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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桃蛊(下)

晨光透过窗纱洒进来时,云昭已经第三次敲响了卫生院的门。指节叩在木板上的闷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沙玛先生?"云昭压低声音呼唤,耳朵靠近门板。没有捣药声,没有书页翻动的轻响,甚至连呼吸声都捕捉不到——房间里静得像座坟墓。

他右眼皮突突直跳。从昨夜开始,这种不安就如影随形。

云昭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药柜最下层的一罐蜜桃胶微微晃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推了一下。罐子倾斜,盖子松开,黏稠的液体缓缓渗出,在地板上蜿蜒出一道细线,指向门外。

他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液体,蜜桃胶竟微微发烫,像是活物般收缩了一下,随后迅速干涸,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走廊尽头的地上,躺着一截断裂的红绳——是兰崖银刀上的那根。云昭捡起它,指腹摩挲过断裂处,发现绳结上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院中老槐树上的铜铃在无风自动。云昭走近发现,七个铜铃中,第六个的铃舌不见了,只剩空荡荡的红绳。更奇怪的是,其他铃铛都朝向南方,唯独这个歪向西北。

回到办公室,云昭发现桌上摊开的账本多了一页。这页被撕去大半,残角上有个模糊的血指印。对着光看,纸纤维里嵌着几粒香灰。

云昭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赶去了客栈。

“银老板,镇子附近可有什么寺庙?”云昭气喘吁吁的推开客栈门。

“镇外还真有一个,不过早就荒废很久了”,银朱躺在天井的躺椅上,扇着蒲扇。“在镇西五里外的断龙崖背阴面,你从镇西枯井出发,沿往生林中发黑的古茶树枝指向走”

“谢谢了”

云昭赶到镇西枯井,在井沿发现一枚铜钱——和兰崖送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样,钱孔里穿着半截红线。

铜钱指引的方向是片荒废的茶田。晨雾中,茶树枝桠诡异地指向同个方位。云昭拨开杂草,发现一条几近湮没的小径,地上散落着零星的脚步痕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小径尽头出现一座破败的石碑,上面刻着"隐月"二字,却被一道深深的剑痕劈开。

推开斑驳的寺门,腐朽的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正殿的蒲团上,几滴未干的血迹组成箭头,指向偏殿的帷幔。掀开帷幔,墙上赫然一道暗门,门缝里渗出丝丝寒意。

顺着陡峭的石阶下去,地窖里点着微弱的油灯。兰崖躺在简陋的草铺上,左臂纹身溃烂得不成样子,黑血浸透了包扎的布条。床边摆着水碗和药碾,碗沿还留着指痕——那手指形状修长得不像是人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云昭刚要上前,忽听头顶传来"吱呀"一声。抬头望去,他忽然注意到,地窖入口的阴影里,一截素白的戏服袖子正缓缓收回...

他看见兰崖仰躺在草席上,平日里总是束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散乱地铺开,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额角。左臂的纹身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黑红的血肉里隐约可见森森白骨。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些从溃烂处生出的新纹,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云昭的喉结动了动,迈步时才发现靴底粘着什么。低头一看,是几片被血浸透的纱布,上面还沾着蜜桃胶的痕迹——她显然试过各种治疗方法。

"......"

他走到草席前蹲下,伸手想碰兰崖的额头,却在半空停住了。指尖悬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一寸之处,微微发颤。最终只是轻轻摘下了沾在兰崖睫毛上的一小根草屑。

袖中的算盘珠突然自己跳动起来,在寂静的地窖里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云昭猛地攥紧手腕,直到那些珠子安静下来。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慢擦拭镜片,动作比平时慢了三分。

"你也有今天。"

这句话说得极轻,几乎像是叹息。可当他重新戴上眼镜时,镜片后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只有右手还死死攥着那截断掉的红绳,勒得掌心血痕斑驳。

“我带你回去…”

——第五天·寅时

沙玛兰崖睁开眼时,视线模糊了一瞬。

屋内光线昏暗,唯有案头一盏油灯摇曳,映出床边伏案而眠的身影——云昭的眼镜滑到了鼻尖,手里还攥着半截断掉的算盘珠,指节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白。他的衣襟上沾着朱砂和药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几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的。

兰崖的喉咙干涩发疼,想开口,却只发出一声低哑的气音。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左手被纱布层层包裹,而右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是那根断掉的。

云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蹙,眼睫颤了颤,却没醒。

兰崖静静看着他,目光从对方疲惫的眉眼,滑到紧抿的唇,再到微微起伏的肩线。他想起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寺庙里,有人握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捏碎,却又在最后松了手。

“……蠢货。”兰崖低声道,嗓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兰崖抬眼,看见一缕长发从门缝里缓缓探入,卷着一个瓷碗,轻轻搁在床头。碗里盛着温热的药汤,药香里混着一丝蜜桃胶的气味。

长发又无声地缩了回去,却在关门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铜镜——

“哐当!”

云昭猛地惊醒,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目光还有些涣散,却在看清兰崖睁眼的瞬间骤然凝住。

两人沉默地对视。

云昭先移开了视线,抬手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醒了?”

兰崖“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那碗药上:“……你煮的?”

云昭没回答,只是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确认温度后,才淡淡道:“她煮的。”

兰崖挑眉:“柳七娘什么时候会煮药了?”

云昭:“……”

(门外,柳七娘的长发愉悦地卷了卷。)

“你认识她?”

云昭起身去拿药碗,背影如常,却在转身时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兰崖的视线落在他眼下的青黑上,眸色深了几分。

“本来不认识,但这是我欠她的”,兰崖翻了个身,“你以后就叫她‘阿姐’,她会高兴的。”

“喝药。”云昭把碗递过来,语气不容拒绝。

兰崖没接,只是盯着他:“几天?”

“什么?”

“你守了几天。”

云昭面无表情:“账本还没平,没空记这个。”

兰崖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力道不重,却让云昭不得不俯身靠近。

“云昭。”兰崖的声音很低,“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算盘珠会自己动?”

云昭的袖中果然传来细微的“咔嗒”声。

他抿唇,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柳七娘“不小心”把一摞账本推倒了。

云昭:“……”

兰崖松开手,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喂我。”

云昭:“……你自己没手?”

兰崖晃了晃被纱布裹成粽子的左臂,理直气壮:“伤了。”

(柳七娘在门外满意地缩回了长发。)

药很苦,兰崖却面不改色地喝完了。云昭接过空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两人同时一顿。

“你的纹身,”云昭突然开口,“为什么溃烂?”

兰崖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轻描淡写:“反噬。”

“因为救我?”

“因为账没平。”

云昭盯着他,突然冷笑一声:“沙玛兰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兰崖抬眼,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半晌,兰崖忽然勾起唇角:“是啊,骗你最好玩。”

云昭:“……”

(门外,柳七娘的长发激动地打了个结。)

夜深了,油灯渐弱。

云昭坐在床边整理账本,兰崖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却默契地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兰崖忽然开口:“云昭。”

“嗯。”

“下次别守了。”

云昭翻账本的手一顿,头也不抬:“怕我抢你功劳?”

兰崖轻笑:“怕你猝死,没人给我平账。”

云昭合上账本,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兰崖挑眉:“试试?”

云昭懒得理他,转身往外走,却在门口停下,背对着道:“……红绳,记得还我。”

兰崖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系着的红绳,唇角微扬:“看我心情。”

(柳七娘在屋顶上快乐地晃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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