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位于最寒冷的地带,一年中有半年都是天寒地冻的。
自此之后,楚云景常召见陈芷来为他暖脚,陈芷发现楚云景不仅是脚冷,而且极其怕冷。
陈芷为他暖脚时,他稀罕地没有嘲讽陈芷,只是安静地看着奏折,纤长的睫毛时而扑动如停驻停歇的蝴蝶。
陈芷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真是生得精致好看极了。
睫毛轻轻掀开,露出一片潋滟眸色。
陈芷今天穿的是一件淡雅鹅黄色外衣,衬得她眉眼婉丽清秀。
不知为何,楚云景瞥了她一眼后,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秀长的手指一抖,竟是不稳地把手中的奏折掉了。
有一颗小痣乖巧地卧在陈芷的锁骨。
随后,他突然抓住自己的衣襟,似乎是难以平静自己的心绪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把手放下。
陈芷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扶住他不稳的身躯。
却听见他说了一句,尾音微颤。
你到底是谁?
陈芷被他尖锐寒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许久才结结巴巴说道:我是陈芷啊。”
见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楚云景怎么也不能把她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在一起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结在胸口,闷得他难受。
为什么要这么像?又为什么要那么不像?
“摸够了没有?”楚云景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神色又恢复常态,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哦,哦,抱歉。”陈芷急急忙忙收回扶在他腰间的手。
“哼。”楚云景不屑地冷哼一声,微微别过脸。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他薄峰似的眉稍上挑许,子夜一般深幽的眸子敛尽芳华,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嚣张美丽姿态。
陈芷嘴唇微张,指尖收紧,突然脊背挺直了跪在地上。
“国师大人,陈芷许久未见母亲,可否见母亲一面?”
她的声音第一次这么清亮大声,鼓足了勇气迸发出来。
“哦?”他本是清冷低沉音色,这一声就如春水化冻微漾。
“如果我说不许呢?”楚云景发出迷人的轻笑声,唇角的弧度勾起宛如罂粟花。
这个男人很毒。
美丽又致命。
只觉得心口一凉,陈芷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不配。”他向陈芷投过来的视线猛然变得幽寒如深潭,美丽的微笑暗含恶意。
“是,是陈芷唐突了。”陈芷将脊背折得更低,伏在地上,几欲低进尘埃里,黑发垂落掩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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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陈芷穿着白云纹凤袍,坐在玉座之上,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旁边放有一处玉帘,里面的人正是楚云景,说是陈芷处理政事,实际是楚云景明操暗控。
然而朝下之臣无一个对此不满,毕竟那个人可是面如玉的嗜血修罗,一夜之间血洗皇城,并在一朝领军击退南军。
他们对他又惧又敬,谁都好,只要能保护北国,保护他们自己。
“陛下,国东城林场失火......”
“......”
“那便派人去救火,国东城生的事,就找国东城负责的人。”玉帘后面的人略慵懒的声音传来。
“国师大人.....”
......
“国师大人,我国蛮族入侵南境,请求修筑城池以抵御外族入侵。”
“这倒不必,在南境以上的幽州建都城,有几分要御驾亲征的意味,南蛮欺软怕硬,定不敢再造次。二来,还可促进幽州商贸。”楚云景似乎有些困倦,把手撑着头,眼帘半垂。
“这,老臣以为国师大人此番会不会过于冒险。”
“稳中求进,莫要再言。”
陈芷坐在玉座上,腰背挺直,一言不发。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她发言,只需要坐在那看着就行了。
作为对政事一窍不通的傀儡女皇,陈芷坐在高位上昏昏欲睡,强忍着磨人的困倦,盯着下方的朝臣。
时间漫长而磨人,但又似乎是只过了一会。
楚云景突然宣布退朝,匆匆乘着轿子走了,他的脚步多了几分凌乱。
楚云景走了,所有的人都走,只有她一人在这金碧大殿时,陈芷颓然呼出一口浑浊的气,原先挺立的背瞬间弯了下去。
楚云景把自己摔到大床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原先在早朝的早朝的时候他的小腹就隐隐约约抽痛抽痛的,后来竟越发坠痛,他的头也闷闷地疼,引得精神愈发烦躁,只得把手臂暗暗横在腹间,向下施加压力。
把自己蜷缩在床上,楚云景头抵在膝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这个样子的自己还真是讨厌。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竟是把手用力按入腹间,瘦削的脊背凸显出来。
凤凌,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一边想着,一边更用力压向那处,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而事实是,他被自己折磨得冷汗淋漓,脸色惨白,莹白的脚趾头也因为太过疼痛而向内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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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芷下朝了以后回到自己破落的小阁院,屋檐上堆积了许多白雪,似乎要把这小屋压倒。
两旁的树木向上地延伸着秃杆,天地间尽是空茫一片,一如她一无所有,心中空无一物。
但是在这白雪天地中却出现了一个人,填满了她空缺的一片。
为这白雪天地染上了一丝淡蓝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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