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宋稔哼着小曲儿回家时，正好遇见了柳行。
柳行手里拉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老远就看见宋稔了，挣开了柳行的手跑着:“表哥！”
宋稔上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阿昭也来了！”他拉着阿昭一起往前走，“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你好像长高了哎。”
柳明昭，柳家三小姐，不过十三的豆蔻年纪。
是个机灵调皮的主儿。
柳行取出手绢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早上我说要过来，她就激动得很，非要跟我一起。刚才这一路还一直催我走快一点。”柳行宠溺的笑着，“不过你怎么才从外边回来啊？大早上的不在家待着去哪里了？”
提到这个，宋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你猜？”
“……无聊。”柳行说道。
柳明昭则很给力，兴奋的配合着宋稔，问到:“去哪了去哪了！”
宋稔故作神秘:“我给你们俩说，我，交了一个新的……姑且算是朋友吧，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啊。”
柳行有些无奈:“你一天到晚不忙正事儿到处乱晃，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谁知道你这次又交了一个什么朋友……我才没兴趣呢。”
柳明昭立马反驳自家亲哥哥，向着宋稔说话:“哼，二哥你那叫什么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无趣？”她转向宋稔，“那哥哥介绍给我吧！”
“好啊。”宋稔又说，“我给你说，我新交的这个朋友他是……”正要说，宋稔突然反应过来，亓衍这个身份……还真不好开口……
话说一半停下来确实不是宋稔的风格，就是柳行也觉得奇怪，不禁问到:“怎么了？”
宋稔尴尬的笑笑:“那啥……”他凑到柳行耳旁，压低声音说，“不过嘛，我这个朋友他是……开青楼的……啊！”
柳行抬起手就在宋稔的背上捶打了一下:“阿昭还在呢，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宋稔怪委屈的:“我又没骗你……真的嘛。”
挽月居，那可不就是青楼么。
打闹间，三人回到了宋家。
王婆婆知道柳行来，就说明柳明昭也来，早就准备好了午膳。
她很喜欢柳明昭，还专门给柳明昭做了糖葫芦。
“姑姑！婆婆！我们来了。”柳明昭道。
王婆婆满脸笑意。
“阿昭，来，婆婆给你做的糖葫芦！”王婆婆看着柳明昭从襁褓中到牙牙学语一直到现在，是将柳明昭当成亲孙女儿疼的。
她知道柳明昭的喜好，也知道这个小丫头最爱吃的就是糖葫芦。曾经还专门让宋稔去城里买了几棵山楂树苗自己种。
柳明昭开心的冲了过来:“谢谢婆婆！”
柳行在后面道:“少吃点，小心你的牙哦。”
柳明昭才不管那么多。
柳明昭也很喜欢王婆婆——祖母去世的早，祖父虽然很疼爱自己，但终归是个男性，不能很好的察觉到小姑娘的心思；爹娘这么多年一直云游各地，四处做义诊，很少回家。是王婆婆一直关心疼爱自己。
给自己做好看的裙子、刻精致的发簪、教自己辫好看的发型，给她讲有关女孩子葵水的事情——不知道比柳府的侍女们贴心了多少倍。
还有宋母。
这两个人给了柳明昭缺少的亲情，分别充当着母亲和祖母的角色。
柳行则去给宋母切了个脉:“姑姑，你最近气色还不错。还是注意休息，不要操劳。没有什么大问题，放心吧。”
宋母温婉的笑着:“辛苦子沉了。”
柳行笑笑:“姑姑一直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的。”
宋母道:“好孩子。走，去用膳吧。”
用膳时，所有的欢笑都因明昭而起。柳家和宋家虽然都是大家，但却没有刻板的“食不言”的规矩。
是以气氛一直很轻松。
用过午膳，柳行又带着柳明昭待了一会，陪了陪二位长辈。直到宋母面露倦意，柳行才领着恋恋不舍的明昭起身告辞。
王婆婆陪着宋母回了房间休息。
宋稔则起身去送柳行二人，趁机又进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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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钱庄。
宋稔送完柳行和阿昭，转了个方向来了姑苏钱庄。
钱庄的管事一见有人进来，正要招呼，抬头一看来人，连忙行礼:“公子。”
宋稔托起管事的手:“徐伯客气了。”他跨进来后，顺手关上了钱庄的大门。
徐管事不解:“公子这是……？”
宋稔将手背起来，说道:“徐伯，如果近日钱庄有什么异样，得劳烦你多多费心注意一下。如果是有人查问，你到是不用刻意去掩盖什么。除了我爹那些……以外，其他的被别人知道也不要紧。随他们查吧。”
闻言，徐管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严肃起来:“这是怎么了，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宋稔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清楚有没有……威胁。反正得劳烦您费心些照看着钱庄了。”
“公子哪里的话！”徐管事道，“我这个老东西能给公子帮上忙，已经不错的很了。我自然是尽我所能。”
宋稔闻言笑着:“多谢。”
徐管事:“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宋稔摇头:“没啦，徐伯您先忙，我先走了，辛苦！”
徐管事上前帮宋稔开了门:“公子慢走。”
宋稔点点头，出了钱庄。
刚刚走下台阶，他就感觉到一个目光……
沉鱼本来是准备过来看一眼钱庄，打听打听消息的，结果刚好看见了宋稔进了钱庄，还关上了钱庄的大门。是以她现在街边的另一处等着。
她看见宋稔被钱庄的管事送出来，还没有走几步，就转头看见了自己。
沉鱼心下一惊，还未做出反应，就看到宋稔对自己说了一句什么。
看口型，像是道了一声:“沉鱼姑娘好啊”。
也不等沉鱼有回应，宋稔已经转向另一条街，融入了人群之中。
沉鱼没有看到宋稔去哪里，想了想，也没有跟上去找，转身回了挽月居，给亓衍说了这事。
亓衍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道了一句:“无妨。”
沉鱼见状，也莫名的放下心来。
亓衍又道:“明天就是廿十了吧。”
沉鱼回答:“对。”
亓衍放在桌上的手敲了两下桌子，沉吟道:“明天他要是来了挽月居，你记得带他来找我就好了。”
沉鱼又是一惊，不清楚宋稔怎的会来挽月居找公子。关键是，他怎么知道公子在挽月居？
“他为什么会来挽月居？”
亓衍没有回答。
沉鱼没有得到回答，识趣地退出了书房。
——————————
宋稔离开姑苏钱庄之后，又七拐八拐，来了姑苏最为出名的书店——经笥阁。
此时太阳正好，可能是太热了，街上并没有很多行人，经笥阁里面也没有客人。
正好。
宋稔两下跳上了经笥阁门前的台阶，探进半个身子叫到:“文济文济文济！！！”
店里面传出来玉石般的稳重而优雅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应道:“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宋稔跳进去，自觉的坐在了经笥阁老板文济的对面，笑嘻嘻道:“嘿嘿，文济啊。”
文济看着手中的书卷，没有移开视线:“怎么了。”
“把你这里现有的‘寻春’都给我呗。”
文济淡淡的:“给你做什么。”
宋稔:“你猜。”
文济闻言，懒得追问:“没有了。”
宋稔知道文济的性子，想了想，故意问道:“你当真想知道我要干什么？”
文济:“说吧。”
宋稔嘿嘿一笑:“提亲！”
文济当即抬头看向宋稔:“啊？！”
宋稔轻飘飘两个字飘进亓衍的耳朵里，像惊雷一样炸的文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宋稔也被文济这个反应搞得一惊，调侃道:“怎么回事儿啊你？你文大公子还会有失态的时候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可什么都没有看见。”
文济反应过来宋稔在开玩笑，皱眉，给了宋稔一个白眼。
“婚姻大事哪里有人像你这么随意的？你倒是看看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不得不说，文济是确确实实被吓到了。
早上的时候，宋母才来过经笥阁，一来就直截了当的问他说宋稔最近有没有和哪家的姑娘走的近亲。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
现在看来，估计又是这个小子做了些什么荒唐的事情让宋母她们误会了吧。
宋稔见他有些走神:“怎么回事儿啊？什么时候我开个玩笑都能把您文济吓成这个样子了？”
文济撇撇嘴:“无聊。”
“行呗，又开始了。”宋稔耸了耸肩，“什么时候才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你说我‘有聊’啊……哎不过说真的呢，文济，把你这里现有的‘寻春’都先借我呗。”
文济还是问:“干什么。”
送人不回答:“怎么回事儿啊？‘寻春’可是我家的自创茶，你怎么……要霸占么……！”
文济不理会他的胡闹，只是说:“说清楚我就给你。”
宋稔沉默了。
盯着文济看了半晌。
突然，宋稔露出了笑容。
文济心下窜起一股寒意……
“咳咳。”宋稔咳了两声，捏着嗓子，“昉哥哥~你就给我吧~”
文济，字昉。
果然，宋稔眯起眼睛，学着柳明昭的声音开始“撒娇”，听的文济心中一阵恶寒。
但他仍然坚持:“要么你实话实说，要么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宋稔眼看着逃不过这一问，叹了口气:“你非得问那么清楚干嘛啊？”
“你以为我很想管你？”文济反问说，心里想着:要不是早上宋母特意嘱咐自己多留意一下宋稔，不然谁愿意管他一天到晚那么多事儿？
宋稔只好道:“送人呗，还能干嘛？”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问那么清楚干嘛。”
“谁。”
“一个姓亓的。”
文济懒得听他东扯西扯，直接问:“男的女的。”
宋稔惊讶:“哥，你看看我像是有女性朋友的人吗？”
文济观察着宋稔的表情，想了想:“也确实。”
他起身走到一边书柜抽屉中取茶:“要多少？”
“先给我两盒吧。”
文济取了两盒出来，看了看他:“够吗？”
“肯定不够啊！”
文济正要说那再拿几盒:“那再给你……”
宋稔却非常理直气壮的说着:“所以他喝完之后，我就可以去送第二次了啊！”
文济皱眉:“你一天多长点心好吗。”
宋稔接过茶盒:“害，没事儿！”他将茶盒晃了晃，“谢了啊，走了。”
“嗯，慢点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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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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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6 文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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