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搭在栏杆上枕着，站在二楼看宋起莫和人说话。
不知道是什么人，装扮看不出，只能盯着两人的微表情做阅读理解，脑子里胡乱揣测。
也是旧情人?我瞥瞥嘴。
宋起莫真大方，我想当唯一的……唯一的什么呢？
怪不得早上非得抓着我套条裤子，明明只穿衬衫就挺热了。
宋起莫抬头看我，我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看着他走上楼慢慢靠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没资格生气。
只能挤出一点笑，云淡风轻地问:“你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了，要不我……”
宋起莫摇摇头，“给你做个体检”
我僵住了，做体检要出门，我不想出去。好不容易赖下来的。下意识用宋起莫自己的话堵他，“你说的，我不能出这个门”
管着几家公司的人，不能把话当饭吃，要说话算话。
你不能不要我。
“就在二楼，不出去”
?
“……哦”
见我态度软下来，宋起莫对楼下的那人点点头。我余光看见那位“旧情人”款款走上来，他和我握一下手，“你好，我叫罗习，私人医生”
一套基础检查过后，罗习带着我的血样走了。别墅没有设备，不能现场出结果。
我趴在飘窗的软垫上晒太阳，想着如果罗医生如果是中医就方便多了，一把脉，什么看不出来。
宋起莫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捡了只流浪猫，进屋先得看看有没有病，能不能养活?
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看电脑上的文件，我光着腿晃，脸埋在软垫里，露出双眼睛，问:“你不热吗？”
“是你穿太少”
“哦……”，好吧，时间长了是有点冷，我跳下去，翻出条毯子抱着，又趴回去。
“你工作，我做什么”
“你现在就在工作”
“你不用给我做体检，我很健康，我做过体检，每年都做”
宋起莫看我一眼，“等结果出来再说”
好吧，他不信我。
“爱信不信”，我小声嘟囔。
“想不想养只猫或者狗，陪陪你”
“不用”
“那下午让心理医生来，给你做几套心理测试，行不行?”
我翻了个身看窗外，没答话。
“想养拉布拉多还是金毛?养条性格好的，到时候……”
我打断他，“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我没病”
“检查做全面了没坏处”
宋起莫应该知道了江高的事，我转过头看他，“我不会那样，不至于”
“那天是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我……”
我犹豫了。
没人会养不健康的宠物，但如果没了他的怜惜，我还能留下吗？。我还是贪心的。
“我想养拉布拉多”
宋起莫看上去放松了点，他点点头。
心理测试在下午，我抱着腿坐在椅子上，散下来的头发挡住眼睛。
好无聊。
我向门口望。当然看不到宋起莫，下午公司有事，我亲眼看着他出的门。
罗习问了一堆问题，常规问题，我每年都做心理测试，早熟了。
刚开始我还听着，后面就干脆顺着他的话说，罗习问:“喜欢吃青菜吗？”
我答喜欢。
罗习问:“不喜欢别的吗？”
我点点头。
他的问题不停，“喜欢小猫吗？”
我点点头。
“狗呢？拉布拉多?”
我点点头。
“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我说不可以。
“那人呢？”
我看着他不说话。
“没有吗？”
我不知道是他想知道，还是宋起莫想知道，如果是宋起莫，他为什么不亲自问我。
我想起来自己是个宠物。宠物应该乖顺，主人只想得到宠物最好的一面。
“没有”，我语气变化得明显，罗习察觉到了，他的问题开始变得犀利。
“过去的两年里您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么？或者物品?”
我抬眼看他，罗习很专业，亲切的笑容是半永久的，“宋先生让我问的，他第一时间查了您这两年的经历”
我不知道为什么宋起莫要选这么油滑的一个人当家庭医生，他确实抓到了重点，他告诉我宋起莫想知道。
但还不够。
“我希望他亲自……”
“周先生”，罗习打断我，“请您配合我的治疗，这是宋先生的指示，请您体谅”
罗习的态度非常明显，我什么也不是。
“两年前，我去爬过陆修川的床”
罗习仍然微笑着，“您是自愿吗？”
我想回房间去，房间里应该添一个玩偶，我想抱着它，最好待在角落。
我更想让宋起莫陪我，可这不行，我早失去了当他恋人的资格。
做完检查要给宋起莫说，玩偶要大一点，和我一样高，这个别墅没有管家和仆人，阿姨一星期来一回。
心跳得很快，我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雾气模糊着里面肥胖低矮的□□。
“您是自愿吗？”
我被罗习惊醒，愣愣地点点头。
对方安静了一会，我听见笔摩擦在纸上的声音。
我开始后悔了，我不该那么说的，我想起宋起莫的那句话，每年给一笔钱，我还能待一年。
可只是口头承诺，他会允许吗？
我太自负了，为什么会觉得心理测试是为了治疗。
“问完了吗？”，我问罗习。
“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下周我还会再来，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相处得更愉快”
我没心情听他的客套，走几步打开门，走廊木质地板的凉意顺着脚底传进心里。
为什么不把地板也铺上地毯。
我跑到宋起莫卧室前拉开门，还没进去，先看见了宋起莫。
他正卸掉耳机。
我太自负了。我亲眼看他出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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