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是看着玄机把云眇给千机雪的,“他侄子有什么可注意的,是个有点心眼的小孩。”
圣子也不能确定,“门主有一个孩子,今年应该二十了吧。”
夜璃不知道他怎么联想到一起的,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从未在门主身边见过这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圣子也没有多解释,玄机和天机人都是门主身边的老人,那件事之后基本就没再参与千机门的事务,但属于门主的那部分势力到目前都无人可以染指。
他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才引来了虎视眈眈的目光。
千机门目前活跃的派系,除了招揽他们进来的炎德,掌控幽影的苍冥,剩下的都是些墙头草,势力不大不小,用不上但是成心与人作对是时候还挺顽强的。
幽影是千机门的传统,女为幽,男为影。属于行动队,而苍冥便是他们的头脑,这个人相当难以说服,他有自己的想法。
圣子以自己中立的身份去接近他,发现苍冥不是对分门主有多忠诚,相比分门主,他更在乎自己手下的人。刺杀皇子的计划有一个派系向他借人没借到,据说是因为这种任务太危险了。
苍冥评估了刺杀贺兰薄苍的难度,坚定的拒绝了。
那个时候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妥,他平时就这样,小心小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千机雪不是杀害小殿下的凶手,也没有逼太子反目,按理说一切与千机雪都无关,可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圣子思索无果,想到了风玄煜。
那是个仁慈的大好人,千机雪是他派来回收千机门的。
在这场皇位之争中押对宝,千机雪就成功了一半。如今太子这条线断了,相当于千机雪已经成功了四分之一。
毕竟剩下的皇子与三皇子比起来没什么不同,都不得圣心。圣子说:“不如赌一把。”
夜璃微微睁大眼。
……
千机雪从贺兰薄苍的住处出来,回想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她可以营造一种千机门是她在“领导”的假象,但同样的,不穿帮的办法只有让这个假象变成“真的”。
澹台雪告诉贺兰薄苍自己参与押宝是为了向上爬。
谁做皇帝也确实影响了她能否掌控千机门,她需要贺兰薄苍。另一方面贺兰薄苍需要武力支持……
贺兰薄苍上位→得到千机门的话语权→拥有一定的势力支持。
而实际上这个条件的前置是使用千机门的势力扶持贺兰薄苍,千机雪呼出一口气,确实难搞。
心里事情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
“那个小孩来过吗?……什么,好,我知道了。”
之后是一包银子转手,碎银的声音很特别,是一种清脆又略显杂乱的声响,没有铃铛脆,但有铃铛那么抓耳。
千机雪转过眸子看,那人站在一个烧饼摊前,手上并没有购买的东西。
没有看清脸,那人戴上帽子,与同行的人说了一句,“玄机不在,这是个机会。”
机会?千机雪也这么认为。
玄机她只见过一面,对他的了解不多。没怎么犹豫,跟了上去。
路过那个烧饼摊,摊主突然喊住她,“客人,要来一个烧饼吗?”
千机雪扫了一眼他的摊子,“你这烧饼是……”甜的不爱吃,视线却扫到了“女臣家秘制烧饼”几个字,又看了眼摊主,“你这字写错了吧?”
摊主笑眯眯的,“哪里有错,这是我东家的姓。”
“应该是‘姬’才对。”千机雪说完顿了一下,“姬?”
摊主哎呀一声,“许是小厮少写了一笔,我也没注意,这姬字当如何写来着……想不起来了。”拿起那块招牌,微微皱眉。
千机雪余光瞥到那两人走远了,现在追也追不上了,伸手掏出千机门门令,“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字?”天色还亮,令牌背后的“姬”字在光照下若隐若现。
这就是那天拿到门主令时发现的,她从前摸过姬沅墓上的刻痕,做计划的时候写过姬离尘的名字,当时一摸她立刻就反应过来是什么字了。
摊主似乎看不清,眯起眼睛凑近看,“哎呦客人,这牌子上了年份了吧,二十年前的料子了,做牌子用当真少见。”
“前段时间别人给的,倒是很巧,和你东家……一个姓。”看完了门令揣兜,从他叫住自己的时候,千机雪就觉得这其中有事。
“是啊,巧了不是!”摊主倒还记着锅里的烧饼,掀开锅盖给烧饼翻面,“这姓在荆楚少见,我那东家也是多年不见了人了,他东西还在我这儿存着呢。”
气氛到了,按照剧情发展就该接着问了,然后摊主再和盘托出原委。千机雪伸手掏掏,掏出铜钱,“新出炉的烧饼拿两个,我还有事,麻烦快点。”
摊主动作顿了一下,嘴上应道,“好嘞客官!两个烧饼收您5个铜板。”烧饼用油纸包好,动作干净利落,十分娴熟。
千机雪接过,没有久留。也许是她草木皆兵了,这个人确实是个卖烧饼的。
烧饼不如包子好吃,她拿到也没有立刻吃。
待她走远,摊主收起了那张写错的招牌,旁边有人调侃道:“呦,可算收起你那个牌子了,再好吃的烧饼没有个好名字也不行,况且这字还写的四不像……”
摊主像是喃喃自语,“是时候收起来了……这还是第一个说这个字念‘姬’的人呢。”
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当然也追不上那两个人了,千机雪只能继续闲逛。
那个人给她的令牌上为什么会有“姬”字,这似乎是特殊的……荆楚的京城与东凌相比是同样的繁华,而且治安条件不错,即便深夜也有夜市小摊。千机雪看到一处在筹备花灯,几乎没有多想就转弯避开了。
唯一一次在花灯节上,是去带走贺兰薄苍的尸体。这次一样不知道人力能否改变,千机雪不愿意深想。
正好路过一间成衣铺,她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便进了门。
另一边伏影奉命去查烧饼摊摊主,虽然千机雪没发现异常,但还是让伏影查探一番比较保险。
这个摊主是荆楚本地人,干这行干了二十年,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与千机门有关系的样子。伏影跟踪摊主回到住处,一个不大的院子,门上挂着腊肠,绳子上晾着肉,很有生活气息。
如此蹲了两天。
青奴一直神出鬼没的,千机雪没注意他,但他倒是很在意千机雪的动向。
“裙子?”青奴不怀疑自己的视力,只怀疑千机雪的作风。千机门里没有一个姑娘,也没听说千机雪有相好,买那么多……
总不能是自己穿吧?
千机雪看上去状态不太对,还朝他看过来了,欲言又止。不得不说,千机雪长得好看,嘴角无笑也有三分意,有些紧绷的时候嘴角反而有一种嘲讽的弧度,带上眉眼看又显出一种锋利的气势,眼中偏又有几分茫然弱化了攻击力。
给人的感觉,就像野兽生了一双通人性的眸子,明明它非常危险不能靠近又忍不住觉得……它很孤独,它需要你。
青奴突然想到了一些传闻,下意识反应,“今晚有事,不约。”这招对小姑娘也许有用,就他观察千机雪这些天,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但以以往的经验,不为外人所见的脆弱是男人最好的妆点,那些女人相当吃这套。虽然他偶尔也会用……
好狡猾的人。
千机雪酝酿的情绪突然被打断了,神色空白了一瞬,“我没有这个意思。苍冥……你认识吗?”今天的人都好奇怪。
“哦,那家伙是个断袖,你可以试试。”
千机雪:“……”很好,什么心情也没有了。她现在很想知道外面都传什么谣了!本来想问青奴另一件事的。
她买裙装回来的那天,遇到一个人。
那人仗着自己体格健壮,直接挡路,端详了一番。千机雪垫了鞋垫怎么也近一米七,但对方至少高出十几厘米。
往前一站很有压迫感。
千机雪突然觉得自己对“身高是男人的尊严”有了新的体会,哪怕她现在披着男性的身份,对方依旧可以把她当成弱小的生物去凝视。“有事?”
对方回答的很快,“没有。”
没有挡什么路?千机雪绕过他准备离开。
一只手臂横在眼前,“我只是好奇……”
——“千机门的选择,是一个黄毛丫头。”
千机雪眯起眼睛,“阁下的眼神不好吗?”
那人:“我看到你买裙子了。”
千机雪反思了一下,她确实因为自己的长相不那么柔和而疏于向男性化修饰自己,但这个理由还是太扯淡了。也很理直气壮,“我买给别人的。”
听到这话,那人微微俯下身,认真道:“你大可以用最冷漠的表情照一下镜子,看看是不是‘娇俏甜美’。”他的眸色稍浅,底色又黑,看上去像是烟灰色。
四目相对,好似看透了一切还屈尊解释。
千机雪鸡皮疙瘩起来了,脸侧激起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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