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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起

转眼就到了大业十二年,中原各地纷纷爆发农民起义,隋帝不得不提拔一直颇为忌惮,同时表面上忠心耿耿的李渊,让李渊当上了山西河东慰抚大使、太原留守、晋阳宫监等重要官职,而刘文静那边依然秘密从突厥购入大量马匹和兵甲。

阳春三月,马邑郡外,初升的朝阳映照着尘土飞扬的边境荒野。镇守马邑的主将,正是李世民,黑色战甲下的目光如鹰,扫视着郡外。他来此地守城,表面忠于朝廷,暗中却悄悄积蓄力量,为日后的谋反积累人心。

突厥这边去年刚从中原各地劫掠了不少好处,深知这些地方没什么油水可以再捞了,便只派来一些年轻人领军,什钵必和我就是本次行动的主将和副将。我们骑在高地上,策马而立。尘土吹过,我拉紧披风,远远能看向城墙上身披铠甲的李世民。

什钵必眯眼:“我刚打听了,守城的就是我们上次所见的李世民,你看那马邑城池之内,一点慌乱都没有。”他轻拍马鬃,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

此次来马邑,我们自然并没有真刀真枪的打算,因此写下文书送去城内,希望以去年俘虏的中原将士交换之前从雁门关外撤军后被隋军俘虏的两千突厥士兵,李世民收到书信后将此讯息报告了朝廷,等待朝廷的指示。朝廷同意先交换五百人。

马邑郡外的平原上,战俘列队整齐地站着,尘土飞扬,风卷起衣袍的边角。五百名突厥俘虏被押到这里,而隋军的战俘也同样排列在另一侧。双方各自派人清点俘虏的人数、军籍、身份。确认无误后方可进行交换仪式。

我身着突厥常服,披着简单的披风,站在战俘队伍前。风吹起长发,微微凌乱,几缕发丝轻轻拂过肩头。头上金丝缀珠的发饰闪着细碎光芒,耳环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微响。

我身旁是什钵必,他的目光锐利,整个人像一柄未出鞘的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我深吸一口气,整理情绪,将肩背挺直。

清点人口时,我亦派人相邀对方主将李世民一见。

李世民身着隋军铠甲,策马而来,在我们双方阵地中间缓缓停下。他与什钵必也比过弓箭,彼此之间已有几分暗中较劲。今日,他神色沉稳,双眼总是看向我。

什钵必先开口,眼神锐利:“李兄,上次练武场比弓,今日再相见,想请教一下李兄的兵法,你可有什么心得?”

李世民微微一笑:“突厥骑兵冲击迅猛,但若遇到步兵方阵,速度优势也会打折。若我守城,定会布置连环陷阱,诱敌深入,再伺机反击。”

我轻声说道:“突袭、骑兵、步兵方阵,谁若能合理配合地形,胜负未可预料。若在马邑之地,林木稀疏,突厥骑兵或可借夜色快速切入,但守军若懂夜间布阵,也可反守为攻。”

李世民轻轻点头,眼底闪过赞许:“不错,郡主眼光独到,若真在战场上,我倒想见识一番你如何指挥骑兵。”

什钵必忽然起念,低声对我和李世民说:“明天晚上不如我们以骑试技。既可试验彼此兵法,也可让两军知彼晓己。”

李世民沉思,眼神在我与什钵必之间来回衡量,最终点头:“可。但须有规矩,限小规模,不涉城池,不伤百姓。且以试探为本,非真取对方性命。”他语气平静,却自有军人的分寸与威严。

战俘交接完后双方各自撤退,开始为第二日晚上的约定暗暗谋划。

于是第二天夜晚,李世民从城中抽调熟练的轻步马队与几排护卫,什钵必与我则挑出机动性强的突厥弓骑。我们的“战场”在三块低矮的土丘之间,四周已提前布好各自的哨兵把守。

号角一响,马蹄先发。夜色很快被破碎成一道道黑影,弓弦在风里嘶鸣。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试探,在这条尘路上模糊倒退。李世民率先稳健出击,他的队形不像冲锋狼狈的匆忙,而如同一把收放自如的刀——不急不躁,重心分配和速度把控精妙。每一次逼近,他都在用阵形的微调牵引突厥的节奏,试图把我们引入他设下的伏击圈。

我在前锋里不慌不忙,马背如风。风扬起我的长发,耳环在黑夜里轻打出清脆声响,我的箭并不每次都瞄向敌方将领——更多时候是射向李军的缝隙,试探他们的反应。什钵必在侧翼灵活穿插,他的笑声像刀锋,既是挑衅也是诱饵。

战斗并非一味撞击,而是节奏的博弈。李世民做足了诱敌之计:几次他故意露出看似薄弱的侧翼,等我们加速切入时,他的侧卫却像潮水般涌出,制造短暂夹击。我见势不妙,瞬间号令:骑兵收束成半弧,配合弓手后撤与回射,硬生生把那道夹击的锋芒拆散。火星四溅,尘土翻飞,马群在夜色中奔腾的身影里交织成一个复杂的网。

在这来回较量里,双方不断交换信息。李世民每一次沉稳的应对里,都带着把握全局的耐心;我每一次果断的突进,都在宣告突厥骑兵的灵活与胆识。什钵必更像影子,他的移动里带着嘲弄的快意,几次用假撤逼出李军的真实反应。

不久,战局出现转折。李世民的几个随从配合出色,在一个低洼处突然变换纵深,真刀真枪地呈现出“收缩-反击”的战术效果,差点将我們的右翼短时间内压制。那一刻,马邑的风仿佛都凝固了:我勒紧缰绳,纵身一跃,带着两队弓骑做出逆向牵制,用机动换位牵扯出后方空档,才稳住了局面。两边都尝到了对方的硬度与机巧。

就在这片刻,李世民和我骑马上无意地靠得很近,尘土在我们身边旋转,火光与月影交织。他侧目看向我,眼里是深深的赞赏——那种在战场上只对真正的对手才能流露的目光。

半夜时分,角力渐缓。双方都收兵回撤,但无人真正落败——这是一场以试探为名的博弈,既不过度杀伤,也不低头示弱。那一夜,隋军看见了突厥女子在马背上的从容,突厥则看见了中原少年将领的深沉。明面上的敌对没有消失,但在刀尖与缰绳之间,彼此的名字与身影在心里占据了位置。

四月初多雨,道路泥泞我们就撤军回到了突厥。马邑城中,士卒向李世民报告了我们的撤军:“报将军,敌方已撤兵。”

李世民听后平静地说:“知道了,下去吧。”于是开始在案牍上书奏报。

回到突厥后我继续做着与中原的生意,在草原上吹着清凉的夏风。

另一边,回到并州的李世民继续秘密结交江湖才俊,同时与晋阳令刘文静走得越来越近。刘文静颇为欣赏李世民,两个人成了忘年交。

一日,李世民淡淡道:“刘兄,我有一封书信,想请你托人送去突厥。”

李世民微微颔首,将一封信放到案上,信封素净,未署落款,只是写道:哥舒翰收。

“只是些旧友问候,不宜惊扰旁人。”

刘文静看了看信封,又看向李世民,似要从他神情中探出些端倪。可二公子神色镇定,眉眼沉静,只让人无从揣测。

半晌,他点头:“好。我与突厥商贾往来,本就有可靠的渠道。既然二公子开口,我会帮你送到。”

信是由刘文静通过熟悉的商贾渠道送来的,我收到时,正坐在突厥帐中整理马匹的账簿。信封素净,无署落款,只淡淡写着“哥舒翰收”。

我拆开信,里面的文字平实却不失温暖,问候简单,却带着一丝熟悉的关切——仿佛在提醒我,虽然远在草原,仍有人在意我的近况,信中提到,如果有空,可去晋阳一趟,顺道探访一些旧识,信中建议我留宿惠明寺,旧友常去惠明寺为亡母祈福,与寺中住持颇为熟悉。我读着,心中微微一动,渐渐确信写信人是李世民。

只是我并不认识这个字迹。虽然我前世曾在西安见过李世民流传后世的《晋祠之铭并序》,但那是石碑上的字体,和眼前的信明显不同。

借着商贸往来名义,我乔装一番。将头发束起,穿上简单的粗布白衣,拿着一柄配剑准备去中原。我和随行的商队混入前往晋阳的尘土之中,行进间,风卷起披风,吹散我些许紧张与期待。

一路风尘仆仆,我心中却比马蹄声更快跳动。晋阳渐近,我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次见面,或许会改变一些东西。

到达晋阳,我去了城中的惠明寺借宿——寺庙香烟袅袅,僧侣安静忙碌,我选了一个僻静的斋房静静睡下。

第二日我找到住持,轻声问道:“李渊大人府上的二公子通常什么时候来给已故窦夫人上香?”

住持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每月初七的午后,李公子会来上香祈福。”我点了点头,心中暗暗算好时间,离初七还有六天。

我在城中也见了见几位安插在晋阳的突厥眼线。

九月初七的上午,我在惠明寺找了个靠廊的地方静静等待。午后秋日的阳光透过檐角洒落在石阶上,微微暖意让我略感安心。每一次有脚步声经过,我的心都会微微一颤。

终于,我看见他如约而至——李世民身披素色长袍,步履稳健,眉眼间带着熟悉的沉静与坚毅。他在香案前行礼,轻轻点香。那一刻,我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份平静。

他转身的瞬间,我和他四目相交。那眼神里有惊讶,有心绪,还有某种难以言明的温度。我微微一笑,轻轻低下头,不敢先开口。

他走近,我侧身让路,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柔软:“你……来了。”

我点了点头,微笑回道:“是的,我来了。”

我们并肩走在回廊上,谈着各自的近况和未来的打算。我注意到他不时侧目看我。忽然,他停下脚步,凝视我,轻声道:“舒涵……”

我抬眼,他的手轻轻伸出,仿佛想要拉近距离。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的淡淡味道,他停下脚步,手在我肩旁轻轻一顿,触碰到我的肩背。那短短一瞬的接触,却像一道微光,照亮了我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却未能说出口的意思,已全然显露在眼底。

我微微后退一步,轻轻摇头,低声道:“世民,我们还有各自的路。”

他的手慢慢收回,随即轻声开口,目光坚定却柔和,“如今中原局势动荡,你我都知,若要改变未来,需先积蓄力量。你的意见……我想听听。”

我将手指紧扣在一起,平复心绪,“世民兄,你若起兵,我可让兄长和叔父助你,但这条路……凶险异常。”

他点头,目光凝重:“若有了突厥的助力,起兵之事便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若将来我父亲真的李代桃僵,你可愿嫁给我。”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郑重。

我一愣,却没有回答。心跳不由加速。十七岁的李世民啊,他的气息、眼神、那份气势——谁能抗拒?我知晓自己无法。

而后,他的唇贴上了我的额角,温热而轻柔,随后又下滑到我的颊边。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心中有惊,有悸动,也有警醒——我们都清楚,这一刻的逾越意味着什么。

我闭上眼,感受那短暂的热度,却又轻轻抽身,低声道:“世民兄……我们不能……”

他轻轻低头,额间抵着我,呼吸温热而急促,却又克制:“我知道……只是,这一刻,我想告诉你,我不想再克制。”

我微微一颤,心中一片复杂。那一瞬间,我想拥抱他,想回应他所有的情绪,但理智告诉我:我们各有路要走,命运未可知,草原与中原之间,乱世与家国之间……这一切都不能被情感冲昏头脑。

我轻轻抽身,半步距离之外,望着他的眼:“世民兄,你该回去了”

他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眼底仍是未曾消散的深情与炽热。空气里只余下香烟袅袅,阳光微暖,而我们的呼吸,却都带着短暂燃烧后留下的余温。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温暖与无奈交织,像秋风里的阳光,明亮却稍纵即逝。

*《旧唐书·刘文静传》:

时太宗为敦煌郡公,文静察而异之,深自结托。太宗时年十八,有大志,每折节下士,文静遂与定谋,阴为举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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