时候我母亲刚刚故去,我被暂时寄养在德妃娘娘那儿,便被一起带来了…我现在还记得,那时郑州的春天,真的很美…”

顾时珩自是知道,在顾时承生母被谋害之后,他被寄养在顾时翊与顾时微母妃德妃之事,只可惜只在德妃那里养育了半年,顾时承便被叶落尘要了过去,之后便是他一切噩梦的开始,或许那半年岁月,也算是顾时承在失去母亲之后的童年时光里所有的慰藉了。

一个人到底要吃多少苦,才能够苦尽甘来,顾时珩想不明白,沉默良久之后,突然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拍马车车壁,道,“停车停车。”

突然之间,马车骤然停下,顾时承一惊,还摸不着头脑,突然间顾时珩凑到了他的面前。

顾时珩一张面颊俊美无双,眼底却似在闪烁,骤然低头,拽着顾时承手腕,道,“现在也很美,我陪你去看看,八哥?若是你冷,我们立刻回车上。”

“你愿意…”顾时承心底仿似响起了一声闷响,紧跟着站起身来,道,“我自是不会冷的。”

“那走吧,八哥。”顾时珩拉着他的手臂,骤然转身,道,“春色不等人,诗酒趁年华。”

行于青雀大道,四周春色喜人,枝红柳绿,草长莺飞,顾时承目光自枝头春色,落于一旁身着一身锦绣白衣的顾时珩身上,只觉得人比花更娇。

顾时珩缓缓伸手,瞧见一枚花瓣随风吹拂而下,落于他的掌心之中,转头望向顾时承,勾出了一个笑容,道,“好看吗,八哥?”

“好..好看。”顾时承眨了眨眼睛,急忙说道,顾时珩笑容更甚,道,“你知道我方才去问那二管事之人,他们告诉我何事吗?”

顾时承自然不知道,摇了摇头,顾时珩指向远处,道,“此地正在修葺新的青雀大道,预期三至五年方可建成,可比现在的更加壮丽华美百倍千倍,等到了那时候,我们再一起来此处看看,好吗,八哥?”

顾时承心底骤然一酸,他身体情况自己清楚,顾时珩也清楚,可是他为何还要如此说?难道是顾时珩已经窥破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根本无求生之能,所以才故意如此言语的吗?

”於菟,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你知道我是谁吗,八哥?我可是鬼将秦衍,你难道没听人说,战无不胜,不死不灭之人?”顾时珩心底虽亦没底,说此话之时,却仿似成竹在胸一般,道,“我说我能找到办法治好你,我便一定能能,你只需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等到新青雀大街成街之日,你我再相伴重游此地?”

顾时承抿了抿唇,轻轻地笑了,忽而恍然,道,“好,我自然答应。”

缓行一月,终行至池州药王谷,随行人员搜索多日,莫说什么慕容家,就连像样的人家都不曾找到。

这药王谷人烟稀少,山头唯有一户砍柴的农户,里面住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朽,顾时珩自是问过,却半点线索都没没有。

眼看并无所得,顾时珩心底亦越发焦急起来,每日天未亮便起起床打听,日落才归,顾时承多半时亦跟着他一同去了,都有时顾时珩不准他这般辛劳,也只能待在一旁的池州驿站等候。

今日顾时珩又是闻鸡起舞,天还未亮,便进山去找寻,将人员分散开来,孤身一人往山里走,路过那牛农户时,见那牛农分明身躯已似快被压垮了,还拿着把比他身躯还要长的的镰刀,正在砍柴,每次砍下去,都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似是腰再也直不起来一般。

顾时珩这等人,看到此情此景,根本无法熟视无睹,手落在篱笆之上,轻轻将门推开,道,“牛大叔。”

牛农户先是一惊,亦未曾想到顾时珩会破门而入;这些日子顾时珩来问了他不少,他虽猜不透他的身份,但看着身着打扮气度,亦只顾时珩绝非常人;既不是常人,便不敢开罪,眨了眨眼睛,毕恭毕敬地问道,“大人,还有事找小的?”

顾时珩沉默片刻,牛农户抹去额头的汗,急忙说道,“大人,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山沟沟里当真没什么花家木家啊,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既是绝世高人,隐居山中,不为人知也是正常。”顾时珩虽已经听到这个答案无数遍了,还是没有半点打退堂鼓的念头,他缓缓地走向牛农户,道,“大叔,你家里只有你一人?”

牛农户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明所以,道,“那自然。”

顾时珩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到牛农户的镰刀之上,道,“既无妻无女,山中又苦寒,做什么都不方便,为何不去池州居住?”

“去池州住?大人,你是在说笑吧。”牛农户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道,“我们这些小喽啰,住在哪里怎由得我们啊。”

“无事,大叔。”顾时珩望了一眼天穹,道,“若你想去池州,不日我让池州刺史亲自来接你入城,老有所依,鳏寡孤独者皆有所养,这才是大梁想要的海晏河清。”

“你让池州刺史亲自来接我?!”牛农户应道此话,也傻眼了,道,“大人,你到底是谁?”

“我姓秦,单名一个衍字,不过最近又有人开始叫我西凉王。”顾时珩站在远处,玄色的衣襟随风漂起,脸上亦浮现出上位者的郑重,权力并非只是权力,也是责任,“所以这点小事你大可放心,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秦衍…鬼将秦衍…?” 牛农户往后退了一步,从上往下将他打量了个遍,“西凉王…顾时珩?”

顾时珩轻轻点头,正在等一个回答,牛农户的眼底先从动荡,又转为了宁静,思索良久之后,长叹了口气,道,“王爷,老夫感怀王爷好意,但思来想去,还是算了!这这寨子乃是祖宅,也断不可能随意抛弃,人生如寄,我也过了七十,也便这样吧,能活一天,便算是一天..”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派人..”顾时珩自是不放弃,往前走了两步,话语却被打断。

“不必了,王爷。”牛农户锤了锤自己的腰,道,“真的不必。”

顾时珩轻叹口气,见牛农户像失修的机械一般,弯腰想再去砍柴之时,终在按捺不住,他将自己身上蟒服一衣袂找起来,三步作两步地行至了牛农户的面前,接过了他是手中的镰刀。

“王爷!”牛农户大惊,想到昔日县令在他们面前那股趾高气昂的模样,又如何敢想让一个王爷亲自替他劈柴?

“别担心,牛大叔,我当年在军中之时,最开始也是从大头兵干起的。” 顾时珩手落到自己蟒服之上繁琐的夹层,将其解开,随意甩到了一边,高高举起镰刀,猛然落下,动作干净利落,凌厉无比,“劈柴烧火,洗马喂马,我什么都干过,你的柴在我手中很安全,不会被糟蹋的,我虽时间不多,给你把这点柴劈完总是够的,你在一旁歇息即可。”

牛农户望着顾时珩良久,突然笑了,说了声多谢之后,揉着自己的腰,走到远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顾时珩便将他往日要劈一上午的柴尽数劈好,随即继续入山打听情况,接连着几日,有时派旁人,大多数时亦会亲自来为牛农户劈柴。

这样一转眼,半月已过,顾时珩在劈柴之时,牛农户在一旁突然开口,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之前听说,山里的大人比较喜欢清净,王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带这么多人,日日搜山,所以他才不出来?”

顾时珩手中动作一滞,抬起头,望向牛农户,道,“大叔,您说什么?”

牛农户扇着蒲扇,轻轻一笑,不再言语,顾时珩心底狂跳起来,接连跟上去,道,“大叔,你刚才说,可是你之前不是说…”

“嘘,我什么都没说。’牛农户比了个嘘声的动作之后,指了指上天,道,“我什么都没说。”

那天夜里,顾时珩遣散了所有随从,跟顾时承一同,决定暂时借宿在牛农户的家里。

这乃是典型的农家小院,一家灶房,一个猪圈,一间厢房,还有个堆满这各种农具的储物之所,幸好那里还有张床板,收拾出来,勉强能用。

顾时承一向是顾时珩说什么,他便做什么,看着顾时珩要住这地方的时候,心底亦震荡务无比,在牛农户院门口,接连着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了好几步,道,“你确定要住这等地方吗?”

“这等地方又怎么了,八哥?”顾时珩回头,眼底带着笑,道,“我行军常年弊衣箪食,卧冰伏雪,比这更艰苦的日子多了去了,这有房有墙,有哪里不好?”

顾时承抿了抿唇,又回望了那院子里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良久之后,才道,“那让我去收拾,这种常年堆砌农具的地方,多半有蛇。”

顾时珩知顾时承不愿被当个病人,更何况或许适当的让他活动活动,只要不动内力,还会对他身体有益,便允准了,他被拉着跟牛农户二人一起坐在院子之中,望着院子里炉火上煮的清茶,咕噜咕噜的冒泡响。

片刻之后,顾时承从房子里出来,手里扛着一块木板,将它扔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灰,顾时珩遥遥地对上他那青灰色的眼睛,竟少有的感觉到了安宁。

顾时承先收拾了一阵,顾时珩随即加入,到了傍晚,终将第二间厢房打扫完毕,虽里面只有一张略窄的双人床,但是还是聊胜于无了。

傍晚,二人吃了牛大叔所烹饪的红薯与芋头之后,顾时珩自告奋勇去洗锅刷碗,顾时承坐在灶台之下,一边清理着灶台的煤灰,眼睛却忍不住地一直看顾时珩, 突然间,他满是茧子的手指落在了炉灰边上,骤然只觉一阵刺痛。

“嘶——”顾时承骤然将手收回,顾时珩立刻转头,紧跟着便低下身来,半蹲在了顾时承身旁,猛地拽住顾时承的手,道,“怎么了?’

顾时承想将手收回,却被拉着手不回去,顾时珩那双桃花眼即在咫尺,轻轻地拉着他的手,将其抚在手心,见到那拇指之处泛红的一片时,抬起头望向他,道,“你…”

“没什么感觉,不是很疼。”顾时承摇了摇头,看着顾时珩的脸颊,鬼使神差有些想伸手抚摸他,却在移出两寸的时候,骤然停住,又将手收回, 急忙口不择言道,“真的,不疼,我…你别担心…”

顾时珩心想这莫不是个傻子,自己被烫伤了,第一反应不是疼或者自己处理伤口,反倒是让他别担心?急忙拽着人行至清水之处,冲刷了好一阵,直到手指之上的红晕退去之后,才放下心来,而就在这时,顾时珩亦才发现,自己似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他的手。

顾时承的眼底仿似大海呼啸,那其中蓬勃的爱意几近已忍耐不住了,双眼往日似古井,如清灰,也唯独在望向顾时珩时,才觉得他如此沉默的山,亦会为人喧嚣。

顾时珩到这时才发现,几近受不住这样的眼神,骤然松开了顾时承手,往后退了两步,道,“八…八哥。”

顾时承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缓缓朝前走来,顾时珩身躯紧绷,实则自他行伍之后,他也多年不曾如此手足无措了,他以为顾时承会做什么,而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暴怒,推开他,或是接受,哪一条看起来都不像是上等的解法。

可顾时承却根本没有给他为难的可能,只行至他的身前,轻轻地将他侧脸的碎发捋向了脑后,道,“天气凉,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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