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不像是有钱的样子，没关系，人值钱的地方多了。于是各种暗示要价，伏影确实有千机雪的钱袋，但那不是他的，他不能用。
“我要进去找他。”
侍从眼一眯，“没钱还不想付出，找人？你做梦去吧。来人，这人赏你们了！”便有彪形大汉上前，伏影被压制住心跳已经开始热身了，但还保有一丝理智。
“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瘦的跟猴儿一样，不过屁股上倒是有肉……”侍从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给我干开了，什么人也敢来玄武门撒野！”
伏影眼眸暗下来，直接震开了钳制，血染玄武门。
不过他留着侍从，想着有个指路的人，结果那人白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不省人事。
宾客的宴席不在大厅，但这么重的血腥味早引的好事的人去看，吓得脚都软了。“斗犬疯了……快跑！”
“什么？！”
找刺激又不是想刺激到死，这些人跑的比谁都快，暗道挤满了人，侍从苦逼的被顶在门上。
“各位，小人的命也是命啊！”
“你死了本侯必然厚待你的家人！磨磨唧唧的，上去！”
千机雪翻开密道的门，便看到了一群“鹌鹑”，见了光，吓得一个都不敢动。“……”都躲这儿了，看来地下场有通往外面的暗道。
“你还好吗？”伏影问。
千机雪看着里面的人，她身上的血滴到了某人脸上，那人惊恐的瞪大眼睛，鸡皮疙瘩在脸侧起了一层，“我吗，我好得很。”
看到这些人吓成孙子的样子，不能更好了。一个个每天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权势真是养人，可再养人，也不能让人生出两个脑袋。
她松开手，像井盖一样的门“啪”的一声排上，甚至听不到他们呼吸的声音。
伏影到底是与本能斗争许久的人，他不喜欢血的味道，那会让人不自控，所以他一般一击命中。
傅言不一样，千机雪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玩。本以为人都以命为重，可到那个份上场主还不肯放人，这之后的事情便不受控制了。
千机雪不知道要如何善后，只希望不要波及他们，伏影是来找她的，而傅言在，至少她今天保住了脑袋。
伏影察觉了，他音调轻了许多，“我惹……麻烦了吗？”
千机雪摇摇头，“主要是傅言，希望他冷静下来能给场主留一个全尸。”她看了他一眼，“我来想办法。”
傅言出来了，整个人在血池里泡了一样，千机雪谨慎起手，他笑了，“怎么，还要给我来一针吗？”
千机雪见他还能交流，想到那支成分不明的针剂，“是兴奋药物对吗？”
傅言眼中褪了血色，嘴角勾着，“差远了好吗？虽然我没有伏影那么多经验，也不是什么药剂都能让我发狂，别小看人了，医师。”
“好吧，伟大的斗犬先生，我们需要离开这里了。”
洛夕看到了千机雪，欢愉夜场今晚有客，她出来透风。刚准备打个哈欠，结果兜头便是浓稠的铁锈味，她还以为玄武门又整幺蛾子，就看到千机雪与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人谈笑风生。
她睁大了眼睛，这tm是让灭门了吗玄武门！
从前红色是**的颜色，星星点点的撒在地面上甚是好看。可今日，是凋零的颜色，她本以为有一天轩辕寂受不了了会发动总攻，却没想到来得三两人了了此事。
千机雪……苏月白啊苏月白，你招惹他做什么！
“夕？”
“今天解决了那个老东西，再也没有人影响你的地位了，你不开心吗？”
“而且我把千机雪有斗犬的消息穿给玄武门了，他应该很感兴趣。虽然千机雪不想来地下场，但是这也是获得入场券的方式不是吗？”
苏月白语调轻松，他缓步走来，不知道洛夕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他看到了红色的冰山一角，洛夕已经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进欢愉场内。三人的身影闪过，洛夕表情严肃。
苏月白的目光跟随他们，拿掉洛夕的手，“来不及了夕，苏月如要动手了。”洛夕抿紧嘴角，苏月白可太有天赋了，能在一天之内踩爆人所有的雷点，她都能想象到千机雪知道以后……
“苏月白，你知道玄武门场主是怎么死的吗。”她会去看看，然后考虑如何保苏月白的命。
苏月白看着她，“若能得夕垂怜，便死也无憾。”
地下场本就是不干不净的生意，尤其是玄武门场主隐隐有养私兵之嫌，轩辕寂早就盯上了，只是苦于没有一个时机，而他派出的权贵卧底在当晚觐见。
“千机雪？”
“是，皇上您都知道了？”大臣战战兢兢，他今天被吓破了胆，出于有任务在身才勉强来见，不然早告假了。
轩辕寂沉吟，“仔细说。”
“千机雪带着斗犬参加宴会，其间斗犬发狂伤人……玄武门的侍从、场主和他的死士无一活口。”他身体微微颤抖，那场主的死状简直惨烈，被掏了一个洞，脖子被锁链勒断，表情狰狞骇人。
“你看到斗犬的模样了吗？”
“没……没有。”大臣咽了下口水，这是假话，他看见了但不敢说。虽传闻斗犬发狂，可实际恐怕是护主心切，那千机雪不是无碍吗？毕竟若是斗犬发狂那第一个目标可是其主。
若是千机雪不出现，那个斗犬怕是会杀了所有人。千机雪虽然发现他们了，但好歹没伤害无辜，倒不如以“斗犬发狂”了事，也免得再生事。
“臣也不过是听闻，而且玄武门场主死亡的现场有打碎的药剂瓶，那恐怕是斗犬发狂的真相。”不如一切都推到死人头上，至于是一个还是两个斗犬，他还是莫要多说，明哲保身为上。
轩辕寂便令人再查，出言安抚后便放他回家。
大臣腿软的一脚深一脚浅的走掉了。
轩辕逸瞥了眼他的背影，“皇兄，斗犬案大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千机雪安然无恙却是另类。”
轩辕寂点头，“他恐怕有所隐瞒，但那个惊惧的样子不像假的。”
“千机门竟然养了如此长的时间，难道……只有五毒谷的人才能训了五毒谷的犬？”猎奇的人很多，善终的没几个。
轩辕寂也在想这个问题，斗犬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千机门有此杀器确实让他在意。另外，该安排人去收割玄武门的成果了……
千机雪带着人回到千机门，地下场不辨时间，等出来已经天黑了。不过也是趁着天黑，不然那一身血也怪吓人的。
风玄煜还没睡？千机雪看到屋内亮着灯。
她敲了敲门，“门主。”
“换了干净衣服再进来。”风玄煜的声音传出。
千机雪于是带着两人去更衣，一天之内已经换了两套了，避免呛到门主，她还过了一下水，感觉没味儿了才过去。
“门主这么晚还没睡，打扰。”
千机雪进了屋，伏影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至于傅言，他才不管这些，早睡觉去了。
“今天跟你在地下场的是哪个？”风玄煜问。
“是傅言，那个壮的。”千机雪看了伏影一眼，“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伏影拉上门，影子渐渐离远。
千机雪知道他没走。
风玄煜嘴角带笑，眼中却是审视，“我是不是得夸奖你？拜你所赐，本门主今夜无眠。”
千机雪手上还有剑气伤的小口子，端茶的时候被茶盏烫到，轻“嘶”一声，她换了一只手拿。“你想听一下原委吗？”
“你说吧。”风玄煜已经从暗影司那里拿到了一手情报，不过他还是想听一下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千机雪讲述了这一天的事情，末了补充了一句。“斗犬可以用，基本没有危险。”
风玄煜在听到第一次围攻的时候还算淡定，不过跟地下场脱不了关系。只是一天之内，就引得地下场两个势力争相出手，还是太玄幻了。
更别说，有一个还被灭门了。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外面那个被你收服了？我看他更忧心你的处境，发现你失踪立刻就去找了。”风玄煜对她的结论保持质疑，不是斗犬不危险了，而是千机雪知道怎么“使用”他们。
“可能是因为我答应他的承诺还没兑现吧？”千机雪眨了下眼，伏影从表面看更像正常人，傅言在斗兽场的时间明明比他短，却已经难掩嗜血本能，他心底可能更多的是愤怒。
就像他更想看到别人痛苦。
就像地下场与狼的对决，本质是把他当成“斗犬”，这是他实际厌倦的。如果有人那么做了，那么他就会展现斗犬的本能撕碎那一切。反而作为一个人去看待，他反而看不出斗犬的那些劣性。
同样面对“斗犬”这个称呼，傅言会冷笑。伏影则很平静，他认为这么说没错，斗犬确实是他的身份。
但更多的也没有了，他接受了这个身份，和那些曾让他一次次活过来的本能。
风玄煜不置可否，“玄武门轩辕寂盯了很久，这也算是拔除了他的眼中钉，只是斗犬太过显眼了。”
“他不会容许有旁人拥有这种无法掌控的力量。”
千机雪也想到了，没有人能征服斗犬，而她打破了这个常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猜忌，甚至灭顶之灾。
别说斗犬以一敌百，能在围攻中杀出重围这种话，只要有一百个弓箭手，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得被射成筛子。
“若是伏影没有去找你，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千机雪抬起头，似有不解，眼中神色复杂。
“如果只是你们杀了场主，无论是个人积怨也罢还是他作茧自缚，我都保得住你们。但你们灭了玄武门的活口，就算里面只有二十个人，那也是灭门，你懂吗？”风玄煜坐着，撩起眼皮看她。
“灭门”二字太重了，若是罪名，多少条命都不够偿的。
千机雪的呼吸起伏，“你打算杀了他们平息舆论吗？”
“这是最简单的方式，斗犬没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轩辕寂会看在你立功的份儿上放过你。”
不过，千机雪大概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风玄煜看着她，“让斗犬‘失踪’，处理掉所有目击证人。”
千机雪垂眸，“明白。”
一柱香后，她带着即墨独月去处理这件事，只要没人知道斗犬长什么样子，斗犬是死是活就是千机门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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