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栖这回转身拔腿就跑,等他连滚带爬地带着南老爷赶到自己院前,那些可怖的身影又诡异的消失了。
南老爷连续两晚上被折腾,此刻也有些无奈和疲惫:“栖儿,莫要再胡闹了!”他昨夜派人搜查,并没有歹人闯入的痕迹。
南乐栖脸色惨白如纸,抓着南老爷的手都微微收紧,指节泛白:“爹,我真的没骗人,我也没有出现幻觉!我是真的看到了!爹,你相信我。”
他连续两晚见鬼,此刻也确定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觉,见自己爹娘还是不肯相信,南乐栖急于证明自己:“爹!爹……不信,您明晚再来我门口看看。”
第三天,南乐栖如同惊弓之鸟,将自己反锁到门内,门窗紧闭,就害怕出去再看到那些恐怖的鬼。
南老爷虽然心中依然存疑,但拗不过对幼子的宠爱。入夜,他独自提着一盏小灯,悄声来到南乐栖的院落。也罢,自己陪孩子胡闹一次也未尝不可。
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浓稠的夜色,隐隐约约看见南乐栖门前围着几个身影,南老爷心中惊疑不定:这是人?还是……
他压下心头的恐惧,颤颤巍巍地向前一步,举起灯盏,借着微弱的光想要探究清楚。仔细一看,就见一群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一群诡异的东西,衣衫褴褛,皮肤发紫,以一种粘腻扭曲的姿态紧紧贴在门板上,无声地蠕动着,背对着他。
南老爷年事已高,何曾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挺挺向后栽去,手中灯盏滚落在地,院子又恢复了黑暗。
回忆到这里,南乐栖的语调都染上了颤音。
岑也听得津津有味,等南乐栖讲完,他敏锐抓住关键点:“等等,你是说,虽然你每晚都能看到鬼,但是那些鬼怪并没有伤害你是吗?”
南乐栖与父亲对视一眼,愕然点头:“仙君一说,还真是这样……”
一直沉默的谢亦扬忽然开口问:“你说你看到过那些鬼的脸,你认不认识那些鬼?”
南乐栖一僵,张了张嘴,半晌才迟疑道:“不认识。”
谢亦扬眼中冷光一闪,转身便走:“既然不认识,那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南老爷懵了,慌忙阻拦:“仙君!仙君这是何意啊?”
这回连岑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师兄,这就走了?不太好吧。”
谢亦扬冷冷睨了他一眼,岑也立马噤声了。
他转头,对惶恐的父子二人留下一句:“我是来帮你们驱鬼的,不是来断案的,既然令郎不愿告诉实情,多说无益。”
说罢,抬脚就要踏出房门。
“仙君留步!”南老爷心一横,急声道:“仙君,是小儿一时糊涂,您别走!我愿意将报酬再翻一倍!”
谢亦扬脚步顿住。
南老爷低声,焦灼地催促南乐栖:“栖儿,你到底瞒了仙君什么,快点说出来吧!”
南乐栖憋红了脸,挣扎半晌,终于在父亲焦急的目光和谢亦扬的压力下崩溃,带着哭腔道:“其实……其实那些鬼,我认识!”
南老爷身体猛地一震,如遭雷击。谢亦扬也终于转身,岑也狗腿地拿了一把椅子放到谢亦扬身后,笑嘻嘻地:“师兄,请坐。”
谢亦扬瞥了一眼岑也,没说什么,顺势坐下,抬眼看向南乐栖:“仔细说说吧。”
岑也在一旁看着,莫名觉得,谢亦扬这冷硬的气场,坐在椅子上像在审问犯人,令满室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南乐栖磕磕巴巴:“仙君,那些人我确实认识,只是,只是不敢相信,所以才……才有所隐瞒的……”
岑也站在谢亦扬身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捡重要的说。”
“那些人,是我之前,赈灾帮助过的难民……按理说,他们变成鬼,不应该是来找我啊,我明明帮过他们的……”南乐栖心里难受的紧,没想到自己做了好事,却换来被这样对待。
南老爷心疼地拍着儿子的背,叹息道:“唉,栖儿,爹早说过,莫沾惹那些麻烦,你看你……”
谢亦扬指尖轻叩扶手,沉吟道:“我倒觉得,他们并不是要伤害你。”
“仙君此话怎讲?”南乐栖猛地转头。
谢亦扬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若是真要伤害你,就不会留你到今日了。”
“你再好好想想,他们是怎么死的,你近来,可曾得罪何人?”
南乐栖低头,像是陷入了思考。
岑也见状,立刻殷勤地奉上刚沏好的热茶,双手端到谢亦扬面前,讨好般地笑笑:“师兄喝茶。”
谢亦扬端起茶盏,却未饮。岑也乘机凑近,小声问道:“师兄,内什么,你是怎么看出来,南小少爷是在撒谎的啊?”
听罢,谢亦扬又把手中的茶盏放下,语气平淡:“进来前,我在院子里探查一番,发现这件院子里的怨气极重,而且,不止有怨气……”
“还有什么?”
“还有很强大的执念。”谢亦扬顿了顿,“若是素不相识,就不会有如此大的执念了。”
岑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南乐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道:“那些难民,是被一个地主害死的……那个地主在我们这里很有名,十分霸道,看不得难民在自己的地盘上讨饭,就命人全都乱棍打死,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南老爷倒吸一口凉气:“栖儿,可是,那地主不是前几日就死了吗?那些难民,怎么会,怎么还会来找你呢?”
南乐栖要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那地主死的太蹊跷了,可能就算那些难民死后,化成鬼魂去报仇了,可是我从未对那些难民做过什么,为什么要找上我……”
谢亦扬叹了口气:“我说了,他们找你,并非是想害你。”
“那是……?”
谢亦扬再次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已完全黑透。:“真相如何,今夜自见分晓。”
夜色浓重如墨,谢亦扬安排南乐栖继续留在房间,自己则带着岑也守在外厅,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两人起身,抬脚朝南乐栖的院子走去。
靠近那院子,一股寒气愈发刺骨。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着手臂:“师兄,好冷……”
谢亦扬恍若未闻,虽然早知道谢亦扬的性格,岑也内心还是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狠心成这样。
下一秒,岑也就感觉到身体一暖——一颗散发着柔和暖意的小小火球凭空出现,静静悬在他身侧,不仅驱散了寒意,还能照亮。
岑也那句没出口的抱怨瞬间咽了回去,他呆呆地看着谢亦扬依旧冰凉的侧脸。
“愣着干甚?”谢亦扬头也不回,声音冷淡,“下次出门,记得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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