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秦以纨问道。
“问，不停地发出疑问，观察对方的反应，还有对方的回答！”江因激动地说道：“就算镜里人们的反应变得很正常，但梦和镜都不可能做到精细地操控所有人的想法和行动，每个人都有鲜明的个性，所以同一个问题，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同一个反应和答案！”
“我明白了！”秦以纨放下了心，他知道该怎么做。
正好这时方遇带着一对警察找到了他们，对他们亮了工作牌后，对江因说道：“医生那儿说你们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可以出院，现在你的事情疑点重重，你们两个作为当事人和目击证人，需要跟我回警局一趟。”
江因和秦以纨点了点头，随后被带回警局，分开审问。
“江因，你把那天事情经过仔细说一下。”一位女警察说道。
江因坐在椅子上，闭口不语。
“江因？”女警察提醒道。
“没有监控吗？”江因总算开口，不过却是反问。
“没有，你的办公室一直没有监控。”
“你们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江因盯着女警察的脸问道。
女警察盯了回去，“你不要阻碍我们办公，我问什么你回答就行了，有疑问我们会问的。”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江因平静地说道：“精神刺激太过严重时，人的大脑会选择性失忆。”
江因缓缓道：“我失忆了。”
女警察皱了皱眉头，江因看在眼里，问道：“所以，那天你们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或许你一说，我就能想起来。”
女警察若有所思，她知道人有时会选择性失忆，而且那天的情形确实很诡异，说不定江因真的被吓到了。
女警察沉下气，回忆道：“那天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你……你眼神失焦，瞳孔涣散，神智……没有神智，你使劲用脚踩你的手，可你的手又在使劲挣扎出来，很矛盾，你一边伤害自己，一边又在努力自救，最后手抽出后，你又往窗边跑去，使劲砸窗户，想要跳楼。”
江因呼吸猛地一滞，那是自己的梦，自己的镜……
江因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幕……
不，还不知道这是镜，还是真实的世界，如果是镜，那么她的话有可能是假，如果是真实的世界，那镜，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以纨呢？”江因顿时想到了他：“他当时在干什么？！”
“他当时一直在阻止你，直到你想要破窗跳楼，他将你抱了回来，但后脑着地，晕了过去。”女警察解释着，随后又皱着眉，自言自语地纠结着：“他明明把你紧紧地抱在怀里，落地时也是他的后脑受伤，你的身体毫发无损，可他晕了过后，你居然也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这是什么原理？”
江因听到这话后，心里流过一丝暖流，但心念电转间，她募地站了起来！
“你刚刚，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江因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女警察，想要答案。
女警察蹙着眉，“这不是你关心的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能记得的事交代清楚了！”
“不！这很重要！”江因迅速离开座位，朝女警察而来，另一个做笔录的警察立即擒住她，江因被按在原地，兴奋地说道：“梦中人的反问是自我分裂没有逻辑的！可你刚刚逻辑严密，思路清晰，如果你是反问自己，那么说明这就是现实的世界！”
“你在乱说些什么？！”女警察被惹怒，呵斥道：“你到底有没有失忆？你知不知道作伪证是要坐牢的！”
江因无奈停止了挣扎，随后又问道：“那天的天气呢？”
她记得在自己的镜中，那是个傍晚，天气很好，有夕阳落日，但这若是另一个人的镜，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出现和她的镜中一模一样的天气。
女警察倏地站了起来，发怒道：“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一直追着我问有什么意图？！”
江因没有再说话，事情没有确定前，她不能轻易暴露信息。
接下来，不管女警察问什么江因都咬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女警察被彻底惹怒，扔下江因出门说道：“小张，去把方队长请来，他审问比我在行，这女人简直油盐不进！”
那个叫小张的警察憋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可秦校长那里的情况，也很奇怪……”
另一个房间，秦以纨和方遇也在紧张对弈着。
“怎么想到会去找江因？”方遇看着秦以纨问道。
“学生们快要高考了，该做心理疏导，去找她商量一下上课的事。”
“在我们来之前，你还看到了什么？”方遇继续问道。
秦以纨没有说话，随后开口问道：“方队长，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想知道前几年那些学生的调查结果有合理的解释了吗？”
方遇可没有那个女警察好忽悠，他说道：“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现在问你，在我们来之前，你还经历了什么？”
秦以纨淡淡说道：“我报了警。”
方遇觉得今天的秦以纨有些奇怪，但想到之前合作了好几次，他还是耐心地问道：“是你报的警，可是，在你报警之前，江因做了什么异常的事，让你选择报警？而在你报警之后，我们来之前，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江因在干什么？”
秦以纨攥紧了拳头，“方遇，你还记得学生们的梦吗？”
方遇没有回答，秦以纨继续问道：“你还记得那些学生做了什么梦吗？”
方遇心中一紧，他当然记得，那些梦，清晰又真实，若学生不写那是梦，他都以为会是真实发生的。
“和江因有什么联系吗？”难道江因也遭遇了？
秦以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方遇，我了解你，你很警觉，你觉得，江因和那些学生是不是一样的？”
方遇确实很警觉，他可以确定，秦以纨有问题。
随后方遇故作轻松的往后一躺，说道：“警察断案，没有觉得一说。反倒是你，秦以纨，江因前脚出事，你后脚也出了事，我姑且认为是你后脑所伤导致，但你们两个在医院几乎同一时间进病房，又几乎同一时间醒来，醒来后就像是提前打过招呼一般在医院里寻找对方，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巧合。”
“那你们找到对方后说了什么？”方遇继续问道。
秦以纨看向了方遇，“问了一下，想知道那天江因到底为什么那么做？”
“那她为什么？”方遇追问。
秦以纨没有回答，状似意外地说道：“几年前，我们一起找寻学生的死因，你不是这个态度。”
“你不也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方遇笑了笑，“你今天总是想混淆我的方向，那我能不能怀疑，凶手就是你！”
秦以纨也笑了笑：“不用给我压力，这话对我没用，你很清楚，我不是凶手。”
“以前或许不是，但这次，不一定！”方遇走到秦以纨的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与秦以纨对视着：“除非你今天能自圆其说，否则，你脱不了嫌疑！”
秦以纨闭上眼，不去看方遇如猎豹般的眼神，心中暗叫不好，情况没探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秦以纨干脆也缄默不语，女警察看着同样僵持的情况，干脆敲了门。
听到敲门声时，秦以纨暗自松了口气。
江因看到方遇时，也暗暗笑了笑。
这是一场典型的心理博弈，通常用在警察与罪犯之间，并且多半以警察这方为胜利。
因为警察这方通常会获得更多的信息，而犯人被困在信息茧房中，只能从警察口中获得情况。
可现在江因和秦以纨知道更多的秘密，并且在医院相遇后，警察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所以，信息的天平开始倾斜，谁是胜利者，并不一定。
秦以纨和江因都学过心理博弈，虽然很难，但始终有所涉猎，特别是江因，她学得更深。
但方遇是实战博弈的胜利者，秦以纨碰上方遇，并没有胜算。
而江因虽然只停留于书本，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能力。
两位势均力敌的心理博弈战争，正式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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