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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魂绕梦萦(二)

好吧…碍于验证所显示的结果,宣虞不得不“实事求是”地承认:对与辛夷这场婚约,他大概比自己预料当中的,还要抗拒得多。

以至于才会出现这样他修炼冰心第一层时,从未遇到过的状况——然而修炼心法,一旦行差踏错,最容易走火入魔,负隅对他此刻是不会有丝毫益处的,更何况宣虞一向由衷认为,已既成事实的过去无从改变,所以他为什么还非要如此不理智地“拒绝面对现实”呢?

宣虞自我反思着,然而思维却像凭空撞进了某个怪圈,怎么也无法顺利绕出来。

只能尝试换个角度,重新切入了——宣虞又重新思忖起引他设此假想的根由来:兰因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做出那样不伦不类的表白?——只能是因为他觉得宣虞需要。

这个推断如此简明:他们两个的相处,从一开始,就是由宣虞制定规则,一场你要我就给的游戏——所以是什么教兰因产生了自己很想要与人情情爱爱的误解?宣虞只能想到他是把自己对辛夷的怨尤,同样误会含有了男女之情、爱而不得的因素在,想要弥补自己的“缺憾”——可这太荒诞了!

因为他明明异常明确地跟兰因做过否定澄清——宣虞不觉得兰因会放着自己的话不听,而去听信外界那些流言蜚语——他只是想到这种可能,便不悦地抿唇蹙了蹙眉,然后毫无迟疑就将这份他认为超出了合理范畴的“臆测”排除了。

兰因既不会突然变得如斯痴傻,更不可能超乎他心理预期——那么以此为前提,于兰因和他自己之间,如果非要必须解答一个不对劲的——虽然宣虞任何一项都极不想选,但显而,不是兰因,就只能还是他:他哪里做出了让兰因误判的导向?

或者,他对辛夷的憎恶中确有曾被辜负的成分…?在他内心连向他自己都未坦诚的某个角落,其实埋藏着对男女情爱的期待…然后隐晦地传达给了兰因……?

宣虞微起唇角,嗤出记奚落的笑,这回倒没有那种念头方一起,就强烈恶心想吐的感觉了——因为他无比清楚绝无可能!通过征服异性以展现自己的魅力,这或许符合提桓的思维构想,但于男女性缘之方面,只有宣虞才晓得他自己是怀有多么深刻的厌恶、忌讳,甚至再退万万步考虑,不去纠结他怎么会对男女之情含有未达成的期待罢——就算他真的有,宣无虞也问心无愧,绝不可能会有一丝一毫、曾一时一刻落到江辛夷的身上!

而他在剖究自己“深不见底”的内心隐秘这时候,一直“隐身”潜伏在他对面的兰因,则眼珠一错不错地紧紧观察着他。

起先,兰因眼中几乎是熊熊燃了一种久蓄的怒火的!就再等着看宣虞几次谋而不成后,下一步又到底想再做甚,但宣虞当真什么也不做了,只是专注敛神地静思沉吟,却无端教兰因更难受了!

——他试图用汹汹的目光谴责宣虞,可是……太近了,这种心神上的交会,不复仅是肌肤相贴,带来心跳困难过载、血脉贲张的纯粹生理反应,而是如同水与月光般,灵魂的触摸交融,当兰因再用目光细细描摩他的轮廓、隐藏在左眉尖下极微小那颗痣、最细腻的神态变化时,兰因发现他几乎像吸进摄入一样感知读取到着这片心神境最真切饱和的气禀,属于宣无虞的情感气息——像雪一样淡薄、无色无味的凉,像雾一样迷惘柔软地流逝,兰因只能完全沉溺于他的气息了,他自我的部分溶解在了里面,迷怔一般的,感到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所有,只是为对面那个人在跳动着。

他无法再对他生气了,尽管越为他神魂颠倒,越像溺流在磅礴中一样,无能无助徒酝酿酸楚。然而是他给的,于是兰因明明可以却丧失了挣扎的**。苦涩,战栗,他尽品尝着。

——心神境空间越来越昏暗逼仄,只是两个人都沉浸在心流,没有及时注意到这一点变化。

“所以既不是想获得补偿,”宣虞眼睫上下颤抖,“那么就只会是……”

“啊,”他恍然大悟,歪了歪颈子,头一次睨向代表辛夷的幻影——这里乃是他调动心念重新捏出的神识幻境,是以宣虞觉得无意义懒于浪费心力的部分,比如对江潮生、辛夷的形象再现皆比较敷衍,因此形容呆板,宣虞似笑非笑:“喂——原来我无意识是在他身上完成没对你施展的那份报复吗?”

这一瞥含着戏谑,底色却是从来没有在兰因面前展现过的冷漠——确实来源于很多宣无虞确曾记尤发愿报复江辛夷的时刻,但这件事本身又是极索然无味的,是以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笑意也收敛了,面无表情地喀嚓喀嚓地拳握指节,随即深重地叹了口气。

兰因先是霍然惊醒般心里条件反射地咯噔一下,才慢慢反应着他方才说的是什么,可就像辛夷曾分辨不了宣虞许多似真还假的态度、做法,兰因也被他冰冷的眸光震慑住了——他心底作为地基的东西哐当声声碎了,他猝不及防坠落了下去。

可宣虞再没对此发表只言片语了,而是垂手将那块恰好碎到了他脚边的神牌拾了起来,那上面的“白梦劫”字迹始终混沌模糊,蒙了一抹要飘走的轻烟似的,甚至在他这厢仔细观摩之际,开始发生扭曲,隐隐有变形的征兆——如此表现,只能说明他对这供奉神牌上的白梦劫之名是当真记忆模糊不清、无法确定,乃至琢磨回想产生了自疑。

——可这于宣虞而言,本身也就是奇也怪哉,值得注意的事了:因他出生前魂识所遭那酷烈的千谴百炼,所成就之先天道胎的婴灵,极致神识天生便强大近乎于寻常修士苦炼才得以的“元婴元神”,虽然最终,他并没有以这重法身形式走魂修鬼道“正确地修炼”,但天赋仍自然而然被使用,即他那毫无夸张成分的“过目不忘、一览即通之能”,可如果不是这回为专攻心法,他恐怕是根本“发现不了”这被他一直忽略掉的一点“纰露”。

——他与辛夷这场意义极不寻常的婚约,白梦劫这个媒妁角色代表了什么……?

可然而,对这位玄冥代掌教的话事者,宣虞所接触实在有限…等等……

周遭的心神境场景顷刻飞快改换,竟是穿梭到了宣虞接任蓬莱的关头,宗内派系站队风云涌动,宗外除了维摩诘映月禅师立场鲜明表达了恭贺和支持外,以昆仑为首的大宗门世家态度有不置可否、暧昧保留,更有被说动关系坚决不肯承认他承袭的正当,江氏则趁机狮子大开口,然而就是这风雨之昔,宣虞发去拜帖从无有回应的玄冥忽然派人亲自到来了。

更意外的是,才对他私人请求不闻不问的玄冥方面,来人姬希光并没有试图钻空子,直是接以宗主之礼相待相称,并在客气传达过于江潮生仙逝的哀悼后,转而便问起了:“梦劫真人特别关慰:江真人生前曾为宣宗主与辛夷仙子订下婚盟,不知宗主何时履行完婚?”

——对方任玉京秩官多年,宣虞对他听到些许江氏提出交换条件,要宣虞废弃与辛夷的婚约迎娶江朝颐的风声,倒无甚意外,但宣虞无可能答应江氏是一回事,然他也根本分毫没有与辛夷再行甚子婚仪的意愿,更不耐烦被无关人等管了这劳子闲事,随口就要打发:“我早已立下天地证词,不可能违约,但操办喜事——师尊离世未久,师妹哀伤过甚,想也不适……”

“宗主此言差矣,”姬希光却异常积极地为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喜事以冲丧事,正可安尊师英灵——况此不正乃宗主名正言顺使人心归附的好时机?宗主正还戴孝,自不便宜躬亲,我玄冥却愿念及同蓬莱、江真人旧谊代为操持举办,向修真界广发喜帖——届时看在江真人与玄冥名面,何方宾客胆敢不恭,如此宗主又何愁得不到各方承认呢?”

宣虞后来想过这一策划是否有提桓手笔,就为更好羞辱于他,当时却只当姬希光与江氏分外不合,不愿旁观其势力渗透入蓬莱,只是玄冥把喜事的日期坚决要定在仙历一四四年三月十五,称其为绝无仅有的良辰吉日,宣虞对此却有顾虑——辛夷吞下婆罗种,但在她腹中成形那胎儿,却绝不似人类的婴孩发育十月便顺产下来,孙小岚观察称:“这孩子身体发育虽然健全,却一直像是没有完整的灵赋一般,如是脱离母体,不知会有何后果…要不要现在把祂剖出来?否则孝期未满一年,到底不成体统…也好彻底瞒下祂的存在…但若不慎因此而胎死……祂如此特殊,我想,或许有玄冥的人在旁施展祝由灵术能更保险。”

“算了,再看看吧,”宣虞斟酌后道:“不就是些非议?我正好当众认下祂,并不打算教更多人知晓祂的‘特殊’。”

他从前觉得人生是有很多岐路,让每一次不同的选择都会通往不同方向,他与兰因的缘分离合就算在此内,可当下再回首,却觉时空间宛如有很多若有似无的线复杂地若断续然实际牵扯着,使真相离他看似并不远,却错综看不清晰。

要耐心重新梳理头绪……然就在他想要复原,重新审视这道见证他与辛夷结契神牌的时候,他的指尖、手腕倏地狠狠被一只青筋用力到迸起的手整个反包握住了,力气之大,像是要把他攥嵌进手掌,宣虞心里一悸,但与此同时,赫然现身的兰因也是一怔!——其实他自己都没料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但马上,情绪的冲动占了上风,教他反而更用力,脖颈亦青筋迸起,他的眼圈是红的,牢牢瞪着宣虞几要流泪,无论如何也要豁出去把惴惴良久的问题问个明白:“你想拿我报复辛夷什么?你要想怎么对我报复她?”

“你不知道吗?”宣虞抬眸,用一种别样欣赏的眼神,前所未有地端详向他,“我想让你爱上我啊……”

尽管敏锐的灵感这时已然警铃大作,但此言还是教兰因心停跳一样蓦然呆愣住,于是宣虞立刻转了腕子,那只原被拢住的手柔若无骨的藤蔓一样反向攀沿,更紧地反制扼住了兰因的命腕,另一只手抚住他的脸颊:“呵,抓住你了,”——他就说自己今日怎么兜兜转转反复记挂着兰因,乃至都无法集中精神正常修炼了!宣虞挑了挑眉,语气竟然叫得挺亲昵:“——我生的‘心魔’。”

然下杀手可痛快毫不留情!

啊!——神魂重新附回躯舍的兰因,因撤得太快,一阵晕头转向,自己真不该眷恋那一霎的!差点没跑掉……兰因第一反应是后怕和庆幸,险些,他就要被宣虞直接引爆绞杀了神识!可接着,他便忍不住抬手也摸了摸自己脸被宣虞碰过的地方,然而当下显然不具备什么回味的好氛围——头昏导致他两耳畔更嗡嗡作响,幻听到了某种烦人的噪音……

…呃…不是幻听。

是施天白当真在叫魂:“额滴个天啊,你小子昨宿撸多晚去了,一觉能贪睡到午晌这会儿!”

兰因反应迅速地弹起——在他的被子霍然被掀起来,施天白腿也飞踢过来时,兰因快一步一肘把他踉跄摁翻在了地上。

施天白本欲攻人不备,却出师不利,还被狠摔了尾巴股,疼得嘶嘶叫:“我靠你信不信我告诉师父!”

“告诉什么?”其实乍听到宣虞,兰因下意识有点心虚,但决不能叫施天白这种最擅长添油加醋的货看出来,“你被我暴打一顿?”不过说着,也就放开了他,瞎话搪塞:“你懂什么?我夜里是修炼去了。”

“怎么修炼的?也带我练练呗,”施天白简直一口老血憋在肚里,还要能屈能伸地请教——近些日子,他不但修为上涨,特别今早在与闻人语切磋过程间,剑道还隐隐有了突破,施天白又得瑟了,然而宣虞闭关,他便冒坏水想出来削兰因一顿抖擞威风,哪知道这小子才几天不见……劲怎么大得这么离谱!

兰因懒得理他,心里只想着等他一走就告诉鹦哥宣虞不在的时候,决不许这个烦人精再进雪居门,嘴上却是边快速洗漱边道:“你来什么事?”

施天白当然不能说我就是为揍你来的,再打嘴炮可太丢人了,他清咳两声,无缝切换上大师兄的严肃口吻:“我专门过来呢,是问问你,报不报名参加仙盟接下来的扫魔行动?也好照顾下你……”

兰因注意力这回是真投了过来:“扫魔?”

施天白也不想他竟没听说:“就这期邸报登载的啊,帝释座下魔修正在分散各处祸乱……”

兰因心也一乱,他向来对外界的消息缺少关注,没养出阅读邸报的习惯,一向是由宋文期转述给他的,然而近来他和宋文期还在……冷战?——其实要怪兰因昼夜忙碌得紧,还要分许多神纠结他的恋爱心事,早把和文期吵架这茬事抛忘在脑后了……

正巧钟纨发来通讯:“命理课,你还来不来了?”

——哦,兰因记起自己为何和宋文期吵起来了,就是由于这门学宫新增的课程。宋文期刚吃过沈乾的亏,还并未影响他对易卦一道的分外热情,非要拉着钟纨兰因选这门课。

兰因本是无可无不可的,直到打了照面,他认出那教习分明是乔装易容过后的郗兑。

兰因当场就欲离开,宋文期却死活非要拉着不肯放他,激动地宣传:“你回来得晚,错过了退课时间了!而且你不清楚教习的能耐,他每节课后都会附赠弟子三卦,可准神了!”

郗兑自是关注着他们的动静,主动走过来微笑:“这位新来的小同学,不信的话要起卦吗?”

兰因瞥了他一眼,如果说从前的兰因有九分色厉内荏的成分,可随着妖性的开发助长,他本性里邪恶混乱的气质也在一起显著萌发,这让他反而镇定地坐了回去,公开道:

“可以啊——不过你癔症好了?”

郗兑笑容一滞,声音僵了僵后慢慢道:“多亏托贵人的福。”

拿宣虞点他——兰因皮笑肉不笑:“你要算我什么?”

“就测字如何?”郗兑恢复正常口气:“算当下最困扰你的事吧。”

兰因略犹豫了晌,提笔留下了杨花的“杨”字,然后把笔重重一撂,冷然就等着看对方表演——他才不相信郗兑有什么本事,真能解出他心事呢。

但郗兑掐指半晌,不知是真算出了甚,还是纯粹恶意做诅咒结果恰蒙中了几分:“卦曰运气持续走衰,建议谨言慎行,以及你那心悦之人是怎么也不能够如你所愿喜欢你啊…”

总之他达到了目的,兰因被惹毛得够呛,偏偏宋文期还在旁八卦拱火:“是不是真的?准不准啊?你可得小心点啊!”

兰因想到旧事,仍是咬牙气得厉害,但愈这样,他反愈不能教郗兑觉得自己得逞威吓住他了。

兰因还是匆匆收拾了,在命理课已然开始了一会儿后,赶了过来。

郗兑人品不论,授课倒相当尽职,并不藏私:“我师父曾在收我入门后第一次授《易》时就告诫我,无论日后到了什么境界,自以为能勘透天机、逆改命数,但始终有一则必得谨记恪守:‘大道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如果谈我对其的浅薄理解,就是面临任何命局,都勿要做尽、做绝,始终留有变量、变化的余地…作为冥冥之中的变数、后手……”

但无论他讲什么至理,兰因都没兴趣、不屑于听。

他明目张胆开始在位置上走神,春光暖融融的,周遭的莘莘同窗更朝气蓬勃,兰因却感到一种与现实环境格格不入的隔膜和无聊。兰因捱着等日头的偏移——白天怎么那么久呢?他实在盼望下一个夜梦了。

他的手还显著冷着——是神魂长时间泡在若水当中再回来的后遗症,而他的心好像落在那湍流里忘了一同揣回来。

他的心在那里,还正像被宣虞使劲拧过一样的纠结…就戛然断在悬疑的地方没有谜底了…他还没有解开宣虞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无论是他说“我要在他身上施展报复”的淬毒,还是亲口对他所言“我想让你爱上我啊……”的糖…哦不…是陷阱……

他几曾对“神幻”所说辛夷与宣虞的过去讳莫若深,极害怕撕开去了解,未尝不是他已经有了暗戳戳的幻想,所以恐惧那些会让他的心绞痛的部分——宣虞对辛夷的爱和恨,可他现在更惮于他掌握得不够清楚,就像很多事如果从不曾开始,或许他忍得住,如果他从不曾有机会解剖侦查他爱人心的内里,他不会产生这么无尽的疑虑……

兰因将额头抵在课桌上,佯装困倦打盹的姿势,偷偷拿出了若水吊坠。

他必须搞清楚……就算会是让他自找来伤心难过……

不过已然被逮到过一次,兰因再潜伏入宣虞神识,更小心不敢暴露,特别着意离了宣絮儿的本体远远得。

——嗯,宣虞这回是在好好修炼冰心了。但显见因为兰因耽搁来晚了,所以错过了宣絮儿连贯的经历。

他不知怎的劫后余生,这时已换了一身白衣裳,但仍是躺在婆罗门祭坛中央——祭坛从中心被暴力破裂了,玄冥布阵消失不见,那些玄冥弟子的尸首也已被收敛清除干净,或许因死伤过于惨重,这里转由维摩诘的僧人接手重新布置法仪,更有施伯通为首在带领修士于重建的祭台周遭画满符箓。

但这一切似乎都被宣絮儿认为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就那么大咧咧仰着,出神望着虚空。

宣絮儿彼时具体想着什么,宣虞其实难以准确复原,但于他,其实是在入神琢磨他方才显像那兰因模样的“心魔”。

直到曲坤忍不住跑了过来,通风报信:“仙盟马上就要烧死你了!”

兰因都为此心跳漏了一拍,接着涌起强烈的愤怒。宣絮儿却如充而不闻。

曲坤脸色难看,也说不好是急还是羞,但到他转头又跑走,宣絮儿眼风都连睬都未理睬他一眼——他的喜恶爱恨,不存在毫厘中间值。

“他所言不虚,”映月见此,主动走到了他身畔:“而孩子,老衲知道你很想活。”

宣絮儿仍不给反应,似乎铁石心肠不会为任何言语打动。

但映月却看到他眼中渐渐积攒起一层泪光,于是叹了口气:“彼时老衲赶到见你,已被勒得血脉破裂,几近气绝,还有许多处旧疾引发,”那样一个小生命,浑身淌浴满血,“连司懋道人一眼都断以为你没有活路了,可在当时,老衲摸到了你的心脏,极尽微弱却仍不屈不挠在搏动着,你很想活下去。于是,我们挽救了你一时。”

“是啊,”宣絮儿猛然坐了起来,擦了一把眼泪:“可我求你们——有用吗?”主动示弱,他做过了。

“佛法无边,回头即岸,老衲再问你一次,”映月道:“你认为,你负有罪衍吗?”

宣絮儿喉结上下滚动。

宣无虞:看似非常有道理(主要是他自己的道理)地胡思乱想一通…嗯(笃定自信)一定是这样…!(作者君:宣絮儿执着于“坏塑”自己这个中二病从小到大都没好啊)

兰因:什么?是这样嘛…(其实他直觉是有其他想法的但因为是无虞哥哥说得)嗯!(抛弃“杂念”比宣虞更肯定地点头)一定就是这样!!!(他说他敢信,作者君:喂哪里的一定……)

提桓:(微笑)我就说他俩都指定有大毛病吧,谁懂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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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魂绕梦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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