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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魂绕梦萦(一)

陈清妙蕴含着知天命师法力的宣判命词犹不绝地回响在他的耳畔,宣絮儿完全无法抵抗,大脑除了刚被塞进去的怨尸生灭内容就只余了一片空白,呆呆的。

因为并没有真正目睹参与宣桃的死亡过程,它就一直只是一则转述自旁人的简短通知,故而总让他并未能真正心理认知到这件事实的残酷,像他一直未曾拆封,于是内里有好多来源于他私以为的脑补——前来婆罗门的路上,他就曾多次在打盹时恍惚见到宣桃的幻影,梦见自己还和她像往日一般地在游仙楼相处的种种日常,只是往往到了梦的最后,宣桃总会不顾他还贪恋着,骤然坚定地推开他,急声厉色地告诉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她的希望!要回来拯救璇玑,给她报仇!然后英勇无畏地葬身在吞噬掉她的一片火海里——这是曾教宣絮儿对一切未知的恐怖昂然斗志的动力,也是他对宣桃“死亡”的理解,那名曾将消息传递给他的瑶姬着意告知他宣姬是多么孤注一掷带着疯狂绝望的恨意想杀死江朝歌,让宣絮儿想要代替姨母成功复仇的**,能胜过所有,他不怕也为此而死掉,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报答宣桃给他的牺牲,直到他听到沈乾陈清妙完全不同的解读:宣桃本可以有另一番命运,却是因为他的连累,才枉死替死的。

距离拉开,视角也完全颠倒了,陈清妙以几乎完整旁观过宣絮儿童年的居高临下,将他那处处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的性情,被病痛折磨出的怪脾气、逆反刺茬的小性子,非常人可以理喻的想法,一一针砭入里地戳出——其中很多还是宣絮儿自己亲口所告诉他的:他是一个不愿意被忽略,渴望理解的寂寞的孩子,于是,他那时对他小聪明的炫耀,出口希望别人也能关注认可到他的不一样、来崇拜仰仗他的心声,经年之后,皆被拿来变作了调反方向刺中他自己的刀。

他那时候也无疑是被很好很用心地爱着的孩子,宣桃将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都尽力给了他,还有璇玑很多人对他的关照呵护,不仅让这个小怪物每天都打扮得娃娃一样精致漂亮,让他相当自作多情地以为凡老瞎子曲坤这样他看作同类的弱势者皆是不会害他的,更让他没有意识到,他任性的资本——这些总是被因爱而宽谅的恶劣,在外人眼里却是极不可饶恕的。

离开了宣桃,没有谁再会把他当成孩子疼爱,即便明知要伤害自己也会无底线包容他的放肆混帐了,没有人再会像宣桃那样傻地来错误地爱他了……而他对宣桃所造成的种种再也不能弥合的伤害,乃至是更甚江朝歌,更罪无可恕的。

宣絮儿的心脏被无数过往刺穿了,让呼吸的能力好像在失去远离他——他渐渐闻不到自己口鼻里被殴打出的血味了,他的四肢变得完全乏力得不会动弹,只剩大大茫然的睁得眼睛,决堤地涌出眼泪,失神盯着那只吊死鬼娃娃——祂瞑眸随风藩晃荡着,看起来是那么安祥,格外吸引了他。

这一刻,宣絮儿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好想成为祂的意愿。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祂,身体更开始无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爬挪,玄冥的修士又追过来暴力制伏他……

宣絮儿的脸庞、全身皮肤间都在大片大片漫溢出青紫,他不再流泪了——他有什么资格流无济于事的泪呢?宣桃疲惫哀愁的泪目隔着时空再也不会看向他了…他去到地狱也不会见着她了……

鲜红的血开始从他的七窍里滴沥出,蜿蜒着淌满他颤抖的脸。连玄冥那些修士一时都被这恶鬼一般的惨烈形容惊得暂停了手!——是他的“太素”在急剧发作!

太素力量本随圆月之期潮汐一样自然涨落,可今夜分明离三月十五已过去了整整七夜!然这一回,却发动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得多!以至于体内血脉在这一息间便尽被凝实成冰棱霜刺的玄阴力量割暴——是他这七日夜在阵眼所吸收的过量浓度的地阴之气,终于实现了凝华!但宣絮儿却宛如感觉不到那每一寸肌体被活活剐开,玄冥修士的存在更被他排除了,自厌自恨自弃,像车轮一样碾过他的肺腑,将那一口原本好像怎么也咽不下的气、支撑他存在活下去的意志蹂躏消解了,让他此时此刻,只想彻底远离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脚下反倒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伸手去够向虚空中那只娃娃。

血,大滩的血迹挥洒扭曲,月光下,仿佛什么勾画的秘符。阵法的气场无形中变化了,地阵开始涌动出凛凛的死气,当宣虞好像踩着了根本不存在的台阶那样一点点升起,身体和双手更像娃娃那样挂到了虚空中时,玄冥所剩无几的弟子中终于有人骇异意识到:“不对!!他这是要横死‘鬼暴’!”

——玄冥者,如何解其名?如果玄,是指玄之又玄的神秘玄道法术,冥,则是彻底暝而去日的维度空间:所谓“幽明化境”,就是以化外九幽黄泉为阵眼重新建立起的地柱结界,作为魂灵在此世间周转的轮回之道,抑或民间更通俗所指的阴司地府,既为死后亡魂投生转换的归宿,又是诸生灵起源的所在,而玄冥宗,便是负责镇守其的一座坟冢化身,而生死世,不相干,这也是玄冥称谓地官,罕见在人间行走的原因之一。玄冥宗弟子向只固定来源于那几氏世代与之关系密切、扎根于云中城的“守墓”大家族,然这种固守乃至自我封锁的状态,并不意味着玄冥迄今对此世的影响、实力就逊于四宗另三丝毫了,事实上,气行于地:辽阔的地脉万里孕育了此方世界至少四分之一的灵气力量,地柱的根系脉络,向下化生取之不尽的地源资源,气感而应,在地表交感蓄聚风水,更形成复杂的灵气场。况且其他三宗已然传承数十代,领袖人物不断经历迭换,是以相较之下,陵阴这位万岁道祖所彰显“出幽入冥,不生不灭”的神秘生命形式与叵测实力,其震慑性的地位,教譬如此番,仅以仪仗驾临,江潮生便就要乖乖退让三分。

这同样与其宗特殊的修炼形法有关——仙家皆讲究修身、性、命,一般而言便是逐次增强体、心、魂魄,而玄冥坐拥天地之玄阴灵泉,不仅修炼的亦皆是阴性功法,所结出金丹因极致寒性是为“寒丹”,作用其身体进入一种虽生犹死的状态,且其最有天赋前景的道嗣也多走灵修一途,只不过与江氏这一大类炼的乃是生魂阳神的魂修迥异,他们修炼方式更近乎于鬼,着意于精魄阴神,是以这伙的领头修者一下就看出问题关键所在:

厉鬼含冤怨死,化为邪祟,原本需要极为苛刻的达成条件,但眼下,这座冥阴地阵,无疑就为其提供了最为契合的气场!更给他供应着源源不绝的法性!怎会如此棘手……!如果宣絮儿依托老祖所布置这座集婆罗界空间之法能的法阵完成了转化,绝将是比那近年兴风做浪的阎摩更为凶横的恶鬼!……必须打断他!

但短时间内,想要彻底破坏掉蕴含祖师手笔的法阵,显然做不到也更来不及了!

只有趁其魂孽还未完全集聚形成,强行镇压收复了他!那修士咬牙,自袖中掏出一册牒谱,灌注灵力的同时,掐诀催动御魂经法咒语:“阴阳相见,福禄永贞。阴阳相乘,祸咎踵门。鬼福及人——收!!”

但那张开的牒谱新页却是孤零零一片雪白:只字的墨迹未曾显示!这可是玄冥负责巡查值守幽明的内门精英才能钦用,专门对付亡魂的生死簿!——如此情况,便只有两种可能:一即这鬼的法力强大到远愈过他的金丹八境修为,无法被强制收缚!二即这鬼早已结定契约“有主”,那么就要后来者与原主斗法……那玄冥修士随即只感到一股强大的法力突然反噬到他手中的生死簿,倒施灌入他的身体……!

哐当!嘶啦——身躯轰然倒下!生死簿这一页被什么巨力霍地撕了个粉碎,“沈掌事!”周围弟子惊呼,有人扑过去查探,可那沈掌事已然是魂飞魄散!

此次玄冥队伍组成,除了批已然阵亡于先前探索婆罗界过程的中坚力量,便皆是沈乾本家这位弟子堂掌事,奉命所率来跟随历练的年轻一代弟子,这些天骄也皆还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并未比宣絮儿大上多少,早被近来,尤其当下,一连串始料未及的变故吓破了胆,有的不顾一切就想往外跑求救,有的直接就要闯向陵阴的道法场:“…救命!…”

可里外,求救声都无有应答——那座灵堂明明那么近,却又像相隔那么远,跑更是根本跑不了的!这座法阵里涌出弥漫的死厄之气已噩云压催,笼罩了那一名名弟子先后倒下,随即更无故突发起恶疾,血肉竞相溃创,惊恐哀嚎:“……血带着毒?!”

“蠢材!”那最先一声叫破了鬼化场景提醒的玄冥弟子,生着一双鸳鸯阴阳眼,正是姬氏希字辈这代最有天资的后生,此时,那只天生红色的眼珠里,映出的宣絮儿整个人已被无形之力悬吊上了高空,柔软的脖颈向后倒仰而去,那其上与两只手腕间,竟像狠戾缠紧了什么似的,显现出了无数道错乱的勒痕,系着他悠悠哒哒地晃荡,于是他全身所淌殷红的血,也滴溅流满了阵法内到处——特别是,方才那些愈使劲虐打过他的玄冥弟子,愈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而血污上缭绕不散着他的魂煞孽气:让他出生以来饱受折磨的病难,他无可诉的血泪怨恨,回馈着范围内每一个债主,现在,他们赫然反成了被标记的猎物!姬希光眼见那一个在挣扎跪爬向灵堂的同门,却因头脸溅满了宣絮儿恨血,从头顶烂花一样炸开,犹如什么邪恶天惩降临!

他边啐骂,边紧急用法术生生剜下了自己数块皮肉!阻止其生发扩散,疼得大汗淋漓,但,仍是治标不治本的!厉鬼出世的瞬间,他们所有被锁定者终将难逃索命!

该怎么办?他能使出什么办法来?姬希光焦虑之下边一股脑往外倒储物囊中的法宝,边也忍不住希冀:“梦劫真人……”如果能等到正在疗伤的梦劫真人被惊动……只要能等到梦劫真人援手……有了!

——外头的阴风血雨确丝毫未侵入这方灵帷,里头依旧黑黢黢、死寂寂的,唯有白梦劫身周三道幽跃的冥灯明灭不定地照亮了面前摆放的古旧铜镜。

这面镜分作阴阳两半,阳的右半边映出的恰是祭殿中那具横陈的少年树尸,只有别于宣絮儿所见的是,他被若水劈断的身体从胸部当中一直团簇地长出灵株异葩,让他的死状像从那里捧出了无数花苞,而阴的左半边,是血将铜镜着色如锈花斑斑,错综地穿串着无数缕红色细线,通过牵连宣絮儿腕颈的血脉命窍,正缓缓、缓缓地将他整个身体倒吊着自上而下地拉进了镜像!底色有月光照着鲜血波动,于镜中自动累牍地反映起他的姓名、生卒年月日时刻…如同墓志。

白梦劫殊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这副白化的皮囊同样对镜倒映出了一点虚影——正诡丽掀翘微笑着的格外腥红的嘴唇:这一遭,由他亲自来动手——白梦劫远比常人细长得多的十指捻诀结印,衍算着低低以吟唱:“吉日兮辰良……”

——牵引宣絮儿的阴缘线在法力的加持作用下,全部联系供养向了那个少年!像皆被他一把握进了手中,同时有植株反向蔓延寄生入宣絮儿的身体……

*

祭坛外,风雨雷电倏然大作,无数化生的诡谲植株更是暴动!一时,更多仙盟修士身中幻觉,走火入魔,乃至自相残杀起来。

而相对安静的祭殿中,原本正在交谈的映月与清妙灵感皆是悚然大动:那具少年死尸突如其来睁开了眼睛!

映月与清妙联手就要镇压起尸,但那双眼却怎么也不肯阖上,直直地盯着前方虚空。

陈清妙突然想到:“七日回煞!”紧接着,他嘴唇嗫嚅:“不妥,老白那里不会出事吧?!”

*

找到了!

“鬼仙符”——这原本乃是姬希光出生当年行玄冥最着重的中元大祭时,陵阴老祖宗棺椁起盖所为他飞出的荫蔽赐福,由陵阴老祖亲自手笔,平日里万万金不换,但姬希光毫不敢吝惜就对准宣絮儿拍了过去!

——今夜周围同门血肉横飞的场景直觉教他想到了婆罗门传说中恐怖的阴童子祭,心里默念祈祷至少要拖延时间,延长这邪祟出煞的过程!——自己恐才有不被彻底献祭的可能!

符箓作用大亮的一瞬,姬希光一晃间打眼看到宣絮儿周身燃起了微弱的火光。

——而镜中显示的画面里,原本附体宣絮儿的纸人穿镜落回白梦劫袖间,法效尽,自然化为了灰烬。如果沈乾在这里,或许能认出这就是他曾想用来杀宣虞的“授寒衣”。只不过这法术在白梦劫用来,显然远不只附寓肉身的简单效果了。

宣絮儿豁然从无知无觉中惊醒了!…死亡前生命的流逝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最痛苦也最接近解脱的感受,但——不!他分明并不想死!

宣絮儿感到勒着他命脉的无形力量仍在收紧,拼尽全力开始挣扎,他的视野不知道为什么是颠倒的…好像看到了一双蕴含着刻骨情绪的眼睛…是恨意吧?…只有恨意才会这么强烈…这个人的容貌是模糊的,只有镌刻恨的眼神这么地真实……

“你还在背这誓词啊,”宣絮儿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在和那双眼对视,那个人的面貌稍微清晰一点了,脸颊飞着两大团红晕,噙着笑,他们竟然还手勾着手:“哦对了,我忘了要把这句:‘自愿地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删减去了,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照着游仙楼演的戏文学的,不应该形容我们两个男人结缔兄弟呀。”

……蓦然间,宣无虞直接从修炼冰心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

这心法的要义乃是真切地重临过去,才能一遍遍洗脱掉最鲜明的七情六欲,然而宣无虞对宣絮儿和提桓这段过往,激烈反胃想吐的不适感,完全不可共情理喻当初的自己,好恶心……恶心到可以说教他径直破功!

而且,那“丑子”虽形容不似,但那笑眯眯的神情,却让他直觉对应了提桓,然而,那个绝对是提桓容貌的少年,眼睛亮晶晶脸颊诡异红晕的时候,却教宣虞更诡异地联想起了……兰因?这种绝对莫名而不该有的联想教宣虞不适感更强烈了,他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摘除掉情感中的愤怒、不理智,分外冷静地自审思考,顷刻便找出了罪魁祸首:正婆娑盛开在他心房内的优昙婆罗!

那一阵阵侵袭的花香,无疑给他制造了幻觉假想!

——提桓想怎么利用这种幻觉,挑唆他和兰因?宣虞试图站到他的角度,去猜测他可能的手段,然后,便走神地想起了提桓所嘲讽他的:“原来因为你才是那个得不到‘爱’就会死去的废物……”

宣絮儿无疑是软弱的,那么他当时是真的存了死志自杀以殉宣桃的吗?宣虞发觉,他彻底想把那个很蠢的宣絮儿了断成另一个人,而因这种长时间不断的自我分割、怀疑和纠结,导致思维早已无从准确判断对方的心理动机了——他对宣絮儿是切实存在扭曲的恨意的,让他心底竟然某种程度认可提桓所言。

且不管怎么样,宣絮儿已然真正意义上的死了——宣虞在乎的,是现在的他,还存在这样的弱点,会否被提桓所利用?

宣虞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兰因——他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婆罗种而已……是他一点点把兰因教、“纵容”成现在这样的,难道宣虞没发觉兰因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世俗关于“正常”的定义吗?兰因为什么会非执拗地叫他教他男女情爱不可?这当然是弄错了对象的,但更根本的原因是:宣虞是他世界的全部、乃至唯一意义——所以他所有的感情都只会指向他,这当然是会被常人界定为极“不正常”的,不应当存在于世俗社会的,但这是宣虞想要,唯独渴盼而不得的,能最大限度获取到快感、愉悦乃至充实满足的。

他一直极度病态地渴求着,一个同样被他所愿选择的对象,给予他很多很多,多到量、浓度和纯度皆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中的感情,他并不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他只是因为洁癖和过于完美主义的苛求性情,当注定得不到就更干脆地什么也不要而已——宣虞也承认,这确实是如提桓所言一种“可笑的渴望”,甚至宣虞自己很清楚,是因为有了兰因,他才能放下对宣桃的执念,怎么不可笑呢?宣絮儿失落于宣桃不能把他作为一个“男人”那样的钦慕、依赖乃至信仰,这不可笑吗?——就像宣虞怎么会钦慕、依赖乃至去信仰兰因呢?

兰因只是自觉、不自觉地满足着他的心愿而已——是这样吧?虽然宣无虞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在男女情爱方面难道也存在什么自己不愿意直面承认的缺憾、希冀吗?

——他根本没能“看到”,他所思索的另一主人公,就面对面距他连咫尺都未有,正在眨着眼睛炯炯观察着他。

兰因是被突然甩出宣虞识海的,第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虽然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可马上,他便发现不是自己露馅了!宣虞皱眉垂眼思索着什么,这助长了他的胆量,于是再度将额贴了上去,他是怀揣着一些对宣絮儿后续的挂心、对宣虞此时的担忧以及隐秘的小雀跃、小荡漾,再度潜入宣虞识海的。

——然后?他发现宣虞并没有继续好好修炼冰心?或者说,他并没有再设身处地按宣絮儿经历的正确时间顺序去攻坚心法了……

他竟然是挑出了——

兰因毫无心理准备,便与宣虞同时置身在了一座喜堂现场,称是“喜事”,其实布置未免太简陋了。

香案前只摆了天地、祖宗牌位,江潮生则亲自燃了香,将剑断水、芙渠分递与宣虞、辛夷,主持他们的结契仪式:“天地宗法为证……”

然而宣虞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咔——他手中持的三根香全断了个干脆。

因为是记忆里绝未出现的发展,整个心神境都为此无声停滞了下。

那三根香自动还原了回去,宣虞还不及探究这份怪异,啪——天地祖宗牌位霍然翻倒。

宣虞再次凝定心神,用神念将它们复原,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这一次他直接跳过繁缛尝试出口誓词:“我宣无虞在此立誓愿与——”畅通无阻……嗯?

啪——这次是连香案都直接垮塌了!牌位更粉身碎骨,写有“媒妁白梦劫”的那一段甚至被震掉到了老远,滚于宣虞脚边。

宣虞歪歪头,这时候,他还没能精确认知到,他的心境就要从此始,显著而漫长难捱地上演“闹鬼”了!

兰因:亲爱的我来了!!!!

——(两团红晕)

——嗯???!!!

——(黑化)(拍桌)原来你背着我就在想这个……

——(锐利的眼神)我会sj你,一直到永远

如果此刻宣无虞睁开眼能看到:就是兰哥在怼脸质问:呵呵你觉得我来找你,是为了看这个的吗?……嗯?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作者君:汗)

另附前情提要:姬希光,就是任仙盟驻中州秩官期间,被提桓联手崔罗什夺舍上身后面更利用这个身份奇袭江氏那个姬珣族叔,出场在《**经藏(一)》,有一些对他情况的基本介绍,如果大家愿意回索注意原段的话,提桓是运用姬希光的躯舍能力才轻易发现了游仙楼内藏的乾坤,并且为了表演得更符合姬希光本人,他当时提出的就是使用“搜魂”之术,也是专业术法的对口,以及当时崔罗什怀疑过提桓挑姬希光下手的动机(说明这并不是属于他们共同计划的最好选择),提桓只透露给他是好奇宣无虞江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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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魂绕梦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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