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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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招舟听完厉则深发来的demo，总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他应该是在那里听过才对，可是他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叶招舟没有回复厉则深消息，他记得厉则深说过，晚上他还要去找朋友。
因为生病，叶招舟收拾完餐厅，吃完药就去洗漱了，早早躺进了被子里，希望睡醒一觉，他就可以生龙活虎了。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叶招舟打开窗帘，窗外的天空雾蒙蒙的，看了一眼窗外，南方冬天的难得的大雾天气。
站在窗前，甚至看不清对面的楼，窗户正对着的那栋楼连轮廓都在大雾的遮掩下有些模糊。
天气不是很好，但是叶招舟感觉自己似乎好一些了。
头不疼了，嗓子还是有些痒，但是没有哑。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叶招舟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昨晚刚刚听过的旋律重新响起。
【我尝试忘了你忘了这感情，后来发现一切不过是徒劳】
叶招舟用清水漱完口，看着镜子里的人，扬起一个微笑，今天一定会是很好的一天。
因为要吃药，早饭是省不掉的，叶招舟在手机APP上订了一个早餐，准备上班的路上去拿。
小群里跳出一条消息，是胡悦发的。
【月儿弯弯：今天有订隔壁肯德基的吗？我帮你们一起拿了呀？】
【厉则深：A080】
【顾清昭：A072】
叶招舟想了一下也把自己的取餐码发了过去。
胡悦在那边等了一下，确认没有人继续发，就发了一个“OK”的表情。
不用预留出时间去取餐，叶招舟默默把闹钟时间向后调整了五分钟。
在按下保存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返回了。
今天的天气不好，还是提前一些出门吧。
不要去路上抢时间了。
从温暖的房间里走出去的那一刻，叶招就想转身回房间，不是有点冷，是很冷。
走在小区的行人通道上，轻轻哈一口气，可以清楚地看到白雾在眼前升起。
虽然很冷，叶招舟还是选择了走着去上班，他不是很相信自己在大雾天开车的技术。
短短的一程路，叶招舟看到了三起车祸，无比庆幸自己步行出门。
看这堵车程度，开车他得堵半天，但是步行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他到银行的时候，只有胡悦和周晴在。
两个女孩子窝在客户等待区的沙发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视频。
胡悦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笑着和叶招舟打招呼：“早，早餐在桌子上，自己拿。”
叶招舟找到自己的那份早餐，笑着回了一个“早”。
周晴看叶招舟拎着早餐要走，叫住了叶招舟，“坐下一起吃呗？”
叶招舟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身坐在了两个人的对面。
胡悦看着叶招舟笑了笑：“好点了没？”
“嗯。”叶招舟咬了一口吐司，平时觉得巨好吃的乳酪花生吐司，现在吃来有些腻，“好多了。”
胡悦：“那就行，快考试了，别影响考试。”
叶招舟抬头：“定了？”
胡悦摇头：“没有，不过之前拟定的时间就是最后的时间，一般拟定是为了让支行做准备协调借调人手的。”
周晴补充道：“基本上都可以协调开，除非实在协调不开。”
叶招舟“奥”了一声，这个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胡悦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肯德基早餐，疑惑道：“不对啊，不是说今天厉总不来吗？怎么还他还点这边的肯德基啊？”
周晴吃完茶叶蛋，猜测道：“大概是忘了吧？”
胡悦感觉不太可能，“据说厉总可是唯一一个达标考试理论能拿满分的人，他那个记忆力应该不能忘的吧？”
周晴耸肩，“那谁知道咯，等会儿厉总来了问问呗？”
三人谈笑间，厉则深推门走进来，脚步匆匆，看上去很是着急。
周晴识相地没有多说话，胡悦也下意识闭紧了嘴巴。
原本想叫住厉则深的叶招舟见状也没有说话。
厉则深径直去了楼上，没一会儿又下来了，在三人旁边站定的时候，周晴打量了一下厉则深的神情，低声问了一句：“厉总，今天你不是要去总行那边吗？”
厉则深撕开封口贴，“嗯，下午过去，上午临时有别的事情。”
“对了，你们内勤这边还忙的过来吗？”厉则深问。
周晴点点头：“还行。”
厉则深点头，“行，最近年底业务会多，办业务的时候一定要仔细仔细，东边有个网点给客户多付了一万块钱，一日三碰库一定要碰，这两天应该会抽调监控，别让上面抓到违规。”
叶招舟大概能猜到厉则深为什么今天上午不去总行了，估计是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小道消息，在这边准备应付检查了。
叶招舟本来以为厉则深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听到厉则深开口询问自己：“你呢，怎么样？退烧了吗？”
叶招舟点头，“没事了。”
“行，不舒服就请假，别耽误过几天的考试。”
“嗯，”叶招舟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下：“厉总，你方便帮我看一下PPT的大概吗？”
厉则深扬眉。
叶招舟解释：“就是那个阳光信贷的报告，我按照那天你说的修改意见重新整理了一下大纲，然后PPT除了一个大概。”
“就是，您看一下，要是可以的话，我就直接按照这个完善一下了。”
厉则深：“那你发我一下吧，晚点看完回你。”
叶招舟拿出手机，找到昨天自己在手机备份上的PPT发了过去。
厉则深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没有立即打开。
叶招舟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厉则深总会看完回他的。
厉则深在一楼待了一会儿就去楼上了，款车走了之后，银行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叶招舟一直到十点多的时候才喘一口气，喝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现在不来应该不是来这边了吧？”顾清昭嘀咕着。
叶招舟没有搭腔，感冒没有彻底好，他还是有些虚，只不过沉浸在忙碌里的时候会短暂的忘记身体上的不舒服。
提着的一口气松懈掉的时候，疲惫后知后觉的翻涌上来。
叶招舟起身转了一下脖颈，十点了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可是万一呢？
银行里没有人敢松懈，毕竟谁也不想成为那个被写在通报上的人。
所有人都想接受别人目光的洗礼，但一定是艳羡的目光。
而非不屑的目光，外加指指点点。
十点半多，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厉则深从楼上下来，与此同时门口有一辆熟悉的商务车。
“来了。”
审计部的主任和监事长一起来的，两人来了之后直奔监控室。
厉则深和程玉霞陪同。
半个小时之后，监控室的门打开，四个人离开监控室。
谁也不知道这次突击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厉则深和程玉霞都没有透露一点信息。
叶招舟收到厉则深回复的PPT修改意见是在下午上班前。
叶招舟下楼之后，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在可以链接外网的电脑上登录了自己的微信。
厉则深批注的地方不多，但是可以感觉到厉则深是真的认真看了。
PPT的最后，厉则深用红色的小字标注着：“别用花里胡哨的模板，简洁点。”
叶招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默默地修改着PPT，PPT不算难做，难得是找一个满意的模板。
翻了挺多的模板的，叶招舟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心意的模板，符合厉则深批注的简洁大方。
顾清昭回头看了一眼叶招舟，“PPT？”
叶招舟点头，“嗯，这两天就得交了，得赶紧弄完。”
顾清昭“咦”了一声，“哎？我还以为昨天厉总自己就弄完了。”
叶招舟震惊：“啊？”
顾清昭挠头，“不确定啊，我昨天下午把他叫回来盖章的时候，看他电脑上，是一个没有做完的PPT啊，我还以为因为你生病，PPT厉总自己做了。”
叶招舟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没有通知我不做，我就自己做了。”
“那你好好做吧，估计厉总昨天怕你好不了，自己做一个备用的。”顾清昭猜测。
叶招舟转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PPT，厉则深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领导。
他终于懂了，那天吃饭的时候，有人说他能跟着厉则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幸运的不是跟了一位能力强的领导，而是跟了一位真的愿意在你身上花心思的领导。
叶招舟想，他可能没有办法不喜欢厉则深了。
厉则深坐在行总部的小会议室里，面前摊开的一摞流水，纸笔有些凌乱地堆放在桌子上，饶是厉则深这样沉稳的人，也有些浮躁了。
流水太多太乱，错一步就要重头来，真的是很麻烦。
手里的铅笔被厉则深丢在一旁，厉则深拿出手机点了一杯冰美式。
“喝咖啡吗？”厉则深询问。
“冰美式，谢谢。”
厉则深下好单，就听到身边的同事说：“早知道这杯美式早晚都要喝进嘴里，昨天就不偷懒了。”
厉则深浅笑一下，“我昨天喝了美式，今天依旧有事。”
手机没有息屏，叶招舟发来的消息，直接在屏幕上弹出来。
【一叶扁舟：谢谢。】
没头没脑的一句谢谢，厉则深看完没有回复，只是重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低头接着核算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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