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走进去，宋稔才发现这屋子里面的设计竟然是外边瞧不见里面，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的。
他正感叹于这设计之精妙，闭月那边就传来翻书的声音。
宋稔突然意识到这个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
想了想他开口:“呃……不知这位姑娘是……？”
闭月没有看他，淡淡的说:“公子不先自报家门，结果上来直接就问我一个姑娘家做什么。”
宋稔干笑着:“哦哦……在下宋稔宋瑾之，不知姑娘是沉鱼姑娘的什么人……？”
又一壶茶水煮沸了，闭月放下手中的账本，取出来新的茶具，给宋稔倒了一杯茶:“闭月。沉鱼的姐妹。”
宋稔领会到了沉鱼言语间的含义，接过茶水，道了声:“多谢闭月姑娘。”
闭月点点头，示意宋稔坐下。
宋稔坐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闭月手中拿的是一个账本，心下了然——哦。沉鱼是管事的，这位闭月姑娘看来就是管账的了吧……嘶……这么讲的话，看来除了沉鱼和闭月，想来应该还有落雁和羞花吧。
闭月没有再说话，宋稔只好自顾自的打量着屋内，不一会儿就将目光投向了外面的大堂。大堂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挽月居的客人这么多的吗？
宋稔思量着，片刻后，他开口询问:“闭月姑娘，可否请教你一个问题？”
闭月:“说。”
宋稔斟酌着开口:“你们挽月居天天都有这么多的客人吗？”
次月不解其意，回答说:“当然不是。”
宋稔疑惑:“那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为何今日有这么多的人？”
闭月只觉得好笑，她终于将视线从账本上分给了宋稔:“宋公子可知道今天是几号么。”
“廿十啊，怎么了？”
闭月看着宋稔一脸茫然，知道他是真的不了解，无奈道:“你真的对挽月居一无所知啊……”
宋稔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也不算吧……”
闭月问:“那你知道些什么？”
宋稔沉默半天，回答:“嗯……挽月居的资本很足……真正的老板其实是亓衍、头牌是沉鱼……哦对，还有就是，闭月姑娘应该是挽月居管账的吧。”
“你怎么知道？”闭月正问出口，见宋稔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手中的账本出卖了自己，于是笑着:“宋公子好眼力。”
宋稔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说着，宋稔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嚷——
闭月重新打量了宋稔一会儿，宋稔正侧头看向外面，闭月突然开口道:“宋公子可否知道，沉鱼作为头牌，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吗？”
宋稔看了看外面，发现他们所在的房间可以看到外面的那一面正对过去的小展台前面挤满了人，而沉鱼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下了方才的衣服，身着一袭红衣，绾着朝天髻，正抱着琴走上去。
宋稔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闭月也看着外边:“沉鱼是挽月居最特殊的一个姑娘。这你该知道吧。”
宋稔点点头:“能成为头牌，除了了辰兄的重用外，沉鱼姑娘肯定还有过人之处。”
闭月继续说:“当然。其实有一个方面，可以说是‘物以稀为贵’。”
“这是何意？”
“沉鱼平时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她可以来挽月居，也可以不来，可以接客，也可以不用。所以所有人想要见到沉鱼，不仅要有缘分，还得看沉鱼的心情。而如果一定想要见到沉鱼的话，就可以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和廿十来挽月居。”
宋稔明白了:“就是说沉鱼姑娘在这三天是一定会在挽月居的，并且一定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错。”
他们正在屋里说着，沉鱼那边已经坐好，开始抚琴。
一双纤纤玉手放在七根琴弦上，随着修长的手指灵活的翻动，琴身处传来一曲韵美的《凤求凰》。
全部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欣赏着这美妙的琴声。
听了半晌，宋稔没有看到沉鱼身边的人有其他的准备，开口道:“难道这三日中沉鱼姑娘出现在挽月居仅仅只是在此弹奏一曲？”
闭月轻笑，摇了摇头示意宋稔稍安勿躁:“自然不会，你且等着罢。”
宋稔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好点点头，继续欣赏着美人弹奏。
一曲终了，挽月居四处全部都是称赞——
——真好听，今天这一趟没有白跑！
——哎，沉鱼姑娘就是美啊……只是不知道今天沉鱼姑娘会青睐于哪位？
——是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欸，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专门挑了一件青色的长袍穿着。不是说沉鱼姑娘最喜欢青色了吗？不知道我……嘿嘿。
——把你想的美的，你以为你穿了青衫，沉鱼姑娘就会看上你了吗？
——那可不一定哦，我出门的时候可是专门打扮了一番的。
……
宋稔仔细听了听，有些不解:“选谁？”
闭月微笑着:“对。沉鱼的第二个不一样就在这里。虽然说挽月居的所有姑娘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是这个自由选择的诸多细节都是各有各的规矩的。但是沉鱼是确确实实的完全跟着自己的心意来选择的。”
听完这番话，加上闭月突然带上的奇怪的笑容看了自己一眼，没来由的，宋稔的眼皮跳了一跳……
宋稔看向正对面的沉鱼，正好对上沉鱼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明知道沉鱼是看不见自己的，但宋稔总觉得沉鱼的眼神非常的不怀好意。
果然，宋稔看着沉鱼丹唇微动，轻轻的说:“失陪了各位，宋公子已经在房里等候小女子多时了，不好意思了诸位。”说着，她站起来将手中的桐木琴交给身后的姑娘，向台下的观众们行了一礼，然后飘飘的走了过来。
闭月的声音又响起来:“但是我觉得沉鱼最为特殊的一点却是，你永远猜不透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闭月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这话在宋稔听来，让宋稔一阵头大。
宋稔看着沉鱼一句轻飘飘的不负责任的话语落进人群当中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与讨论。
宋稔一个头两个大:“咳……我竟然是给忘记了，挽月居是个……呵呵，失策了……”
闭月笑而不语，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
——宋公子？害，可惜了，沉鱼姑娘今天已经有人了啊……
——谁？那个宋公子？
——哎等等……我刚才来的迟，走到街上听见有人说宋大才子进了挽月居……沉鱼姑娘口中的宋公子莫不会是……？
——哎哎，我也听见了，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不是吧，宋公子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
——我怎么觉得沉鱼姑娘说的这个宋公子还真是那个宋公子呢……
——能让沉鱼姑娘青睐……估计真的是那个宋公子吧……
——不是吧，宋公子真的会来这种地方？
——啊，他真的来这种地方啊。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
沉鱼穿过诸多议论，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笑着。
此时的局面，正合沉鱼心意。
在宋稔看过去，只觉得自己小瞧沉鱼了……莫名的，宋稔感觉沉鱼对自己有些……偏见？
闭月在屋内听着，眼中充满了笑意，戏谑道:“哎，可惜了。宋公子冰清玉洁身自好的形象好像要毁于一旦……啊不，毁于沉鱼一句话了啊。”
沉鱼刚好进了房间，听见这句话，眼里也满是戏谑。
宋稔哭笑不得的看着沉鱼。
闭月好笑道:“行了，等你多时的宋公子我替你招待了一会儿哈，快领走吧。”
沉鱼自己走到桌前到了杯茶一饮而尽，笑说:“怎么着？难不成你还要问我收钱么。”她放下茶杯拍了拍闭月的肩，“我先带他去公子那里了，一会再来给你付钱。”
“去吧。”闭月说，“宋公子再见。”
宋稔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外面说道:“沉鱼姑娘……”
沉鱼转过身看着他:“怎么了？”
宋稔犹豫的说:“要……走外面吗？”
沉鱼轻笑一声道:“宋公子如果想要从外面走，我是可以为宋公子带路的。”
宋稔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不用麻烦沉鱼姑娘了，我跟着你走就好。”
闭月坐在一旁笑出了声，摆摆手:“赶紧走吧。”
沉鱼转回去，走到房间侧边的书架旁边，绕到后面去，打开了一扇暗门，率先走了进去。宋稔紧随其后，看见那道暗门是一道楼梯，走下去就是后院。
沉鱼没有向下走，而是上了三楼。
二人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宋稔发现三楼十分安静，除了不时有二楼传来的声音外，算的上是一片静谧。
——一家青楼开的这样井然有序，说是朝廷的驿站都不为过了……
宋稔跟着沉鱼上了三楼，走向三楼尽头的房间处停了下来。
显然，这个房间应该就是属于亓衍的了。
沉鱼扣了扣门:“公子，宋公子到了。”
门内传来亓衍的声音:“进来。”
“是。”沉鱼恭敬的回答。
沉鱼示意宋稔自己进去，随即向后退了一步——明明隔着一道门，亓衍看不到外面，但沉鱼还是行了礼，这才退下去。
闭月仍然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三楼的动静——闭月所在的房间正好是整个挽月居视野最好的地方，能够将整个挽月居一览无余。
闭月看见沉鱼行了礼离开，宋稔看着沉鱼进了楼梯道内，又转回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片刻后才推开门进了里面。
宋稔进去后立刻关上了门。
闭月收回了视线。
重新拿起了晾在桌子上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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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8 夜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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